从宽处罚建议制度实体适用情形细化成果

如前所述，从宽处罚建议制度实体适用情形的规定并不具体，这阻碍了办案人员对该制度的理解与适用。为解决这一问题，可基于体系解释对该制度的几种适用情形进行细化，为该制度的适用提供较为明确具体的标准。

对于“自动投案”的认定，在依据《刑法》第67 条、2009 年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职务犯罪案件认定自首、立功等量刑情节若干问题的意见》（以下简称《职务犯罪案件自首、立功问题意见》）以及其他有关自首的司法解释进行综合评判的同时，还要符合2019 年7 月中央纪委办公厅印发的《纪检监察机关处理主动投案问题的规定（试行）》（以下简称《主动投案问题规定》）的规定。需要注意的是，《主动投案问题规定》中“主动投案”的认定条件比《刑法》和《职务犯罪案件自首、立功问题意见》等司法解释规定的“自动投案”更加严格。实践中可能存在不构成《主动投案问题规定》中“主动投案”，但构成刑事法律中“自动投案”，可以构成自首的情形。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在于，监察机关和纪检机关合署办公，监察机关的调查不仅包含职务犯罪调查，还包含违纪和一般职务违法问题的调查。监察机关在调查违纪和一般职务违法问题时，被调查人主动交代涉嫌犯罪事实的，虽不符合《主动投案问题规定》有关“主动投案”的情形，但表明被调查人有主动将自己置于被刑事调查和指控境地的意愿，符合刑事法律中“自动投案”情形的，可以构成自首，亦可构成《监察法》第31 条之“自动投案”。

对“积极配合调查工作，如实供述监察机关还未掌握的违法犯罪行为”情形，监察机关应根据已掌握的犯罪事实，结合被调查人如实供述未掌握犯罪事实的罪行轻重，如实供述未掌握的犯罪事实占全部犯罪事实的比例，被调查人悔罪程度等，综合考虑是否提出从宽处罚建议。

对“积极退赃、减少损失”情形，监察机关应根据被调查人的罪行严重程度、犯罪数额和造成损失大小、在追赃中的具体表现，结合退赃意愿、退赃数额、挽回损失情况等，综合评判。本文主张，下列情形一般可构成“积极退赃、减少损失”：全额退赃的；因退赃能力不足虽未全额退赃，但被调查人及其亲友在监察机关追缴赃款赃物过程中积极配合，且赃款赃物大部分被追缴的；犯罪后主动采取有效措施避免损失发生，或者有效减少损失，或者挽回大部分损失的。(www.xing528.com)

对于“具有重大立功表现或者案件涉及国家重大利益等情形”，监察机关可根据被调查人涉嫌犯罪事实，结合检举揭发对调查其他案件所起作用的大小，检举揭发并查证属实罪行的轻重，对国家和社会的贡献大小，对国家和社会的影响程度等具体情节，综合评判。结合《刑法》和《职务犯罪案件自首、立功问题意见》《关于处理自首和立功若干具体问题的意见》等法律和司法解释，本文主张，下列情形一般可构成“具有重大立功表现或者案件涉及国家重大利益”：检举揭发他人重大犯罪行为并查证属实的；提供调查其他重大案件线索并破获案件的；阻止他人重大犯罪活动的；协助抓捕其他重大犯罪案件的被调查人、犯罪嫌疑人的；对国家和社会有其他重大贡献的；涉及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国家安全、外交、社会稳定及经济发展等国家重大利益的。

对《监察法》第32 条“职务违法犯罪的涉案人员揭发有关被调查人职务违法犯罪行为，查证属实的，或者提供重要线索，有助于调查其他案件的”中的“揭发”，本文主张作扩大解释。具体而言，涉案人员交代其行贿对应的受贿行为，对办理案件提供了实质性推动作用的，可以认定为揭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