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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事诉讼法学发展:上诉审判范围及模式选择

时间:2023-08-04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如何通过审级制度的设置保障裁判的正确性问题上,当今世界主要存在三种二审模式以实现审级制度的纠错功能,即复审制、事后审制及续审制。通过二审法院对事实认定和法律适用的全面重新审理,复审制理论上有利于对案件的正确裁判。但是在复审制模式下,上诉审与第一审完全独立,第二审实质上是对第一审案件的重新审理。因此,现代各国在民事诉讼中已很少采纳此种上诉审模式了。

民事诉讼法学发展:上诉审判范围及模式选择

在如何通过审级制度的设置保障裁判的正确性问题上,当今世界主要存在三种二审模式以实现审级制度的纠错功能,即复审制、事后审制及续审制。[29]复审制即通过二审程序对案件进行再一次的审理,因此,当事人可以在二审中重新提出新的事实资料,法院可以根据新的证据进行裁判。通过二审法院对事实认定和法律适用的全面重新审理,复审制理论上有利于对案件的正确裁判。但是在复审制模式下,上诉审与第一审完全独立,第二审实质上是对第一审案件的重新审理。因此,纯粹的复审制不仅会严重损害司法的效率,而且会完全否定一审程序的法律效力,损害一审的权威,同时也没有体现当事人主义对法官审判权的限制。因此,现代各国在民事诉讼中已很少采纳此种上诉审模式了。

与复审制完全相反,在事后审制模式中,当事人在二审中不得提出新的诉讼资料,二审原则上只对一审中已经审查过的证据进行审查,以确定一审判决是否妥当。美国在二审中主要适用事后审查模式,其理念在于 “上诉法庭的职能是纠正错误而不是制造错误”。[30]因此,美国的二审程序不接受任何新事实与新证据,在事实审查方面仅限于在初审中认定过的事实和提出过的问题。同时,其上诉审方式原则上是书面审,根据下级法院的初审记录和下级法院提交的证据进行审查,受初审法院的卷宗、书证和法庭记录的拘束,一般不干预初审法院对证据可信性的评价。上诉法官经过审查,如果认为案件事实与初审记录所反映的情况不符,有必要纠正和重新审理,则应把案件发回一审法院重审。这种做法的理论依据在于如果允许当事人在上诉中提出新的主张或事实,上诉法官就可能制造新的错误。[31]通过对二审范围的严格限制,事后审模式促使当事人在一审中即尽可能提出所有争议,从而有利于保障诉讼的终局性,从根本上减少上诉率。该模式将审判的重点放在一审也有利于实现司法效率。但事后审模式严格限制新证据的提出和认定,在一定程度上会导致对案件事实发现的损害,因此要求一审程序为事实发现提供更为周延的程序保障。美国对事后审模式的选择与其陪审制的存在密切相关,其完备的审前准备程序以及充分的直接言辞原则的适用则保证了在一审程序中更好地发现事实。如果一审中没有给当事人提供充分的机会,二审就很难选择事后审模式,而只能作为一审的继续,允许当事人提供非因自己的过错而未能在一审中提供的 “新证据”。

续审制以一审言辞辩论时的状态为前提进行继续审理,允许当事人在二审中提出新的诉讼资料,有学者将其称为复审制和事后审制的折衷形式。[32]基于二审审理时不仅要审查一审的全部诉讼资料,而且允许当事人提出新的诉讼资料的程序设置,在续审制审判模式下,二审不是对一审的重复,而是对一审的继续和补充。(www.xing528.com)

德国的二审程序被认为是续审制模式的代表。在德国,传统意义上,对事实和法律适用的上诉 “并不仅仅是纠正下级法院在事实认定和法律适用上的错误,而是在一审基础上,可以基于新的证据全面地对双方的争点作出新的裁断”。[33]当事人可以在二审程序中向法院提出一审结束后新发现的证据。从传统上来看,上诉审法庭可以自由地进行与一审裁断不同的新的事实发现和认定。

但是,如果无限制地承认当事人在二审中更新辩论的权利,很可能导致事实审理的重点逐渐由一审程序转至二审程序,从而导致一审程序的虚化。因此,随着民事诉讼理论的发展,《德国民事诉讼法》 对二审的范围和二审法院认定新事实、新理论的权力逐渐进行限制,将二审程序逐渐限定为对一审程序的补充性审理。根据现今的理论,二审法院 “只要没有对于一审事实认定的正确性和全面性的明确怀疑从而导致新的事实认定”,就应当接受一审法院的事实认定。[34]同时,在裁断事项上,二审法院不再对没有重大争议的事项或者不可能出现不同裁决的事项进行重新认定,而只是在上诉能够对下级法院的事实认定提出有价值的怀疑时才对事实进行重新认定,在必要的时候可以接受下级法院重新提交的证据甚至一审中没有认定的新证据。因此,经过2001年 《民事诉讼法》 的修改,德国二审模式已经不再是传统定位上 “重新审理” 的模式,而被认为是加入了欧洲 “防止二审进行广泛的事实审” 的改革运动[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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