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哲学研究：辩证法对一元决定论的改造

一说到一元决定论，就离不开事物的进程，事物之间的规律性联系，不仅包含有空间的概念，更重要的是指时间上的概念。任何事物都是运动和发展着的，所谓规律，也只能是事物的运动和发展的规律。决定论所要说的事物的规定性，正是它们在时间上的相互联系，具有一定的规律。因此，决定论涉及对事物的过去、现在和未来各种状态之间的相互联系。

近代物理学的成果，为人们提供了严格决定论的世界图景，不仅物理客体，而且整个宇宙，只要它们从一定的初始条件产生之后，未来的发展也就被注定了；根据现在的状态，就可以预见它们未来发展的必然过程。马克思主义以前的唯物主义，把事物状态的这种联系移植到哲学中，把因果关系描述为单值函数关系，认为只要存在某种原因，必然会导致某种结果。这种对规律性的认识是研究二体问题的成果。原因和结果的关系，就是二体关系。物质和意识的关系，也是二体关系。物质第一性，意识第二性，物质决定意识，意识是物质的产物。在二体的关系中，必有一体是决定者，另一体是被决定者。由于它是一体决定另一体的规律，因此而名之曰：一元决定论。在近代，一元决定论属于拉普拉斯所叙述的机械决定论。在这种决定论中，只承认决定作用，不承认反作用。例如，在物质与意识的关系中，只承认对意识的决定作用，不承认意识对物质的反作用等，这是旧唯物主义的基本特征。

在马克思和恩格斯创立马克思主义哲学的时候，近代物理学中的一元决定论仍然占领着整个自然科学。19世纪中叶的能量守恒和转化定律，生物进化论和细胞学说的最新成就，虽然打破了当时绝对不变的形而上学思维方式，但是，它们却没有动摇一元决定论中的严格决定论思想。恩格斯在概括这些自然科学成就时，揭示了与绝对不变的思想相对立的辩证发展的观点，他说：“新的自然观就其基本点来说已经完备了：一切僵硬的东西溶解了，一切固定的东西消散了，一切被当做永久存在的特殊的东西变成了转瞬即逝的东西，整个自然界被证明是在永恒的流动和循环中运动着。”^[17]在这种思想的基础上，恩格斯对旧唯物主义的一元决定论，作了辩证的改造，消除了它的机械论和形而上学的特征，把它变成辩证的一元决定论。(www.xing528.com)

马克思主义的一元决定论，是以物质范畴为基石的，彻底的唯物主义一元论，把这种一元决定论贯彻到社会历史领域，便建立了唯物史观的新思想。物质决定意识，社会存在决定社会意识，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决定政治，等等，这就是彻底的辩证和历史的唯物主义一元决定论的基本内容。这些思想贯彻到认识领域，则表现为实践第一的基本观点；在辩证法中，则有主要矛盾和矛盾主要方面决定事物的性质，内容决定形式，原因决定结果等学说。与旧唯物主义一元决定论不同，辩证的一元决定论承认决定作用的同时，又承认被决定者的反作用，由此导致在一定条件下的决定作用和反作用的相互转化。这些高于旧唯物主义的一元决定论的理论规定，构成了辩证法的新的规律观。

辩证的一元决定论，对规律观是一次革命。但是，为了把握事物的最本质的联系，它把现实世界中的复杂运动简化了。要把握事物的一切方面、联系和“中介”，我们还应该把这种科学的抽象，上升到具体的认识。生产力和生产关系之间的相互关系，是复杂的社会关系中最本质的关系。要说明整个社会的历史发展，必须首先抓住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辩证运动。不过，要进一步说明具体社会形态的演变，单纯地限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矛盾运动，显然是不够的，还要研究其他的关系。例如，社会主义革命都发生在生产力比较落后的国家和地区，十月革命发生在帝国主义阵线中落后的俄国，也发生在落后的半殖民地半封建的中国革命，从而使落后的生产力对应着社会主义的生产关系。发达的资本主义国家不仅过去未曾发生过革命，而且现在也并没有出现革命形势，使资本主义的生产关系目前仍然容纳着高度发达的生产力。这些事实表明，在生产力与生产关系之间，并不单纯地表现为一元决定论的关系，它们之间有着更加复杂的关系，应把一元决定论上升到更高一级的决定论形式，以说明更加复杂的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