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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育的诗意:看见、懂得、回馈

时间:2023-08-0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教育,需要看见,需要懂得,需要用一颗心感受另一颗心,需要放下不自觉的偏见和成见,把自身的理解力发挥到最大,从而让生命呈现出全部的丰富性。真应该时刻记得,“蒙昧就是我自身”。而只要尽可能试图去看见和懂得学生,正向的回馈必会如期而至。闭着眼睛躺在竹椅上的沈从文答道——“懂得的就值得!”而倘有懂得,对师生来说都太值得了,教育会成为一桩天底下最有诗意的事业,好雨当春,润物无声,杏花开了,杜鹃叫了……

教育的诗意:看见、懂得、回馈

读过你的许多文章,甚是认同!最近在报纸上惊喜地看到《火树银花处不必有我》这篇文章,不禁热泪盈眶。

我是一个教龄6年的初中英语教师,兼心理辅导员,但辅导学生对我来说有点心有余而力不足。我热爱每一个学生,有自己的育人理想,理解我的教师同事,但怎样才能像你那样深入洞见学生们真正的问题所在,并分析得入木三分呢?

Olivia

这是一封来自一位陌生教师的邮件。谬赞之处愧不敢当,我只怕也提供不了药方式的答案,但他(她)的困惑却引发了我的思考。

我们一生要“路过”无数的人,但能真正“看见”的却寥寥无几。

在讲台上面对听众的机会并不太多,每到那时我都会感到一丝惶恐,因为我不知道听众们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如Olivia这样的教师每天都会看见学生,每个学生对他(她)来说都有着一定的熟悉度,师生之间似乎比较能心意相通。其实不然,不同的个体生命之间有着较为顽固的阻隔,一个人未必能轻易“看见”另一个人。

作家毕飞宇说,在写那部以盲人为主角的小说《推拿》之前,他几乎没有发现街上有盲人,开写以后才注意到日常生活中居然有如此多盲人的存在。因为有一颗特别关注的心,他才摆脱了自我认知的局限,克服了盲点,真正“看见”盲人。

记者柴静写过一本书,名叫《看见》,如果要给那大堆故事找一个贯穿始终的主线索,无非就是在那儿不停地反思:我当初怎么那么自我、那么固执啊……我的情障、理障怎么那么难以斩除啊……我怎么就看不见别人也看不见自己啊……我貌似聪明知性的外表下埋藏着一颗多么莽撞、无知、不自量力的心啊……概括起来一句话就是,不破“我执”,就难“看见”。她自己是这么写的:“要想‘看见’,就要从蒙昧中睁开眼来。这才是最困难的地方,因为蒙昧就是我自身,像石头一样成了心里的坝。”

不知何故,现在“执念”好像变成一个褒义词了。在我的观念里,人需要不断打破执念才会有反思,才会有哪怕一点点心智上的成长。我喜欢把这个过程描述成“蝉蜕”。

我还在一本书里读到作者谈起“看见”,他在后记“我想看见每一个人”中写道,哪怕对于自己的父亲,他也“没有真正地看见并理解他”。他认为“看见”是对路过生命的所有人最好的尊重,“路过我们生命的每个人,都参与了我们,并最终构成了我们本身”。(www.xing528.com)

看见,就是懂得。

教育,需要看见,需要懂得,需要用一颗心感受另一颗心,需要放下不自觉的偏见和成见,把自身的理解力发挥到最大,从而让生命呈现出全部的丰富性。但是说起来容易,做起来何其难!我经常告诫自己:为什么人会自以为是?因为他自——以——为——是啊!如果我知道自己不对或愚蠢,我怎么还会做不对或愚蠢的事?这话听上去像文字游戏,其实耐人寻味。真应该时刻记得,“蒙昧就是我自身”。

有人说教育需要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这不是虚言。教育者想要走进他人心里,是以完善自己为起点的。

而只要尽可能试图去看见和懂得学生,正向的回馈必会如期而至。

画家黄永王带着表叔沈从文回老家湖南凤凰县时,两人闲谈,黄永王说:“三月间杏花开了,下点毛毛雨……我总想邀一些好朋友远远地来看杏花,听杜鹃叫。有点小题大做……”闭着眼睛躺在竹椅上的沈从文答道——

“懂得的就值得!”

沈从文说的“懂得”虽然是另一回事,却也道出了人与人之间那种心灵的相通和默契是多么宝贵。心之相契,原不仅限于教育的双方。而倘有懂得,对师生来说都太值得了,教育会成为一桩天底下最有诗意的事业,好雨当春,润物无声,杏花开了,杜鹃叫了……

2016年3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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