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生身份认同：ICT消费的标志

早晨，被手机上设置的闹铃叫醒，起床洗漱，这个时候把手机打开，看看课表，今天课比较多。提前十分钟到了教室，老师还没到，学校现在WIFI全覆盖，先用手机上网浏览下人人、微博、微信，看同学、朋友们的最新状态，更新下自己的状态，顺便看看又发生了什么新闻。老师开始上课了，前面听的还不错，听到一半的时候，觉得好无聊，把耳机戴上，听听音乐，又一次在手机上刷屏，把昨天没看完的网络小说打开接着看完。收到一条短信：“你戴耳机唱歌，声音小点。”一看是后面的同学好心提醒，回个笑脸给他，谢啦。晚上回寝室在电脑上打会儿游戏，老妈打电话来，聊了些家常，跟室友聊会天。上床，跟女朋友微信聊会天，浏览下新闻，睡觉。

（访谈对象F1的一个生活片段，2012年3月10日）

以上是一个大学生一天的生活记录，可以看出信息通信类的代表产品——手机已经全面渗透进了大学生的日常生活。部分高校为了整治课堂纪律推出了“手机课堂休息”“无手机课堂”等倡议，甚至计算听课抬头率，以此来督促学生听课纪律，但是收效甚微。似乎没有什么方式可以让他们与手机分离片刻，由此可以看出，大学生对手机的使用程度，几乎可以做到无时无刻不在用。

问：一般什么时候使用手机，使用的频率怎样？

答：频率很高啊，几乎每时每刻都在身边，不时拿出来看看。短信、电话就不说了，用来看时间，玩QQ、人人、微博、微信等等，上课、上厕所都不时拿出来看看，有时候在考试的时候都摸摸手机想看看。

问：有想过如果没有手机、你会怎样？

答：没有手机很孤单，好像和外面切断了联系，总是下意识地去摸放手机的口袋。实际上，有时候把手机落在寝室，在课堂待一上午甚至一天，回去看看手机并没有电话或短信，但是如果手机不在身边就会觉得缺少点什么。上课的时候，无法用手机上网会觉得很无聊。

（访谈对象F2的部分访谈内容，2012年4月11日）

手机是当前最为普及的信息通信工具之一，国家工信部调查数据显示，截至2010年9月底，我国手机用户总数累计已达8.33亿人。^[3]手机作为目前最为常用的ICT产品，是与家人朋友沟通的最佳工具，也是校园的热门产品。2011年开始对下沙高教园区大学生的调查发现，百分之百的大学生拥有手机。通信运营商由于竞争激烈，会搞充话费送手机活动^[4]。这样，即使家境困难的学生，也一样拥有手机，部分大学生拥有两部以上的手机。由于手机市场的供应量非常大，各种品牌数不胜数，ZDC（互联网消费调研中心）调研数据显示，学生在购买手机时，配置、功能和品牌等三者是主要的影响因素，分别有92.4%、90.8%与82.8%的受访者将其纳入选购手机时的考虑因素。手机性能和安全性是大学生选择手机的主要因素，而性价比也是大学生选择手机的一个重要因素。^[5]另外，手机的更新换代速度非常之快，2010年前后流行的是传统按键式的功能机，而在2012年前后，手机的主流已经转变成了智能机。2010年6月8日，美国苹果公司发布iPhone4手机似乎可以成为一个转折的标志，iPhone4手机精致的设计、丰富的软件、时尚的外形、人性化的特征令苹果公司获得了巨大的成功。截至2012年的6月，全球总计卖出1亿台iPhone4手机。苹果公司的iPhone4手机掀起销售狂潮的过程中，其他手机品牌闻风而动，大举加入智能手机的市场，而智能手机巨大的销售量、巨额的利润使其一举成为当下社会消费新宠。智能手机的意义和影响不仅发生在经济层面，也在文化层面发生作用。是否持有智能手机成为时尚、潮流与否的标志，智能手机成为一种符号，具有了象征、区隔的文化意义，成为人们身份认同的标志性物品。

问：你的手机是智能机？

答：是的，最近新换的。以前是诺基亚的功能机，当时觉得不错的，现在，周围同学都在换手机，使用触摸、大屏的智能手机，感觉很时尚，我就跟着换了。

问：为什么不再使用功能机了呢？

答：周围的人都拿着智能机在刷屏，自己拿个功能机不好意思拿出来，感觉很土。

问：没面子？

答：是的，有这种因素。另外，现在的媒介传播更新很快，你看，微博、微信什么的流行很快，之前微博在功能机上可以勉强用用，微信就不太好用了。如果连微信都不能上，朋友让你加他微信，你都不能，多尴尬，太落伍了。

（访谈对象F3的部分访谈内容，2012年5月13日）

大学生对ICT产品的敏感性非常强，而且能够紧跟潮流。以笔者访谈对象为例，2010年访谈的大部分学生，使用的手机大多还是按键式的功能机，而2011年、2012年的访谈对象，手机大多已经换成了智能机。一个有趣的现象是，换智能机前大学生手机品牌以诺基亚居多，而2013年年初的访谈则发现大多数大学生已经不再愿意继续使用诺基亚更新的智能机，用一个学生的话说：“塞班已死，诺基亚落伍了，即使W8系统的使用，也未必能够挽回颓势。”短短几年间，诺基亚从大学生使用的主流品牌沦落到无人问津，不考虑其中的商业营销的因素，内在的文化意义引人思考。而一则与此相关的新闻是，2013年9月，诺基亚被微软收购。

在访谈过程中，笔者发现大学生选购手机品牌时意识强烈，众多的品牌也给了他们足够的选择空间。大学生对手机需求具有集流行、先进技术以及高端配置等特点于一机，且性价比高的特性。其手机主要集中在以下几个类别：一是国外高端智能手机如iPhone系列、三星系列；二是当前国内具有技术发烧特性的小米系列、魅族、华为等；三是山寨手机。本书以iPhone系列、小米系列、魅族系列、山寨手机为例，探讨大学生对手机品牌的选择。

（一）对“苹果”系列的渴望

提到苹果系列产品，必须要提下最早在中国上市的苹果产品iPod。iPod是一款全身雪白，中央有一个圆形转盘，两侧伸出两条耳机线细长若丝的产品。^[6]这款类似MP3功能的产品，在2001年由美国人史蒂夫·乔布斯在加利福尼亚发布，乔布斯把它命名为“iPod”，即“电子蚕茧”。这是一款数码音乐存储播放器，^[7]它是继日本索尼音乐播放器之后又一款风靡全球的数码产品。乔布斯通过购买电子音乐（他在2000年收购了一款音乐播放软件，并于2001年1月9日以iTunes的名字发布下载音乐），音乐存储播放器，^[8]这种方式为下载音乐使用者提供了归属感。2004年，迷你版的iPod Mini和iPod Nano两种产品的问世，使得苹果产品得以知名，进而风靡全球。苏塞克斯大学的迈克尔·布尔博士这样形容iPod的历史地位，“它是21世纪的第一个文化符号”。^[9]如果说大教堂是中世纪的文化符号，20世纪50年代被汽车取而代之，那么现代社会的文化符号便是iPod，它可以把整个世界放在口袋里。你可以从中窥见21世纪社会文化发展史上的关键一刻。如果说索尼的随身听引领了20世纪音频播放器的革命，那么，iPod则是21世纪的随身听。大多数的中国人都是通过这个小小的、造型精美、功能强大、价格不菲的产品初识了来自美国的“苹果”。

苹果系列产品在我国大范围流行开来，主要归功于苹果手机产品——iPhone系列，iPhone4是苹果公司（Apple.Inc，原苹果电脑）于2007年1月10日的全球WWDC 07大会上发布的一款智能手机，也是苹果公司涉足手机通信行业的第一个作品。该公司的前身是美国苹果电脑公司（Apple Computer，Inc.），创立于1976年4月1日，核心成员是史蒂夫·乔布斯和斯蒂夫·沃兹尼亚克，电子科技产品是他们的主营业务，其总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的库比蒂诺。苹果公司以创新闻名，知名的代表产品有Apple II、iPod音乐播放器、Macintosh电脑、iTunes商店、Macbook笔记本电脑、iMac一体机、iPhone手机和iPad平板电脑等。苹果产品由于价格不菲及其相对有限的软件数量，一直未能在中国市场上占有较大份额。2007年1月9日苹果公司（Apple Inc.）发行了iPhone第一代，将音乐视频播放器、互联网访问、电子邮件、iOS系统、易于上手的触摸操作方式及电话通信功能很好地结合在了一起，并且从中找到了很好的折中契合点，将几种功能很好地融合在了一起。该款手机从发布之日起就引起全球消费者的关注，在我国北京、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备受青年们推崇。随后移动和联通公司对iPhone中国官方发布权的争夺，使得iPhone在中国为千家万户所知晓，苹果产品也顺势打开了中国市场。2010年iPhone4“登陆”中国，至此，中国成为苹果系列产品的巨大消费市场，大学生也成为iPhone产品的重要拥趸。在大学校园中，各个种类产品（Mac、iTouch、iPad、iPhone）都可以觅到踪迹，手机系列的iPhone4、iPhone4s、iPhone5最为常见。

喜欢经典的iPhone

iPhone手机在大学校园中备受推崇，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加入iPhone手机使用大军中。

我很喜欢苹果的创新精神，每一款产品都很神奇。最早在市面上可以看到的是iPod，这款可以看作是21世纪的walkman，价位比较贵，5188元。《卫报》曾评论：“这是自汽车之后的最伟大发明。”当时很喜欢它的功能和简洁的外形，就是太贵，没有下手。2010年的iPhone4是高配与设计的完美结合，从手感、质感和美感等方面，超越了市场上诸多竞争对手，据说iPhone已经远远超过同行技术5年。苹果的创新能力、天才的设计、卓越的工业制造水平、营销能力和最重要的UNIX架构都让无数人为之着迷。苹果创始人乔布斯被称为“乔帮主”，他之所以能拥有跨越国界的影响力，是因为他拥有国内许多成功的企业家所缺乏的，将一种信念演绎到极致的固执。他成功地将对工艺美学的追求完美地展现在苹果的产品上。可以这样说，乔布斯是IT业的伟人，他所创造的“苹果”不仅是技术创新，更是对人性的透彻掌控。我在选手机的时候没有选择iPhone5，而选择iPhone4s，主要后者是乔布斯的封山之作，有相信经典、向他致意的含义。我上个学期获得了国家奖学金，用这个钱给自己买的。我没觉得这是炫耀，只是用着时尚，我有好多同学、朋友都在用iPhone手机。

（访谈对象F4的部分访谈内容，2012年5月15日）

大学生对苹果产品的好感溢于言表，称之为神奇。无论是iPod、iPhone还是其他的苹果产品，大学生们着迷于苹果的创新能力、天才设计和卓越的制造水平，同时，也赋予了该品牌创始人乔布斯IT业伟人的地位，“苹果”成为具有优越声望的ICT品牌。

我们寝室四个人，对iPhone都很推崇。一个同学大二的时候家里给买的iPhone4s，花了4288元，在我看来好奢侈，够我半个学期的生活费了。我们还是很艳羡室友的iPhone手机的，总体来说，苹果的界面做得很精致，用户体验很好，上面的软件设计得很人性化，而且又时尚。本学期我们大四了，实习的时候，我和另外两个同学憋着劲攒钱，大半年的时间，吃喝简朴，最后全体换了iPhone4。这一款跟我室友的iPhone4s外形一模一样，虽然功能比iPhone4s差了一些，功能也还是很强大的，况且价钱便宜了一千多，很划算。手指熟练地滑动iPhone的屏幕，玩微博、人人，用微信、视频分享求职时的快乐和糗事，到处拍照。小小的、薄薄的，握在手里，感觉非常时尚，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

（访谈对象F5的部分访谈内容，2012年6月20日）

这个访谈对象的经济条件并不宽裕，苹果手机对于她是一种奢侈品。为了追赶上使用苹果手机的一个寝室同学，其他几个寝室成员为了购买iPhone产品，大半年的时间省吃俭用，去实习攒钱。寝室这个小的群体空间形成了一定的压力氛围，使用苹果手机，意味着一种时尚，一种与时尚看齐的行为。

问：你使用什么手机？如何看待品牌？

答：我很喜欢苹果手机。我们大学生群体很看重品牌的，即使钱不太够，也会想办法买品牌产品，可以降低配置，但一定要品牌。我不想向父母要钱买，就去打工了，干了三个月的兼职。钱不够，厚着脸皮从父母那里要了点，让同学从香港给我带回来一台iPhone4s，香港上市的苹果新产品比内地便宜，但是过季的产品价钱比我们下降得慢。港币是人民币的八折，便宜个几百块，感觉很好啊，能省一块是一块啊。

问：你还有什么其他的ICT产品吗？

答：还有iPad mini。

问：什么时候买的，在哪买的？

答：上个学期开学前，也是在香港买的。

问：为什么又买个苹果呢？对你有什么意义吗？

答：有很多因素。一方面，现在使用苹果产品很时尚，另一个方面，它的设计很精妙，用了它的产品，使用其他产品没有那么顺手了。还有一个原因是它很受欢迎，随大流。

问:你买的时候在你们大学同学群体里算比较早，还是别人有了你才买的？

答：我买的时候比较早，当时班级也就两三个有的，现在多了，有十几个都有这类产品了。

问：用苹果产品，其他同学怎样看？

答：也没怎样看。就是最早很少人用的时候，我拿着苹果产品，别人会问，也买苹果了？那个时候是比较自豪的，因为以前看别人拿苹果手机的时候，我也是很羡慕的，现在都快成为街机了。还有一个比较有趣的现象是我们同学中流行iPhoneQQ在线代挂业务，让不用iPhone手机的人，在登录QQ聊天时，让聊天的对方看到iPhone的标志，一般五六块钱可以包月。

问：这样挺有趣的，你怎么看这种iPhoneQQ在线代挂现象呢？

答：怎么说呢，想体验这种潮流、时尚吧。

问：你是说iPhone手机或者说使用iPhone手机成为时尚的符号吗？

答：嗯，是这个意思。

（访谈对象F6的部分访谈内容，2012年6月22日）

从使用iPhone的大学生中了解到，他们在追赶苹果品牌所具有的时尚性的同时，也赋予了苹果手机特定的文化意义，苹果手机成了时尚、潮流的符号。苹果手机使用功能的消费体验对大学生具有吸引力，更有吸引力的是苹果这个符号带来的意义。iPhoneQQ在线代挂业务就是一种印证，苹果品牌已经抽象为一种时尚的符号。

（二）“小米”手机的异军突起

由于iPhone手机的价位较高，对于没有收入来源的大学生来讲，购买这个品牌的手机并不十分容易。而另一款号称“为发烧而生”的小米手机，因其极高的性价比在大学校园中迅速占据了一席之地。在访谈过程中，几乎每个大学生都提到了小米手机，且对小米手机的文化非常推崇。小米公司正式成立于2010年4月，是一家致力于高端智能手机自主研发的移动互联网公司。小米手机、MIUI、米聊是小米公司旗下三大核心业务。小米公司首创了利用互联网开发和改进手机操作系统的做法，号称有60万发烧友参与了开发改进。同时，小米采用线上销售模式，购买小米手机流程：注册账户—预约—抢购—下单—付款—签收，是一种手机的抢购活动。这种“抢”“秒”的热闹氛围在大学里很明显，酷似乔布斯的产品发布会。限量抢购、F码和各种具有创意的营销层出不穷，每到周五MIUI的开发版会推出更新。2012年10月23日青春版小米手机发售时，官方微博发起“转发微博，3天狂送36台小米”的活动，每天10点到22点之间每两小时抽出一台。小米突破300万销量时，发起了价值7000万元的300万老用户大“回馈”，以及各种定期的小米手机有奖问答等活动。小米的各种特色使其在大学校园中声名鹊起，短时间内聚集了大批拥趸。(www.xing528.com)

问：你使用什么品牌的手机？

答：小米2s。

问：为什么选择小米手机？

答：使用小米的体验很流畅，速度快、不卡，性价比很高。国内做到这一点的手机很少，苹果流畅这方面做得好，小米一直在向苹果靠拢，它是安卓系统，系统化、优化做得好。操作系统二次开发，一般刷小米系统就可以，免费的。网上还有教程，分为开发版和稳定版，开发版每周更新，稳定版是每个月更新。还有一个方面小米做得比较好，现在智能机的问题就是电池的待机时间很短，苹果只能8小时左右。现在的智能机都在追求超薄，电池只能是固定的，要不停地充电，而小米2s可以更换电池，比较方便。我最初买的小米也是在网上抢的，12点钟开抢。第二次帮我女朋友买，没抢到，后来等到下午三点退单专场才又抢了一台。很喜欢小米，它把智能手机的利润整体拉下来了好多，魅族公司对这一点就很气愤，因为利润压缩得太厉害。以前小米换货、售后还不是很方便，不过现在也逐渐在跟上来。大城市一般都开设“小米之家”，可以办理退换货、维修等业务，但是他们这项业务还没有渗透到二三线城市，所以，即使这些城市的用户在网上买得到小米，但是一旦出现问题，还是很不方便。买了小米手机后，我开始泡小米论坛，小米酷玩帮就是一帮发烧友聚集的论坛。小米酷玩帮有好多好玩的东西，比如，将数字信息转换为纸质文字保存。这个功能简单、小巧的盒子连到小米手机上，可以帮你打印出短信记录。通过小米这个平台，我成长了好多，无论是技术方面还是营销方面，同学们都说使用小米有种“极客”范。

（访谈对象F7的部分访谈内容，2012年6月22日）

小米手机的出现，以“为发烧而生”的字眼、技术见长的特色迅速赢得大学生的喜爱，且其性价比高、能够不断优化和更新。使用小米的大学生，很容易获得一种“极客”范的感受、这种“极客”身份在大学生群体中拥有很高的声望，是一种荣誉体验。这赋予了小米手机一种极高的文化意义，即使用小米手机可以获得技术达人的身份认同。

问：有人说小米手机是大众机，你怎么看?

答：小米我具体没用过，不知道用户体验怎样。但具体到现状，小米还在蓬勃发展，用户不断增多，说明对它的需求越来越强烈，不能单纯定位于大众机。怎么说呢，小米手机的定位很适合大学生的需求，价位不高，最初的那款小米1，价位1999元，性价比很高。另外，小米的那种技术范跟大学生很相配，在线抢购的方式也很有意思，这种新奇的消费方式可以吊起胃口来，有秒杀的意思。

（访谈对象F8的部分访谈内容，2012年6月24日）

“秒杀”是一种购物方式，在特定的时间抢购，尤其指的是网络购物。大学生喜欢这种购物方式，有新鲜刺激的感受。

问：你为什么选择小米手机呢？

答：之前的手机是诺基亚的功能机，以前还蛮时尚的，现在号称连小偷都不偷的手机，想换一款智能手机。好多同学选择iPhone、三星，这两个品牌价位太高，是有钱人用的，我能接受的价位差不多在2000元左右吧，再贵就买不起了。我关注的还有HTC的G12、魅族M9，魅族M9要1699元，但是配置不及小米，HTC要2300元左右，相比之下小米的性价比最高。关注小米，是因为国内互联网企业涉足智能手机，小米科技是第一家。小米手机据说半个小时卖出10万台，比较好奇，什么东西需要抢。后来通过小米官网、论坛了解到小米的内部配置、性能，以及价位，就也想抢一部小米。我第一次抢小米的时候，抱着试试的心态，一个人用学校网抢的。网非常卡，我还以为没有了呢。抢到了F码后，付款。当收到小米的时候，引来好多同学围观，感觉很不错。之后，逐渐了解了更多关于小米手机的信息，玩抢购、秒杀，太刺激了。我的好多同学都喜欢参加小米的抢购活动，会守在电脑前面等着秒杀，自己抢到了就帮同学、朋友抢。十二点抢购结束，大家见面的问候语便是“今天抢到了么”。同学中有这样一种现象，就是抢到购买码之后不下单，而是转手卖掉，一般这种购买资格的转卖，也可以卖到100元。这些人就是小米“黄牛”，估计淘宝网拿出来卖的那些都是这些人秒完转卖掉的。小米手机一个很吸引人的地方是它的系统每周五都同步更新，将bug打补丁，进行系统升级，手机性能提高。每个周五都可以将自己的手机更新升级，感觉这种方式很时尚。最初这些软件都是免费的，大家可以定期下载，不过最近小米新推出的一些软件也开始收费了。

（访谈对象F9的部分访谈内容，2012年6月24日）

大学生在选择手机的过程中，小米品牌成为时尚的符号。在小米手机购买方式中获得一种能力体验，能够通过网购秒杀到小米手机，成为一种能力的体现，甚至倒卖小米手机的购买资格，也是一种能力的炫耀。

（三）“魅族”的选择

在访谈过程中，笔者发现魅族手机在大学生群体中也是比较常见的，大学生通常会拿它与小米作对比。魅族公司成立于2003年，初期的主要产品是MP3，bug不少，系统也不算稳定。不过魅族一直锲而不舍地更新固件，然后就越来越稳定了。在2008年末上市的第一款魅族手机M8，外形与iPhone极其相似，也是硕大的屏幕，相同的操作方式，可以将M8看作是加强版iPhone。魅族比iPhone轻薄，手感不错，它的屏幕比iPhone分辨率还要高，还有一些独特的功能，比如可以播放iPhone不支持的视频格式、音乐格式……魅族其实就是山寨的苹果，但是它的核心竞争力还有一点就是价格优惠，M8价格仅仅是iPhone在内地价格的一半。M9、MX系列在大学生群体中占据很大的市场。

问：你使用的手机是什么品牌？

答：魅族。

问：跟我讲讲为什么选择魅族吧？

答：大概是大二下半学期吧，忽然发现大家的手机都换成智能机了，我以前用的一般手机好像拿不出手了，决定换一个手机。我也很喜欢iPhone，但是价钱太贵了，没有那么多钱，以后工作了再考虑吧。

问：有没有喜欢小米？

答：小米是那些喜欢功能强大和不断刷新功能的发烧友喜欢的东西，一般男生特别热衷去抢“小米”。女生嘛，一般比较注意手机的外形是否时尚、好看，对手机功能要求并不是很高。好多软件很少用，只是想用一款在同学中看得过去的智能机就可以。像素高些最好，我喜欢自拍。当然手机一定要好看才行。有一款手机号称“既是手机，也是首饰”，虽然那款机子我不喜欢，但是这个观点我很赞同。手机要好看、时尚才可以，刚才说的小米就不好看。后来同学推荐说魅族手机M9还不错，同学中用的人很多，口碑不错，是国产智能机中比较好的一款，功能相对齐全，外形非常醒目，触控式而非按键式的设计让屏幕看起来很完整，关机状态下，看起来就是一整块黑色的工艺品，美感十足，周边金属的光泽给人带来质感的享受。在手机中，这样的造型、设计属于档次较高的产品。我是个技术盲，对手机配置的高低也不太懂，只是觉得魅族的手感和屏幕显示都很好，虽然比小米要贵一些，但也值得。一开始，魅族的天线最成问题，接着接着电话就没信号了，不过后面再出的产品比如MX系列，这个问题就解决了，甚至很夸张地将电线伸出来。魅族的边框很窄，这样屏幕就更大了，很好看，而且魅族是国产智能机发展较好的一个品牌，买的就是国货！

问：魅族在你们群体中是怎样的印象？

答：怎么说呢，如果说使用小米是技术范，魅族就是有种文艺范。

（访谈对象F10的部分访谈内容，2012年6月25日）

我用的是MX2。如果单就性价比、跑分什么的来说，小米2肯定胜出了。但是，买东西除了看性价比以外，还得看你看重哪些方面。就我的喜好来看，我看重手机整个屏幕都是一块“玻璃”，非常绚丽，边框非常窄。不是为了追求数据，而是在用了MX2之后，回头再看小米2或者我之前用的HTC，觉得边缘的厚重感是无法忍受的。另外，充电非常迅速。智能手机几乎都是一两天一充，所以去比较待机时间长短，个人觉得没有意义，除非你拿老款的Nokia来比较。基于此，即使每天都要充电，但是每次充电都能在一两小时之内就能充满，也不失为一个退而求其次的解决方案（总好比回家插上充电器早上起床再拔掉要好）。所以对我来讲，MX2不仅仅是手机，更是艺术品。我比较讨厌的缺点是，看视频或者玩游戏时，手机听筒周围发烫严重。好在大部分时候我只是用来刷微博、浏览网页和资讯，所以发烫的机会也不多，对我来讲这点可以忽略不计。魅族做的是手机硬件，包括外形设计和电路制造。小米还涉及操作系统的定制。而华为，它的区别只在于是用自己的CP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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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族成为大学生的又一选择，主要源于其精致的外形设计和电路制造、手机硬件等。部分大学生群体喜欢魅族的好看、时尚，他们赋予了这款手机文艺范的符号。

（四）“山寨”手机^[10]

山寨一词源于广东话，有“小型、小规模”的意思，也有地下工厂的味道，现在泛指仿冒或伪造的产品。山寨手机主要是指模仿品牌手机的手机，这类手机的一个常用策略是取与品牌手机名字相似的音形，有一种迷惑感，消费者不仔细看分辨不出来。例如，有的手机取名SANXIN，那么就容易有一种错觉是误认为它是三星。有些山寨手机没有任何品牌标志，根据消费者选择贴牌，也就是说，你想要怎样的logo，都有办法模仿。一般是仿高端名牌手机，但是在访谈对象中发现大多数大学生对于山寨都持一种否定的态度。

问：你周围有同学用山寨手机吗？你会用山寨手机吗？

答：没有吧，我们这个群体一般都比较注重品牌和品质，很贵的买不起，买个性价比高的小米和魅族还是可以的。

问：你会买山寨手机吗？

答：我不会买山寨手机。质量差，售后没有保证，时不时听说山寨手机电池爆炸之类的，总之，我不会用。我会买个品牌手机，可以买个低配，但一定要品牌的，有质量保证。

（访谈对象F11的部分访谈内容，2012年6月27日）

在访谈过程中，对于“山寨”手机的态度，很多大学生认为他们这个群体中使用“山寨”手机的人数较少，基本没有，认为大学生是讲品质、重品牌，看功能、性价比的群体。他们认为，山寨手机与他们身份不符，而他们有一个群体指向，认为“山寨”手机的使用人群应该是农民工。

问：你的同学中有用山寨的手机吗？

答：基本没有吧。

问：为什么呢？

答：山寨机貌似不太符合我们大学生的品味吧。一般打工的、农村的人用的比较多，这个我见过不少。

问：哦，那大学生的品味是怎样的呢？

答：至少要有品牌，与社会中层接轨，会选时尚、潮流一点的产品。怎么说呢，好面子吧。

问：社会中层指的是哪一些人呢？

答：至少是白领阶层吧，我们这个群体很多地方都是受他们影响，向他们学习、靠拢的。

（访谈对象F12的部分访谈内容，2012年7月2日）

在访谈过程中笔者发现，大学生认为使用山寨手机与大学生群体的品位不相符，使用山寨手机的人是打工的、农村的。他们将山寨手机排斥出本群体，认为自己群体与农民工群体是不同的。但事实上，仍然有一小部分的大学生在使用山寨手机。他们把使用山寨手机与DIY^[11]手机相连，认为自己的山寨手机不是山寨，是DIY手机的一种形态，他们赋予山寨手机一种时尚、积极的意义。在访谈过程中，笔者发现这样一种情况，粗略一看，好多大学生在使用苹果手机，再进一步了解，发现有些同学买的是水货，有些同学买的是高仿的苹果手机，也就是我们说的山寨，还有些同学在iPhone的外壳里面装了一台杂牌的智能手机，乍一看，根本看不出差别，要拿在手里，进入界面，才可以发现不是苹果界面，问起缘由，他们笑着说：“这是一种DIY手机（组装机），现在苹果手机很时尚，拿着很潮，但是价位太贵，就想出这个办法。不凑近看就是一款苹果手机啊，这是给外人看的，好多同学都这样弄，赶个潮流呗。”他们使用的是山寨手机，但是他们给这种使用山寨手机的方式命名为DIY手机。

大学生群体对于“山寨”分为两种态度，一种是拒绝承认他们的群体与山寨产品有联系，另一种是使用山寨产品，但是赋予了山寨手机DIY的意义，多了些手工制作的味道，品味、情趣在其中，降低了劣质、低等的意义。这种行为所蕴含的意义，正如米勒指出的，以流行的绝对多样性为例，它没有以其多样性压倒我们，相反，它促成许多群体的形成，这些群体通过维护他们的特殊方式来定义自己，是对充满矛盾世界的一种积极反应。^[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