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享经济下的新加坡网约车监管模式

新加坡政府长期致力于打造更加包容、更加绿色、更加智慧的交通服务体系，努力为出租车和网约车创造公平的竞争环境。政府通过政策的制定、调整和优化，使网约车与出租车融合发展、共同进步，以解决新加坡交通拥堵的情况。新加坡当局对于网约车行业的规制，意在通过积极的协调来维护技术创新带来的社会福利，保障全体公众的利益而非限制网约车行业在新加坡的发展。

但是，该行业在新加坡的发展也并不一帆风顺。最初，新加坡陆路交通管理局（Land Transports Authority，以下简称“陆交局”）对新兴的网约车服务的态度并非很积极，网约车车主不被允许持有个人职业执照（vocational license）。但是，随着移动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新加坡当局开始意识到网约车所具有的优于普通出租车行业的地方，网约车平台的运行不仅在一定程度上降低了交通出行的交易成本，而且改善了出行供需的匹配关系，特别是在通勤高峰时更加凸显出网约车平台的积极作用。在此种情况下，新加坡制定了一系列积极的政策来协调网约车与其他交通工具之间的平衡，以满足市场对于交通的需求，应对网约车这个新型市场。这与新加坡政府一贯鼓励交通共享是一脉相承的，早在1998 年出台的《新加坡道路交通法》（Road Traffic Act）就允许私家车从事小客车运输。2013 年2 月，新加坡政府设立基金甚至投资“PP 租车”平台，大力鼓励私家车从事P2P 的租车业务。并且，对该类企业实施3 年免税以及PIC（政府报销公司用于提高生产力的资产投入的40 %，比如电脑，打印机等设备）等政策，另外，新加坡政府作为投资人之一，会定期与“PP 租车”平台沟通，探讨企业实际运营过程中遇到的问题。2014 年6 月初，在“PP 租车”与新加坡交通部的沟通会上，新加坡交通部明确表示会进一步出台政策，鼓励私家车共享自驾。

随着网约车行业的发展，第三方打车预约服务的发展也越来越迅速，每家出租车公司都有自己的叫车软件，乘客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下载和使用。在此种情况下，2014 年11 月新加坡政府宣布对第三方约车服务平台进行规范管理，并公布了对第三方约车服务行业的监管框架，对网约车司机和车辆的准入标准作出了初步规定。2015 年5 月新加坡政府正式通过《第三方预约出租车服务提供商法案》（Third-Party Taxi Booking Service Providers Act 2015），同年9月开始生效。立法针对第三方预约服务提供商的出租车预约业务进行规范管理。立法规定，所有提供第三方叫车服务的司机和车辆必须提前在新加坡陆路交通管理局申请注册备案，陆交局将会从申请者的财务状况、从业经验、预约服务需求和注册类别等多方面综合考量申请者的注册请求，注册备案后将获得有效期为三年的资质证书。此外，陆交局对于服务质量提出要求，平台要确保价格透明即搭乘过程中的所有收费和附加费，包括起步费、里程、时间和预约费，以及高峰时段的附加费等都必须事先向乘客说明，并且使用打车软件的预约费不能超过现有出租车公司所收取的费用。禁止司机择优挑选乘客的行为。为了保证公众可以平等享有出租车的服务，防止拒载，陆交局规定通过打车软件预约出租车不需要提前告知司机目的地。另外，陆交局还规定所有打车软件服务商要提供基本的客服，包括失物招领、咨询以及投诉处理等。自此，网约车在新加坡开始了具有合法地位的经营时代，并且陆交局对于网约车平台具有相应的规制的权利。从2015 年起，新加坡网约车的数量在一年的时间内就超过了当地出租车的数量，出现了快速增长的局面。在这种形式下，由于多元化的选择导致人们在出行的过程中选择出租车的人数日趋减少。据新加坡交通部统计数据显示，由于网约车的存在使得通勤高峰时的“点对点”载客服务量增长了三分之一。

2017 年新加坡政府开始实行“私人出租车司机职业执照”。首先，该规定要求执照申请人须经过相应的背景调查和医疗检查，严格禁止有犯罪记录者从事出租车或网约车服务。这不仅在一定程度上提高了乘客的乘车安全，同时为网约车平台减轻了其所负担的高额成本。另外，私人出租车司机职业执照的申请者必须为网约车服务公司的业主或雇员。其中，新加坡籍申请者须是网约车服务公司的业主或雇员，持合法工作准证的外籍人士则须是网约车服务公司的雇员。私人出租车司机职业执照申请者需持有新加坡3 级或3A级驾照（即手动或自动挡驾照）两年或两年以上。其次，陆交局规定执照申请者必须接受10 小时的课程培训，培训内容是关于私召车条例、服务素养和安全事项等内容，另外，如果网约车平台的内部培训符合陆交局要求，该平台旗下车辆司机也可以不参加该培训。一旦通过专业资格考试，即可获得“私人出租车司机职业执照”（Private Hire Car Driver's Vocational Licence，简称PDVL）。最后，私人出租车司机也将采取与专业出租车司机等同的职业执照记分管理制度。新规也在很大程度上考虑到了当地出租车的相关利益，根据规定，出租车司机职业执照的持有者无须额外考取私人出租车司机职业执照，就可以直接开私家车提供网约车服务。

自2017 年3 月13 日申请开放之日起，不足三个月时间内共有39000 名网约车主向陆交局递交考取PDVL 的申请，这些车主将有至多一年的时间考取执照，在此期间做网约车主的工作则完全不受影响。随着时间的推移，新加坡的交通运输情况也在不断变化。2020 年9 月15 日，陆路交通管理局宣布要对私人出租车司机职业执照的申请条件作出适当的调整。根据调整之后的规定，该执照的申请者必须年满30 岁，除此以外申请者必须具有新加坡国籍，是新加坡公民且至少具备一年的驾驶经验。对于之前已经发放执照未满足以上条件的如未年满30 岁或者不具有新加坡国籍而是以永久居民的身份申请的仍旧有效。根据陆交局的统计，2020 年，永久居民持有私人出租车司机职业执照所占的比例大约有5%，另外持有者年龄在30 岁以下的比例也有将近15%。按照延长后的计划，预计将会有4 万多名申请者符合申请条件。(www.xing528.com)

2019 年8 月，新加坡通过《点对点载客行业法案》（Point-to-Point Passenger Transport Industry Act 2019）。根据该法案，新加坡不再以网约车和出租车来对运营车辆进行区分，而是根据车辆经营方式是在路边巡游载客还是接受网络平台预约来进行区分，并发放执照，因此，一家公司可以具有两种执照。除此以外，还有另外一项规定对于网约车未来的发展有重要影响，那就是对于曼哈顿96街以南地区网约车空载的时间进行限制，其最终目的也是为了防止交通拥堵，减少行驶的空载车辆。2020 年，新加坡《点对点载客行业法案》已经生效，在此之后从事车辆运营的无论是网约车司机还是出租车司机都必须持有相关的执业执照。

对于执照的申请者也有一定的限制，为了鼓励小型企业和新就业者，根据相关规定，只有经营较大规模的电召行业者才需要申请执照，其申请要求与对出租车的要求相同。电召车是指通过电话联系来叫车以方便出行的预约车服务。所谓的较大规模是指经营超过800 辆车队。而经营电召车少于800 辆的从业者则无需申请，但是其必须遵循安全条例。另外，经营较大规模的拼车行业者也需要申请执照，经营者还需要保证拼车司机遵守现行规定的拼车条例。如果有经营者在没有申请执照的情况下为乘客提供搭乘服务，则会受到相应的处罚。根据规定，违者会受到最高1 万元的罚款或六个月的刑事拘留处罚，更甚者会同时受到这两种处罚。为了避免再犯，法律规定，在犯此罪之后再次违反该规定，会受到每天500 元罚款的处罚。除此以外，违反相关规定的驾驶员也会被禁止为这些违反行业规定的网约车经营者提供载客服务。其中康福德高、Grab、Gojek 和Tada都取得了电召车经营执照，该执照的有效期为三年。在此期间，以上从业者可以继续提供电召车载客服务。同时Grab也被允许提供拼车服务，该服务的期限也是三年。另外，Ryde 虽然在之前的很多年就已经在当地提供了搭载乘客服务，但此次仅获得临时执照可以进行电召车和拼车服务，有效期限为一年。而对于经营出租车的公司来说，其所持有的出租车经营执照在此之后则自动转变为路边载客经营执照，该变化并不妨碍其继续为乘客提供电话呼叫服务。

在《点对点载客行业法案》这个新的法规生效后，为了使市场保持竞争活力，该法案限制了排他合同，禁止所有从事网络运输行业的经营者实行司机独家安排。所谓的司机独家安排指的是该司机仅能为此网络运输公司服务而禁止其参与到其他网络运输公司从事载客业务。目前，从事运输服务的车辆越来越多地提供点对点载客服务，面对这种情况，新加坡做出了相应的改变以应对这样的变化。从2020 年6 月起，取消出租车服务供给标准。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选择使用互联网来预约出租车，为了方便这一部分乘客的出行，新加坡规定，从事出租车运营的企业必须提供电召车服务，即通过电话呼叫预约出租车。《点对点载客业法案》的通过，使得网约车行业的基础更加牢固，为网约车行业的发展创造了更加良好的制度环境。陆交局表示，新框架赋予当局和公共交通理事会更大的权力去监管整个点对点领域，也能更好地保护司机和乘客的安全和利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