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馆东翼二楼是绘画展厅,四周摆放着八百多幅海景绘画。这些绘画都是以海洋和海事为题材,用缤纷的艺术语言,讲述了五百多年来荷兰人在海事活动中的精彩故事(图2-10)。
图2-10 不同风格的海洋和海事绘画作品
在艺术家的笔下,大海和海滩气象万千,每一幅作品都有独特的视角和精巧的构图。有的是宁静港湾里各种帆船安静地停泊,或者暴风雨来临时帆船在滔天海浪中颠簸,以及海军战舰在大海里与敌军搏斗……创作这些千姿百态的海景画的画家中,有不少是航海爱好者,有些人还是海上远航的常客,或者是兼任航海测绘的艺术家。他们善于捕捉海洋的变化气息,能把渔船、商船和军舰等不同类型的船舶描绘得非常精确,因此画面生动逼真,具有很强的视觉感染力。
这些海事绘画中,雷尼尔(Reinier Nooms,1623—1664)绘于1664年的作品与众不同(图2-11)。雷尼尔绰号“水手”,毕生致力于海景绘画。这幅画描绘了从阿姆斯特丹中央流过的艾河的美丽风景,河面遍布战船,画面中心是绰号“祖父”的荷兰传奇海军上将鲁伊特(Michiel Adriaenszoon de Ruyter)的战船“镜子号”,船头有两个天使手捧一面镜子的雕刻。画面最右侧的建筑,正是现在的海事博物馆,跟现在的样子基本没有差别。雷尼尔于1664年去世,这幅画是他最后的遗作。
图2-11 雷尼尔1664年绘制的海事博物馆
不少作品可以视为叙事性质的历史题材绘画。画家范·魏林根(Cornelis Claesz van Wieringen,1577—1633)擅长描绘帆船和海战,他创作的《荷兰与西班牙舰队的直布罗陀海战》展现的就是1607年4月25日荷兰人在直布罗陀与西班牙舰队作战的场景(图2-12、图2-13)。为了全面表现这次海战的宏大场面,画家创作了多幅画面,连续描绘了敌我双方在战斗中的变化动态。从画面中可以看到天空弥漫着浓重的炮火烟雾,双方的战船在海面上相互撞击,中弹的战舰即将沉没,救生的小船被放入海面,溺水的士兵挣扎着游过来,水中漂浮着被击碎的杂物,一场惨烈海战如连环画般展现在观众面前,震撼人心。
荷兰舰队在这场海战中挫败了西班牙,取得了荷兰独立战争以来的巨大胜利。战后西班牙与荷兰签订了《12年停战协定》,承认了荷兰共和国的独立。因此,这场海战不仅被载入荷兰的建国史册,而且在世界海战史上也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荷兰摆脱西班牙的统治后进入了黄金时代,17世纪上半叶其商船的总吨位已达到英、法、西班牙和葡萄牙四国的四分之三,荷兰成为海上霸主,被称为“海上马车夫”。
图2-12 《荷兰与西班牙舰队的直布罗陀海战》,范·魏林根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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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2-13 《荷兰与西班牙舰队的直布罗陀海战》(局部),范·魏林根绘(下)
然而,荷兰很快就遇到了另一个迅速崛起的海上强国——英国。英国结束内战后,先是打破了西班牙和葡萄牙的海上贸易垄断,然后把矛头对准了荷兰。从1652年到1674年的20多年间,相继爆发了三次英荷战争。1690年,小威廉·凡·德·维尔德(Willem van de Velde de Jonge,1633—1707)创作的《特克塞尔附近的海战》,描绘的就是英荷第三次战争中的一场海战。小威廉出生在绘画之家,父亲兄弟都是画家,老威廉以精确地描绘船舶的单色画而闻名(图2-14),小威廉则以描绘特定舰船、海军事件和海景图而闻名。《特克塞尔附近的海战》就是他创作的一套系列海战作品(图2-15)。
据记载,这次海战中英国联合法国集结了90艘主力舰,30艘纵火船,于1673年8月21日凌晨偷袭了驻扎在特克塞尔岛上的荷兰舰队。廖特尔指挥的荷兰舰队有75艘主力舰,30艘纵火船,击溃了来犯的英法联合舰队。为了更好地展示这次海战,画家连续绘制了三幅油画表现海战中的变化:海面上浓烟滚滚,天空中狼烟四起。近前的战舰已被炮火击中冒出浓烟。在随后的画面中,通过旗帜飘扬的方向可知,有些战舰抵挡不住猛烈的炮火已经开始逃离。有一艘战舰被击中正在沉没,逃生的士兵都挤上了小船。荷兰人在这次海战中以少胜多,取得大捷。
图2-14 《1653年的新普尔战役》,老威廉·凡·德·维尔德绘(上)
图2-15 《特克塞尔附近的海战》,小威廉·凡·德·维尔德绘(下)
馆内还收藏了画家描绘同一场战争的《索莱贝战役》,在这次战役中,双方都损失惨重。到17世纪晚期,荷兰在英法战争中多次失利,虽然打过几次胜仗,但难以挽回衰败的局势,海上霸主的地位逐渐被英国取代了。
荷兰人爱海,有很多海景画画家,甚至有以创作海景画为生的画家。自17世纪以来,海景画家代代相继,人才辈出,如西蒙·德·弗利格(Simon de Vlieger,1601—1653)、阿雷·普雷斯尔(Ary Pleysier,1819—1879)和扬·霍曼(Jan Homan,1919—1991)等。他们留下了大量的海景画作品,从中可以看到他们对船只、海洋、海岸、天空、气象的精彩描绘,每一幅都具有独特的美(图2-16)。
图2-16 在画中寻觅往日的海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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