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北省老艺术家戏曲口述实录：念白艺术的独特魅力

可以说在这些老师身上吸收了不少营养，是他们给了我今天，是他们的艺术成全了我。是他们这些大师们的艺术灵魂感染了我，在他们身上我吸收了不少营养。但我吸收的目的是什么呢？根据自己的自身条件，把这些大师的营养吸收过来，变成自己的东西，这个过程也是非常艰辛的。但是没有他们给我的基础，没有他们这些大师对我的影响，你再化你再变为自己的也变不了，因为目光短浅，没见过这些大师的表演，你怎么会吸收他们的营养呢?所以说他们把营养给了我，化用到我身上，我才有今天。

受这些大师们的影响，我年轻的时候就考虑到了今后要树立自己的艺术风格。但是树立自己艺术风格要从几方面着手呢？从哪开始呢？我经常说演员必须有自己的演剧思想，演剧思想就是自己的艺术追求。我考虑到，因为社会在前进、文化在普及，我们要做到与时俱进。绝不能说总是停留在一个地方泥古不化，总得要发展的。我力争做到全面发展。唱、念、做，当然唱很重要，唱戏唱戏，唱很重要。但唱固然重要，念比唱一点也不次。因为唱是带有一种音乐的、带有曲谱的，它里边有些板式的变化，包括我们梆子也有好多的板式，比如说慢板、尖板、垛板、起板、大安板、小安板等等。这些唱都是带有音符的、带有音乐的，咱唱力争做到：高音不噪、低音不飘；中间的音调和音要做到似假非真、似真非假，把真声和假声巧妙地协调在一起，不留痕迹，运用自如。唱起来像真,但是有假声，假又像真声。我们梆子老生要有阳刚之气，因为是带髯口的要做到宽、厚、亮、通。念，我在《牺牲》当中，老狱卒有一段大念；在《夜审姚达》当中也有一个很长的念白；在《清风亭》当中也有一段念白。念白比唱一点都不简单。它要求什么呢？入情入理、铿锵有力、节奏分明、吐字清晰、感情丰富。有的时候是很快，快要做到快而不乱；有的时候念得很深沉、慢，慢而不断。演员要做到什么呢？你哭观众跟着你流泪；你念到痛处的时候，观众跟着你也是痛苦；念到高兴时他跟你喜悦……这就是感染力。过去一些艺人们说：“千斤念白四两唱。”并不是说唱不重要，它说明了念比唱一点也不轻，也就说念的分量是很重的。做，我们绝不能说演戏没有人物，没有自己的演剧思想就去在那瞎演。我们演戏更重要的是演什么？演的是人物，塑造人物如描彩霞。我们深入进去以后，还要挖他三分。不能是说演的是我，要把自己融入到人物当中去。我们有一句话：“好角在戏里头，好戏在角身上。”台上一步走能知七八九，台上一句唱就知道怎么样。演员一上场，不仅意味着上场，更体现一个演员的修养。什么修养？文化修养、艺术修养、自身素质修养，所以说演员上场就应该马上进入角色。这个表演也是非常重要的，要根据每一个人物的身份、每个人年龄、每一个人的处境、每个人的性格不同，要把它以不同的艺术形式表演出来，不能用一种形式去套千姿百态的人物形象。比如说我演《调寇》的寇准，他聪明、聪慧、机智，应该体现他这些特点。演《卧虎令》的董宣，同样是七品县官，但截然不同。寇准是纯粹的七品县官，《卧虎令》的董宣是由国相变为县令的，虽然是七品官，但演出这个人物来应不失国相之身份。这个人威严、正直、胸有成竹、刚毅。要把人物演得有声有色、栩栩如生，使人物非常逼真。比如说《清风亭》中张元秀这个人物。他以卖豆腐、编草鞋为生，因为他做小买卖经常出入集市，所以他一开始带黪髯走出来的时候，脚步要快点，要潇洒飘逸。当他十三年以后变成白髯，老态龙钟、步履踉跄，他的台步又得变化。最后,七老八十了，儿子走了五年了不得相见。思儿心切，他那时候乞讨，买卖做不成。他变得孤独、孤僻、无奈、凄凉，唯独支持他的是见儿一面，死而无憾。所以说张元秀这几个阶段的变化，要迈出不同的台步，要用不同的面部表情。千万不要用一个手段一个模式，去处理千姿百态的人物形象，所以说我们要动脑筋才能把戏演好。(www.xing528.com)

演员要形成自己的特色：第一，我们必须有自己的演剧思想。刚才我说演员要形成自己的东西的时候，首先具备演剧思想。第二，有自己的艺术特点、与众不同、独树一帜。和别人不一样，一听唱腔就知道是谁唱的，一句道白就知道是谁念的，一上场一个肢体动作就知道谁出来了。三要有自己的观众群。必须有自己的观众群。我自身的风格，唱腔刚才我说了高音要不噪、低音不飘，过渡衔接巧妙，不留痕迹，过渡自如，运用自如。这是在真假声结合这方面力争做到这一点是吧。念达到一字千金、入情入理。做，要做到落落大方。根据每个人不同的情况，迈不同的台步、要用不同的神态、不同的肢体去表演、去塑造每一个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