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的10月我进戏校了,那会儿叫石家庄地区戏曲训练班。当时我们戏校校址在正定的文庙。文庙破烂不堪,因为多年都不检修,四面透风。学生们睡大通铺,十几个孩子睡一间屋。练功没有地毯,夏天连电扇都没有,到冬天没火炉,条件可以说是非常艰苦。我们这些穷苦出身的孩子,感觉出来以后能找个饭碗就足矣了。再苦再累也觉得不是那么委屈,就是一心一意地好好学戏,为将来以后能够有口饭吃,当时想法就是这样的。当时各个行当生、旦、净、丑都有,我学的老生。我的启蒙老师是金紫云,金紫云老师一看我嗓子条件,个头扮相像唱老生的,就把我纳入她的课堂。我记得第一出戏金老师给我说的是《四郎探母》。《四郎探母》中有吊毛、有抢背,还有甩发。甩发有前甩、后甩、左甩、右甩、甩八字、转圈甩,练功练得有时候疼得都抬不起头来。走吊毛,腾空而起,整个起来以后吊过去,完了用后背着地。如果没有软毯,硬摔会把人摔坏了。我当时想了个办法,把院里的树叶扫在一起,把铺盖往上一铺,我就练吊毛。我们戏曲界有这么一句话,“要想戏路通,全靠幼时功”。幼小的时候打下一个坚实的基础,将来你再演戏就能随心应手了。那时候虽然艰苦,可以说唱、念、做、表,我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我们那时候是可以走出去,也可以请进来,文化交流平台还是比较广泛的。比如说四大须生奚啸伯先生,全国有名的四大须生之一,我看他的戏特别多,比如说《空城计》,还有《范进中举》《托孤》《白毛女》《杨白劳》,这些现代戏我们都看过。奚先生演一些有知识文化的人比较多,像诸葛亮、范进这样的人物。在他身上我吸取了好多的优长,比如说委婉、细腻、儒雅。
1957年我在戏校上学的时候,听说石家庄剧场,周信芳先生在那演《清风亭》。正定离石家庄剧场少说得三十多里地,我从正定跑步到剧场看了周信芳先生的《清风亭》。这个《清风亭》可以说在我的脑海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使我非常感动。我在周信芳先生身上也学到了不少东西。你比如说麒派的表演方法,刚毅、夸大,可以说是现实主义的一种表演方法,他对刻画人物、塑造人物非常用功夫。(www.xing528.com)
马连良先生也是四大须生之一,是大师级的人物。我通过石家庄市京剧团的一位老师,让他介绍我拜马派,托他拜的马长礼老师(1984年拜师)。在马长礼老师身上我也学到很多东西。比如说马派的典雅凝重、潇洒飘逸。特别是我看了马连良先生的《借东风》,他一上场,那身服饰,可以说从头到脚浑身都贯通着文化。从那以后,我学到了马派的一些典雅凝重、潇洒飘逸的文化气息,可以说马派给我的影响是比较深刻的。
奚啸伯先生、周信芳先生、马连良先生,包括我师傅马长礼先生,在他们身上我都悟到了一些东西。我们那时候幸运的是能请进来也能走出去,看得多、学得多、演得多。我不仅在他们身上学到了东西,并且我向地方戏也学了好多。比如说山西实验京剧院的武忠,在60年代,我跟他学过《徐策跑城》。《徐策跑城》要的是翅子功、跑场功、髯口功、水袖功。我还学了他们山西《汴梁图》,《汴梁图》中有上椅子、钻椅子、甩发,好多技巧。王永春老师是赫赫有名的丝弦艺术家,他的《赶女婿》《空印盒》《调寇》《白罗衫》等等一些戏,我都看过。并且他亲自跟我说过《夜审姚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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