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生在一个梨园世家,父亲和叔叔、婶婶都以唱戏为生。父亲小时候,常被他的师傅带着去高阳听昆曲。当时高阳的昆曲表演非常精彩独到。父亲曾提到当时看过的《牡丹亭》,表演之细腻、唱腔之婉转、化妆之讲究令人惊叹,唱念做打、手眼身法步都十分讲究。我父亲的师傅带他们观摩这些经典剧目以后,回来再指导他们琢磨自己的一招一式。
当我七八岁年纪的时候,家里很穷,又遇上灾荒,父亲说,咱们别上学了,上学还得要交学费,家里没那么多钱,你还是跟着我学戏吧。于是跟随父亲来到了石家庄“西花园”一带。当时这里十分繁华,戏园林立,戏班密集。那时候我还小,父亲唱戏的时候,我会去周边各个戏园看戏听书,耳濡目染之间,增加了对戏曲的了解和兴趣。
小时候,我的开蒙老师就是我的父亲。父亲是老调演员,工武旦,是戏班里的头牌。他对我要求很严格,不论春夏秋冬,早晨四五点钟起床,跟他一起到野外吊嗓,回来又开始压腿、踢腿、打飞脚、跑虎跳、拧旋子、打把子等等。我年龄小的时候,教我的戏有东路娃娃调《过山》、老调《桃山洞》等,随着年龄增长,又教我老调《调寇》《七忠义》等戏。唱戏可不是享福的事情,真是一个很苦的差事。父亲在教我戏的时候,非常严厉,一举一动都要求我合规中矩。当然,父亲也有温和的一面,比如我练功练累了,会给我倒上一杯水,让我歇一下。有时候晚上睡觉之前,我们躺在床上,他也跟我说说某一出戏的唱腔。跟我后来进剧团训练相比,父亲对我的教育是典型的口传心授,都是一句一句手把手教给我唱。(www.xing528.com)
我的父亲原来是搭班唱戏。后来有一个跑运输的戏迷给我父亲建议:“你们每到六月就不唱了,都回老家了,这样既浪费时间,也挣不了钱,还得需要回家的路费,不如咱们自己成立戏班,夏天咱也不歇业。”这个戏迷不仅提供了这样的想法,还把自己成套的马车卖掉,置办了戏箱,跟我父亲一起开办戏班。那时候我一直跟着父亲,走南闯北地唱戏,有了比较好的戏曲基础和舞台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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