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草求精》称:“有以普洱名者,生于滇南,专于消食、辟瘴、止痢。”《随息饮食谱》亦谓:“普洱产者,善吐风痰、消内食。凡暑秽、痧气腹痛、干霍乱、痢疾等疾初起,饮之辄愈。”
图26 民国时期自思茅贩茶返回藏区途中的古宗商队
滇茶有如此功能,宜其不仅见重内地诸人士;前之边塞番族,今之康藏人民,亦素为珍视。盖以康藏地居高原,气候寒冽,至一般养生食品,多为糌粑、牛羊肉、奶子、奶渣等物,绝少菜蔬水果,因而食后,时觉干燥,辄有消化不良之感,惟有饮茶,始获解腻之效,而免生饱胀之病。又以康藏人民饮料食物,多不清洁,疫病流行是在意中,但揆诸实际,染疫甚少;此固因气候寒冽,不适于菌类生存,而饮茶亦为原因之一。因茶中含有单宁与儿茶(Catechin),致水中一切浮游物质,均告沉淀,因之种种病菌,亦随而沉没;并以单宁与儿茶,具有收敛及防腐作用,直接净化饮用水料,间接绝灭病源侵袭。儿茶与单宁,均属鞣酸类,而鞣酸为当代医学上所必用,倘患赤痢,为使体内之蛋白质凝固,必须以此为收敛药剂;且鞣酸不但凝固蛋白质,更能沉淀吗啡及斯笃利尼(Strychanis)等。据最近学者研究,如将伤寒、霍乱、赤痢等病菌,置于茶内数分钟,即失其活动能力。茶中含有之精油(Essential oil)与单宁混合,可消除空气中之恶气,故可辟瘴。茶素(Theine)及推阿芬(Trophyrin)成分,能拓大肾脏,有助于排泄作用。凡此种种,皆有益于边地民族日常生活上之生理作用,是以滇茶为康藏人民切需之品。明代巡抚严清之疏略有云:“腹地有茶,汉人或可无茶;边地无茶,番人或不可无茶。先此议茶法者曰:‘茶乃番人之命’”。
滇茶何时入藏,殊难追考。惟吾人缅怀茶马交易,则滇茶入藏,或在宋代。据《宋史·食货志》载云:“神宗熙宁七年(一〇七四年),李入川买茶,至秦、凤、熙、河(陕西之茶马互易市场)博马;并采蒲宗闵议,川、陕民茶,尽卖入官,更严私行交易,令蜀茶尽榷,于是茶司权在诸司之上。及熙河用兵,马道梗绝,始于黎(汉源)、戎(宜宾)、泸(泸县)等州置博易场。”(www.xing528.com)
高宗绍兴时,熙、秦、戎、黎等州均置场买马,川茶适于永兴四路,是时共有八场贸易者,多为庐甘番马、洮州番马、□州番马。
滇茶在唐宋时代,以路途交通梗塞,虽茶名未著,但茶生产,则已有之。由内地运入康藏之茶,唐末宋初,皆藉今之西北诸地,故茶马司设置地点,亦皆在秦、陇各处。盖自回纥入朝,大驱名马易茶以归之后,遂开边内茶马易市之端,而秦、凤、熙、河等地,成为茶马相互之市场。殆北宋末,金势日强,徽宗宣和七年(一一二五年),代辽而灭之,奄有中国北部;南渡后,关陕尽失,无法交易,所赖者,仅有四川,故于黎、戎、泸等州置场博马,马茶互易市场,遂由西北而徙至西南。宜宾当川、滇之冲,其时滇茶运川以易番马,事亦可能。历元明而及清,迨康熙四年(一六六五年),云南北胜州,亦开马茶市。雍正时定云南茶引票,由丽江府给商,赴鹤庆、中甸夷方行销;并在同府之邱塘关、金沙江盘验、戳截引角。
滇茶销藏,以紧茶为主,年约十余万驮。自经阿墩子入藏一路阻塞以来,改由佛海经缅、印入藏,利益损失,困难甚多,致一年两度之古宗商人,遂裹足不来,滇茶藏销日渐减少。以是滇茶之产量虽日减,而普思沿边,以及缅宁、双江、景谷、景东等县反感生产过剩,是货弃于地也。兹将滇茶藏销情况分述于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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