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别角色关系无非有两种:一种是同性关系,一种是异性关系。同性关系是说交往双方性别是相同的,或者都是男性,或者都是女性;异性关系是说交往双方分别是男性和女性。无论是同性交往还是异性交往,在语言使用上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趋同。只不过,这个趋同之“同”有不同内涵罢了。同性交往中,趋同之“同”分别指的是男性角色语言的共同性和女性角色语言的共同性;异性交往中趋同之“同”,指的则是异性之间在语言应用上的共核成分,也就是男女都追求的语言趋向。除了趋同一面外,语言使用还会受到性别关系的管控。
(一)同性交往施言取向
同性交往中,无论都是男性或者都是女性,就意味着交往双方在生理、心理、角色责任、角色期望等方面存在着更多的相似性。彼此之间更容易接近,更有助于实现心理相通。在语言使用上,虽然会因具体语境和特定语体规制的不同而有所不同,但是在话题、策略、方式、手段、方法等选择方面会更加趋于接近,会有更多共核成分,彼此之间共同语言较之异性之间会更多更具体更实在。正如上文所论男性角色语言表征和女性角色语言表征,正是男性共核成分和女性共核成分的不同呈现。因此,同性之间交往尤其是在日常交往领域对语言的要求相较于异性交往来说,更倾向于松弛、随意、宽松,不过度关注语言的规范度、完整度、严谨度、纯净度、礼貌度。彼此之间说话相对放松自由,随意性较大。无论男性还是女性,在和同性交往时常常会在话语中夹杂一些脏话或者脏字;完全可以不用压抑自己说话的声音,可以无拘无束地放声谈天论地;完全可以不管自我形象,相对自由地站立坐卧,全身心轻松自由地交谈;完全可以在较短的时间内拉近彼此在心理上和物理上的距离。在社会交往领域和艺术交往领域自然不会像日常交往领域那样放松交往,但和异性交往相比依然会宽松得多。
(二)异性交往施言取向
异性交往中,除非是夫妻、热恋、零距离心理等状态中的异性,一般来说都会有较为强烈的性别角色意识。“异性在交谈中会产生各自独特的心理,男女双方在交往时各自具有掩饰心理和羞涩心理,对对方的谈话常常产生迎合心理和回避心理。”[2]基于这种性别角色意识,在语言使用上会有所顾忌,交往中就会有所为有所不为。哪些语言要素是可以使用的,哪些语言要素是不能使用的;哪些话是可以说的,哪些话是不可以说的;哪些说话方式是可以选择的,哪些说话方式是不可以选择的;哪些态势语是适当的,哪些态势语是不适当的,所有这一切都必须充分认知到并要努力做到。
一般关系的异性之间在交往时,必须要对脏话、脏字等进行过滤,要尽量做到语言纯洁化,更关注语言的文明度;更注重彼此尊重,保持相当距离的交往空间,坚持话语的礼貌性和规范度,尽量做到话语有礼有节,不失风度和自我自尊;必须慎重确定话语内容,尽量避免一些涉及生理隐私、敏感话题等内容;说话方式上会受到限制,尽量不要那么直白,要保持一定程度上的委婉与含蓄;语言使用的总体特征方面尽量保持性别差异,以彰显男性和女性在语言上使用的性别差异。女性的心理感受往往要比男性更强烈,不要说是大事,哪怕是在一些小事上也常常比男性表现得更为敏感。男性则刚好相反。比如,当夫妻看到鞋柜里添了一双新皮鞋时,夫妻的反应是大不相同的:
妻子:从哪里买的这双皮鞋?
丈夫:这次从上海出差买的(随口应答)(www.xing528.com)
该例中,新添的皮鞋是丈夫买的,当妻子看到时问皮鞋是从哪里买的,丈夫心不在焉地随口应答说去上海出差时买的。这件事就算翻篇,丈夫对妻子的疑问并没有什么特别强烈的反应。但是,
丈夫:从哪里买的皮鞋?
妻子:怎么,不好吗?
丈夫:没什么,随便问问。
妻子(不善罢甘休):不!你一定要说个明白
该例中,鞋柜里的新皮鞋是妻子买的,当丈夫发现并问从哪里买的时候,妻子就特别敏感。妻子虽然问的语意重心是“哪里”,也就是买皮鞋的地点,但是却把心理关注点聚焦于丈夫问话之外,也就是皮鞋“好不好”上。正因为如此,当听到丈夫问皮鞋是从哪里买的时候,妻子马上做出强烈反应,反问丈夫“怎么,不好吗”。可是,当丈夫说“没什么,随便问问”时,妻子并不善罢甘休,而是继续纠缠不肯放过,一定要丈夫说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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