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与和平法第15章：获取统治权的节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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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在正义如何允许我们获得统治权——在行使对于被征服者权利时的节制是值得赞扬的——同征服者的融合——允许他们保有领土——在其中设置要塞——课以贡赋或其他负担——此类节制的效果——被征服政府形式的改变——允许被征服者享有部分以往的自由——尤其是在宗教事务——仁慈之彰显

1．备受赞许的这种针对个人的公正和节制在运用于国家时更值得赞美；在此不正义会附随更多超常的不幸，节制也会产生更多有益的财富。

在正义战争中，对于一个民族的统治权利，以及此民族所拥有的主权，也可以像其他权利那样获得。但是在提供针对侵略和将来可能罪行的担保之前，绝对不得主张此类权利。

但是，在此很有必要考察动机，尤其是在所有的和平条约以及对于胜利之后的获益中，这种动机往往同其他因素掺杂在一起。或许一个主权王国（a sovereign prince）或国家可以基于节制原则放弃这样一种主张，但是其国民将来的安全又何在呢？——使被征服的敌方过于松懈的做法，更多的是一种残酷而不是怀柔。

2．亚里士多德不止一次说过，进行战争是为和平之缘故，历尽艰辛是为闲暇的享有。同样的，西塞罗也认为，人们进行战争才可以生活在没有侵扰的和平之中。根据真正的宗教导师的教诲，战争也可以用来清除和平道路上的一切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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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可以从历史中发现，在原始时代，战争通常是用来守土而非拓疆。任何背离此项规则的行为都被视为非法：所以先知阿摩司（Amos）谴责亚扪人好为征服之事。

3．古罗马人审慎的节制同这种远古的单纯模式基本一致。尽管四出征服，但他们通过将被征服者融合进来而减轻其不幸。

4．另一个在胜利后获益过程中节制的标志是，将原本合法地属于被征服的国王或民族的领土仍交由他们掌控。

波里比阿高度赞扬了安提戈努斯（Antigonus）的睿智和美德，他掌握着斯巴达，但允许居民保持他们本民族的政体和自由。

5．实际上，有时候尽管征服者允许降服的人民保有他们的领土和主权，但也必须为自己的安全考虑而在他们的国家设置一些要塞。

6．通常也会征收税赋，并不完全作为战争费用的补偿，而且也是作为征服与被征服双方之间的未来安全的保证。基于前面²解释不平等条约性质时论述过的同样原理，被征服国家可能还会被要求交出一定数量的船只和堡垒，以及将其军队限制在一定数量之内。

7．将部分或全部的领土交还被征服国家，有时并不仅仅是一种符合正义和人道的行为，而且也是一种正确运用政策的行为。在努马（Numa）⁽¹⁾设置的制度中，庆祝界碑的仪式和边界的神性，都备受评论；禁止在这些仪式中使用血祭，暗示了没有什么比每个国家将自己限定于正确的边界之内更有助于世界的和平与融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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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弗洛鲁斯（Florus）⁽²⁾的观点，完成征服比保全征服容易得多。柏拉图在《法律篇》中借用赫西奥德（Hesiod）的箴言说，一半胜于全部。

8．古代的斯巴达人和雅典人对于被征服的城邦并不要求更多的统治权，而只是单纯地希望他们采用和自己一样的政府形式，斯巴达人生活于贵族政体之下，雅典则是民主政体。至于此类改变是否有助于征服者的安全，则并不是在此加以考察的目的了。

9．如果对被征服者行使任何统治权都不是完全安全的，那么也许就应该将部分其以往所拥有的主权和权力留由其自己行使。所以，甚至在阿基拉斯（Archelaus）⁽³⁾被剥夺了其国家之后，犹太人的权杖仍然由宗教会议（the Sanhedrim）掌控；亚历山大在很多情况下，只要求大流士臣服于自己，就允许他保持对于其他国家的统治权。

10．甚至在被征服国被剥夺了所有主权之后，仍然被允许保留自己的一些法律、特权以及较不重要的地方行政长官。普林尼（Pliny）在其信中告诉我们，在比提尼亚（Bithynia）⁽⁴⁾总督行省，阿帕米亚城（Apamaea）被允许按自己的意愿组织政府形式，而且在其他地方比提尼亚人也被允许保持自己的行政长官和自己的元老院。

11．这种容忍应当向所有人彰显，尤其是涉及其祖先传下的宗教，只有在他们自己同意并确认的情况下才可以被剥夺。斐洛（Philo）在其大使述职中引用阿格里巴（Agrippa）⁽⁵⁾对盖尤斯（Caius）⁽⁶⁾的致词来赞成这种容忍：对被征服人民表示谢意而且对于征服者也并无偏见。同时，征服者也要注意对于真正宗教的偏见和排斥的错误意见，不可使之流行；君士坦丁击溃李锡尼（Licinius）一党时就是这样做的，后来又有法兰克人和其他国王继承之。

1. 英译文从原文第十三章跳到第十五章。

2. 见本书第二编第十五章第7节。

(1)　努马，（传说中）罗马王政时期的王，在罗慕洛斯之后。

(2)　弗洛鲁斯（约74—约150年），罗马历史学家，活跃于图拉真和哈德良时期，著有《罗马史纲要》。

(3)　阿基拉斯，希律的儿子，希律死后和兄弟三分其国。

(4)　比提尼亚，在黑海南岸，与拜占庭隔海峡相对。

(5)　阿格里巴，屋大维的部将、密友，盖尤斯的岳父。

(6)　盖尤斯，即卡利古拉，罗马皇帝，37～41年在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