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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贻孙《诗筏》与《诗触》研究成果

时间:2023-08-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清史列传》与《清史稿》有传。存世有《水田居文集》五卷、《水田居存诗》三卷与《诗筏》一卷、《骚筏》一卷、《诗触》六卷。[7]《诗筏》为贻孙主要诗学论著。《诗筏》中所涉“诗三百”者两条,论《诗·小雅·巷伯》与《诗·小雅·节南山》之卒章,“刺人者不讳其名也”。贻孙论诗,或以《诗》中诸篇目对读,或以《诗》外诗文对读,更是妙趣横生。贻孙《诗触》评点诗什后,常引钟伯敬《〈诗经〉评点》语作点睛之论。

贺贻孙《诗筏》与《诗触》研究成果

清初诗经学名家可述者贺贻孙、惠周惕、陆奎勋诸人。贺贻孙为明遗民,惠、陆二人为清出生成长之经学家,不在本文所论之列。而陈子龙、贺贻孙同属明遗民,且入清未过十年,或亡,或隐身山林,不见其踪迹。朱鹤龄、陈启源、王夫之亦并属明遗民,然,入清时间较长,与乾嘉巨子仅半世纪之隔,影响密切。惠周惕、陆奎勋则为由清初而乾嘉之中介,或其子,或其弟子,皆为乾嘉中卓然大家者。

贺贻孙(1605—?)字子翼,号孚尹,江西永新人。明诸生,少与陈宏绪、徐世溥等结社豫章。明亡后,遂不出。顺治七年(1650),学使慕其名,特列贡榜,避不就。继辞博学鸿儒荐,遁入深山,不复见其踪迹。《清史列传》与《清史稿》有传。存世有《水田居文集》五卷、《水田居存诗》三卷与《诗筏》一卷、《骚筏》一卷、《诗触》六卷。

贻孙淹博经史,擅诗工文,其诗论亦为时人所重,论诗倾向公安、性灵,参以亡国之悲愤,颇多精华。王师英志论之极善。[7]

《诗筏》为贻孙主要诗学论著。《诗筏》中所涉“诗三百”者两条,论《诗·小雅·巷伯》与《诗·小雅·节南山》之卒章,“刺人者不讳其名也”。《诗·大雅·崧高》与《诗·大雅·烝民》之卒章,“美人不讳其名也”[8]。以遗民气节,搜讨《诗》旨,讥讽当世,云:“若在今人,不知如何丑态也。”[9]别一条论“诗家有一种至情,写未及半,忽插数语,代他人诘问,更觉情致淋漓”[10]时引《诗·魏风·园有桃》与《诗·魏风·陟岵》,以《诗》为诗之祖,由诗歌抒情方式切入,论唐诗之承继“诗三百”,清季梁任公同有此论。贻孙此种读诗之法,乃晚明诗经学评点派之余绪。

《诗触》为其诗经学论著。今有《续修四库全书》本,此本据咸丰二年(1852)敕书楼刻本影印。前有贺恢于咸丰四年(1854)所作序,六世孙贺鸣盛于咸丰二年所作跋。

《诗触》首列“水田居诗触凡例”,计五例,阐明斯编宗旨,“从《序》说”,“取古《序》之发端一语”[11],考校诸说,参伍己见。毛郑朱说,不主一家。

《诗触》读诗常取诗三百中同一主题或相近主题者比较对读,发微诗旨,审美辞色艺术,体味感情结构。如《诗·卫风·氓》[12],贻孙将其与《诗·邶风·谷风》对读比较,云:“此篇与《谷风》篇才情悉敌,但《谷风》词正,此诗词曲,《谷风》怨而婉,此诗恧而婉,其旨微异耳。”[13]讨论诗旨,而深入诗之情味,真可谓心细如发。非唯如此,继以明传奇相比,论析此诗结构与叙事特色,云:“具其列序事情,如首章幽约,次章私奔,三章自叹,四章被斥,五章反目,六章悲往。明是一本分曲传奇,曲白关目悉备,如此丑事,却费风人极力描写,色色逼真,谓化工非画工也。”[14]此等读诗生发,非具极高艺术鉴赏力者不能到也。贻孙论诗,或以《诗》中诸篇目对读,或以《诗》外诗文对读,更是妙趣横生。如《诗·秦风·蒹葭》,以《庄子·秋水》比较,云:“‘蒹葭’二句,又传‘秋水’之神矣,绘秋水者不能绘百川灌河为何状,但作芦洲荻渚出没霜天烟江之间而已。”[15]由《蒹葭》而《秋水》,由《秋水》而“秋水图”之绘事,贻孙真艺术鉴赏圣手也!此下,贻孙复以太白诗句体悟诗之意境,云:“‘宛在’二字,意想深穆,光景孤淡。李白‘访隐士’诗云……”[16]由“诗三百”至盛唐诗,一路读下,毫无滞碍。(www.xing528.com)

《诗触》诗学理论近于晚明钟惺伯敬竟陵派,钟伯敬诗经学属评点派,贻孙亦如此。如《诗·卫风·河广》,评云:“河既不广,宋又不远,何以不归乎?总不说破,妙!妙!”[17]列毛序、郑笺后,进行诗情评点、诗意提炼,数百年后读之可言者亦止“妙!妙!”而已。

贻孙《诗触》评点诗什后,常引钟伯敬《〈诗经〉评点》语作点睛之论。如《诗·小雅·鹤鸣》,由修辞剖析而深究诗旨,因其极为精妙,故不避其繁,兹录如右:

“此诗凡四层,每一层作一喻,全不露出正意。毛、郑专主求贤,朱注分明好恶,各有一见,然,总勿道破,更觉味长。盖四喻中立言甚广,取义甚圆。目击道存,触境皆是。自求治用人学问,经济涉世,居身观变,体物以及日用居室之间,万事万物无往而不在焉。若执一辞以求之,舟痕未移,剑去久已。”[18]

角度之新颖,批评之熨帖,真千余年前周人之知音也。末用钟伯敬所评,以与己论互辉,云:“钟伯敬曰:‘此如《易》之取象不止于譬喻也。’”[19]

作为明遗民,贻孙于《诗触》中时而露出朱明之思,一发而为故土之念,极力赞颂商周之礼,文王之德。如《诗·魏风·硕鼠》,云:“然曰将去则犹徘徊故土,未忍决绝,此则民情之厚也。”[20]再如《诗·周颂·清庙》,云:“凡此皆文德所感者,而岂不光显承顺乎?信乎?!文王之德没世不忘而无厌于人心矣!”[21]颂文王之德,显然赞华邦之族。

贻孙诗经学别一贡献在于其论诗之史实尝取之于先秦诸子之说,此种研究方法有廓清晚明尚空谈性理之弊。如《诗·秦风·无衣》[22],引《序》后,即用韩非之说证诗之时代,复以《诗》中他篇佐之,清代诗经学此一风气蔚然,盖贻孙有功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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