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白马寨子旅游，看白马人的民族歌舞表演是当地旅游接待最重要的一项内容。在厄里家，由嘎尼早等人组成的“白马氐人谷艺术团”远近闻名，有不少游客慕名而来。2007年嘎尼早和弟弟、妹妹组成的“中国白马人组合”，更是取得了显著的成绩。经过近10年的旅游开发，白马人对目前为游客表演的歌舞和自己传统的民族歌舞有什么样的认识呢？我们设定“现在为游客表演的民族歌舞和过去相比有很大差别”这一观点进行了问卷调查。
表5-3-6 “现在为游客表演的民族歌舞和过去相比有很大差别”观点调查情况
图5-3-15 “现在表演民族歌舞和白马人过去唱歌跳舞有很大差别”观点调查情况（一）
在561名被调查者中，“完全赞同”此观点者占10.7%，“赞同”者占31.73%，20.5%的人表示“中立”，另有31.37%和5.7%的人表示“不同意”或“完全不同意”，持赞同意见者略占多数。成年人与学生的对比情况为：成年人选择“不同意”的比例比学生高；总体持赞同意见的成年人为38.18%，学生为45.16%，后者略高。见表5-3-6和图5-3-15。
图5-3-16 “现在表演民族歌舞和白马人过去唱歌跳舞有很大差别”观点调查情况（二）
旅游开发区与未开发地区的比较中，可以见到，总体选择“不同意”者占了多数，木座乡选择“不同意”者是该选项的最高值，为53.33%，持否定态度者占多数，木座乡持否定态度的比例最高，白马乡和其余几个乡差别不大。见表5-3-6和图5-3-16。
图5-3-17 “现在表演民族歌舞和白马人过去唱歌跳舞有很大差别”观点调查情况（三）
在旅游开发核心区域与非核心区域的比较中，可以看到仍是“不同意”的观点占主导，其中核心区域持否定态度者的比例为53.03%，高于非核心区域的42.4%。非核心区域选择中立者占了20.65%，这些人表示说不清楚。见表5-3-6和图5-3-17。
嘎尼早等人组织的“白马氐人谷艺术团”已是远近闻名，旅游旺季，每天她家的歌舞厅里总是场场爆满。作者在调查中发现，无论是嘎尼早的艺术团表演，还是其他白马藏族接待户组织的歌舞表演，都有大量周边藏族甚至是汉族的流行歌曲充斥于其中[21]，其中真正属于白马藏族的民族音乐并不多，部分年长的白马人对此颇有微词，他们觉得白马人连自己的文化特色都没了：“这些完全是从阿坝、九寨那边学来的！”
不少地区的案例均表明，民族地区的旅游开发常会促进当地民族传统文化的复兴，对此白马藏族的感知情况如何？研究设定“发展旅游可保护和复兴白马人的民族传统文化”这一观点进行了问卷调查，调查结果见表5-3-7。
表5-3-7 “发展旅游可保护和复兴白马人的民族传统文化”观点调查情况
图5-3-18 “发展旅游可保护和复兴白马人的民族传统文化”观点调查情况（一）
在561名被调查者中，20.68%的人选择了“完全赞同”，54.9%的人选择了“赞同”，持肯定态度者占75.58%，15.86%的人选择“中立”，仅有8.56%的人对此问题持否定态度。在成年人与在校生的比较中，成年人选择“完全赞同”、 “赞同”的比例均高于学生；持肯定态度者为86.82%，在校白马学生为68.33%，二者差距较明显；学生选择“中立”的比例为20.53%，高于成年人的8.64%。见表5-3-7和图5-3-18。
图5-3-19 “发展旅游可保护和复兴白马人的民族传统文化”观点调查情况（二）
在旅游开发区与未开发地区的比较中，可以见到，对该问题总体是持肯定态度的，但认同程度略有差异。选择“完全赞同”的，白马乡和木座乡比黄羊、木皮乡高，其中白马乡又略高于木座乡，但持肯定态度的比例则是黄羊、木皮乡最高，为93.75%，可见未开发地区村民主观上认为旅游能复兴民族文化的程度较明显。见表5-3-7和图5-3-19。
图5-3-20 “发展旅游可保护和复兴白马人的民族传统文化”观点调查情况（三）
在旅游开发核心区域与非核心区域的比较中，可以看到在整体持赞同态度为主体的情况下，核心区域选择“完全赞同”、“赞同”的比例均要高于非核心区域，为92.42%，直接进行旅游开发的村寨对旅游复兴民族文化的认同程度也很明显。见表5-3-7和图5-3-20。
旅游开发对民族意识的影响有着显著的二元效应，研究设定“发展旅游使白马人的民族意识增强了”这一观点进行了问卷调查。调查结果见表5-3-8。
表5-3-8 “发展旅游使白马人的民族意识增强了”观点调查情况
续表
图5-3-21 “发展旅游使白马人的民族意识增强了”观点调查情况（一）
调查结果表明，总体被调查对象对该问题以持肯定态度为主，占71.66%，选择“中立者”为19.43%，有不到9%的受访者选择“不同意”、“完全不同意”。在成年人与在校生的比较中，成年人持肯定态度的比例为80%，高于在校学生的66.27%，学生选择“中立”的比例为21.99%，为该选项最高值；同时，值得注意的是学生选择“不同意”、“完全不同意”的比例较高，总体持否定态度的比例为11.74%，为该选项的最高值。见表5-3-8和图5-3-21。(www.xing528.com)
图5-3-22 “发展旅游使白马人的民族意识增强了”观点调查情况（二）
在旅游开发区与未开发地区的比较中，可以见到，选择“完全赞同”的黄羊、木皮乡最高，为31.25%，白马乡为21.52%，木座乡仅为6.67%；从总体持肯定态度的比例来看，白马乡为79.75%，木座乡为83.34%，黄羊、木皮乡为78.13%，最高值为邻近白马乡的木座，选择“完全不同意”的均为0。另黄羊、木皮乡选择“中立”者为21.87%，基本与学生选择比例相同。见表5-3-8和图5-3-22。
图5-3-23 “发展旅游使白马人的民族意识增强了”观点调查情况（三）
在旅游开发核心区域与非核心区域的比较中，核心区域选择“完全赞同”、“赞同”的比例均高于非核心区域，核心区域持肯定态度者为89.4%，非核心区域为72.83%，可以看到直接进行旅游开发的村寨对旅游会使民族意识增强的认同度较高。非核心区域选择“中立”的比例较高，为20.65%，同时有6.52%的人选择了“不同意”。见表5-3-8和图5-3-23。
由于旅游开发导致的民族地区传统民风的变化也是颇为显著的，研究设定“发展旅游会影响乡邻和睦”这一观点进行了问卷调查。调查结果见表5-3-9。
表5-3-9 “发展旅游会影响乡邻和睦”观点调查情况
图5-3-24 “发展旅游会影响乡邻和睦”观点调查情况（一）
总体选择“完全赞同”、“赞同”者，即对该问题持肯定态度者占被调查对象的39.04%，持否定态度者占44.92%，另有16.04%的人选择了“中立”。在成年人与学生的比较中，二者持否定态度的比例均高于持赞同态度的比例，其中成年人持否定态度者的比例高于学生，前者为48.64%，后者为42.52%，均未达到半数，这说明观点不一，选择中立者差别不大。见表5-3-9和图5-3-24。
图5-3-25 “发展旅游会影响乡邻和睦”观点调查情况（二）
在旅游开发区与未开发地区的比较中，白马乡41.77%的人持赞同态度，17.09%的人选择“中立”，持否定态度者为41.14%，意见明显不一致；木座乡持肯定态度者为30%，否定态度者约为60%，黄羊、木皮乡持肯定态度者为15.63%，持否定态度者为74.99%，黄羊、木皮乡持否定态度的比例最高，其次为木座乡。可见，在此问题上旅游开发乡白马乡没有形成明确认同。见表5-3-9和图5-3-25。
在旅游开发核心区域与非核心区域的比较中，核心区域选择“完全赞同”的比例为15.15%、选择“赞同”的比例为34.85%，均为各类选项的最高值，对该问题持肯定态度者50%，10.61%的人选择中立，有39.39%的人持否定态度。见表5-3-9和图5-3-26。
图5-3-26 “发展旅游会影响乡邻和睦”观点调查情况（三）
为了了解人们对当前白马藏族民族文化现状的感知，研究设定“由于发展旅游，现在白马藏族的民族传统文化正处于危机之中”这一观点进行了问卷调查，调查结果见表5-3-10。
表5-3-10 “由于发展旅游，现在白马藏族的民族文化正处于危机之中”观点调查情况
图5-3-27 “由于发展旅游，现在白马藏族的民族文化正处于危机之中”观点调查情况（一）
在561名被调查者中同意此观点的有31.02%，不同意的为50.62%，有18.36%的人选择了中立，持否定态度者占多数。在成年人与在校生的比较中，总体差距不大，但成年人持否定态度者的比例为56.82%，高于在校学生的46.63%，学生选择“中立”的比例较高，达到20.53%，比成年人高出近6个百分点。见表5-3-10和图5-3-27。
图5-3-28 “由于发展旅游，现在白马藏族的民族文化正处于危机之中”观点调查情况（二）
在旅游开发区与未开发地区的比较中，可以见到，白马乡选择“完全赞同”的比例最高，为13.29%，木座乡为0，木皮、黄羊乡为3.13%；对此问题持肯定态度者，白马乡为32.28%，木座乡为23.33%，黄羊、木皮乡为12.51%，白马乡为最高；持否定态度的比例，白马乡为53.16%，木座乡为66.67%，黄羊、木皮乡为65.61%，木座乡为最高。见表5-3-10和图5-3-28。
图5-3-29 “由于发展旅游，现在白马藏族的民族文化正处于危机之中”观点调查情况（三）
在旅游开发核心区域与非核心区域的比较中，可以看到核心区域选择“完全赞同”的为16.67%，为该选项最高值，选择“赞同”的为27.27%，也为该类选项的最高值，持赞同意见核心区域为43.94%，非核心区域为23.91%；持不赞同意见的，核心区域为48.48%，非核心区域为56.52%，高于核心区域。非核心区域有19.57%的被访者选择了“中立”，高于核心区域约12个百分点。见表5-3-10和图5-3-29。
1982年巴特勒（Butler）将生命周期理论应用到旅游地研究中，认为旅游地发展分“早期”、“发展”、“巩固”、“停滞”、“衰退”几个阶段，在他创建的旅游地生命周期模型中，就包含对旅游地社区的态度演变过程的认识；后来道克希（Doxey）曾提出了著名的“愤怒指数理论”（Doxey's Irritation Index，or Irridex）。根据他的观点：随着旅游的不断发展，居民对外来游客的认识和态度会不可避免地经历“愉悦（euphoria）”、“冷淡（apathy）”、“愤怒（annoyance）”以及“反抗（antagonism）”4个阶段[22]。此外，也有学者研究指出，旅游目的地社区居民的态度应为“好奇”、“接受”、“恼怒”、“对抗”几个阶段。著名人类学家麦坎内尔（Maccannell）则认为：当旅游发展到成熟阶段，社区居民就会非常习惯旅游者的出现和存在，而能够“熟视无睹”。根据上述学者的观点，结合本案例的主要调查结果，即当前白马藏族总体上对旅游的态度是赞同的，可以大致分析出，目前白马藏区旅游发展当属处于旅游开发的早期阶段，即愉悦、接受阶段。
分析当前白马藏族对旅游与藏族社会文化变迁的感知情况和具体特点，可以初步得出如下两点结论：第一，除了旅游核心区域（即已进行直接旅游开发的祥述家和厄里家两个寨子）外，总体看目前白马社区居民对旅游开发的参与程度不高，旅游开发尚处于开发的早期阶段，社区民众对旅游总体持赞同态度，并对旅游为社区民众带来的经济效益表示认同。第二，就旅游开发与本民族传统文化变迁的认识而言，虽然部分白马藏族存在对旅游负面效应的感知，但从整体来看尚不十分显著。目前白马社区居民对旅游与民族文化变迁的总体态度以积极认同为主，旅游开发区村民表现出更为突出的认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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