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慶楠[1]
摘要 《詩經》所包含的天的觀念,構成了後世所面對的重要的思想資源。而《詩》學對這一觀念的不斷詮釋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引導了天的含義的演變。沿着《詩》和《詩》學的綫索,我們可以看到,天所呈現的秩序藉由天生的意義而落於人性之中。在孟子、荀子以及《詩論》對人性的討論中,性的内涵有所不同。但性所固有的源自於天的内在秩序,都成 了人倫秩序及相應道德規範的依據。
天的觀念在其漫長的傳承演變過程中,發生着複雜的意義分化。馮友蘭先生曾概括,在中國文字中,天有五義:即物質之天、主宰之天、命運之天、自然之天、義理之天。[2]這一區分無疑 我們理解天的含義提供了重要啓示。但我們也應注意到,這五種含義之間存在着錯綜複雜的關係,僅靠這種標籤式的區分還不足以描摹出天這一觀念的準確内涵。而衆所周知的是,天在中國古代思想世界中具有極其重要的地位。這種地位的獲得,顯然不是由於蒼蒼之天的物質性含義。天的觀念之所以受到如此重視,主要還是因 天深刻地影響着人倫秩序以及秩序背後的價值。至遲在西周時期,天對於人倫秩序與價值的影響,已經呈現出不同的方式。而後人了解西周時期天的觀念的基本文獻之一就是《詩經》。《詩經》所包含的天的觀念,構成了後世《詩》學所面對的重要思想資源。而《詩》學對這一觀念的不斷詮釋也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乃至引導了天的含義的演變。(www.xing528.com)
在《詩經》中,天影響人倫秩序與價值的方式之一,是通過天命這一觀念。天命表現 上天對人事禍福的强制干預。由於這種外在干預遵循着賞善罰惡的原則,因此構成了對人的道德行 的激勵與約束。在這一天人關係中,上天是以執法者的角色出現的,天命維護并强化了人倫世界的法則。但是,相關的討論并没有表明,禍福賞罰的天命所維護的人世秩序與價值,源自於何處或以何者 依據。而事實上,在古人探尋人世秩序與價值的來源、依據的過程中,天始終扮演着至關重要的角色。這涉及天的另一種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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