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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帛思想研究:《易》的整體特性及德義和道義

时间:2023-08-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現在我們來考察孔子對《易》的詮釋和對“德義”的追尋。認識《易》的“德義”的前提,是它本身確實藴含着“德義”。對孔子來説,《易》整體上就是一部有關“德義”的書。孔子指出,《易》中的“德義”,是那些衹知道“數術”的人所達不到的。這是孔子從具體的歷史教訓和經驗來認識《易》中的“德義”。這裏所説的“道義”同“德義”類似。同樣,孔子後學對《易》的整體意義也有概括。

簡帛思想研究:《易》的整體特性及德義和道義

現在我們來考察孔子對《易》的詮釋和對“德義”的追尋。孔子詮釋《易》采取的主要是“取義”的方法,即主要是從卦爻辭中尋找道德和價值。孔子作 “六經”的整理者和詮釋者,他對《易》的傳述是他經典詮釋學的一部分。在帛書“易傳”中,孔子對《易》的整體意義的詮釋及其對德義的追尋,主要體現在帛書《繫辭》和《衷》中。認識《易》的“德義”的前提,是它本身確實藴含着“德義”。對孔子來説,《易》整體上就是一部有關“德義”的書。譬如,他認 ,《易》這部書在殷周之際轉變中發揮的主要作用是懲惡弘德,改變殷紂的無道,確立和光大周的“盛德”。《衷》篇説:

子曰:《易》之用也,殷之無道,周之盛德也。恐以守位,敬以承事,智以避患,[□□□□□]文王之危,知史説之數書,孰能辯焉?

這段文字的開頭同傳世《繫辭》的記載略有差异(“《易》之興,其當殷之末世,周之盛德耶?當文與紂之事耶”),而且也没有説它是孔子的話。[12]今本緊接着的後面的文字則同《衷》完全不同:“是故其辭危,危者使平,易者使傾。”這一内容是通過對比居危與居易的不同結果讓人謹慎,但帛本强調的是 了獲得“善”應該如何去做。其説的“恐”“敬”和“智”都屬於“德義”。孔子指出,《易》中的“德義”,是那些衹知道“數術”的人所達不到的。

這是孔子從具體的歷史教訓和經驗來認識《易》中的“德義”。與此相聯繫,孔子進一步認 《易》這部書原本就是聖人用來崇尚道德和擴大人類的事業:

子曰:“《易》其至乎?夫《易》,聖人之所崇德而廣業也。知崇禮卑,崇效天,卑法地。天地設位,《易》行乎其中。成性□□,道義之門。”(帛書《繫辭》)

“成性”後面殘損,傳世本作“存存”。不管作什麼,根據這一句的上下文,孔子是説人們掌握了《易》,他就能够助成萬物實現自己的性命,他就通向了道義之門。這裏所説的“道義”同“德義”類似。帛書《繫辭》中孔子又有“聖人之道” 説法,這裏的“道”應比“德”的意義更廣。帛書《繫辭》根據人們言、動、制器和卜筮的不同需要,將“辭”“變”“象” 和“占”稱 聖人之道的四個方面,并説明人從事這些不同的方面都有什麼不同的效果。孔子説《易》中聖人之道的四個方面指的就是這些(子[曰:“《易》有]聖人之道[四]焉者,此言之謂也”)。“道”的這四個方面,顯然不限於“德”的價值,它也包括利用、變動和神奇的價值。它同帛書《繫辭》另一個地方記載的孔子的説法具有一致性“子曰:‘聖人之立象以盡意,設卦以盡情僞,繫辭焉以盡其[言],變而通之以盡利,鼓之舞之以[盡]神。’”此外,孔子追問《易》這部書的創作目的(“夫《易》何 者也”),説它是 了“古物定命,樂天下之道,如此而已者也。”(帛書《繫辭》)對“古物定命”之“古”,人們疑讀作“占”“始”等,但這都令人費解。“古”通“固”。郭店簡《尊德義》有“因恒則古(固)”的用法。此處的“固”用作動詞“安定”,如同《孟子·公孫丑下》的“固國不以山溪之險”的用法。“固物定命”即“安物定命”(“安”“定”相對),意思是讓事物穩固存在,安定各自的性命,這正合上文所説的“成性□□”。“固物定命”同時就是“樂天下之道”,它同“道義之門”類似。

孔子對《易》的整體特性及德義和道義的傳述、追尋,反映了早期儒家傳述《易》這部書的兩種基本方式,一種是在廣義的“易傳”特别是在《繫辭》中作出的;一種是在“六經” 的序列(《詩》→《書》→《禮》→《樂》→《易》→《春秋》)中對每部經典整體意義的概括中作出的。[13]有關第一種方式,《繫辭》中非常多,上述孔子對《易》的整體特性的傳述和對德義的追尋主要也表現在這裏。但這仍是其中的一部分,其他的則是孔子後學作出的。有關第二種方式,在孔子那裏也有,一個重要的例子保存在《禮記·經解》中,在此我們看到了孔子對“六經”每部經典整體意義的概括:

孔子曰:“入其國,其教可知也。其 人也,温柔敦厚,《詩》教也;疏通知遠,《書》教也;廣博易良,《樂》教也;絜静精微,《易》教也;恭儉莊敬,《禮》教也;屬辭比事,《春秋》教也。故《詩》之失,愚;《書》之失,誣;《樂》之失,奢;《易》之失,賊;《禮》之失,煩;《春秋》之失,亂。其 人也,温柔敦厚而不愚,則深於《詩》者也。疏通知遠而不誣,則深於《書》者也。廣博易良而不奢,則深於《樂》者也。絜静精微而不賊,則深於《易》者也。恭儉莊敬而不煩,則深於《禮》者也。屬辭比事而不亂,則深於《春秋》者也。”(www.xing528.com)

這裏我們關心的是孔子對《易》這部經典整體意義的概括。按照孔子的詮釋,《易》和《易》教整體上是讓人心地純潔、心靈寧静、心思精密和細緻(“絜静精微,《易》教也”)。在孔子看來,《易》既能升華人的道德,也能提高人的思維能力。但就像其他經典運用不好就會産生流弊那樣,在孔子看來,用不好《易》就容易讓人精於心計而違道。同樣,孔子後學對《易》的整體意義也有概括。如郭店簡《語叢(一)》説《周易》是把天道與人道貫通起來(“《易》所以會天道、人道也”)。對儒家來説,天道和人道既有分别,又有統一性;天道不是純粹自然性的存在,它也具有道德的意義。

孔子追尋《易》的德義,不是衹提出一般性的“德”“義” 和“道”等總原則,他還將之具體化,提出了對人有不同作用的《易》德和《易》道。如在《要》篇中,孔子認 《易》能使不同特點的人獲得他所需要的德行:

吾告汝《易》之道。□[□□]□[□□□],此百姓之道[也,非]《易》也。夫《易》,剛者使知懼,柔者使知圖,愚人 而不妄,漸人 而去詐。

這裏的《易》之道是,它可以使剛柔兩種不同性格的人增加畏懼之心、剛强之心,使愚昧的人没有妄行,使有欺詐之心的人變得單純。《易》道的這四種作用,前兩種如果用“中庸” 的標準去看,那也具有道德價值;後兩種當然也是“德義”。孔子特别注重“損益”兩卦的德義(後再説),在《要》篇中,孔子詮釋“損益”的德義時,又論及了整體意義上的《易》道:

故明君不時不宿,不日不月,不卜不筮,而知吉與凶,順於天地之心,此謂《易》道。故《易》有天道焉,而不可以日月、星辰盡稱也,故 之以陰陽;有地道焉,不可以水、火、金、土、木盡稱也,故律之以柔剛;有人道焉,不可以父子、君臣、夫婦,先後盡稱也,故要之以上下;有四時之變焉,不可以萬物盡稱也,故 之以八卦。故《易》之 書也,一類不足以極之,變以備其情者也,故謂之《易》。

孔子這裏論及的《易》道,首先是强調明君學習《易》,不用占筮就能知曉人間吉凶,因 他能够順應天地的法則——具體來説即順應天道的陰陽、地道的柔剛、人道的上下和四時之變的八卦。其中天地和四時之道,主要是自然法則的意義(在《衷》中,孔子認 《易》充满着陰陽、剛柔及變化之道),[14]但人道的上下,顯然是指德義。

作 占蓍的象數之《易》,它原本是 了指導國家生活,就像《周禮·春官》所説的“凡國之大事,先筮而後卜”那樣。孔子注重《易》的德義和道義,主要也是 從政者提供根據和指導(從他們的個人修身到國家的治理)。《繆和》記載説:“子曰:‘夫《易》,明君之守也。’”又説:“夫《易》,上聖之治也。”很明顯,在孔子看來,《易》能够幫助明君和聖人治理天下和國家,而其根本在於它藴含的德義和道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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