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苏君墓
1961年至1962年,在陕西咸阳发掘的苏君墓,仅存墓志盖,上书“大唐故苏君之墓志铭”。苏君墓壁画第六过洞东壁残存穿条纹小口袴的男装侍女两人。笔者仅找到线图,其中右边侍女头部上部残缺,从脑后幞头的两脚看,原来可能裹幞头。身材不胖不瘦,穿圆领袍、小口条纹袴,脚较大,穿翘起的尖头鞋,手持一物。左边侍女仅存条纹小口袴与翘起的尖头鞋(图4-2)。《陕西咸阳苏君墓发掘》一文并未说明这两人为女性[2],两人所穿的条纹小口袴是太宗至玄宗前期流行的典型女袴款式,较早见于永徽二年(651)段简璧墓壁画,较晚见于开元九年(721)薛儆墓石椁线刻画,所以笔者认为两人是男装侍女。
图4-2 苏君墓壁画男装侍女
图4-3 燕妃墓壁画男装侍女
从两个男装侍女的绘画造型看,笔者认为属于第一、二期高宗时期的可能性较大,比较接近e型风格。理由如下:
第一,从体态看,中等身高,胖瘦适中,脚偏大,类似e型风格中新城长公主墓、燕妃墓、阿史那忠墓男装侍女(图4-3)。
第二,从服饰看,圆领缺胯袍侧面的开口偏小,说明年代比较早。鞋子的造型为翘起的尖头鞋,而且比较肥大,款式与大小类似e型风格中新城长公主墓、燕妃墓、阿史那忠墓男装侍女的鞋画法。
正因为如此,笔者推测两个男装侍女的绘制年代为e型风格流行的时间,大约是663年至675年。
《陕西咸阳苏君墓发掘》根据陶俑特征推测为总章元年(668)后至开元年间[3]。
宿白先生在《西安地区唐墓壁画的布局与内容》[4]一文中推测苏君为高宗时名将苏定方,拜新根先生在《也论苏君墓当为苏定方墓》[5]一文中举出诸多证据,赞成宿白先生的推测。如果推测能够成立,《旧唐书·苏定方传》载:“乾封二年卒,年七十六。”[6]由此可知苏定方死于667年,葬应在同年或稍晚,与笔者推测的年代基本相合。
2.无名墓
无名墓的五幅壁画揭取后现存陕西历史博物馆。第一幅为裹幞头侍女,穿圆领红袍、红白条纹小口袴、肥大的翘头尖头鞋(图4-4-1)。第二幅画持拂尘半翻髻女性,穿白圆领窄袖襦衫、白半袖、红白间裙(图4-4-2)。第三幅为半翻髻持帔子女性,穿白窄袖襦衫、土红裙、云头履(图4-4-3)。第四幅有女性三人,前两人半翻髻,穿类似圆领、对襟处上翘有尖领形的窄袖襦衫、红白间裙,披帔子,翘头尖头鞋。第二人持红扇,第三人为裹幞头回头抱盒侍女,穿红圆领袍、红白条纹小口袴、肥大的翘头尖头鞋(图4-4-4)。第五幅高髻女性捧罐子,穿窄袖襦衫、土红裙,披白帔子,穿云头履。
图4-4 无名墓壁画
《神韵与辉煌:陕西历史博物馆国宝鉴赏》(唐墓壁画卷)中认为这五幅女性壁画人物造型与构图与李凤墓壁画相似[7],而且,陕西历史博物馆的唐墓壁画馆展出无名墓中的两幅标签写的是“李凤墓壁画”。而张鸿修先生在《中国唐墓壁画集》中称五幅壁画出处已不可考,风格接近房陵长公主墓壁画[8]。
笔者认为五幅壁画女性图像的风格更接近第一期与第二期的e型新城长公主墓、燕妃墓、阿史那忠墓壁画女性图像。
第一,无名墓壁画与e型新城长公主墓、燕妃墓、阿史那忠墓壁画女性图像有一些通用粉本(见第二章第四节,此处不重复),可以说明无名墓壁画与三座墓壁画风格接近。
第二,笔者在陕西历史博物馆唐墓壁画馆比较了李凤墓、房陵大长公主墓与无名墓壁画原作,三座墓壁画女性图像实际尺寸大小差异很大。李凤墓壁画女性图像体态矮小瘦弱,画面人物实际尺寸也较小。房陵大长公主墓壁画女性图像体态高大微胖,画面人物实际尺寸也很高大。无名墓壁画女性图像画面人物实际尺寸不同于李凤墓、房陵大长公主墓壁画。从造型的体貌特征方面看,无名墓壁画女性图像体态健美匀称,椭圆脸,男装侍女脚偏大。服饰发髻方面,女性多见半翻髻,服饰十分接近e型新城长公主墓、燕妃墓、阿史那忠墓壁画女性图像,连襦衫的领形、男装侍女肥大的尖头鞋等细节都十分接近。
第三,从绘画技法方面,无名墓壁画墨线十分流畅,粗细均匀,而富有韵律感,女性的面部刻画尤为精彩,技法十分高超。色彩多为平涂,面部在眼皮与面颊渲染朱磦,色彩多用红、土红等色。总体来看,无名墓的画工水平很高,甚至超过新城长公主墓、燕妃墓、阿史那忠墓壁画女性图像绘制水平。
总而言之,笔者推测无名墓五幅壁画的年代为e型风格流行的时间,大约是663年至675年。
3.唐代墓砖壁画
2011年陕西历史博物馆征集的唐代墓砖壁画,共十一幅,其中八幅存九个女性图像。这些女性图像体形纤瘦,多为7头身左右,削肩细臂。第一幅女性半翻髻,偏瘦的椭圆脸涂白粉,穿白窄袖襦衫、圆领对襟处起尖的白半袖、黄灰间裙,左手夹茵褥(图4-5-1)。第二幅女性约7头身,身材纤长,梳双髻,椭圆脸涂白粉,穿白窄袖襦衫、圆领对襟处起尖的灰半袖、黑白间裙、高头履,双手捧罐(图4-5-2)。第三幅女性梳球状双髻,手臂抬起,双袖甩动,作舞蹈状,穿白窄袖襦衫、灰半袖、条纹细密的黑白间裙(图4-5-3)。第四幅有红边框隔开的女性两人,左边人头部模糊,穿双翻领黄色胡袍,系蹀躞带,穿条纹小口袴、小头鞋,是男装侍女的常见打扮,右边女性近7头身,面施白粉,发髻模糊,身穿窄袖襦衫、圆领对襟半袖、黄灰间裙(图4-5-4)。第五幅女性似是弹箜篌,梳高髻,椭圆脸涂白粉,穿白窄袖襦衫、灰半袖、黑白间裙(图4-5-5)。第六幅女性身旁有一架状物,可能是某种乐器,女性高髻,穿白窄袖襦衫、黄圆领半袖、黑黄间裙(图4-5-6)。第七幅比较清晰,一个高髻女性持拂尘,穿窄袖襦衫、圆领半袖、黄灰间裙(图4-5-7)。第八幅女性裹黑幞头,穿双翻领胡袍,系蹀躞带,穿黑白条纹小口袴(图4-5-8)。
图4-5 唐代墓砖壁画
关于此墓壁画,程旭先生在《长安地区新发现的唐墓壁画》一文中认为该唐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接近昭陵唐墓壁画,属于初唐时期。[9]
笔者认为,与唐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体系比较,唐代墓砖壁画女性图像体态接近第一期a型风格中的杨温墓、戴胄墓壁画女性图像与d型李爽墓壁画女性图像。但从服饰、发型细节,以及粉本等情况综合来看,风格最接近d型李爽墓壁画女性图像。
第一,从造型看,体貌特征方面,唐代墓砖壁画女性图像约7头身高,椭圆脸,体态细瘦,削肩细臂,有的上臂特长,额发剃齐,接近戴胄墓与杨温墓壁画女性图像削肩细臂的体形。脸型、长眉细眼与削肩长臂的特点更接近李爽墓壁画女性图像。
发型服饰方面,能看清发型的几个女性梳各种高髻,持拂尘女性的发髻接近戴胄墓壁画女性高髻,夹茵褥的女性发髻极似半翻髻,而且是出现时间略晚,比较高大的半翻髻,这种半翻髻较早出现在新城长公主墓壁画中。裙装女性的服饰最大的特点是均无帔子,穿圆领半袖、窄袖襦衫、间裙。
值得注意的是唐代墓砖壁画女性间裙的条纹数,可见一面多为十一至十三条,翻一倍计算总数大约为二十二至二十六道,舞女的间裙可见一面条纹更是多达十六道,总数可达三十二道。杨温墓女性间裙可看见的一面条纹多为八条左右,翻一倍计算总数大约为十六道。戴胄墓壁画女性间裙可见一面多为七八条,总数约为十四至十六道。贞观二十一年(647)李思摩墓壁画正面持琵琶女乐的间裙露出一面为八道色条,可推算出间裙色条数为十六道左右。高宗早期永徽二年(651)段简璧墓壁画侍女间裙露出一面为十三至十四条,可推算出间裙总色条数为二十六至二十八道左右。乾封三年(668)李爽墓壁画女性间裙露出一面大约有条纹十一至十三条,总数为二十二至二十六道。景云元年(671)燕妃墓壁画侍女间裙露出一面为十八至二十七条,可推算出间裙色条总数已经达到三十六道至五十四道。由此可知,唐代墓砖壁画间裙的条纹数最接近高宗时期的李爽墓壁画间裙,尚达不到燕妃墓间裙的条数。
第二,唐代墓砖壁画第七幅持拂尘女性与李爽墓室东壁两个持拂尘女性比较类似,只有左臂动作与发型差别较大。唐代墓砖壁画第二幅捧唾盂女性姿势与李爽墓室北壁双鬟髻捧唾盂女性类似,两者连唾盂造型都类似,仅发型不同,裙子有无条纹不同,说明两座墓壁画存在通用粉本。
综合分析唐代墓砖壁画女性图像风格最接近第一期高宗乾封三年(668)李爽墓壁画女性图像,绘制时间可能也距此不远,大约为高宗前期,约在651年至671年间。
4.渭南市崇凝镇唐墓
渭南市崇凝镇唐墓发现于陕西渭南市崇凝镇,2011年被盗,2012年曾抢救性发掘,因故放弃。残存壁画四幅,其中三幅共存女性图像三人。第一幅有一个持红色琵琶的裙装侧面女乐和一个穿红袍的内侍(图4-6-1)。第二幅有一个男装侍女头系黄抹额,脑后辫子上翘,穿圆领黄袍、黑白条纹小口袴,站立持红色箜篌(图4-6-2)。第三幅绘枯树旁站立半翻髻持拂尘女性,穿黄窄袖襦衫、白色长裙(图4-6-3)。比较独特的是此墓壁画女性人物的眼睛很大,状似惊奇,不同于大多数唐墓壁画女性细长的眼睛。
图4-6 渭南市崇凝镇唐墓壁画
程旭先生在《长安地区新发现的唐墓壁画》一文中认为从风格与服饰分析该唐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属于初唐时期[10]。
笔者认为渭南市崇凝镇唐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接近第一期e型风格。
第一,从崇凝镇唐墓壁画女性图像造型分析,相貌体态方面,身材苗条,椭圆脸,细长弯眉,眼睛很大,接近第一期e型中的新城长公主墓壁画女性。
从发型看,此墓持拂尘女性的半翻髻已经很高大,偏高的半翻髻出现较晚,新城长公主墓壁画女性的半翻髻有偏高与偏低平两种,已是两种造型的并行与交替期。这个问题在第99页有详论,此处不重复。
从服饰看,值得注意的是崇凝镇唐墓壁画女性图像男装女乐系的抹额,这种造型的抹额在唐墓壁画中较早出现在贞观十七年(643)长乐公主墓壁画中,较晚可见光宅元年(685)元师奖墓甬道壁画男装侍女系白抹额。唐墓壁画系抹额男装女性流行时段为643年至685年。崇凝镇唐墓壁画裙装女性的窄袖襦衫、单色裙加帔子的造型是高宗时期常见的,持琵琶女乐的半透明纱帔子还可在新城长公主墓、李爽墓壁画女性中找到。
第二,从绘制技法看,此墓壁画墨线爽利,偏粗而稍有粗细变化,墨线勾勒比较草率,似乎绘制速度很快。设色较艳丽,多用红、黄两色,多为平涂,面部渲染淡朱磦。此墓壁画画工的水平一般,且似乎绘制速度较快。
第三,从第一、二幅壁画中露出的土红色条看,很可能是影作木构的一部分。渭南市崇凝镇唐墓壁画女性图像构图应是以影作木构梁柱分隔画面,还有树下女性的构图均为玄宗以前唐墓壁画非常流行的构图。
综合来看,渭南市崇凝镇唐墓壁画女性图像绘制时间接近e型风格流行的时间,大约是663年至684年。
5.西安长安区西兆村M16
西安长安区西兆村M16发现于西安长安区西兆村国家民用航天产业基地星河中央公园内,壁画被盗,追回两幅,被卖到境外两幅,存六个女性图像。第一幅存站立螺髻女性一人,穿红窄袖襦衫、黄底红花长裙,披黄底红花帔子(图4-7-1)。第二幅为一个尖角丫髻舞女,穿双翻领黄色胡袍、小口袴、小头鞋(图4-7-2)。第三幅绘坐在四脚床上尖角丫髻裙装女乐两人,乐器为箫和琵琶(图4-7-3)。第四幅为坐着的弹筝女乐与一个坐姿持团扇半遮面裙装女性,可能是歌女(图4-7-4)。四个坐姿女性均穿窄袖襦衫、黄或红长裙,披帔子,裙与帔子多有花纹。
图4-7 西安长安区西兆村M16壁画
程旭先生在《长安地区新发现的唐墓壁画》一文中认为从风格与服饰看,西兆村M16年代为武周时期至开元之前[11]。
从女性绘画风格判断,笔者认为属于第三期的可能性较大,接近i型与k型风格。
第一,从绘画造型看,相貌体态方面,西兆村M16壁画女性身材苗条,姿态有明显的“S”形曲线,椭圆脸,与第三期i型与k型墓壁画类似。
从发型看,螺髻较早可见于长安三年(703)张礼臣墓绢联屏女性,神龙二年(706)懿德太子墓、永泰公主墓壁画与石椁线刻画、章怀太子墓石椁线刻画中可见多位梳螺髻的侍女,也多见尖角丫髻。尖角丫髻纪年资料较早可见于万岁通天元年(696)契苾明墓石椁线刻画男装女性,较晚出现在开元六年(718)韦顼墓石椁线刻画男装女性。
从服饰看,吹箫女乐的黄裙腰部右侧有一个三角形衩口,露出条纹,黄裙下摆下露出间裙的黑白条纹,穿高头履。神龙二年(706)懿德太子墓、永泰公主墓壁画部分侍女单色裙的腰部开衩和裙裾处露出间裙的条纹,直到开元九年(721)薛儆墓石椁线刻画侍女裙裾处还露出间裙的条纹。
第二,从绘画技法看,西兆村M16壁画墨线流畅,粗细基本均匀。设色十分艳丽,裙与帔子多绘制花纹,是唐墓壁画中比较少见的。
综合分析,笔者认为此墓壁画女性图像绘制时间可能在第三期i型与k型风格流行时期,约在696年至721年。
6.西安白家口四号墓
1955年发掘于西安市西北郊白家口的西安白家口四号墓,墓室西壁绘影作木构下一组女性屏障壁画,目前仅残存一个戴胡帽女子头部。这个女性两颊丰满,眉目细长,高鼻樱唇,胡帽帽檐有白色毛皮,带护耳,上部分为前后两片,后片侧面有菱形花纹(图4-8-1)
图4-8 白家口四号墓壁画与韦浩墓壁画戴胡帽女性
《神韵与辉煌:陕西历史博物馆国宝鉴赏》(唐墓壁画卷)一书中认为此墓壁画为盛唐时期。[12]
笔者认为,西安白家口四号墓壁画女性画风与胡帽款式均类似开元十六年(728)薛莫墓室西壁的戴胡帽女性。景龙二年(708)韦浩墓后甬道西壁壁画的一个戴胡帽侍女头像,胡帽白色圆顶,帽身分左、中、右三片,右片上有装饰,口沿以白毛皮镶边(图4-8-2)。由此可知,白家口四号墓壁画女性最接近第四期1型风格,绘制时间当距此不远,考虑到开元二十六年(738),武惠妃敬陵墓壁画女性已经非常胖了,以后唐墓壁画女性也多肥硕,白家口四号墓壁画女性微胖,可能不晚于此,因此推测为708年至738年左右。
7.南里王村韦氏墓
1987年发掘的西安长安区南里王村韦氏墓壁画甬道东西两壁各绘两个女性,墓室四壁绘影作木构,东壁南部绘一个女性,北部画《宴饮图》,其中有五个女性,其中一人抱婴儿;西壁绘六扇树下女性屏障画;北壁绘三个侍女(图4-9)。
图4-9 南里王村韦氏墓壁画
《长安县南里王村唐墓壁画》一文中认为此墓壁画格局与舞人服饰类似苏思勖墓。陶俑在8厘米左右,此类小型陶俑流行于唐永泰至大中年间,推测年代约在盛唐之后,中唐前期。[13]
此墓女性图像较多,笔者认为风格接近第四期m型的李邕墓与臧怀亮墓壁画女性图像。
首先,从造型看,体貌特征接近第四期m型与n型丰颊肥体的特点,身材矮胖,中间粗两头细,类似纺锤。脸部圆胖,下停较长,颈部粗短。
从发型看,此墓壁画女性大多梳倭堕髻,类似m型李邕墓与臧怀亮墓壁画女性的倭堕髻。倭堕髻较早可见于开元九年(721)薛儆墓壁画残块女性、开元十一年(723)鲜于庭诲墓女俑中,较晚可见于开元十四年(736)靖边杨会墓石椁线刻画女性。天宝五载(746)王贤妃墓石椁线刻画女性多为倭堕髻。倭堕髻流行时间较短,可能为723年至746年(第二章第一节有详论,见第107页)。日本正仓院藏鸟毛立女纸本屏风实物,女性形象丰满圆润,均梳倭堕髻。屏风内发现文书衬纸上书纪年天平胜宝四年(752)[14],可视为制作年代的证据,这是倭堕髻时间较晚的资料。南里王村韦氏墓东壁《宴饮图》中的两个女性梳高髻,包着类似风帽的青巾,类似开元十五年(727)韦慎名墓骑马女性头上的青巾与高髻。此墓女性找不到n型画风如武惠妃墓、韩休墓、李宪墓、苏思勖墓壁画中女性的翘头髻、双股倭堕髻或前倾的高髻等多样的发髻。
就服饰而言,此墓壁画女性多为裙装,衣裙宽松,半袖口较大,交领中宽袖襦衫,长裙曳地,小头履。男装侍女穿圆领袍,白裤,小头鞋。这是第四期m型与n型女性典型的服饰。
其次,从绘画技法看,此墓壁画墨线富有粗细变化,轻松流畅,具有兰叶描特征,也不同于天宝四载(745)苏思勖墓焦墨薄彩的淡设色,南里王村韦氏墓壁画色彩鲜艳,多用黄、绿、红等色,多为大笔平涂,还留下笔触,更接近m型(如李邕墓壁画多用平涂),而不是n型(如武惠妃墓、李宪墓壁画偏重渲染)。
最后,南里王村韦氏墓室四角绘土红色立柱与斗拱。壁画绘影作木构、四神,树下女性屏障画的布局构图符合开元前期唐墓的习惯。陕西李道坚墓、韩休墓,以及其后的李宪墓、韦君夫人胡氏墓、苏思勖墓等未见报道影作木构,甬道与墓室多画土红色条边框为界划分一组组壁画,说明738年后陕西的唐墓多不绘制影作木构。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南里王村韦氏墓女性图像风格最接近第四期m型风格,绘制时间当距此不远,推测为玄宗时期约721年至746年之间。
8.西安金泘沱村唐墓
《西安南郊金浮沱村唐代壁画墓的发掘与研究》一文中认为推测此墓不早于开元年间,不晚于天宝年间。[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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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4-10 西安金泘沱村唐墓女性
此墓壁画残缺较多,多数女性仅存下半身(图4-10)。笔者认为此墓壁画风格接近第四期m型与n型壁画女性图像。
首先,从造型看,体貌特征接近第四期m型与n型丰颊肥体的特点,身材矮胖,腰粗,脸部圆胖,下停较长,颈部粗短。
从发型看,此墓壁画女性图像仅一名女性存头部,梳倭堕髻,类似m型李邕墓壁画女性的倭堕髻。倭堕髻较早可见于开元九年(721)薛儆墓壁画残块女性,天平胜宝四年(752)[16]日本正仓院藏鸟毛立女纸本屏风实物是倭堕髻较晚的资料。从服饰看,此墓壁画女性多为裙装,比较宽松,长裙曳地,小头履,是第四期m型与n型女性典型的服饰。
其次,从绘画技法看,此墓壁画墨线富有粗细变化,轻松流畅,不同于天宝四载(745)苏思勖墓焦墨薄彩的淡设色,色彩多用朱磦、红等色,接近n型如武惠妃墓、李宪墓壁画偏重渲染,由此推测,此墓绘制时间接近开元晚期至天宝年间。
最后,金浮沱村墓室未见绘影作木构。738年后唐墓多不绘制影作木构,说明此墓可能晚于738年。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西安金浮沱村墓女性图像风格最接近第四期m型与n型风格,绘制时间当距此不远,推测为玄宗时期约721年至752年之间,晚于738年的可能性较大。
9.陕棉十厂唐墓
1996年发掘于西安西郊西纺一村陕棉十厂的陕棉十厂唐墓,甬道东西壁壁画各绘一个裙装侍女,墓室东壁绘乐舞,乐队后排有两个双垂髻男装女性(图4-11)。
《西安西郊陕棉十厂唐壁画墓清理简报》一文中称此墓墓道壁龛很小,是盛唐晚期特征,陶俑组合与造型与西安郊区隋唐墓第二期类似,天王俑与镇墓兽具有玄宗时期之风,动物俑、陶立俑以及壁画的布局与技法均类似苏思勖墓。因此推测“此墓年代应为天宝初年前后”。[17]
图4-11 陕棉十厂墓壁画
陕棉十厂唐墓壁画女性图像仅四人,其中一人还残缺甚多。笔者认为风格接近第四期n型与第五期p型。
首先,从造型分析。体貌特征方面,从唯一完整的甬道东壁壁画女性分析,6头身,体态矮胖,腰粗体圆,乳胸半露,面部丰满,下停较长,双下巴,有三圈颈纹,脖子粗短。两个双垂髻女性也体态丰腴饱满,脸型偏圆。
发型方面,甬道东壁壁画女性梳向正前方前倾的髻,类似的髻在天宝元年(742)李宪墓壁画中可以找到。墓室壁画两个女性梳双垂髻,较早可见神龙二年(706)永泰公主墓出土一个双垂髻裙装女俑。较晚的例子是开成四年(839)敦煌莫高窟321窟阴处士父母供养女像后的侍女双垂髻。双垂髻流行期可能从706年至839年(详论见于第二章第一节“造型”部分)。三个女性的眉式均为短粗的桂叶类短眉,流行时间较长,开元二十八年(740)武惠妃墓与韩休墓壁画有画桂叶眉的女性,天宝元年(742)李宪墓壁画也有女性画桂叶眉,元和八年(813)北京刘济墓耳室壁画男装侍女画短粗的眉。
从服饰看,此墓壁画女性穿中宽袖襦衫,雪胸半掩,穿宽松的长裙。男装女性穿圆领袍,是玄宗至晚唐一直流行的服饰。
其次,从绘画技法看,此墓壁画女性墨线很粗,粗细变化较大,富有动感,属于兰叶描。设色很少,接近苏思勖墓焦墨薄彩的特点,贝国夫人墓、安公主墓壁画女性图像也具有这一设色特点。
最后,陕棉十厂唐墓壁画未见绘影作木构,而是用土红色边框来隔开画面。上文已经提过开元二十八年(740)后唐墓多不绘制影作木构,此墓壁画有女性图像的乐舞图是三联屏障画的中间部分。
综上所述,笔者认为陕棉十厂唐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更接近第四期n型。年代推测为738年至774年左右,天宝年间的可能性偏大。
10.西安西郊钢铁研究所唐墓
西安西郊钢铁研究所唐墓壁画,笔者仅见三个裙装翘头髻女性图像的照片。第一个人穿直领襦衫、长裙、半透明的帔子,双手拢在袖中站立。第二个人持花,穿直领襦衫、长裙、半透明的帔子。第三个人比较完整,6头身,双手拢在袖中站立,穿直领襦衫、长裙、云头履(图4-12)。
笔者认为,此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接近第四期n型。
第一,从造型看,体貌特征方面,西安西郊钢铁研究所唐墓壁画女性6头身,身材矮胖,脖子粗短,胸乳半露,腰粗腹圆,面部圆胖,接近第四期n型武惠妃敬陵、韩休墓、李宪墓壁画女性画风。
图4-12 西安西郊钢铁研究所唐墓壁画
发髻方面,三个女性梳的翘头髻流行时间不长。在唐墓壁画中,开元二十六年(738)武惠妃墓壁画与石椁线刻画多位裙装女性为翘头髻。开元二十八年(740)的韩休墓壁画的多数女乐与舞女为翘头髻。天宝元年(742)李宪墓第二天井东壁壁画有两位女性为翘头髻。西安西郊钢铁研究所唐墓壁画女性的眉式粗短而弯,接近天宝元年(742)李宪墓壁画女性眉式。
服饰方面,此墓壁画女性穿直领襦衫、长裙、半透明帔子,类似服饰可见于开元二十八年(740)武惠妃墓石椁线刻画多位裙装女性。
第二,从绘制技法看,此墓壁画墨线略有粗细变化,自然流畅。第一个人肩部的修改是用淡墨起稿后用浓墨定稿的痕迹,也可见于武惠妃敬陵壁画女性。此墓设色较少,多用黄色,面部仅染了朱磦色的嘴唇。
从以上分析可知,西安西郊钢铁研究所唐墓壁画女性图像最接近第四期n型画风。年代推测为玄宗时期,在738年至742年左右。
11.西安韩家湾M33
2008~2009年西安韩家湾发掘的韩家湾M33,为竖穴墓道单室土洞墓。笔者仅找到墓中壁画的线描图,墓道东壁南面画一名女性,穿圆领袍,手捧盘。墓室东壁画一组六人的奏乐图,据《西安韦曲韩家湾村两座唐代墓壁画墓发掘简报》称其中二人为女性[18],但线图上很难辨认。此墓出土文物很少,其中有一件较完整的女俑,可作为重要参考物。这个女俑丰颊肥体,两鬓蓬起,发髻偏于一侧,穿中宽袖襦衫、长裙(图4-13)。
图4-13 西安韩家湾M33壁画女性图像与女俑(线图)
《西安韦曲韩家湾村两座唐代墓壁画墓发掘简报》判断韩家湾M33为唐代晚期。
笔者认为,韩家湾M33女性图像风格特别是女俑风格接近第五期p型风格。
第一,虽然线图展示的细节不多,但墓道东壁壁画梳双垂髻,穿圆领袍的男装侍女服饰特征可见于开元十五年(727)李邕墓、开元二十八年(740)豆卢氏墓、乾元二年(759)何府君墓、元和八年(813)刘济墓壁画中。双垂髻的流行时期为706年至839年(具体考证见第102页)。
第二,韩家湾M33出土女俑体态丰肥,面部特征与发髻极接近兴元元年(784)安公主墓出土的一个女俑头,皆为蓬松的两鬓,尖锥状发髻偏倒向左侧,面部圆胖,五官清秀。这个女俑整体风格接近p型。
第三,此墓形制类似永泰元年(765)韩氏墓,为竖穴墓道单室土洞墓,是比较少见的形制。
总之,可用资料太少,根据现有材料分析韩家湾M33壁画绘制时间约为765年至813年。
12.西安韩家湾M29
2008~2009年西安韩家湾发掘的韩家湾M29,为长斜坡墓道多天井砖室墓。壁画墓道东西壁绘青龙白虎,过洞、甬道东西壁绘十六位男女侍。
壁画中可找到十位女性图像:第二过洞东西两壁分别绘两个女性,冲天髻,发根部缠帛巾,两侧对插着扇形簪,蝉翼鬓,嘴唇为黑色,身穿大袖、长裙,双手合于胸前、。第二天井东西壁各画一名女性,身材肥瘦适中,双臂张开,对襟直领长款大袖衫下摆未扎入裙中,胸前系带,内穿抹胸,曳地长裙,侧面还坠着类似蝴蝶结的佩饰。第一天井东西壁各绘一名女性,高髻,穿大袖,双手藏于袖中拢在胸前。第三天井东西壁分别画两个穿圆领袍的男装侍女。两人发型额发剃齐,发尾遮耳,两人梳双丸髻。(图4-14)
《西安长安区韩家湾M29墓壁画现场清理及保护》一文根据此墓形制以及出土女俑特点判断其年代在唐中期以后[19]。
《西安韦曲韩家湾村两座唐代墓壁画墓发掘简报》判断韩家湾M29为唐代晚期。[20]
笔者认为,韩家湾M29壁画女性图像绘画风格接近第五期q型风格,特别接近赵逸公墓壁画女性图像风格。
图4-14 西安韩家湾M29壁画女性图像
第一,从造型分析,体貌特征上,此墓壁画女性图像体态胖瘦适中,唯一完整的女性约6头身,椭圆脸。符合第五期q型风格胖瘦适中的特点。
发髻上,韩家湾M29壁画三个女性梳很高的冲天髻,髻根部扎帛巾,除两鬓为蝶翼般张开的蝉翼鬓外,类同太和三年(829)赵逸公墓壁画几个女性的冲天髻。韩家湾M29壁画还有第一天井东西两壁两名女性的抱面高髻也很接近赵逸公墓壁画东壁壁龛东侧的一名贵妇高髻。白居易的诗句:“时世高梳髻,风流澹作妆。戴花红石竹,帔晕紫槟榔。鬓动悬蝉翼,钗垂小凤行。拂胸轻粉絮,暖手小香炉。”[21]描述了元和年间流行的发髻与发饰。韩家湾M29壁画三个女性梳冲天髻蝉翼鬓,插很大的扇形簪钗的形象与诗中描述基本相符。
此墓壁画女性的古怪面妆接近白居易评论宪宗元和年间妆容的《时世妆》诗:“时世妆,时世妆,出自城中传四方。时世流行无远近,腮不施朱面无粉。乌膏注唇唇似泥,双眉画作八字低。妍媸黑白失本态,妆成尽似含悲啼。圆鬟无鬓椎髻样,斜红不晕赭面状。昔闻被发伊川中,辛有见之知有戎。元和妆梳君记取,髻椎面赭非华风。”[22]韩家湾M29壁画中女性的黑唇大约就是诗中的乌膏。十个女性为八字眉或无眉。八字眉,黑唇,面部未见渲染胭脂,比较接近元和年的时世妆。
开成四年(839)唐文宗因延安公主衣裙过于宽大震怒,从而引发了对女性服饰化妆的新规定,《新唐书》对此有记载:“妇人衣青碧缬,平头小花草履、彩帛缦成履,而禁高髻险妆,去眉开额及吴越高头草履。”[23]韩家湾M29壁画女性图像的面妆剃齐额发,去眉,大约就是禁止的“高髻险妆,去眉开额”。
韩家湾M29壁画女性服饰宽衣大袖,大约也属于被禁止之列:“妇人裙不过五幅,曳地不过三寸,襦袖不过一尺五寸”。[24]有禁止就说明曾流行,特别是韩家湾M29壁画女性图像服饰宽大,一个高髻女性服饰很接近赵逸公墓壁画东壁壁龛东侧的贵妇。
第二,从绘画技法看,韩家湾M29壁画墨线略有粗细变化,设色极少,大部分为墨线勾勒,接近白画,也是焦墨薄彩的风格。比较接近安公主墓、郯国大长公主墓的焦墨薄彩的风格。
第三,《西安长安区韩家湾M29墓壁画现场清理及保护》一文中称此墓未用边框分隔画面。由此可知应未绘影作木构,年代应晚于不画影作木构的开元二十六年(738)李道坚墓、开元二十八年(740)韩休墓壁画。
综合分析,笔者认为韩家湾M29墓壁画女性图像最接近第五期q型风格中的太和三年(829)赵逸公墓壁画女性图像,从相关服饰、面妆的记载可知,直至839年,长安女性流行“高髻险妆,去眉开额”,宽衣大袖,裙也宽大曳地。元和年间的《时世妆》诗中提到的“腮不施朱面无粉。乌膏注唇唇似泥,双眉画作八字低”的面妆类似此墓壁画女性图像面妆,据此推测,此墓壁画年代可能为元和年间至开成年间(806至840),829年至839年可能性偏大。
13.咸阳机场二期M117
2009年发掘的陕西咸阳机场二期M117[25],其他资料不详,目前笔者仅见到第三天井东壁壁画的四个裙装女性图像的照片。第一位与第四位女性图像不完整且比较模糊,第二位与第三位女性头大、肩窄,身材矮小,两臂细小,梳半翻髻,披帔子,窄袖,穿红白或黑白两色相间的间裙(图4-15)。
陕西省考古研究院的刘呆运先生认为此墓壁画的绘制年代为初唐。
从壁画中四个女性的绘画风格来看,笔者认为属于第一期,接近a型与b型风格。
第一,从造型分析,相貌体态接近a型,面部清秀,圆脸体型纤细,大头,穿窄肩,两臂细小,同贞观五年(631)李寿墓、贞观八年(634)戴胄墓壁画女性图像特征接近。M117壁画女性剃齐额发,半翻髻的式样比较接近b型中的贞观十七年(643)长乐公主墓、贞观二十一年(647)李思摩墓、永徽二年(651)段简璧墓壁画女性偏低平的早期半翻髻(见第99页)。
图4-15 咸阳机场二期M117壁画女性图像
从服饰看,M117壁画中第二位女性所穿间裙可见一面的色条数为十条,第三位女性间裙可见一面间裙数为十二条,色条数多于a型的李寿墓、戴胄墓、杨温墓壁画女性间裙色条数,不超过b型段简璧墓与执失奉节墓壁画女性间裙色条数,从初唐女性间裙色条数逐渐增多的规律看(此规律见第88页),M117壁画女性间裙色条数处于a型与b型之间。
第二,从绘画技法来看,M117壁画线条为铁线描,设色艳丽,技法也接近a型与b型的技法特征。
综合各种情况分析,笔者认为咸阳机场二期M117壁画绘制年代处于第一期a型与b型流行的时段,即631至658年,最有可能在此时段的中间部分。
14.太平堡M318
2014年发掘的陕西泾阳县西咸高速北环线太平堡镇M318,为斜坡墓道多天井单室墓。根据刘呆运先生提供的相关壁画资料,笔者得以分析此墓壁画残存的七个女性图像。其中三个女性仅存裙下摆与小头履。还有两个穿圆领袍的男装女性,其中一个人梳双垂髻,另一个人裹幞头,袍下漏出女性常穿的黑白条纹大口袴,双手捧方盘,盘上放着一双小头履。最后两名女性皆耳前装饰毛茸茸的动物尾部,在下颌底部系带固定,穿中宽袖襦衫、长裙、小头履。两名裙装女性双手放在袖中合拢于胸前。其中一人梳倭堕髻,另一人因残损,仅能看出梳高髻(图4-16)。
刘呆运先生认为此墓壁画的绘制年代是唐代中期[26]。
图4-16 太平堡M318壁画女性图像
从壁画女性图像看,笔者认为其画风接近第四期m型与n型风格。
第一,从绘画造型看,体态相貌方面,体型是纺锤形的丰肥造型,偏矮胖。倭堕髻的流行时段为723年至752年(具体论证见第107页)。几个面部清晰的女性皆为桂叶短眉。服饰方面,耳前毛装饰物与李邕墓墓室屏障壁画中女性图像的耳饰极为相似,参见第86页图2-21-3。中宽袖襦衫、长裙、小头履皆在m型与n型唐墓壁画中十分常见。
第二,绘画技法方面,此壁画焦墨薄彩,设色极少。此种设色风格在天宝四载(745)苏思勖墓壁画,以及之后的多座唐墓壁画中可见。线条为兰叶描,粗细变化较大,气势雄壮飞动,富于变化,最为接近李邕墓壁画的线条样式。
第三,从构图看,此壁画未见绘制影作木构,某些部分残留土红色条边框的痕迹。从开元二十六年(738)李道坚墓及开元二十八年(740)韩休墓壁画之后的唐墓壁画多不见绘制影作木构。由此提示M318壁画可能晚于738年。
第四,从粉本看,太平堡M318壁画两位裙装女性的姿势、服饰、线条等特征接近李邕墓室东壁的女性,特别是耳前的毛装饰物都类似,可能有通用的粉本。
总之,太平堡M318壁画绘制时间大约在m型与n型流行的时期,大约为723年至752年,738年之后的可能性偏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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