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匠的生活,不只是单调,更多的是辛苦。
炼铁炉需要烧到1200度的高温,打铁人需要耐着性子不停地锻打。
锻打可以排出钢中的杂物,提高成品的韧性,使其成分趋于致密,细化晶粒,改善性能。古代的铁匠就常把精铁锻打上百次而成百炼钢。
即便时至今日,锻打也是铁匠在生产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河北沧县捷地镇的戴景波从事打铁已经50余年。他在锻打的过程中,大小锤的配合在长期的经验里早已形成规律。大锤的起落,锻打的位置、力度都是由小锤来指挥的。最多的时候,戴景波指挥过三个大锤,四个小锤。
小锤点,大锤敲,锻打一块通红的毛铁,戴景波和女婿曹大春工作时,用不了多少时间就能将由红变青的铁块,在他们微眯的眸光中映出斧头的模样。
戴景波认为,锻打都是有一定节奏的。小锤往上一领,大锤就跟着走。快了、慢了、用大劲、用小劲,大锤怎么做,都看小锤怎么领。就跟交警的指挥棒一样。这个指挥也不是谁都能指挥,心里没数是无法指挥的,一切都得看技术。
一个锤一个点,大锤小锤在戴景波的手中游刃有余,每每他挥舞起来,总有一种自然的步调,合着锻打的节拍,那叫一个好看。
百炼方得成钢。
戴景波师傅。
除了锻打,最难的就是淬火。它需要将两块铁接在一起,就像做斧头一样,要将三块铁打成一块。由于各块铁的材质不一样,如果火候不到,就无法黏合到一起,如果火候过了,铁同样也会烧废。(www.xing528.com)
淬火,讲究的就是火候的工夫。如何掌握这门技术,无他,练习而已。
戴景波的淬火技术是靠苦练得来的,他练了十年。十几年的敲打锤炼,戴景波练出了凭眼力就能断定各种材质铁块煅烧的火候的技术。
世上三样苦:打铁、撑船、磨豆腐。铁匠的活儿,是让人望而生畏的。没有力气打不了,没有胆量打不了,不能吃苦也打不了。
烧红的毛铁在锻打的过程中,上千摄氏度的毛坯料会迸射出一些高温的小碎屑,落在皮肤上就是一个疤。戴景波和曹大春身上都留有很多被铁屑灼伤的疤痕。曹大春的小腿上就有一个近乎2寸的伤痕,伤口很深,当时留了很多血、化了脓,调养了很久,腿才慢慢得以恢复。
戴景波的大儿子早年也跟随他学艺。在打铁的过程中,被一块飞溅出来的铁屑崩瞎了一只眼睛,后来因为鼻喉方面的癌症去世。谁也说不清楚他的去世是否与被崩瞎的眼睛有关。
戴景波老爷子和女婿曹大春在工作。
淬火,这道工序决定的是铁器的硬度和质量。
打铁还需自身硬。铁匠虽苦,但也换得来一副好的身板。73岁的戴景波,腰板笔直,有着一双又宽又厚的大手。说起自己的绝活,戴景波脸上也能堆满笑意,只不过岁月刻下的那些皱纹,在红彤彤的炉火映衬下也变得更深了几分。
铁匠的活儿,没有力气打不了,没有胆量打不了,不能吃苦同样打不了。
戴景波老爷子宽厚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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