擒是抓住,纵是放跑。生活是复杂的,充满了波澜曲折。擒纵手法正是以生活的曲折性为基础,创造的一种组织文章情节,制造波澜起伏的重要技巧。
为了说明擒纵技巧,先看看施耐庵妙笔传千秋的故事。施耐庵是元末明初的文学家。他的《水浒传》是中国古典长篇小说名著。其中关于高俅迫害林冲的一段描写,作者充分运用了擒纵手法,创造了千古奇文。无恶不作的高衙内在五岳庙调戏林冲妻子,没能得手,回家就病倒了。高俅见儿子因此生病,就暗设诡计害林冲:拿把宝刀去骗林冲。林冲买了宝刀,高俅就假装要看看,将林冲骗进白虎堂,诬蔑林冲行刺,解到开封府问斩刑。这是“擒”。开封府的小吏知道林冲是被冤枉的,据理力争,将林冲从死刑改判为发配沧州,这是“纵”。林冲出发前,高俅又买通押解的公差,让他们杀死林冲。公差受了贿,把林冲捆在野猪林的树上,举棍想打死他,这是再“擒”。这时,沿路暗中保护林冲的鲁智深跳了出来,救了林冲的性命,这又是一“纵”。林冲到沧州的草料场,高俅又派人放火,企图烧死林冲,这又是“擒”。只因草屋被雪压塌,当时林冲并没睡在草料场里,侥幸捡了一条性命。这自然又是“纵”了。这段文章写得曲曲折折,具有极大的艺术魅力,后世的评论家赞不绝口:“奇文,妙文,我为作者敬一杯酒。”
擒纵手法的擒纵是有变化的,有时先写擒,后写纵,有时又反过来,先写纵,后写擒。或是为了擒而写纵,就叫欲擒故纵,或是为了写纵而写擒,就叫欲纵故擒。总之,这有点像公安人员抓坏人,抓了小喽罗后,故意放跑他。实际不是真放跑,放跑后又跟踪他,目的在于抓到大头目,抓了大头目后,再把这小喽罗也一并抓起来。这就是先纵后擒了。如果风声太紧,坏人潜伏不动,公安人员就不易发现敌人的去向。这时,公安人员就故意去擒住一个明显的坏人,关起来,然后装着看守不严,让他逃跑,看他逃到什么地方,同什么人接触,以了解敌人的情况。这里的“抓”,是为了“放”,这就是先擒后纵了。只要这么一联系,那么就能更具体地理解擒纵技巧了。
擒纵技巧虽然运用起来有一定难度,但也不是学不会的。有的就用得很好。
例如,《拜年》就用了擒纵法:
大年初一,吃完饺子,哥哥就系好领带,换上新做的西服,又把皮鞋擦得亮亮的,看样子像是出门儿。我好奇地问:“哥哥,你干什么去?”哥哥笑着说:“去拜年。”我想:哥哥肯定是去给奶奶拜年。于是我高兴地说:“我也去。”
不一会儿,我们就来到了奶奶家门前。我正想往里走,可哥哥不进去,继续往前走。我问:“哥哥,奶奶家不是到了吗?”哥哥笑着说:“走吧,回来再给奶奶拜年。”噢,我忽然明白了,是给村长拜年吧!
可是在村长的门前,他也没停下。哥哥的朋友家到了,他仍然往前走。我纳闷地问:“哥哥,到底要上哪?”哥哥神秘地笑着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只好跟在哥哥后面,莫名其妙地走着。拐过了两条街,哥哥在一座很不显眼的小院门前停了下来,他轻轻地叩门,门开了,从里面走出了一位老爷爷,长着白白的胡子。哥哥向他深深地鞠了一躬说:“老师,过年好。”“好!好!你们好!”老爷爷笑呵呵地说着,把我们让进屋里。屋里陈设极其简单,一铺土炕,地下有一张已经掉了漆的写字台,上面摆着很多书,还有一本半开着,大概是刚才看过的。老爷爷搬过两把椅子,叫我们坐下,又拿出糖和水果让我们吃。(www.xing528.com)
“您的身体好吗?”哥哥问。“很好,我天天坚持做操、跑步,谢谢你的关心!”说着,老爷爷站起来,伸伸双臂,得意地看着我们,问哥哥:“你也很好吗?”哥哥站起来说:“很好!”接着,哥哥向老师汇报了他的工作情况,当哥哥谦虚地提到公司选他当副经理时,老人脸上现出了笑容,白胡子动了动,连声说:“好!好!年轻人要好好干,别负众望啊!”哥哥忙说:“谢谢老师的教导!”……
回家的路上,我好奇地问:“哥哥,他那么大年纪,怎么还是你的老师呀!”
哥哥回过头,望了望小院,满含深情地说:“他是我上小学时的第一位老师呀!”
“噢!”一下子,我好像明白了许多许多事情……
这篇文章是要表现尊敬老师的中心思想的。小作者采用“误会”的形式,写大年初一,吃完饺子,哥哥系领带、换西服,打扮好了出门拜年呢。给谁拜年呢?小作者运用擒纵手法,先以为哥哥去给奶奶拜年,再以为哥哥去给村长拜年,后又以为哥哥给朋友拜年,这些都是“纵”。并且一纵再纵,最后才交代是给老师拜年,这是擒。纵得自然、擒得有力,使文章很有趣味。
从这个例文也揭示了运用擒纵手法的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即无论写擒写纵,都要符合生活的实际,要真实。如《拜年》反映了改革开放以来人们重视教育的社会风气和农民那尊敬老师的朴实作风,读来真实可信。离开生活的真实去玩弄擒纵技巧,结果就会弄巧成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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