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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代學者對奇書的看法:古典文献研究第19辑下卷推荐

时间:2023-08-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現代學者對奇書之命名也有詳細的分析及獨到的見解。浦氏提出了“文人小説”及“奇書文體”兩個概念,一反五四以來鄭振鐸、胡適及魯迅倡言的“通俗文學”觀念,使“四大奇書”的藝術性質重新受到了學界的關注,並重新定義了“四大奇書”的藝術特色。因此,小説評點家對“奇書”作品的要求除了需要表現出有别於二三流小説的深層次意義,同時也包括箇中的閲讀樂趣。

現代學者對奇書的看法:古典文献研究第19辑下卷推荐

現代學者對奇書之命名也有詳細的分析及獨到的見解。如王齊洲論奇書命名的原因時説:

在一般讀者心裏,所謂“奇書”,只不過是説這幾部書寫得有些奇特,比别的書更對讀者追新獵奇的胃口而已。其實,事情遠没有這樣簡單,“四大奇書”的命名有深刻的文化背景和重要的文化意義。[66]

王氏所説的文化内涵也就是“對傳統文化的批判和重新確立文化經典的訴求”。[67]當時的文人們對走進市民百姓階層的通俗文學趨之若鶩,通俗文學也成爲了他們重新確立文化經典的重要範本,因此王氏認爲奇書之稱並非僅僅因爲奇特而已,而是“有深刻的文化背景和重要的文化意義”。

譚帆在這個大背景下,進一步論證四大奇書成爲明代小説經典的具體原因:

文人以新的視角和評價體系觀照“四大奇書”,是這四部作品成爲中國文學史上之經典作品的外部條件,這種突破文體的限制、超越通俗小説文體卑下之觀念無疑是“四大奇書”乃至通俗小説作品能成爲文學經典的必不可少之因素;而文人對“四大奇書”的廣泛增飾修訂又使這四部作品在文本内涵上逐步趨於完善,其思想性、藝術性的提升是“四大奇書”成爲文學經典的條件。[68]

簡而言之,評價體系之轉化,促進了小説經典之生成;文人對小説文本的改訂,則使小説品位得以提升,創造出小説文人化的道路,形成題材通俗、叙事文人化的特徵。(www.xing528.com)

小説文人化的提倡應首推美國學者浦安迪。浦氏顯然也不同意奇書純粹爲奇特而已,相反經過文人的創造及修訂後,具有相當深度的藝術性及思想性:

所謂“奇書”,按字面解釋原來只是“奇絶之書”的意思,它既可以指小説的内容之“奇”,也可以指小説的文筆之“奇”。然而,我認爲古人專稱《三國演義》、《水滸傳》、《西游記》、《金瓶梅》爲四奇書,是有深意在焉的。[69]

浦氏所謂的深意,指的是這些作品無論在結構、修辭以及思想哲理方面皆呈現出一種超越其他作品的深層次意義,因而四大奇書也引起了他的關注,並加以研究。浦氏提出了“文人小説”及“奇書文體”兩個概念,一反五四以來鄭振鐸、胡適及魯迅倡言的“通俗文學”觀念,使“四大奇書”的藝術性質重新受到了學界的關注,並重新定義了“四大奇書”的藝術特色。

筆者認爲,浦氏對“奇書”的肯定,可説是直接繼承並深化了明清小説評點家的觀點;這是浦氏對古典小説的一大貢獻,其成就實與古代小説評點家不遑多讓。綜合而言,兩者對“奇書”的肯定及建構主要可分爲兩個部分:整體性分析及細致性的文本閲讀(以下簡稱“細讀”)。前者比較着重整體性的研究,如全書的大結構分析;後者則比較着重細讀,如一字一詞、一句一段的細讀評點。浦氏的研究體系以整體性分析爲主,而古代小説評點家則做到了整體性及細致性的兼收並蓄(主要透過讀法、回前總評、回末總評、夾批、旁批、眉批、圈點等無所不包的評點方式來體現)。整體性方面的評論研究,浦氏之於古代小説評點家實有過之而無不及,呈現出更有系統、更具深度的研究成果。而明清小説評點家除了關注整體性的藝術,同時也十分着意小説作品帶給他們的閲讀樂趣,這方面則是透過細讀體現出來的。可以説,浦氏是“以雅爲奇”,側重發掘文人小説的特點;金聖嘆等小説評點家則是“以趣爲奇”(或“以樂爲奇”),側重發掘小説文本所帶給讀者(包括評點家自身)的閲讀樂趣。因此,小説評點家對“奇書”作品的要求除了需要表現出有别於二三流小説的深層次意義,同時也包括箇中的閲讀樂趣。這是浦氏在重新建構“奇書文體”之時,不太關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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