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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建长汀江氏家学的传承达成

时间:2023-08-0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雖然江瀚的日記行文有其體例,情感、語句自有其分寸,然字裏行間,仍見關愛之情。江瀚日記中記録兒子零星文字背後的瑣事,在江庸的世界裏往往有反響。江庸是中國近現代法學界的重要人物,同時也以詩人的身份出現在《光宣詩壇點將録》中,父輩的提携引帶之功不可没。

福建长汀江氏家学的传承达成

據江瀚述其家遷徙情况,“(江氏)上世爲江西都昌人,宋季遷福建同安之湯板里,後徙寧化,又徙上杭,最後居長汀石翁砦”[6]。上文江瀚生平介紹中,述及江瀚咸豐七年出生於四川一事,則須參看其父江懷廷經歷:

吾江氏家世力農,自國初以來,無列名庠序者。至先大父乃能讀書,顧爲文簡質,不中程式。及府君補學官弟子,族人已驚其貴矣。咸豐元年舉於鄉,三年成進士,以知縣分四川即用,歷署温江、蓬州、南溪、雙流、崇慶、南充等州縣,授璧山知縣……歷充四川庚午、癸酉、丙子鄉試同考官,以光緒八年九月卒于南充任所,年六十有四。[7]

江懷廷《道腴堂遺稿》所收詩,多是在四川任上所作,如《浣花草堂謁杜文貞像》、《和黄翔雲同年花朝侍太淑人游青羊宫原韻》等。江瀚似無意中跟從父親的行迹,他早期的活動也是在四川展開[8],江氏光緒二十三年日記、光緒二十七年日記,就是在蜀中生活的記録。江瀚父親的詩集有光緒二十一年初刊本,也是江瀚在重慶刊刻,並請黎庶昌作序。江懷廷如何教導江瀚,在父子的詩文集中没有記載,江瀚二十六歲時,父親辭世,但此後,江瀚交往的某些重要人物,有不少是父親的友朋,這或許是江瀚繼承的父親的“無形遺産”。

相較而言,江瀚爲其子江庸留下的記憶則較爲細密,現存的江瀚日記中,江庸至少有180次記録,這些文字中能見江庸年輕時在四川生活的部分記録[9],更重要的是能見父子之間的關係、江庸早年經歷重要節點的記録以及父親的關注與支持。江庸一生行迹較爲清晰,這只是作爲公衆人物的呈現;而“回到家中”,成長記録就顯得細微、零碎。雖然江瀚的日記行文有其體例,情感、語句自有其分寸,然字裏行間,仍見關愛之情。録日記中若干與江庸相關的斷片如下:

荔邨告以庸兒等保折奏准。(光緒二十七年六月二十二日)

筠軒觀察因庸兒保案奏准來賀。(光緒二十七年七月十六日)

庸兒游學東洋,日中啓行,命鶚兒送之江干。(光緒二十七年八月十六日)

偕汪子健有齡游火神廟及廠甸,庸兒侍從。(光緒三十四年正月十一日)

庸兒乞金鞏伯摹顧亭林先生像成。(光緒三十四年二月初二日)

同内子挈庸兒夫婦及瑄女、端孫游陶然亭暨龍爪槐。(同光緒三十四年二月二十日)

飯已,挈庸兒往崇效寺觀牡丹。(光緒三十四年四月十一日)

偕内子挈庸兒、瑛女赴服部賢伉儷之約。(光緒三十四年六月初四日)(www.xing528.com)

入署,因庸兒應試,擬暫回避。(光緒三十四年八月廿七日)

巳初,赴伏魔寺訪印伯,遂邀同茂萱、笠齋、季約飲于廣和居。庸隨侍。(光緒三十四年九月初十日)

夜,學部考試游學生榜發,庸兒列優等十八名。(光緒三十四年九月十一日)

庸兒于廷試取列一等四名,亦可喜也。(宣統元年四月十二日)

學部考試游學生,奏派庸兒充襄校官,即晚入場閲卷。(宣統元年八月廿七日)

堯生(趙熙)待御屬庸兒抄余履歷,蓋擬舉余充資政院議員也。(宣統元年十二月十七日)

在江瀚的身影中,兒子江庸日漸獨立的印迹歷歷可見,游學東洋及歸國後的考試是上列摘録中的關鍵,日記中的記録與家人在京城游玩,甚至看電影之事,也有多次,這應是家庭常有的活動,江瀚《慎所立齋詩集》所收一九二一年詩作,其中猶有《上巳日偕内挈兒輩湖上泛舟》之作。上録隨江瀚一起逛火神廟及廠甸的汪有齡,後來與江庸一起創辦私立朝陽學院;與江瀚在廣和居餐聚的“茂萱”,除在江瀚的日記中多次出現外,也在江庸的筆記中數次出現:

余一日侍家父詣喬茂萱丈,丈謂家父曰:吾有癡兒(彦康早得狂疾),君獲令子,吾老境殊不如君。余曰:家父邃于經術,余不通經,殊愧丈言。丈曰:不然。凡步父後塵者,率非英物。何子貞之父文安公習趙書,子貞則學魯公。一技且然,子與父何必一步一趨?良工之子必學爲裘,亦未可概論也。[10]

此類“隨侍”亦是生活中常事,只是因爲日記叙寫簡略,欲知其“隨侍”具體内容,則只能通過其他記録來觀看。江庸的筆記中記録他十歲時事:“余十歲時侍父母居蘇州藩署,極蒙易順鼎實父、順豫由甫、朱銘盤曼君、費念慈屺懷、張祥齡子馥、文焯小坡諸丈憐愛,每出游,必携余同往。一時(疑當爲“日”)讌滄浪亭,家父與諸丈談藝正酣,余潛出至亭下石橋畔,高唱唐人‘水邊楊柳石欄橋’一絶,爲實父丈所聞,大爲欣賞。”[11]江瀚此類舉動,當爲有意安排,江庸也在此氛圍中薰染[12],他的文人趣味及數部詩集,在家學之外,自然也有時代風氣的影響。父子情深,或書香傳衍,在上文所摘引的日記及兩則筆記中,已有充分顯現,江庸的隨筆名爲《趨庭隨筆》,更可見日記背後深藴的情感:

余生五十有七年,自垂髫至今,蓋無一二年離吾父母之側。斯卷涉及經史,多習聞庭訓,退而自記,經吾父所涂改者。人生年近六十,猶獲依父母膝下,並世已罕見其人,矧父之于余,則父而師也。[13]

家學傳承研究,傳承過程中的種種細節不可缺少,因爲傳承不單是講大道理,而是落實在日常生活中的灑掃、應對、進退以及觀摩體會之中。江瀚日記中記録兒子零星文字背後的瑣事,在江庸的世界裏往往有反響。除上所列舉外,還可見:“喬茂萱丈詣家父,余時侍側。茂丈自言:不侮鰥寡畏强禦。家父笑應之曰:斯言余不敢信。……”[14]“清光宣間,趙堯生(熙)師官侍御,時鄭太夷、陳石遺、曾剛父、楊昀谷、羅掞東及余父子均在京師,月必數聚,聚必爲詩。……”[15]無論從江瀚日記還是從江庸的隨筆記録,江瀚及其交遊圈爲其子的成長創設了一個難得的小世界,上文提及的趙熙(堯生)、喬樹枬(茂萱)、易順鼎(實父)等清末民初文人群,作爲晚輩的江庸就是親聆謦欬。江庸是中國近現代法學界的重要人物,同時也以詩人的身份出現在《光宣詩壇點將録》中,父輩的提携引帶之功不可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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