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传统节日溯源，文艺感悟与鬼怪传说

中元节，在农历七月十五日，传说该日地府放出全部鬼魂，民间普遍进行祭祀鬼魂的活动。凡有新丧的人家，都要上新坟，而一般在地方上都要祭孤魂野鬼，所以，它是以祀鬼为中心的节日，成了中国民间最大的鬼节。然而，自有中元节之初，人们想要表达的并不单单是鬼怪传说。

自古以来，诗人多用各种人、事、物来抒发自己的离愁别绪。“寂寂焚香在仙观，知师遥礼玉京山。”唐代诗人令狐楚的《中元日赠张尊师》，表现了对尊师的尊敬。而诗人殷尧藩的《中元观诸道士步虚》中写到“玄都开秘箓，白石礼先生。上界秋光净，中元夜气清。星辰朝帝处，鸾鹤步虛声。玉洞花长发，珠宫月最明。扫坛天地肃，投简鬼神惊。倘赐刀圭药，还留不死名。”传说道士在醮坛上讽诵辞章采用的曲调行腔，其旋律宛如众仙缥缈步行虚空，故得名“步虚声”。诗中赫然是诗人的一颗虔诚之心，寄托了诗人对神仙世界的向往或者对修道生活的追求，同时曲折地反映了作者对现实世界的不满。

李商隐的《中元作》有云：“绛节飘飖宫国来，中元朝拜上清回。羊权须得金条脱，温峤终虚玉镜台。曾省惊眠闻雨过，不知迷路为花开。有娀未抵瀛洲远，青雀如何鸩鸟媒。”羊权得到仙女萼绿华赠送的金条脱，获得爱情；温峤予表妹玉台镜为聘礼，结为佳偶。曾经记得高唐之欢而半夜惊醒，也曾有刘晨、阮肇入天台迷路遇仙女而迷恋忘返。有娀国路远未必有赢台遥远，青鸟怎能请鸩鸟为媒？诗人在中元节想象众圣朝拜玉清仙境的情景，转写人间爱情的种种悲欢离合。清代庞垲的《长安杂兴效竹枝体》中写到：“万树凉生霜气清，中元月上九衢明。小儿竞把清荷叶，万点银花散火城。”小儿持灯月下漫游，路过之处皆生光亮。正值中元节，愿这些许灯火，普度余生，寄送亡魂，照亮回家的路途。放河灯一直是上元节的传统，在中元节人们认为也应该张灯，为亡人庆祝节日。不过人鬼有别，所以中元张灯和上元张灯不一样。

“江南水寺中元夜，金粟栏边见月娥。红烛影回仙态近，翠鬟光动见人多。香飘彩殿凝兰麝，露绕轻衣杂绮罗。湘水夜空巫峡远，不知归路欲如何。”中元夜彩灯如金如粟，红烛光照辉映，竟是如此热闹繁华，只是不知道，今夕归去的路途在哪里？唐代诗人李郢借中元夜抒发自己对人生归途的迷茫和无奈，而宋代诗人徐集孙的《中元》只把中元拟中秋，一解相思愁。“今朝逢令节，依旧客殊乡。禅衲同分席，清斋若过堂。江茶浮水色，野菜带山香。忽忆三秋菊，谁锄小迳荒。”佳节来临，不能回乡团圆，只能独在异乡为异客。禅院中煮茶烧菜，倒也安闲，不过想到秋天来临，菊花怒放时节，谁人带锄于小径之上呢？

古人借中元节诉尽心中郁结，今人也不甘落后，只看余光中的《中元夜》：

月是盗梦的怪精，今夕，回不回去？(www.xing528.com)

彼岸魂挤，此岸魂挤

回去的路上魂魄在游行

而水，在桥下流着，泪，在桥上流

余光中从古代诗歌中攫取怪诞意象，让读者进入到一种朦胧的情景之中，虚虚实实，抒发了人生复杂喟叹，表现了人生求索不息、寂寥无奈的绵绵恨意，透露出了作者对时代和社会的感受。

中元节，透过那些魑魅魍魉，它想传达的是人们面对生死的勇气，是诗人离愁别绪的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