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来西亚华人海外移民以技术移民为主,留学和家庭团聚为辅。主要移民对象国是邻国新加坡和英国、美国、澳大利亚等英语国家。马来西亚华人大部分是高技术专业人才,具有高等教育背景,他们通过再次移民继续求学或寻找新的就业机会。此外,还有众多华人企业集团进行跨国投资,部分华商及其眷属和华资企业的管理人员顺应投资需要移居海外。
马来西亚华人绝大部分是中产阶级和少数的富裕阶层,尚有数十家大企业集团。20世纪80年代后,华人资本积极向制造业、电子工业等资金、技术密集型企业发展,形成了一批跨国企业集团,当前最引人注目的是17家马来西亚华人企业集团,[14]他们资产均超过4亿美元,是马来西亚经济重要的资本力量。20世纪90年代初,这17家马来西亚华人大企业集团控制的上市公司数目占全马的14.3%,市值占22.4%。[15]马来西亚华人再次移民的目的,通常并非因为收入微薄,主要是由于不满马来西亚华人政策不公平、就业前景和发展空间欠佳、社会不公等而离开。对马来西亚而言,大量受过高等教育的高知识和技能的华人移民海外是严重的人才流失,与此同时还导致了马来西亚外资流失,对马来西亚经济发展造成阻碍。
根据世界银行《马来西亚经济监督:人才流失报告》,马来西亚人才外流情况严重:首先是规模巨大。截至2010年,约有100万名大马人移民海外,30年来剧增了四倍,其中1/3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高技能人才。其次是外流的大马人才当中,以华人为最多,占了60%~88%。以外流到新加坡的大马人为例,88%为华人,6%为马来人,5%是印度人。再次是外流国民中,专业人才的比例很高。每十名受过高等教育的大马高技能人才中,就有两人选择离开大马。而马来西亚接收的移民,大部分是非熟练劳动力。根据这份报告,进入马来西亚的外国移民中,60%的移民只有小学或更低的教育程度,他们大部分来自发展程度较低的印度尼西亚。世界银行搜集的迁移数据显示,目前有140万名印尼人定居大马,大部分是非熟练工人。而流出马来西亚的国民,主要前往高度发达的国家,如新加坡、美国、英国和澳大利亚,少数人到富裕邻国文莱。其中,新加坡占57%,澳大利亚占15%,美国占10%,英国占6%,文莱占3%,加拿大占4%。[16]
严重的人才外流情况导致大马技术产业和科技力量储备更加薄弱,国内的高端人力资源匮缺。移出马来西亚的大多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华人,而移居马来西亚工作的外国人如印尼劳工多是低技术工人,外流人才所造成的真空没有得到有效的填补,政府又没有建立吸引外流人才回流的有效机制,导致马来西亚人才外流陷入越来越严重的恶性循环。
马来西亚华人人才流出对马来西亚社会唯一的收获可能是侨汇收入。新加坡是马来西亚华人移民最多的国家,这里的马来西亚华人大部分是高技术专业人才。在新加坡就业市场上,华人劳动力大多从事商业相关的职业,主要是建筑业和电子服务业。他们经常往返于新加坡和马来西亚之间,随身携带侨汇回国,这部分侨汇并未统计在马来西亚官方正式侨汇总量内,[17]但这种非正式的“手提急件”方式,也是马来西亚外汇收入的一部分。大部分携带侨汇返回马来西亚的华人,将侨汇用于家庭支出,直接拉动了非生产性消费。
相比马来西亚华人技术人才再次移民带来的损失,每年十多亿美元的外汇收入远远不能弥补。执政当局也对此问题有一定认知。2011年,马来西亚首相纳吉布指出,马来西亚实现在2020年成为高收入发达国家目标的主要障碍即是人才外流,还有因人才外流导致的严重的外资流失。为此,马来西亚政府专门成立了人才招揽机构,并保证回流的马来西亚专才将享有为期五年的15%的所得税率优惠。[18]此外,针对人才流失状况,马来西亚政府还推出多项吸引高技能人才到马来西亚工作的措施,以推动马来西亚经济发展。这些措施包括:(www.xing528.com)
(1)允许领取政府奖学金的马来西亚学生回国后自由选择在私人公司工作,而不必一定得在政府部门服务。
(2)创立新的居留体制,允许已放弃马来西亚国籍的前公民和国际高端人才申请马国居住证,以长期在马国服务。
(3)于2011年正式成立并启用专门人才机构(talent corporation),主动寻找有意到马来西亚工作的专业人士并促成他们到马来西亚工作。
2013年7月,马来西亚首相署部长阿都华希指出,马来西亚政府此前已向马来西亚人才机构投资6500万林吉特(约合人民币1.2亿元),至今已吸引2105名人才返回马来西亚。人才招揽机构引进的人才大部分在30岁以上,75%是男性。从种族方面来看,60%是华人,30%是土著,10%是印裔和其他种族。这些人才主要是从新加坡、美国、中国、澳大利亚、英国、阿联酋、卡塔尔和沙特阿拉伯返回马来西亚的,他们需在马来西亚工作至少五年。[19]马来西亚政府希望通过吸引这些在海外工作的马来西亚人回到马来西亚工作,逐步实现国家经济转型的计划。
马来西亚政府吸引海外人才回归的政策虽有一定成效,但两年才吸引1000多华人回国,相比每年数以万计的华人人才流出,实在不成比例。政府要针对马来西亚华人海外移民的原因对症下药,如摈弃种族歧视政策,才能有效防止华人人才和资本的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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