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门知识体系及其适用范围研究成果

我们可以通过三个指标判定“专门知识”：其一，在特定领域、特定问题上适用的知识；其二，为特定主体享有的知识；其三，具有稳定性，不容易被推翻的知识。因此，专门的知识是指为特定主体所享有的用于解释特定问题的概念、原理和方法等知识，内涵相对于常识。具体包括以下方面：

（1）理论。理论知识包括了自然科学知识和人文社会科学知识，拥有这类知识的人往往被称为学者或者研究员。自然科学知识在这里毋庸置疑，但专门知识的范围不限于自然科学知识。例如，在社会热议的“张扣扣案”中，很多人文社会科学知识被作为辩护理由。张扣扣的辩护律师引用弗洛伊德理论、心理学的创伤后应激障碍、复仇心理学等理论学说来表明该案是一个典型的复仇案件，具备民间法的某些正义元素，以此希望被告人能有生的希望。[12]另据报道，本案辩护律师曾在庭前会议中提出做精神鉴定但被法庭驳回。[13]

2019年，“张扣扣案”的一审辩护词一度引起网络热议，有人称赞该辩护词的文采，也有人质疑这种辩护风格的效果。我们关心的是，假如该案的辩护律师没有从心理学的角度论述张扣扣可能患有的心理问题，而是聘请相关专家出庭作证，如委托辩护词中提及的一些学者出庭对张扣扣作案时的心理状态发表专业意见，又将会怎样呢？换言之，心理学学者可否作为“有专门知识的人”出庭说明情况？笔者认为，虽然心理学知识没有自然科学知识的真理性和可检验性，[14]有时带有较强的经验性，但只要满足出庭资格，在专业问题上对法官的判断有利，心理学家亦能成为“有专门知识的人”。例如，美国的专家证人利用通过专业学习或特殊培训而获得的知识和经验提供证据，这些知识和经验允许他们以某种方法对事实认定感到不明白的数据进行合并或解释。[15](www.xing528.com)

（2）技能。华尔兹教授说：“专业汽车修理工在他的工作范围内就是一个专家，经过培训富有实践经验的电视修理工也可以像有名的神经外科医生一样被称为专家。同样，砖瓦工、薄板金属工、测量工、木工和电工也应有被称为专家的资格。”[16]这类人员不一定像学者那样有高学历、高职称，他们的技能有的是通过教育习得，也有的是跟随师傅言传身教习得，典型的例如中国民间的一些手工艺制作，或者熟练的技术工人，甚至连熟悉作物种植的农民在一定程度上也都属于“有专门知识的人”。

（3）经验。经验是基于长时间对事物现象变化所得的归纳性结论，包括一般经验和特殊经验。在诉讼领域，知道一般经验的人不是“有专门知识的人”，因掌握经验而成为“有专门知识的人”必须掌握特殊经验，而且该特殊经验有助于解决涉案专门问题。例如，从业多年的会计人员对会计账簿中的资金走向作出说明；文物专家对文物价值的说明；对笔记、脚印等一些痕迹的判断也主要基于从业人员的个人经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