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解入门》解读《经义述闻》

【原文】见上编。

【辨伪】本篇抄自王引之《经义述闻》卷三十二“后人改注疏释文”条：

经典讹误之文，有《注疏》、《释文》已误者，亦有《注疏》、《释文》未误而后人据己误之文改之者，学者但见已改之本，以为《注疏》、《释文》所据之经，已与今本同，而知其实不同也。如《易·系辞传》：“莫善乎蓍龟。”《唐石经》“善”误为“大”，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之“善”为“大”，妄矣。《小雅·十月之交》篇：“山冢卒崩。”《唐石经》误依《释文》“卒”作“崒”，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笺及正义之“卒”作“崒”，妄矣。《天官·司书》：“凡上之用财。”《唐石经》“财”下衍“用”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疏“之用财”为“用财”，妄矣。《春官·肆师》：“表貉则为位。”《唐石经》“表”上衍“祭”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司儿筵注之“表貉”为“祭表貉”，妄矣。《秋官·象胥》：“次事士。”旧本“士”上衍“上”字，后人又增“上”字于注内，妄矣。《燕礼》：“阍人为烛于门外。”后人于“烛”上加“大”，又加于《注疏》内，妄矣。《聘礼》：“遂以入。”《唐石经》“入”下衍“竟”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竟”字于《注疏》内，妄矣。《士丧礼》下篇：“众主人东即位。”旧本脱“主”字，后人又改疏以从之，妄矣。《特牲馈食礼》：“佐食尔黍于席上，反黍于其所。”《唐石经》“黍”下并衍“稷”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少牢疏以从之，妄矣。《大戴礼·曾子立事》篇：“患其不能以让也。”旧本“患”误作“贵”，后人删“不”字、“以”字，并改卢注，妄矣。《卫将军·文子》篇：“盖三千就焉。”旧本脱“千”字，后人又改卢注，妄矣。《曲礼》：“前有车骑则载鸿。”《唐石经》“鸿”上衍“飞”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飞”字于正义内，妄矣。“使自称曰某。”《唐石经》“使”下衍“者”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者”字于正义内，妄矣。“豚曰腞肥。”《唐石经》依正义改“腞”为“腯”，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及《释文》，妄矣。《檀弓》：“丧三年，以为极，亡则弗妄之矣。”“亡”字属下读，后人依《释文》以“亡”字属上读，又于正义内“极”下加“亡”字，妄矣。“先王之所以难言也。”《唐石经》初刻有“以”字，改刻删之，后人又于正义内删“以”字，妄矣。《王制》：“亦弗欲生也。”《唐石经》“欲”讹作“故”，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月令》：“还乃赏公卿诸侯大夫于朝。”旧本“乃”误作“反”，后人又改孟冬正义以从之，妄矣。“孟冬行夏令，则风雨不时。”唐《月令》改“风雨”为“雨水”，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蚕事既毕。”旧本脱“既”字，后人又于正义内删“既”字，妄矣。“孟夏行春令，则虫蝗为灾。”后人改“虫蝗”为“蝗虫”，又改《注疏》、《释文》以从之，妄矣。“度有短长。”与“裳”、“量”、“常”为韵，旧本“短长”误作“长短”，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毋逆天数。”旧本“天”误作“大”，后人又于正义内加“善”为“大”，妄矣。《唐石经》“善”误为“大”，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之“之大”二字，妄矣。《礼器》：“必先有事于郊宫。”后人改“郊宫”为“泮宫”，又改注以从之，妄矣。《丧服小记》：“齐衰带恶笄以终丧。”《唐石经》脱“带”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于正义内删“带”字，妄矣。《少仪》：“枕颖几杖。”《唐石经》误倒“颖”字于“几”下，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乐记》：“曲直、繁省、廉肉、节奏。”《唐石经》依《释文》改“省”为“瘠”，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注及正义以从之，妄矣。《丧大记》：“先入右。”《唐石经》“入”下衍“门”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门”字于《正义》内，妄矣。《祭义》：“敷之而横乎四海。”《唐石经》“敷”误作“溥”，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释文》、正义以从之，妄矣。《祭统》：“见其备于庙中也。”《唐石经》依《释文》改“备”为“修”，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中庸》：“达诸天地而不悖。”《唐石经》“达”误作“建”，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投壶》：“司射进度壶，以二矢半。”《唐石经》“以”上衍“间”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入《正义》内，妄矣。《儒行》：“鸷虫攫搏，不程其勇。”《唐石经》“其勇”误作“勇者”，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冠义》：“遂以挚见于卿大夫。”《唐石经》依《释文》改“卿”为“乡”，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昏义》：“教成之祭。”《唐石经》“之祭”误作“祭之”，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僖三十三年《左传》：“郑之有原圃也，犹秦之有具圃也。”《唐石经》下“圃”字误作“囿”，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注及正义，妄矣。宣二年传：“赵穿杀灵公于桃园。”《唐石经》“沙”误为“攻”，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释文》之“杀”为“攻”，妄矣。襄二十九年传：“其有陶唐氏之遗风乎?”《唐石经》“风”误为“民”，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三十一年传：“北公文子见令尹围之仪。”《唐石经》“仪”字上衍“威”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昭七年传：“孟僖子病，不能礼。”《唐石经》依或本“礼”上加“相”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上文杜注，妄矣。二十年传：“偪尔之关。”尔同迩，旧本“尔”误作“介”，后人又据以改杜注，妄矣。定九年传：“如骖之有靳。”《唐石经》依《释文》“有”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鲁语》：“禁罜。”诸本“罜”误作“罝”，后人又据以改注，妄矣。庄十八年《公羊传》：“此未有伐者。”后人于“伐”上加“言”字，又加于二十六年疏内，妄矣。《尔雅·释兽》“鼰鼠”，《唐石经》“鼰”误作“鼳”，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释文》，妄矣。

凡此者，皆改不误之《注疏》、《释文》，以从已误之经文，其原本几不可复识，然参差不齐之迹，终不可泯。善学者循其文意，证以他书，则可知经文虽误，而《注疏》、《释文》尚不误，且据《注疏》、《释文》之不误以证经文之误，可也。

【本篇结论】

《不可妄改经文》篇全部抄自《经义述闻》卷三十二“后人改注疏释文”条，前面冠以释题之语：“昔康成注经，确守古本，后人犹有改经之议，况后生小子，初解读经，倘于义有未安，辄改其文，蔑经奚甚！且今之所据以为定本者，唯《注疏》与《经典释文》而已。”后面又加一句扣题之语：“如不得其义而妄自改焉，则断乎不可！”

经典讹误之文，有《注疏》、《释文》已误者，亦有《注疏》、《释文》未误而后人据己误之文改之者，学者但见已改之本，以为《注疏》、《释文》所据之经，已与今本同，而知其实不同也。如《易·系辞传》：“莫善乎蓍龟。”《唐石经》“善”误为“大”，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之“善”为“大”，妄矣。《小雅·十月之交》篇：“山冢卒崩。”《唐石经》误依《释文》“卒”作“崒”，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笺及正义之“卒”作“崒”，妄矣。《天官·司书》：“凡上之用财。”《唐石经》“财”下衍“用”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疏“之用财”为“用财”，妄矣。《春官·肆师》：“表貉则为位。”《唐石经》“表”上衍“祭”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司儿筵注之“表貉”为“祭表貉”，妄矣。《秋官·象胥》：“次事士。”旧本“士”上衍“上”字，后人又增“上”字于注内，妄矣。《燕礼》：“阍人为烛于门外。”后人于“烛”上加“大”，又加于《注疏》内，妄矣。《聘礼》：“遂以入。”《唐石经》“入”下衍“竟”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竟”字于《注疏》内，妄矣。《士丧礼》下篇：“众主人东即位。”旧本脱“主”字，后人又改疏以从之，妄矣。《特牲馈食礼》：“佐食尔黍于席上，反黍于其所。”《唐石经》“黍”下并衍“稷”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少牢疏以从之，妄矣。《大戴礼·曾子立事》篇：“患其不能以让也。”旧本“患”误作“贵”，后人删“不”字、“以”字，并改卢注，妄矣。《卫将军·文子》篇：“盖三千就焉。”旧本脱“千”字，后人又改卢注，妄矣。《曲礼》：“前有车骑则载鸿。”《唐石经》“鸿”上衍“飞”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飞”字于正义内，妄矣。“使自称曰某。”《唐石经》“使”下衍“者”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者”字于正义内，妄矣。“豚曰腞肥。”《唐石经》依正义改“腞”为“腯”，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及《释文》，妄矣。《檀弓》：“丧三年，以为极，亡则弗妄之矣。”“亡”字属下读，后人依《释文》以“亡”字属上读，又于正义内“极”下加“亡”字，妄矣。“先王之所以难言也。”《唐石经》初刻有“以”字，改刻删之，后人又于正义内删“以”字，妄矣。《王制》：“亦弗欲生也。”《唐石经》“欲”讹作“故”，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月令》：“还乃赏公卿诸侯大夫于朝。”旧本“乃”误作“反”，后人又改孟冬正义以从之，妄矣。“孟冬行夏令，则风雨不时。”唐《月令》改“风雨”为“雨水”，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蚕事既毕。”旧本脱“既”字，后人又于正义内删“既”字，妄矣。“孟夏行春令，则虫蝗为灾。”后人改“虫蝗”为“蝗虫”，又改《注疏》、《释文》以从之，妄矣。“度有短长。”与“裳”、“量”、“常”为韵，旧本“短长”误作“长短”，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毋逆天数。”旧本“天”误作“大”，后人又于正义内加“善”为“大”，妄矣。《唐石经》“善”误为“大”，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之“之大”二字，妄矣。《礼器》：“必先有事于郊宫。”后人改“郊宫”为“泮宫”，又改注以从之，妄矣。《丧服小记》：“齐衰带恶笄以终丧。”《唐石经》脱“带”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于正义内删“带”字，妄矣。《少仪》：“枕颖几杖。”《唐石经》误倒“颖”字于“几”下，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乐记》：“曲直、繁省、廉肉、节奏。”《唐石经》依《释文》改“省”为“瘠”，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注及正义以从之，妄矣。《丧大记》：“先入右。”《唐石经》“入”下衍“门”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门”字于《正义》内，妄矣。《祭义》：“敷之而横乎四海。”《唐石经》“敷”误作“溥”，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释文》、正义以从之，妄矣。《祭统》：“见其备于庙中也。”《唐石经》依《释文》改“备”为“修”，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中庸》：“达诸天地而不悖。”《唐石经》“达”误作“建”，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投壶》：“司射进度壶，以二矢半。”《唐石经》“以”上衍“间”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入《正义》内，妄矣。《儒行》：“鸷虫攫搏，不程其勇。”《唐石经》“其勇”误作“勇者”，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冠义》：“遂以挚见于卿大夫。”《唐石经》依《释文》改“卿”为“乡”，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昏义》：“教成之祭。”《唐石经》“之祭”误作“祭之”，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僖三十三年《左传》：“郑之有原圃也，犹秦之有具圃也。”《唐石经》下“圃”字误作“囿”，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注及正义，妄矣。宣二年传：“赵穿杀灵公于桃园。”《唐石经》“沙”误为“攻”，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释文》之“杀”为“攻”，妄矣。襄二十九年传：“其有陶唐氏之遗风乎?”《唐石经》“风”误为“民”，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三十一年传：“北公文子见令尹围之仪。”《唐石经》“仪”字上衍“威”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昭七年传：“孟僖子病，不能礼。”《唐石经》依或本“礼”上加“相”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上文杜注，妄矣。二十年传：“偪尔之关。”尔同迩，旧本“尔”误作“介”，后人又据以改杜注，妄矣。定九年传：“如骖之有靳。”《唐石经》依《释文》“有”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鲁语》：“禁罜。”诸本“罜”误作“罝”，后人又据以改注，妄矣。庄十八年《公羊传》：“此未有伐者。”后人于“伐”上加“言”字，又加于二十六年疏内，妄矣。《尔雅·释兽》“鼰鼠”，《唐石经》“鼰”误作“鼳”，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释文》，妄矣。

凡此者，皆改不误之《注疏》、《释文》，以从已误之经文，其原本几不可复识，然参差不齐之迹，终不可泯。善学者循其文意，证以他书，则可知经文虽误，而《注疏》、《释文》尚不误，且据《注疏》、《释文》之不误以证经文之误，可也。(www.xing528.com)

【本篇结论】

《不可妄改经文》篇全部抄自《经义述闻》卷三十二“后人改注疏释文”条，前面冠以释题之语：“昔康成注经，确守古本，后人犹有改经之议，况后生小子，初解读经，倘于义有未安，辄改其文，蔑经奚甚！且今之所据以为定本者，唯《注疏》与《经典释文》而已。”后面又加一句扣题之语：“如不得其义而妄自改焉，则断乎不可！”

经典讹误之文，有《注疏》、《释文》已误者，亦有《注疏》、《释文》未误而后人据己误之文改之者，学者但见已改之本，以为《注疏》、《释文》所据之经，已与今本同，而知其实不同也。如《易·系辞传》：“莫善乎蓍龟。”《唐石经》“善”误为“大”，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之“善”为“大”，妄矣。《小雅·十月之交》篇：“山冢卒崩。”《唐石经》误依《释文》“卒”作“崒”，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笺及正义之“卒”作“崒”，妄矣。《天官·司书》：“凡上之用财。”《唐石经》“财”下衍“用”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疏“之用财”为“用财”，妄矣。《春官·肆师》：“表貉则为位。”《唐石经》“表”上衍“祭”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司儿筵注之“表貉”为“祭表貉”，妄矣。《秋官·象胥》：“次事士。”旧本“士”上衍“上”字，后人又增“上”字于注内，妄矣。《燕礼》：“阍人为烛于门外。”后人于“烛”上加“大”，又加于《注疏》内，妄矣。《聘礼》：“遂以入。”《唐石经》“入”下衍“竟”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竟”字于《注疏》内，妄矣。《士丧礼》下篇：“众主人东即位。”旧本脱“主”字，后人又改疏以从之，妄矣。《特牲馈食礼》：“佐食尔黍于席上，反黍于其所。”《唐石经》“黍”下并衍“稷”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少牢疏以从之，妄矣。《大戴礼·曾子立事》篇：“患其不能以让也。”旧本“患”误作“贵”，后人删“不”字、“以”字，并改卢注，妄矣。《卫将军·文子》篇：“盖三千就焉。”旧本脱“千”字，后人又改卢注，妄矣。《曲礼》：“前有车骑则载鸿。”《唐石经》“鸿”上衍“飞”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飞”字于正义内，妄矣。“使自称曰某。”《唐石经》“使”下衍“者”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者”字于正义内，妄矣。“豚曰腞肥。”《唐石经》依正义改“腞”为“腯”，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及《释文》，妄矣。《檀弓》：“丧三年，以为极，亡则弗妄之矣。”“亡”字属下读，后人依《释文》以“亡”字属上读，又于正义内“极”下加“亡”字，妄矣。“先王之所以难言也。”《唐石经》初刻有“以”字，改刻删之，后人又于正义内删“以”字，妄矣。《王制》：“亦弗欲生也。”《唐石经》“欲”讹作“故”，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月令》：“还乃赏公卿诸侯大夫于朝。”旧本“乃”误作“反”，后人又改孟冬正义以从之，妄矣。“孟冬行夏令，则风雨不时。”唐《月令》改“风雨”为“雨水”，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蚕事既毕。”旧本脱“既”字，后人又于正义内删“既”字，妄矣。“孟夏行春令，则虫蝗为灾。”后人改“虫蝗”为“蝗虫”，又改《注疏》、《释文》以从之，妄矣。“度有短长。”与“裳”、“量”、“常”为韵，旧本“短长”误作“长短”，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毋逆天数。”旧本“天”误作“大”，后人又于正义内加“善”为“大”，妄矣。《唐石经》“善”误为“大”，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之“之大”二字，妄矣。《礼器》：“必先有事于郊宫。”后人改“郊宫”为“泮宫”，又改注以从之，妄矣。《丧服小记》：“齐衰带恶笄以终丧。”《唐石经》脱“带”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于正义内删“带”字，妄矣。《少仪》：“枕颖几杖。”《唐石经》误倒“颖”字于“几”下，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乐记》：“曲直、繁省、廉肉、节奏。”《唐石经》依《释文》改“省”为“瘠”，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注及正义以从之，妄矣。《丧大记》：“先入右。”《唐石经》“入”下衍“门”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门”字于《正义》内，妄矣。《祭义》：“敷之而横乎四海。”《唐石经》“敷”误作“溥”，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释文》、正义以从之，妄矣。《祭统》：“见其备于庙中也。”《唐石经》依《释文》改“备”为“修”，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中庸》：“达诸天地而不悖。”《唐石经》“达”误作“建”，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投壶》：“司射进度壶，以二矢半。”《唐石经》“以”上衍“间”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加入《正义》内，妄矣。《儒行》：“鸷虫攫搏，不程其勇。”《唐石经》“其勇”误作“勇者”，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冠义》：“遂以挚见于卿大夫。”《唐石经》依《释文》改“卿”为“乡”，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昏义》：“教成之祭。”《唐石经》“之祭”误作“祭之”，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正义以从之，妄矣。僖三十三年《左传》：“郑之有原圃也，犹秦之有具圃也。”《唐石经》下“圃”字误作“囿”，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注及正义，妄矣。宣二年传：“赵穿杀灵公于桃园。”《唐石经》“沙”误为“攻”，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改《释文》之“杀”为“攻”，妄矣。襄二十九年传：“其有陶唐氏之遗风乎?”《唐石经》“风”误为“民”，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三十一年传：“北公文子见令尹围之仪。”《唐石经》“仪”字上衍“威”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昭七年传：“孟僖子病，不能礼。”《唐石经》依或本“礼”上加“相”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上文杜注，妄矣。二十年传：“偪尔之关。”尔同迩，旧本“尔”误作“介”，后人又据以改杜注，妄矣。定九年传：“如骖之有靳。”《唐石经》依《释文》“有”字，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正义，妄矣。《鲁语》：“禁罜。”诸本“罜”误作“罝”，后人又据以改注，妄矣。庄十八年《公羊传》：“此未有伐者。”后人于“伐”上加“言”字，又加于二十六年疏内，妄矣。《尔雅·释兽》“鼰鼠”，《唐石经》“鼰”误作“鼳”，而诸本因之，后人又据以改《释文》，妄矣。

凡此者，皆改不误之《注疏》、《释文》，以从已误之经文，其原本几不可复识，然参差不齐之迹，终不可泯。善学者循其文意，证以他书，则可知经文虽误，而《注疏》、《释文》尚不误，且据《注疏》、《释文》之不误以证经文之误，可也。

【本篇结论】

《不可妄改经文》篇全部抄自《经义述闻》卷三十二“后人改注疏释文”条，前面冠以释题之语：“昔康成注经，确守古本，后人犹有改经之议，况后生小子，初解读经，倘于义有未安，辄改其文，蔑经奚甚！且今之所据以为定本者，唯《注疏》与《经典释文》而已。”后面又加一句扣题之语：“如不得其义而妄自改焉，则断乎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