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籍殷实解析》：修读《尔雅注疏》、《经籍纂诂序》等著

【原文】

训诂之源，肇于《尔雅》。《释诂》、《释训》，各详其义。邢氏疏云：“训，道也。”引《周礼·地官》有“土训”、“诵训”；郑司农说，以远方土地所生异物，以告王道。后郑说，则谓土训能训土地善恶之势，诵训能训说四方所诵习人所作为及时事。《释训》言形貌也。诂者，古也，古今异言，解之使人知也。“诂”文从古声，古，故也，从十口，识前言也。“诂”本通作“故”，毛公传《诗》则曰《故训传》。“故训”即“诂训”，亦即“古训”。《烝民》诗云：“古训是式。”是也。据《尔雅》分篇之义，诂通古，今异言，训则皆言形貌。而说经之道也，不外此二字。通古言，通古音，而古义无不通矣。知形训，知声训，而古训无不明矣。如《明堂位》云：“夏曰，殷曰斝，周曰爵。”此古言之异也。《方言》：“楚谓聿，燕谓弗，秦谓笔。”此古音之异也。《说文》：“石，山石也。”“厓，山边也。”此依形立训也。“日，实也。”“月，阙也。”此依声立训也。依声立训，于古书十居其九，如旬之为均也，音之为荫也，妃之为配也，平之为便也，皆以声为训也。他如资读为齐，而义即通为齐，《巽卦》“丧其资斧”是也。鲜读为献，而义即通献，“天子乃献羔开冰”是也。辨读为贬，而义即通贬，《玉藻》“立容辨卑毋谄”是也。美读为仪，而义即通仪，《少仪》“鸾和之美”是也。又如“桓”字有三音，《禹贡》“西倾因桓是来”，又“和夷厎绩”，《水经注》云：“和即桓。”《汉书注》：“桓楹”即“和表”，“和表”又转为“华表”，桓谭《新论》，《隋志》又作华谭，皆随训而转者也。率字有五音，“(收)[将]率”音“帅”，“彀率”、“藻率”音“(立)[侓]”，量名音“刷”，“督率”音“朔”，算法约(率音律之类)[数之“率”音类]，亦随训而转者也。至若“繇”有六义，“离”有十六义，辟有(三)十(七义)[一音]，衰有四音，贲有七音，差有八音，敦有九音，苴有十四音。音同训异，义随训移，惟在明于训诂者之变而通焉。

【辨伪】本篇抄自钱大昕《经籍纂诂序》、邢昺《尔雅注疏》、顾起元《说略》、焦竑《焦氏笔乘》：

【钱大昕《潜研堂集》文集卷二十四《经籍纂诂序》】

有文字而后有诂训，有诂训而后有义理。训诂者，义理之所由出，非别有义理出乎训诂之外者也。《诗·烝民》之篇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宣尼赞为知道之言。而其诗述仲山甫之德，本于古训是式，古训者，诂训也；诂训之不忘，乃能全乎民秉之懿，诂训之于人大矣哉！昔唐虞典谟，首称稽古；姬公《尔雅》，诂训具备；孔子大圣，自谓“好古敏以求之”，又云“信而好古”，而深恶夫“不知而作”者，由是删定六经，归于雅言。文也，而道即存焉。汉儒说经，遵守家法，诂训传笺，不失先民之旨。自晋代尚空虚，宋贤喜顿悟，笑问学为支离，弃注疏为糟粕，谈经之家，师心自用，乃以俚俗之言诠说经典。若欧阳永叔解“吉士诱之”为“挑诱”，后儒遂有诋《召南》为淫奔而删之者。古训之不讲，其贻害于圣经甚矣！我国家崇尚实学，儒教振兴，一洗明季空疏之陋。今少司农仪征阮公以懿文硕学，受知九重，扬历八座，累主文衡，首以经术为多士倡，谓治经必通训诂，而载籍极博，未有会最成一编者。往岁休宁戴东原在书局，实创此议；大兴朱竹君督学安徽，有志未果。公在馆阁，日与阳湖孙季逑、大兴朱少白、桐城马鲁陈相约分纂抄撮群经，未及半而中辍。乃于视学两浙之暇，手定凡例，即字而审其义，依韵而类其字，有本训，有转训，次叙列布，若网在纲。择浙士之秀者若干人，分门编录；以教授归安丁小雅董其事，又延武进臧在东专司校勘。书成，凡百有十六卷。公既任满赴阙，将刊梨枣，嘉惠来学。以予粗习雅故，贻书令序其缘起。夫六经定于至圣，舍经则无以为学；学道要于好古，蔑古则无以见道。此书出，而穷经之彦焯然有所遵循，向壁虚造之辈不得滕其说以衒世。学术正而士习端，其必由是矣，小学云乎哉！

【王引之《王文简公文集》卷三《经籍纂诂序》】

训诂之学，发端于《尔雅》，旁通于《方言》。六经奥义，五方殊语，既略备于此矣。嗣则叔重《说文》、稚让《广雅》，探赜索隐，厥谊可传。下及《玉篇》、《广韵》、《集韵》，亦颇搜罗遗训，而所据之书，或不可考。且旧书雅记、经史传注未录者犹多，至于网罗前训，征引群书，考之著录家，罕见有此，惟《旧唐志》载《天圣太后字海》一百卷、诸葛颖《桂苑珠丛》一百卷，《新唐志》载颜真卿《韵海镜源》三百六十卷，自古字书韵书未有若此之多者，意其详载先儒训释，是以卷帙浩繁，而惜乎其书之已逸也。(下略)(《续修四库全书》第1490册)

【《尔雅注疏》卷三】

宋邢昺疏云：案《释诂》云：训道也。《周礼·地官》有土训、诵训。郑司农注云，谓以远方土地所生异物，以告道王也。后郑云：玄谓土训能训说土地善恶之势，诵训能训说四方所诵习及人所作为及时事。然则此篇以物之事义形貌告道人也，故曰释训。案此所释多释诗文，故郭氏即以诗义解之。

【《尔雅注疏》卷一】

宋邢昺疏云：释，解也；诂，古也，古今异言，解之使人知也。释言则释诂之别，故《尔雅序篇》云：释诂、释言通今之字，古与今异言也。

【明顾起元《说略》卷十五】

训诂之源，肇于《尔雅》。《释诂》、《释训》，各详其义。邢氏疏云：“训，道也。”引《周礼·地官》有“土训”、“诵训”；郑司农说，以远方土地所生异物，以告王道。后郑说，则谓土训能训土地善恶之势，诵训能训说四方所诵习人所作为及时事。《释训》言形貌也。诂者，古也，古今异言，解之使人知也。“诂”文从古声，古，故也，从十口，识前言也。“诂”本通作“故”，毛公传《诗》则曰《故训传》。“故训”即“诂训”，亦即“古训”。《烝民》诗云：“古训是式。”是也。据《尔雅》分篇之义，诂通古，今异言，训则皆言形貌。而说经之道也，不外此二字。通古言，通古音，而古义无不通矣。知形训，知声训，而古训无不明矣。如《明堂位》云：“夏曰，殷曰斝，周曰爵。”此古言之异也。《方言》：“楚谓聿，燕谓弗，秦谓笔。”此古音之异也。《说文》：“石，山石也。”“厓，山边也。”此依形立训也。“日，实也。”“月，阙也。”此依声立训也。依声立训，于古书十居其九，如旬之为均也，音之为荫也，妃之为配也，平之为便也，皆以声为训也。他如资读为齐，而义即通为齐，《巽卦》“丧其资斧”是也。鲜读为献，而义即通献，“天子乃献羔开冰”是也。辨读为贬，而义即通贬，《玉藻》“立容辨卑毋谄”是也。美读为仪，而义即通仪，《少仪》“鸾和之美”是也。又如“桓”字有三音，《禹贡》“西倾因桓是来”，又“和夷厎绩”，《水经注》云：“和即桓。”《汉书注》：“桓楹”即“和表”，“和表”又转为“华表”，桓谭《新论》，《隋志》又作华谭，皆随训而转者也。率字有五音，“(收)[将]率”音“帅”，“彀率”、“藻率”音“(立)[侓]”，量名音“刷”，“督率”音“朔”，算法约(率音律之类)[数之“率”音类]，亦随训而转者也。至若“繇”有六义，“离”有十六义，辟有(三)十(七义)[一音]，衰有四音，贲有七音，差有八音，敦有九音，苴有十四音。音同训异，义随训移，惟在明于训诂者之变而通焉。

【辨伪】本篇抄自钱大昕《经籍纂诂序》、邢昺《尔雅注疏》、顾起元《说略》、焦竑《焦氏笔乘》：

【钱大昕《潜研堂集》文集卷二十四《经籍纂诂序》】

有文字而后有诂训，有诂训而后有义理。训诂者，义理之所由出，非别有义理出乎训诂之外者也。《诗·烝民》之篇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宣尼赞为知道之言。而其诗述仲山甫之德，本于古训是式，古训者，诂训也；诂训之不忘，乃能全乎民秉之懿，诂训之于人大矣哉！昔唐虞典谟，首称稽古；姬公《尔雅》，诂训具备；孔子大圣，自谓“好古敏以求之”，又云“信而好古”，而深恶夫“不知而作”者，由是删定六经，归于雅言。文也，而道即存焉。汉儒说经，遵守家法，诂训传笺，不失先民之旨。自晋代尚空虚，宋贤喜顿悟，笑问学为支离，弃注疏为糟粕，谈经之家，师心自用，乃以俚俗之言诠说经典。若欧阳永叔解“吉士诱之”为“挑诱”，后儒遂有诋《召南》为淫奔而删之者。古训之不讲，其贻害于圣经甚矣！我国家崇尚实学，儒教振兴，一洗明季空疏之陋。今少司农仪征阮公以懿文硕学，受知九重，扬历八座，累主文衡，首以经术为多士倡，谓治经必通训诂，而载籍极博，未有会最成一编者。往岁休宁戴东原在书局，实创此议；大兴朱竹君督学安徽，有志未果。公在馆阁，日与阳湖孙季逑、大兴朱少白、桐城马鲁陈相约分纂抄撮群经，未及半而中辍。乃于视学两浙之暇，手定凡例，即字而审其义，依韵而类其字，有本训，有转训，次叙列布，若网在纲。择浙士之秀者若干人，分门编录；以教授归安丁小雅董其事，又延武进臧在东专司校勘。书成，凡百有十六卷。公既任满赴阙，将刊梨枣，嘉惠来学。以予粗习雅故，贻书令序其缘起。夫六经定于至圣，舍经则无以为学；学道要于好古，蔑古则无以见道。此书出，而穷经之彦焯然有所遵循，向壁虚造之辈不得滕其说以衒世。学术正而士习端，其必由是矣，小学云乎哉！

【王引之《王文简公文集》卷三《经籍纂诂序》】

训诂之学，发端于《尔雅》，旁通于《方言》。六经奥义，五方殊语，既略备于此矣。嗣则叔重《说文》、稚让《广雅》，探赜索隐，厥谊可传。下及《玉篇》、《广韵》、《集韵》，亦颇搜罗遗训，而所据之书，或不可考。且旧书雅记、经史传注未录者犹多，至于网罗前训，征引群书，考之著录家，罕见有此，惟《旧唐志》载《天圣太后字海》一百卷、诸葛颖《桂苑珠丛》一百卷，《新唐志》载颜真卿《韵海镜源》三百六十卷，自古字书韵书未有若此之多者，意其详载先儒训释，是以卷帙浩繁，而惜乎其书之已逸也。(下略)(《续修四库全书》第1490册)

【《尔雅注疏》卷三】

宋邢昺疏云：案《释诂》云：训道也。《周礼·地官》有土训、诵训。郑司农注云，谓以远方土地所生异物，以告道王也。后郑云：玄谓土训能训说土地善恶之势，诵训能训说四方所诵习及人所作为及时事。然则此篇以物之事义形貌告道人也，故曰释训。案此所释多释诗文，故郭氏即以诗义解之。

【《尔雅注疏》卷一】

宋邢昺疏云：释，解也；诂，古也，古今异言，解之使人知也。释言则释诂之别，故《尔雅序篇》云：释诂、释言通今之字，古与今异言也。

【明顾起元《说略》卷十五】

训诂之源，肇于《尔雅》。《释诂》、《释训》，各详其义。邢氏疏云：“训，道也。”引《周礼·地官》有“土训”、“诵训”；郑司农说，以远方土地所生异物，以告王道。后郑说，则谓土训能训土地善恶之势，诵训能训说四方所诵习人所作为及时事。《释训》言形貌也。诂者，古也，古今异言，解之使人知也。“诂”文从古声，古，故也，从十口，识前言也。“诂”本通作“故”，毛公传《诗》则曰《故训传》。“故训”即“诂训”，亦即“古训”。《烝民》诗云：“古训是式。”是也。据《尔雅》分篇之义，诂通古，今异言，训则皆言形貌。而说经之道也，不外此二字。通古言，通古音，而古义无不通矣。知形训，知声训，而古训无不明矣。如《明堂位》云：“夏曰，殷曰斝，周曰爵。”此古言之异也。《方言》：“楚谓聿，燕谓弗，秦谓笔。”此古音之异也。《说文》：“石，山石也。”“厓，山边也。”此依形立训也。“日，实也。”“月，阙也。”此依声立训也。依声立训，于古书十居其九，如旬之为均也，音之为荫也，妃之为配也，平之为便也，皆以声为训也。他如资读为齐，而义即通为齐，《巽卦》“丧其资斧”是也。鲜读为献，而义即通献，“天子乃献羔开冰”是也。辨读为贬，而义即通贬，《玉藻》“立容辨卑毋谄”是也。美读为仪，而义即通仪，《少仪》“鸾和之美”是也。又如“桓”字有三音，《禹贡》“西倾因桓是来”，又“和夷厎绩”，《水经注》云：“和即桓。”《汉书注》：“桓楹”即“和表”，“和表”又转为“华表”，桓谭《新论》，《隋志》又作华谭，皆随训而转者也。率字有五音，“(收)[将]率”音“帅”，“彀率”、“藻率”音“(立)[侓]”，量名音“刷”，“督率”音“朔”，算法约(率音律之类)[数之“率”音类]，亦随训而转者也。至若“繇”有六义，“离”有十六义，辟有(三)十(七义)[一音]，衰有四音，贲有七音，差有八音，敦有九音，苴有十四音。音同训异，义随训移，惟在明于训诂者之变而通焉。

【辨伪】本篇抄自钱大昕《经籍纂诂序》、邢昺《尔雅注疏》、顾起元《说略》、焦竑《焦氏笔乘》：

【钱大昕《潜研堂集》文集卷二十四《经籍纂诂序》】

有文字而后有诂训，有诂训而后有义理。训诂者，义理之所由出，非别有义理出乎训诂之外者也。《诗·烝民》之篇曰：“天生烝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宣尼赞为知道之言。而其诗述仲山甫之德，本于古训是式，古训者，诂训也；诂训之不忘，乃能全乎民秉之懿，诂训之于人大矣哉！昔唐虞典谟，首称稽古；姬公《尔雅》，诂训具备；孔子大圣，自谓“好古敏以求之”，又云“信而好古”，而深恶夫“不知而作”者，由是删定六经，归于雅言。文也，而道即存焉。汉儒说经，遵守家法，诂训传笺，不失先民之旨。自晋代尚空虚，宋贤喜顿悟，笑问学为支离，弃注疏为糟粕，谈经之家，师心自用，乃以俚俗之言诠说经典。若欧阳永叔解“吉士诱之”为“挑诱”，后儒遂有诋《召南》为淫奔而删之者。古训之不讲，其贻害于圣经甚矣！我国家崇尚实学，儒教振兴，一洗明季空疏之陋。今少司农仪征阮公以懿文硕学，受知九重，扬历八座，累主文衡，首以经术为多士倡，谓治经必通训诂，而载籍极博，未有会最成一编者。往岁休宁戴东原在书局，实创此议；大兴朱竹君督学安徽，有志未果。公在馆阁，日与阳湖孙季逑、大兴朱少白、桐城马鲁陈相约分纂抄撮群经，未及半而中辍。乃于视学两浙之暇，手定凡例，即字而审其义，依韵而类其字，有本训，有转训，次叙列布，若网在纲。择浙士之秀者若干人，分门编录；以教授归安丁小雅董其事，又延武进臧在东专司校勘。书成，凡百有十六卷。公既任满赴阙，将刊梨枣，嘉惠来学。以予粗习雅故，贻书令序其缘起。夫六经定于至圣，舍经则无以为学；学道要于好古，蔑古则无以见道。此书出，而穷经之彦焯然有所遵循，向壁虚造之辈不得滕其说以衒世。学术正而士习端，其必由是矣，小学云乎哉！

【王引之《王文简公文集》卷三《经籍纂诂序》】

训诂之学，发端于《尔雅》，旁通于《方言》。六经奥义，五方殊语，既略备于此矣。嗣则叔重《说文》、稚让《广雅》，探赜索隐，厥谊可传。下及《玉篇》、《广韵》、《集韵》，亦颇搜罗遗训，而所据之书，或不可考。且旧书雅记、经史传注未录者犹多，至于网罗前训，征引群书，考之著录家，罕见有此，惟《旧唐志》载《天圣太后字海》一百卷、诸葛颖《桂苑珠丛》一百卷，《新唐志》载颜真卿《韵海镜源》三百六十卷，自古字书韵书未有若此之多者，意其详载先儒训释，是以卷帙浩繁，而惜乎其书之已逸也。(下略)(《续修四库全书》第1490册)

【《尔雅注疏》卷三】

宋邢昺疏云：案《释诂》云：训道也。《周礼·地官》有土训、诵训。郑司农注云，谓以远方土地所生异物，以告道王也。后郑云：玄谓土训能训说土地善恶之势，诵训能训说四方所诵习及人所作为及时事。然则此篇以物之事义形貌告道人也，故曰释训。案此所释多释诗文，故郭氏即以诗义解之。

【《尔雅注疏》卷一】

宋邢昺疏云：释，解也；诂，古也，古今异言，解之使人知也。释言则释诂之别，故《尔雅序篇》云：释诂、释言通今之字，古与今异言也。

【明顾起元《说略》卷十五】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用修论转注”】

六书当分六体，班固云“象形、象事、象意、象声、假借、转注”是也。六书以十为分，象形居其一，象事居其二，象意居其三，象声居其四。假借，借此四者也；转注，注此四者也。四象以为经，假借、转注以为纬。四象之书有限，假借、转注无穷也。郑渔仲《六书考》论假借极有发明，至说转注之义则谬以千里矣。原转注之义，最为难明。《周礼注》云：“一字数义，展转注释，而后可通。”后人不得其说，遂以反此作彼为转注。许慎云：“转注，考、老是也。”毛晃云：“老字下从匕，音化；考字下从丂，音巧。各自成文，非反考为老也。”王柏《正始之音》亦以考老之训为非。萧楚谓：“一字转其声而读，是谓转注。”程端礼谓：“假借借声，转注转声。”皆合《周礼》注展转注释之说，可正考老之谬矣。又《易疏》云：“贲有七音，义各不同，触类而长之。衰有四音，齐有五音，从有七音，差有八音，敦有七音，辟有十一音，皆转注之极也。”^[1]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繇有六义”】

繇有六义。黄履翁云：“汉高帝‘繇咸阳’，则与徭同。《文纪》‘无繇教训其民’，则与由同。《百官表》‘咎繇’，则与陶同。《李寻传》‘繇俗’，则与谣同。韦孟诗‘犬马繇繇’，则与悠同。班固赋‘谟先圣之大繇’，则与犹同。一字凡六用。”^[2]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率有五音”】

率有五音：“将率”之“率”音帅；《孟子》“彀率”、《左氏》“藻率”、唐“率更令”皆音侓；量名音刷；“督率”之“率”音朔；算法约数之“率”音类。^[3]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敦有九音”】

敦有九音：《礼》“敦厚以崇礼”，音墩；《诗》“敦彼独宿”，音堆；《乐记》“乐者敦和”，音纯；《诗》“敦彼行苇”，贾谊赋“何足控敦”，并音团；《诗》“敦弓既坚”，《广韵》“天子弓也”，音雕；《周礼》“每敦一几”，敦，覆也，音帱；《周礼》“度量敦制”，注：敦，布帛幅广也，音准；《周礼》“珠盘玉敦”，《明堂位》“有虞氏之两敦”，音对；《尔雅》“敦邱如覆”，敦音钝。^[4]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离有十六义”】

离有十六义：黄离，仓庚也，见《说文》；“离，丽也”，“离也者，明也”，见《易》；“雉离于罗”，见《毛诗》；“大琴谓之离”，见《尔雅释》；流离，鸟名，见《诗注》；“前长离而后裔皇”，注：“长离，凤也”，见相如赋；纤离，鸟名，见李斯书；陆离，参差也，见《文选》；侏离，夷语也，见《汉·南蛮传》；《株离》，西夷乐名；又“设服离卫”，注：陈也，见《左传》；又离，木名，茔冢中之树，见《孔子世家》；又水名，零离水，东南至广信，入郁林，见《地理志》；又姓，“离娄”，见孟子；又转去声，不离飞鸟，不可须臾离也，见《礼记》；又转力尔切，“轮囷离奇”，又“离靡广衍”，见《汉书》。^[5]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苴有十四音”】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用修论转注”】

六书当分六体，班固云“象形、象事、象意、象声、假借、转注”是也。六书以十为分，象形居其一，象事居其二，象意居其三，象声居其四。假借，借此四者也；转注，注此四者也。四象以为经，假借、转注以为纬。四象之书有限，假借、转注无穷也。郑渔仲《六书考》论假借极有发明，至说转注之义则谬以千里矣。原转注之义，最为难明。《周礼注》云：“一字数义，展转注释，而后可通。”后人不得其说，遂以反此作彼为转注。许慎云：“转注，考、老是也。”毛晃云：“老字下从匕，音化；考字下从丂，音巧。各自成文，非反考为老也。”王柏《正始之音》亦以考老之训为非。萧楚谓：“一字转其声而读，是谓转注。”程端礼谓：“假借借声，转注转声。”皆合《周礼》注展转注释之说，可正考老之谬矣。又《易疏》云：“贲有七音，义各不同，触类而长之。衰有四音，齐有五音，从有七音，差有八音，敦有七音，辟有十一音，皆转注之极也。”^[1]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繇有六义”】

繇有六义。黄履翁云：“汉高帝‘繇咸阳’，则与徭同。《文纪》‘无繇教训其民’，则与由同。《百官表》‘咎繇’，则与陶同。《李寻传》‘繇俗’，则与谣同。韦孟诗‘犬马繇繇’，则与悠同。班固赋‘谟先圣之大繇’，则与犹同。一字凡六用。”^[2]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率有五音”】

率有五音：“将率”之“率”音帅；《孟子》“彀率”、《左氏》“藻率”、唐“率更令”皆音侓；量名音刷；“督率”之“率”音朔；算法约数之“率”音类。^[3]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敦有九音”】

敦有九音：《礼》“敦厚以崇礼”，音墩；《诗》“敦彼独宿”，音堆；《乐记》“乐者敦和”，音纯；《诗》“敦彼行苇”，贾谊赋“何足控敦”，并音团；《诗》“敦弓既坚”，《广韵》“天子弓也”，音雕；《周礼》“每敦一几”，敦，覆也，音帱；《周礼》“度量敦制”，注：敦，布帛幅广也，音准；《周礼》“珠盘玉敦”，《明堂位》“有虞氏之两敦”，音对；《尔雅》“敦邱如覆”，敦音钝。^[4]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离有十六义”】

离有十六义：黄离，仓庚也，见《说文》；“离，丽也”，“离也者，明也”，见《易》；“雉离于罗”，见《毛诗》；“大琴谓之离”，见《尔雅释》；流离，鸟名，见《诗注》；“前长离而后裔皇”，注：“长离，凤也”，见相如赋；纤离，鸟名，见李斯书；陆离，参差也，见《文选》；侏离，夷语也，见《汉·南蛮传》；《株离》，西夷乐名；又“设服离卫”，注：陈也，见《左传》；又离，木名，茔冢中之树，见《孔子世家》；又水名，零离水，东南至广信，入郁林，见《地理志》；又姓，“离娄”，见孟子；又转去声，不离飞鸟，不可须臾离也，见《礼记》；又转力尔切，“轮囷离奇”，又“离靡广衍”，见《汉书》。^[5]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苴有十四音”】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用修论转注”】

六书当分六体，班固云“象形、象事、象意、象声、假借、转注”是也。六书以十为分，象形居其一，象事居其二，象意居其三，象声居其四。假借，借此四者也；转注，注此四者也。四象以为经，假借、转注以为纬。四象之书有限，假借、转注无穷也。郑渔仲《六书考》论假借极有发明，至说转注之义则谬以千里矣。原转注之义，最为难明。《周礼注》云：“一字数义，展转注释，而后可通。”后人不得其说，遂以反此作彼为转注。许慎云：“转注，考、老是也。”毛晃云：“老字下从匕，音化；考字下从丂，音巧。各自成文，非反考为老也。”王柏《正始之音》亦以考老之训为非。萧楚谓：“一字转其声而读，是谓转注。”程端礼谓：“假借借声，转注转声。”皆合《周礼》注展转注释之说，可正考老之谬矣。又《易疏》云：“贲有七音，义各不同，触类而长之。衰有四音，齐有五音，从有七音，差有八音，敦有七音，辟有十一音，皆转注之极也。”^[1]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繇有六义”】

繇有六义。黄履翁云：“汉高帝‘繇咸阳’，则与徭同。《文纪》‘无繇教训其民’，则与由同。《百官表》‘咎繇’，则与陶同。《李寻传》‘繇俗’，则与谣同。韦孟诗‘犬马繇繇’，则与悠同。班固赋‘谟先圣之大繇’，则与犹同。一字凡六用。”^[2]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率有五音”】

率有五音：“将率”之“率”音帅；《孟子》“彀率”、《左氏》“藻率”、唐“率更令”皆音侓；量名音刷；“督率”之“率”音朔；算法约数之“率”音类。^[3]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敦有九音”】

敦有九音：《礼》“敦厚以崇礼”，音墩；《诗》“敦彼独宿”，音堆；《乐记》“乐者敦和”，音纯；《诗》“敦彼行苇”，贾谊赋“何足控敦”，并音团；《诗》“敦弓既坚”，《广韵》“天子弓也”，音雕；《周礼》“每敦一几”，敦，覆也，音帱；《周礼》“度量敦制”，注：敦，布帛幅广也，音准；《周礼》“珠盘玉敦”，《明堂位》“有虞氏之两敦”，音对；《尔雅》“敦邱如覆”，敦音钝。^[4]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离有十六义”】

离有十六义：黄离，仓庚也，见《说文》；“离，丽也”，“离也者，明也”，见《易》；“雉离于罗”，见《毛诗》；“大琴谓之离”，见《尔雅释》；流离，鸟名，见《诗注》；“前长离而后裔皇”，注：“长离，凤也”，见相如赋；纤离，鸟名，见李斯书；陆离，参差也，见《文选》；侏离，夷语也，见《汉·南蛮传》；《株离》，西夷乐名；又“设服离卫”，注：陈也，见《左传》；又离，木名，茔冢中之树，见《孔子世家》；又水名，零离水，东南至广信，入郁林，见《地理志》；又姓，“离娄”，见孟子；又转去声，不离飞鸟，不可须臾离也，见《礼记》；又转力尔切，“轮囷离奇”，又“离靡广衍”，见《汉书》。^[5]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苴有十四音”】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古字有通用假借用”】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古字有通用假借用”】

【明焦竑《焦氏笔乘》卷六“古字有通用假借用”】

经籍中多有古字通用及假借而用，读者每不之察。如《易·丰卦》“虽旬无咎”，《礼记·内则》“旬而见”，注皆释均，不知旬即古均字。《遯卦》“肥遯无不利”，肥古作，与蜚字同。韵书训“别也”，则肥当从。《离卦》“离，丽也”，又云“明两作，离”。《礼·昏经》曰：“纳征束布离皮。”《白虎通》云：“离皮者，两皮也。”《三五历纪》：“古者丽皮为礼。”离、丽古通用。《巽卦》“丧其资斧”，资当读为齐。应劭云：“齐，利也。”《淮南子》云：“磨齐斧以伐朝菌。”《汉书·王莽传》引《易》句，资作齐，资、齐古通用。……《禹贡》“西倾因桓是来”，又“和夷厎绩”，《水经注》：“和夷厎绩，即西倾因桓之桓。”《汉书》“桓东少年场”，注：桓楹即和表，和表又转为华表。桓谭《新论》，《隋志》作华谭。桓、和、华三字古通用。……“天子乃鲜羔开冰”，鲜读为献。鲜、献古通用。《玉藻》“立容辨卑，毋谰”，辨读为贬。辨、贬古通用。……《少仪》“鸾和之美”，美读为仪。美、仪古通用。……此类最多，不可殚述。苟读如其字，误亦甚矣。^[7]

【方中履《古今释疑·六书》】

经籍中多有古字通用及假借而用，读者每不之察。如《易·丰卦》“虽旬无咎”，《礼记·内则》“旬而见”，注皆释均，不知旬即古均字。《遯卦》“肥遯无不利”，肥古作，与蜚字同。韵书训“别也”，则肥当从。《离卦》“离，丽也”，又云“明两作，离”。《礼·昏经》曰：“纳征束布离皮。”《白虎通》云：“离皮者，两皮也。”《三五历纪》：“古者丽皮为礼。”离、丽古通用。《巽卦》“丧其资斧”，资当读为齐。应劭云：“齐，利也。”《淮南子》云：“磨齐斧以伐朝菌。”《汉书·王莽传》引《易》句，资作齐，资、齐古通用。……《禹贡》“西倾因桓是来”，又“和夷厎绩”，《水经注》：“和夷厎绩，即西倾因桓之桓。”《汉书》“桓东少年场”，注：桓楹即和表，和表又转为华表。桓谭《新论》，《隋志》作华谭。桓、和、华三字古通用。……“天子乃鲜羔开冰”，鲜读为献。鲜、献古通用。《玉藻》“立容辨卑，毋谰”，辨读为贬。辨、贬古通用。……《少仪》“鸾和之美”，美读为仪。美、仪古通用。……此类最多，不可殚述。苟读如其字，误亦甚矣。^[7]

【方中履《古今释疑·六书》】

经籍中多有古字通用及假借而用，读者每不之察。如《易·丰卦》“虽旬无咎”，《礼记·内则》“旬而见”，注皆释均，不知旬即古均字。《遯卦》“肥遯无不利”，肥古作，与蜚字同。韵书训“别也”，则肥当从。《离卦》“离，丽也”，又云“明两作，离”。《礼·昏经》曰：“纳征束布离皮。”《白虎通》云：“离皮者，两皮也。”《三五历纪》：“古者丽皮为礼。”离、丽古通用。《巽卦》“丧其资斧”，资当读为齐。应劭云：“齐，利也。”《淮南子》云：“磨齐斧以伐朝菌。”《汉书·王莽传》引《易》句，资作齐，资、齐古通用。……《禹贡》“西倾因桓是来”，又“和夷厎绩”，《水经注》：“和夷厎绩，即西倾因桓之桓。”《汉书》“桓东少年场”，注：桓楹即和表，和表又转为华表。桓谭《新论》，《隋志》作华谭。桓、和、华三字古通用。……“天子乃鲜羔开冰”，鲜读为献。鲜、献古通用。《玉藻》“立容辨卑，毋谰”，辨读为贬。辨、贬古通用。……《少仪》“鸾和之美”，美读为仪。美、仪古通用。……此类最多，不可殚述。苟读如其字，误亦甚矣。^[7]

【方中履《古今释疑·六书》】

《汉·艺文志》曰：“六书谓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假借也。”《说文》曰：“一曰指事，谓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二曰象形，谓画成其物，随体诘屈，日、月是也；三曰谐声，谓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四曰会意，谓比类合谊，以见指，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谓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六曰假借，谓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是也。”杨用修曰：“六书以十为分，象形居其一，象事居其二，象意居其三，象声居其四。假借，借此四者也；转注，注此四者也。四象以为经，假借、转注以为纬。四象之书有限，假借、转注无穷。”郑渔仲《六书略》论假借极有发明，说转注则谬以千里矣。原转注之义，最为难明。按《周礼注》云：“一字数义，展转注释，而后可通。”后人不得其说，遂以反此作彼为转注。故许慎云：“考、老是也。”毛晃曰：“老字下从匕，音化。考字下从丂，音巧，各自成文，非反考为老也。”王柏亦以考、老之训为非。萧楚谓：“一字转其声为读，是谓转注。”程端礼谓：“假借借声，转注转声。”皆合《周礼》注展转注释之说。张谦中《复古编》奉《说文》者，亦曰：“假借者，因其声，借其义。转注者，转其声，注其义。”可正考、老之谬矣。又《易疏》云：“贲有七音，义各不同，触类而长之。衰有四音，齐有五音，从有七音，差有八音，敦有七音，辟有十一音，皆转注也。假借则借义不借音，如兵甲之甲借为天干之甲，鱼肠之乙借为天干之乙也。”赵古则曰：“转注者，展转其声，而注释为他字之用也。”有因其义而转者，有但转其声而无意义者。有转三声，有转四声，至八九转亦有之。其转之法，则与造谐声相类。有转同声者，有转旁声者，有双音并义不为转注者。又有旁音、协音不在转注例者。自许慎以来，同意相受，考老为转注，康成以之而解经，夹漈以之而成略，遂失其本旨。又若耆、耉、、、孝、耊六字，皆以老省为义，以旨句勿占至为声，今夹漈皆入转注之篇，可乎哉?焦弱侯曰：“赵古则所论，其全见《声音文字通》，首云：‘展转其声，而注释为他字之用。’可谓思过半矣。末节所论，真中夹漈之膏肓，而起叔重之废疾也。然其云‘双声并义不为转注’者，又云‘旁音协音不在转注例’者，又非也。盖转注为六书之变，而双音并义，旁音协音，又转注之变也。若曰不为转注，则当为何事?不在转注例，则何以例之乎?”履按：六书之名，亦汉儒之粗解，非通论也。自渔仲乃明假借之用，谦、用修乃明转注之用，弱侯推广所说，盖已犁然。而赵凡夫复主叔重考、老之说，专以谐声之偏旁为转注，与诸家争六者之次第，则拘矣。《通雅》曰：“人所贵者，心，而不离五官。始造文字，皆意也，而不离五者，则当以意为第一。然先形事者，以就可见者起意也。名为五官，用时并用，名为六书，一字并存。如见日月之形，即指日月之事，即有日月之声，而指为日月之意即会焉，指上下之事即成，上下之形而声意亦会焉。不得已而分例，亦犹不得已而分五音二变也。何音不具七调哉?特文字有形而易穷，因形立事，附声见意，而意多字少，故转借为多。即所谓象形指事者，岂能使形酷肖使事详具乎?则繁琐纷累，不可动笔矣。形与事亦得其大略仿佛而已，故有转注之形，有假借之形，有转注之声意，有假借之声意。总言之，惟形与声；分言之，形犹物也，事犹务也。有所称呼，必配一字，故通形事之变，立上下偏旁，而谐以声焉。或分合以见意，又转假以通其变。因有六书之名，必欲以散见旁通之六道，而拘拘以凡例尽之，指之曰此何例也，执矣！”

【本篇结论】(www.xing528.com)

《说经必先通训诂》篇基本论点为“说经必先通训诂”，何以又由训诂扯到转注上面去?可能受到段玉裁的影响。段玉裁《严九能〈尔雅匡名〉序》云：“夫训诂者，《周官》所谓转注是也。”以此为跳板，一下子就联系到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用修论转注”。

【附录】

清叶昌炽《奇觚庼文集》卷下《章耘之广文家传》：“尝谓说经必先通古训。”

清邵晋涵《南江文抄》卷八《庚子科广西乡试策问》：“治经必通训诂，博稽制度，进求义理，以达诸躬行。汉儒传注，远有端绪，名物象数，考核精详。唐人疏以阐注，相辅而行。孔颖达撰《五经正义》，《毛诗》、《礼记》最善，《易》、《书》次之，惟《左传》疏引证太略，何欤?”(见《续修四库全书》第1463册)

元李粲曰：“读书之法，必先通训诂，晓文义，而后可以通圣人之意。”(见《经义考》卷二百五十三)

宋朱熹《论孟精义序》：“汉魏诸儒正音读，通训诂，考制度，辩名物，其功博矣。学者苟不先涉其流，则亦何以用力于此。”

清查慎行《得树楼杂抄》卷二：“马融不当崇祀孔庙，薛文清已言之。至程篁墩始上疏，得请并郑康成而去之，则过矣。郑氏笺法之功岂可没哉?朱子有云：‘汉魏诸儒正音读，通训诂，考制度，辨名物，其功博矣。学者苟不先涉其流，则亦何以用其力于此。’此是至公之论。”

宋辅广《童子问·诗传纲领》：“诗且逐篇旋读，方能旋通训诂，岂有不读而自能尽通训诂之理乎?”

晋郭璞《尔雅序》：“夫《尔雅》者，所以通训诂之指归。”

宋张孝祥《于湖集》卷十四《万卷堂记》：“古之所谓读书者，非以通训诂，广记问也，非以取科第，苟富贵也，亦曰求仁而已。仁之为道，天所命也，心所同也，圣人之所觉焉者也。六经之所载焉者也，得乎此一卷之书，有余师矣。不然，尽读万卷之书，以为博焉，其可也，以为知读书，则未也。”

清郝懿行《尔雅义疏》卷上之一：“释者，《说文》云：‘解也，从采，取其分别物也。’《尔雅》之作，主于辨别文字，解释形声，故诸篇俱曰‘释’焉。诂者，《说文》云：‘训故言也，从古声。’古，故也，从十口，识前言者也。《释文》引张揖《杂字》云：诂者，古今之异语也。然则诂之为言故也，故之为言古也。诂通作故，亦通作古。《释文》诂兼古、故二音是也。又引樊光、李巡本‘释诂’作‘释故’。《诗·周南》释文亦云：‘樊、孙等《尔雅》本皆为释故。’《说文·言部》引《诗》曰‘诂训’，《汉书·艺文志》作‘故训’，《诗·烝民》云‘古训是式’，盖古训即故训，故训亦即诂训，并字异而义通矣。此篇自始也以下、终也以上，皆举古言释以今语，其间文字重复、展转相通，盖有诸家增益，用广异闻，《释言》、《释训》以下亦犹是焉。”

清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卷五：“康熙时，又有臧琳者，武进诸生，博综经史百氏之书。教人先以《尔雅》、许氏《说文解字》，曰：‘不识字，何以读书?不通训诂，何以明经?’”

清李元度《国朝先正事略》卷三十三《臧玉林先生事略》：“臧先生琳，字玉林，江苏武进人。康熙间补县学生。其学谓‘不通训诂，无以明经’，‘治经当以汉、唐注疏为主’。”

清罗有高《尊闻居士集》卷四《与彭允初三》：“令‘九经’中专治一经。治经必要先通训诂。治注疏必先从《说文》、《尔雅》起根。《尔雅》无善本，今注疏本正文错谬极多，不点校不可教人也。‘十三经’先治者，‘三礼’、《春秋左氏传》、《毛诗》。诸经理事至博，周一代典章人物备矣。《易》道深远，且缓之。《尚书》正讹相杂，又且缓之。”

【注释】

[1]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16页。

[2]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0页。

[3]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1页。彀率：弓张开的程度。《孟子·尽心上》：“大匠不为拙工改废绳墨，羿不为拙射变其彀率。”朱熹集注：“彀率，弯弓之限也。”藻率：古代便于附着圭、璋等玉器的装饰用的垫子。用皮革制成，上面画杂彩花。清王绍兰《王氏经说·左传·藻率》：“率、帅古多通用，此传借率为帅，当以帅为正字。藻以藉玉，帅以刷玉，明是二物，杜预不知率之为帅，误以藻率为一。”按，《说文·巾部》：“帅，佩巾也。”率更令：古官名。秦置，汉因之。为太子属官，掌漏刻。晋主宫殿门户及赏罚之事，职如光禄勋、卫尉。隋掌伎乐漏刻。唐称率更寺令，加掌皇族次序及刑法事。督率：监督领导；督促率领。

[4]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1页。

[5]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2页。

[6]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2～233页。

[7]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3～240页。

《汉·艺文志》曰：“六书谓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假借也。”《说文》曰：“一曰指事，谓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二曰象形，谓画成其物，随体诘屈，日、月是也；三曰谐声，谓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四曰会意，谓比类合谊，以见指，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谓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六曰假借，谓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是也。”杨用修曰：“六书以十为分，象形居其一，象事居其二，象意居其三，象声居其四。假借，借此四者也；转注，注此四者也。四象以为经，假借、转注以为纬。四象之书有限，假借、转注无穷。”郑渔仲《六书略》论假借极有发明，说转注则谬以千里矣。原转注之义，最为难明。按《周礼注》云：“一字数义，展转注释，而后可通。”后人不得其说，遂以反此作彼为转注。故许慎云：“考、老是也。”毛晃曰：“老字下从匕，音化。考字下从丂，音巧，各自成文，非反考为老也。”王柏亦以考、老之训为非。萧楚谓：“一字转其声为读，是谓转注。”程端礼谓：“假借借声，转注转声。”皆合《周礼》注展转注释之说。张谦中《复古编》奉《说文》者，亦曰：“假借者，因其声，借其义。转注者，转其声，注其义。”可正考、老之谬矣。又《易疏》云：“贲有七音，义各不同，触类而长之。衰有四音，齐有五音，从有七音，差有八音，敦有七音，辟有十一音，皆转注也。假借则借义不借音，如兵甲之甲借为天干之甲，鱼肠之乙借为天干之乙也。”赵古则曰：“转注者，展转其声，而注释为他字之用也。”有因其义而转者，有但转其声而无意义者。有转三声，有转四声，至八九转亦有之。其转之法，则与造谐声相类。有转同声者，有转旁声者，有双音并义不为转注者。又有旁音、协音不在转注例者。自许慎以来，同意相受，考老为转注，康成以之而解经，夹漈以之而成略，遂失其本旨。又若耆、耉、、、孝、耊六字，皆以老省为义，以旨句勿占至为声，今夹漈皆入转注之篇，可乎哉?焦弱侯曰：“赵古则所论，其全见《声音文字通》，首云：‘展转其声，而注释为他字之用。’可谓思过半矣。末节所论，真中夹漈之膏肓，而起叔重之废疾也。然其云‘双声并义不为转注’者，又云‘旁音协音不在转注例’者，又非也。盖转注为六书之变，而双音并义，旁音协音，又转注之变也。若曰不为转注，则当为何事?不在转注例，则何以例之乎?”履按：六书之名，亦汉儒之粗解，非通论也。自渔仲乃明假借之用，谦、用修乃明转注之用，弱侯推广所说，盖已犁然。而赵凡夫复主叔重考、老之说，专以谐声之偏旁为转注，与诸家争六者之次第，则拘矣。《通雅》曰：“人所贵者，心，而不离五官。始造文字，皆意也，而不离五者，则当以意为第一。然先形事者，以就可见者起意也。名为五官，用时并用，名为六书，一字并存。如见日月之形，即指日月之事，即有日月之声，而指为日月之意即会焉，指上下之事即成，上下之形而声意亦会焉。不得已而分例，亦犹不得已而分五音二变也。何音不具七调哉?特文字有形而易穷，因形立事，附声见意，而意多字少，故转借为多。即所谓象形指事者，岂能使形酷肖使事详具乎?则繁琐纷累，不可动笔矣。形与事亦得其大略仿佛而已，故有转注之形，有假借之形，有转注之声意，有假借之声意。总言之，惟形与声；分言之，形犹物也，事犹务也。有所称呼，必配一字，故通形事之变，立上下偏旁，而谐以声焉。或分合以见意，又转假以通其变。因有六书之名，必欲以散见旁通之六道，而拘拘以凡例尽之，指之曰此何例也，执矣！”

【本篇结论】

《说经必先通训诂》篇基本论点为“说经必先通训诂”，何以又由训诂扯到转注上面去?可能受到段玉裁的影响。段玉裁《严九能〈尔雅匡名〉序》云：“夫训诂者，《周官》所谓转注是也。”以此为跳板，一下子就联系到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用修论转注”。

【附录】

清叶昌炽《奇觚庼文集》卷下《章耘之广文家传》：“尝谓说经必先通古训。”

清邵晋涵《南江文抄》卷八《庚子科广西乡试策问》：“治经必通训诂，博稽制度，进求义理，以达诸躬行。汉儒传注，远有端绪，名物象数，考核精详。唐人疏以阐注，相辅而行。孔颖达撰《五经正义》，《毛诗》、《礼记》最善，《易》、《书》次之，惟《左传》疏引证太略，何欤?”(见《续修四库全书》第1463册)

元李粲曰：“读书之法，必先通训诂，晓文义，而后可以通圣人之意。”(见《经义考》卷二百五十三)

宋朱熹《论孟精义序》：“汉魏诸儒正音读，通训诂，考制度，辩名物，其功博矣。学者苟不先涉其流，则亦何以用力于此。”

清查慎行《得树楼杂抄》卷二：“马融不当崇祀孔庙，薛文清已言之。至程篁墩始上疏，得请并郑康成而去之，则过矣。郑氏笺法之功岂可没哉?朱子有云：‘汉魏诸儒正音读，通训诂，考制度，辨名物，其功博矣。学者苟不先涉其流，则亦何以用其力于此。’此是至公之论。”

宋辅广《童子问·诗传纲领》：“诗且逐篇旋读，方能旋通训诂，岂有不读而自能尽通训诂之理乎?”

晋郭璞《尔雅序》：“夫《尔雅》者，所以通训诂之指归。”

宋张孝祥《于湖集》卷十四《万卷堂记》：“古之所谓读书者，非以通训诂，广记问也，非以取科第，苟富贵也，亦曰求仁而已。仁之为道，天所命也，心所同也，圣人之所觉焉者也。六经之所载焉者也，得乎此一卷之书，有余师矣。不然，尽读万卷之书，以为博焉，其可也，以为知读书，则未也。”

清郝懿行《尔雅义疏》卷上之一：“释者，《说文》云：‘解也，从采，取其分别物也。’《尔雅》之作，主于辨别文字，解释形声，故诸篇俱曰‘释’焉。诂者，《说文》云：‘训故言也，从古声。’古，故也，从十口，识前言者也。《释文》引张揖《杂字》云：诂者，古今之异语也。然则诂之为言故也，故之为言古也。诂通作故，亦通作古。《释文》诂兼古、故二音是也。又引樊光、李巡本‘释诂’作‘释故’。《诗·周南》释文亦云：‘樊、孙等《尔雅》本皆为释故。’《说文·言部》引《诗》曰‘诂训’，《汉书·艺文志》作‘故训’，《诗·烝民》云‘古训是式’，盖古训即故训，故训亦即诂训，并字异而义通矣。此篇自始也以下、终也以上，皆举古言释以今语，其间文字重复、展转相通，盖有诸家增益，用广异闻，《释言》、《释训》以下亦犹是焉。”

清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卷五：“康熙时，又有臧琳者，武进诸生，博综经史百氏之书。教人先以《尔雅》、许氏《说文解字》，曰：‘不识字，何以读书?不通训诂，何以明经?’”

清李元度《国朝先正事略》卷三十三《臧玉林先生事略》：“臧先生琳，字玉林，江苏武进人。康熙间补县学生。其学谓‘不通训诂，无以明经’，‘治经当以汉、唐注疏为主’。”

清罗有高《尊闻居士集》卷四《与彭允初三》：“令‘九经’中专治一经。治经必要先通训诂。治注疏必先从《说文》、《尔雅》起根。《尔雅》无善本，今注疏本正文错谬极多，不点校不可教人也。‘十三经’先治者，‘三礼’、《春秋左氏传》、《毛诗》。诸经理事至博，周一代典章人物备矣。《易》道深远，且缓之。《尚书》正讹相杂，又且缓之。”

【注释】

[1]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16页。

[2]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0页。

[3]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1页。彀率：弓张开的程度。《孟子·尽心上》：“大匠不为拙工改废绳墨，羿不为拙射变其彀率。”朱熹集注：“彀率，弯弓之限也。”藻率：古代便于附着圭、璋等玉器的装饰用的垫子。用皮革制成，上面画杂彩花。清王绍兰《王氏经说·左传·藻率》：“率、帅古多通用，此传借率为帅，当以帅为正字。藻以藉玉，帅以刷玉，明是二物，杜预不知率之为帅，误以藻率为一。”按，《说文·巾部》：“帅，佩巾也。”率更令：古官名。秦置，汉因之。为太子属官，掌漏刻。晋主宫殿门户及赏罚之事，职如光禄勋、卫尉。隋掌伎乐漏刻。唐称率更寺令，加掌皇族次序及刑法事。督率：监督领导；督促率领。

[4]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1页。

[5]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2页。

[6]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2～233页。

[7]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3～240页。

《汉·艺文志》曰：“六书谓象形、象事、象意、象声、转注、假借也。”《说文》曰：“一曰指事，谓视而可识，察而见意，上、下是也；二曰象形，谓画成其物，随体诘屈，日、月是也；三曰谐声，谓以事为名，取譬相成，江、河是也；四曰会意，谓比类合谊，以见指，武、信是也；五曰转注，谓建类一首，同意相受，考、老是也；六曰假借，谓本无其字，依声托事，令、长是也。”杨用修曰：“六书以十为分，象形居其一，象事居其二，象意居其三，象声居其四。假借，借此四者也；转注，注此四者也。四象以为经，假借、转注以为纬。四象之书有限，假借、转注无穷。”郑渔仲《六书略》论假借极有发明，说转注则谬以千里矣。原转注之义，最为难明。按《周礼注》云：“一字数义，展转注释，而后可通。”后人不得其说，遂以反此作彼为转注。故许慎云：“考、老是也。”毛晃曰：“老字下从匕，音化。考字下从丂，音巧，各自成文，非反考为老也。”王柏亦以考、老之训为非。萧楚谓：“一字转其声为读，是谓转注。”程端礼谓：“假借借声，转注转声。”皆合《周礼》注展转注释之说。张谦中《复古编》奉《说文》者，亦曰：“假借者，因其声，借其义。转注者，转其声，注其义。”可正考、老之谬矣。又《易疏》云：“贲有七音，义各不同，触类而长之。衰有四音，齐有五音，从有七音，差有八音，敦有七音，辟有十一音，皆转注也。假借则借义不借音，如兵甲之甲借为天干之甲，鱼肠之乙借为天干之乙也。”赵古则曰：“转注者，展转其声，而注释为他字之用也。”有因其义而转者，有但转其声而无意义者。有转三声，有转四声，至八九转亦有之。其转之法，则与造谐声相类。有转同声者，有转旁声者，有双音并义不为转注者。又有旁音、协音不在转注例者。自许慎以来，同意相受，考老为转注，康成以之而解经，夹漈以之而成略，遂失其本旨。又若耆、耉、、、孝、耊六字，皆以老省为义，以旨句勿占至为声，今夹漈皆入转注之篇，可乎哉?焦弱侯曰：“赵古则所论，其全见《声音文字通》，首云：‘展转其声，而注释为他字之用。’可谓思过半矣。末节所论，真中夹漈之膏肓，而起叔重之废疾也。然其云‘双声并义不为转注’者，又云‘旁音协音不在转注例’者，又非也。盖转注为六书之变，而双音并义，旁音协音，又转注之变也。若曰不为转注，则当为何事?不在转注例，则何以例之乎?”履按：六书之名，亦汉儒之粗解，非通论也。自渔仲乃明假借之用，谦、用修乃明转注之用，弱侯推广所说，盖已犁然。而赵凡夫复主叔重考、老之说，专以谐声之偏旁为转注，与诸家争六者之次第，则拘矣。《通雅》曰：“人所贵者，心，而不离五官。始造文字，皆意也，而不离五者，则当以意为第一。然先形事者，以就可见者起意也。名为五官，用时并用，名为六书，一字并存。如见日月之形，即指日月之事，即有日月之声，而指为日月之意即会焉，指上下之事即成，上下之形而声意亦会焉。不得已而分例，亦犹不得已而分五音二变也。何音不具七调哉?特文字有形而易穷，因形立事，附声见意，而意多字少，故转借为多。即所谓象形指事者，岂能使形酷肖使事详具乎?则繁琐纷累，不可动笔矣。形与事亦得其大略仿佛而已，故有转注之形，有假借之形，有转注之声意，有假借之声意。总言之，惟形与声；分言之，形犹物也，事犹务也。有所称呼，必配一字，故通形事之变，立上下偏旁，而谐以声焉。或分合以见意，又转假以通其变。因有六书之名，必欲以散见旁通之六道，而拘拘以凡例尽之，指之曰此何例也，执矣！”

【本篇结论】

《说经必先通训诂》篇基本论点为“说经必先通训诂”，何以又由训诂扯到转注上面去?可能受到段玉裁的影响。段玉裁《严九能〈尔雅匡名〉序》云：“夫训诂者，《周官》所谓转注是也。”以此为跳板，一下子就联系到焦竑《焦氏笔乘》卷六“用修论转注”。

【附录】

清叶昌炽《奇觚庼文集》卷下《章耘之广文家传》：“尝谓说经必先通古训。”

清邵晋涵《南江文抄》卷八《庚子科广西乡试策问》：“治经必通训诂，博稽制度，进求义理，以达诸躬行。汉儒传注，远有端绪，名物象数，考核精详。唐人疏以阐注，相辅而行。孔颖达撰《五经正义》，《毛诗》、《礼记》最善，《易》、《书》次之，惟《左传》疏引证太略，何欤?”(见《续修四库全书》第1463册)

元李粲曰：“读书之法，必先通训诂，晓文义，而后可以通圣人之意。”(见《经义考》卷二百五十三)

宋朱熹《论孟精义序》：“汉魏诸儒正音读，通训诂，考制度，辩名物，其功博矣。学者苟不先涉其流，则亦何以用力于此。”

清查慎行《得树楼杂抄》卷二：“马融不当崇祀孔庙，薛文清已言之。至程篁墩始上疏，得请并郑康成而去之，则过矣。郑氏笺法之功岂可没哉?朱子有云：‘汉魏诸儒正音读，通训诂，考制度，辨名物，其功博矣。学者苟不先涉其流，则亦何以用其力于此。’此是至公之论。”

宋辅广《童子问·诗传纲领》：“诗且逐篇旋读，方能旋通训诂，岂有不读而自能尽通训诂之理乎?”

晋郭璞《尔雅序》：“夫《尔雅》者，所以通训诂之指归。”

宋张孝祥《于湖集》卷十四《万卷堂记》：“古之所谓读书者，非以通训诂，广记问也，非以取科第，苟富贵也，亦曰求仁而已。仁之为道，天所命也，心所同也，圣人之所觉焉者也。六经之所载焉者也，得乎此一卷之书，有余师矣。不然，尽读万卷之书，以为博焉，其可也，以为知读书，则未也。”

清郝懿行《尔雅义疏》卷上之一：“释者，《说文》云：‘解也，从采，取其分别物也。’《尔雅》之作，主于辨别文字，解释形声，故诸篇俱曰‘释’焉。诂者，《说文》云：‘训故言也，从古声。’古，故也，从十口，识前言者也。《释文》引张揖《杂字》云：诂者，古今之异语也。然则诂之为言故也，故之为言古也。诂通作故，亦通作古。《释文》诂兼古、故二音是也。又引樊光、李巡本‘释诂’作‘释故’。《诗·周南》释文亦云：‘樊、孙等《尔雅》本皆为释故。’《说文·言部》引《诗》曰‘诂训’，《汉书·艺文志》作‘故训’，《诗·烝民》云‘古训是式’，盖古训即故训，故训亦即诂训，并字异而义通矣。此篇自始也以下、终也以上，皆举古言释以今语，其间文字重复、展转相通，盖有诸家增益，用广异闻，《释言》、《释训》以下亦犹是焉。”

清江藩《国朝汉学师承记》卷五：“康熙时，又有臧琳者，武进诸生，博综经史百氏之书。教人先以《尔雅》、许氏《说文解字》，曰：‘不识字，何以读书?不通训诂，何以明经?’”

清李元度《国朝先正事略》卷三十三《臧玉林先生事略》：“臧先生琳，字玉林，江苏武进人。康熙间补县学生。其学谓‘不通训诂，无以明经’，‘治经当以汉、唐注疏为主’。”

清罗有高《尊闻居士集》卷四《与彭允初三》：“令‘九经’中专治一经。治经必要先通训诂。治注疏必先从《说文》、《尔雅》起根。《尔雅》无善本，今注疏本正文错谬极多，不点校不可教人也。‘十三经’先治者，‘三礼’、《春秋左氏传》、《毛诗》。诸经理事至博，周一代典章人物备矣。《易》道深远，且缓之。《尚书》正讹相杂，又且缓之。”

【注释】

[1]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16页。

[2]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0页。

[3]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1页。彀率：弓张开的程度。《孟子·尽心上》：“大匠不为拙工改废绳墨，羿不为拙射变其彀率。”朱熹集注：“彀率，弯弓之限也。”藻率：古代便于附着圭、璋等玉器的装饰用的垫子。用皮革制成，上面画杂彩花。清王绍兰《王氏经说·左传·藻率》：“率、帅古多通用，此传借率为帅，当以帅为正字。藻以藉玉，帅以刷玉，明是二物，杜预不知率之为帅，误以藻率为一。”按，《说文·巾部》：“帅，佩巾也。”率更令：古官名。秦置，汉因之。为太子属官，掌漏刻。晋主宫殿门户及赏罚之事，职如光禄勋、卫尉。隋掌伎乐漏刻。唐称率更寺令，加掌皇族次序及刑法事。督率：监督领导；督促率领。

[4]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1页。

[5]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2页。

[6]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2～233页。

[7]焦竑：《焦氏笔乘》，中华书局2008年版，第233～240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