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勘[一]者何?校其异同,勘其谬误。此例开于七十子。子夏知“三豕”为“己亥”之讹[二],即校勘之类。而两汉经师特重此学。
【笺注】
[一]校勘:指对同一书籍用不同的版本和有关资料加以比较核对,以考订其文字的异同和正误真伪。
[二]卜商卫人,无以尚之,尝返卫见读史志者云:“晋师伐秦,三豕渡河。”子夏曰:“非也,己亥耳。”读史志曰:“问诸晋史,果曰己亥。”于是卫以子夏为圣。(《孔子家语》卷九《七十二弟子解》)子夏之晋,过卫,有读史记者曰:“晋师三豕涉河。”子夏曰:“非也,是己亥也。夫‘己’与‘三’相近,‘豕’与‘亥’相似。”至于晋而问之,则曰“晋师己亥涉河”也。辞多类非而是,多类是而非。是非之经,不可不分,此圣人之所慎也。然则何以慎?缘物之情,及人之情,以为所闻,则得之矣。(《吕氏春秋·察传》)
成帝时,刘向典校书,考《易》说,以为诸《易》家说皆祖田何,杨叔元、丁将军大义略同,唯京氏为异。向又以中古文[一]《易经》校施、孟、梁丘三家之《易经》,或脱去“无咎悔亡”,唯费氏经与古文同。
【笺注】
[一]中古文:指汉代藏于皇宫中的古文经籍。《汉书·艺文志》:“刘向以中古文《易经》校施、孟、梁丘经。以中古文《尚书》校欧阳、大小夏侯三家经文。”颜师古注:“中者,天子之书也。言中,以别于外耳。”龚自珍《说中古文》:“成帝命刘向领校中五经秘书,但中古文之说,余所不信。秦烧天下儒书,汉因秦宫室,不应宫中独藏《尚书》,一也;萧何收秦图籍,乃地图之属,不闻收《易》与《书》,二也。”
张霸《百两篇》,刘向校之,非是,后遂黜其书。恭王于孔壁得《古文尚书》[一],孔安国以校伏生所诵,为隶古写之,增多二十五篇,又伏生误合五篇,凡五十九篇为四十六卷。
【笺注】
[一]《古文尚书》者,出孔子壁中。武帝末,鲁恭王坏孔子宅,欲以广其宫,而得《古文尚书》及《礼记》、《论语》、《孝经》凡数十篇,皆古字也。恭王往入其宅,闻鼓琴瑟钟磬之音,于是惧,乃止不坏。孔安国者,孔子后也,悉得其书,以考二十九篇,得多十六篇。安国献之。遭巫蛊事,未列于学官。刘向以中古文校欧阳、大小夏侯三家经文,《酒诰》脱简一,《召诰》脱简二。率简二十五字者,脱亦二十五字,简二十二者,脱亦二十二字,文字异者七百有余,脱字数十。《书》者,古之号令,号令于众,其言不立具,则听受施行者弗晓。古文读应尔雅,故解古今语而可知也。(《汉书》卷三○)(www.xing528.com)
先后郑氏亦精校勘之学,如《礼》注司农读“匪颁”之“颁”为“班布”之“班”,康成读“利”为“上思利民”之“利”,“嫔贡”之“嫔”,郑云故书作“宾”,“七事”之“七”,郑云故书为“小”之属皆是。
盖以读书而不知校勘,则书之真伪,义之同异,文之脱误,均无由见。故先儒必以校勘为要。
而国朝以校勘名家者:惠氏栋、何氏焯、卢氏见曾、全氏祖望、卢氏文弨、钱氏大昕、李氏文藻、戴氏震、王氏念孙、张氏敦仁、丁氏杰、孙氏星衍、阮氏元、顾氏广圻、赵氏怀玉、鲍氏廷博、袁氏廷梼[一]、吴氏骞诸儒。其最精者则称戴、卢、丁、顾四人。所校勘各书,俱属善本,是正文字,皆有依据,读其书,可以知其功之所存。学者明乎此,则读书自不敢不细心矣。
【笺注】
[一]袁廷梼(1764—1810),字又恺,一字寿阶,江苏吴县人。监生。著有《红蕙山房吟稿》。按冯桂芬《(同治)苏州府志》卷八十三:“袁廷梼,更名廷寿,字又恺,国学生。生六岁而孤,生母韩教之成立。家有竹柏楼,韩所居也。廷梼绘图,征海内诗文,以显其节,故竹柏楼颇著声艺林间。家饶于赀,遗书万卷。廷梼与钱詹事大昕、王侍郎昶、王光禄鸣盛、江征士声、段大令玉裁为师友,而尤与黄主事丕烈相契,故学有本原。后家中落,曾都转燠招修《扬州图经》,同事震其名,既乃叹曰:‘今黄叔度也。’卒年四十八。”
【今按】徐敬修《经学常识》第四章《治经之方法》第二节《今后吾人治经之方法》之第五条:“当知校勘之学。校勘一事,为整理国故最要之条件,且最合科学之方法。盖古经传至今日,遭兵火虫鱼之劫,其间脱误及损坏之处必多,非加以校勘,无以补其缺点。古来学者,多有研究及此。然以代王念孙、王引之、卢文弨、孙星衍、顾广圻、孙诒让、俞樾诸人为最完密谨严,合科学之方法。孙诒让《札迻序》云:‘大抵以旧刊精校为据依,而究其微旨,通其大例,精研博考,不参成见。其正文字讹舛,或求之于本书,或旁证之他籍,及援引之类书,而以声类通转为之键。’能明乎此,则校勘之学,思过半矣。”(《民国时期经学丛书》第一辑第四册第165页)
【今按】徐敬修《经学常识》第四章《治经之方法》第二节《今后吾人治经之方法》之第五条:“当知校勘之学。校勘一事,为整理国故最要之条件,且最合科学之方法。盖古经传至今日,遭兵火虫鱼之劫,其间脱误及损坏之处必多,非加以校勘,无以补其缺点。古来学者,多有研究及此。然以代王念孙、王引之、卢文弨、孙星衍、顾广圻、孙诒让、俞樾诸人为最完密谨严,合科学之方法。孙诒让《札迻序》云:‘大抵以旧刊精校为据依,而究其微旨,通其大例,精研博考,不参成见。其正文字讹舛,或求之于本书,或旁证之他籍,及援引之类书,而以声类通转为之键。’能明乎此,则校勘之学,思过半矣。”(《民国时期经学丛书》第一辑第四册第165页)
【今按】徐敬修《经学常识》第四章《治经之方法》第二节《今后吾人治经之方法》之第五条:“当知校勘之学。校勘一事,为整理国故最要之条件,且最合科学之方法。盖古经传至今日,遭兵火虫鱼之劫,其间脱误及损坏之处必多,非加以校勘,无以补其缺点。古来学者,多有研究及此。然以代王念孙、王引之、卢文弨、孙星衍、顾广圻、孙诒让、俞樾诸人为最完密谨严,合科学之方法。孙诒让《札迻序》云:‘大抵以旧刊精校为据依,而究其微旨,通其大例,精研博考,不参成见。其正文字讹舛,或求之于本书,或旁证之他籍,及援引之类书,而以声类通转为之键。’能明乎此,则校勘之学,思过半矣。”(《民国时期经学丛书》第一辑第四册第16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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