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镇居民学校外教育支出状况分析

城镇居民的个人家庭学校外教育支出根据前述分类原则可以分为直接支出和间接支出两类。直接支出的具体内容包括：①课外培训班、补习班支出；②特长班支出；③家教费；④购买的学习用书（学校之外）；⑤体育、文化活动支出；⑥上网费；⑦其他支出。这里的课外培训班、补习班支出指的是培训、补习与学校文化课相关内容的学习支出；特长班支出指的是根据自己的兴趣和需要，个人家庭自行选择的基本上与学校课程无关的其他学习、培训。间接支出的内容包括：①电脑；②为孩子购买的书籍（累计）；③乐器、体育用品、玩具、通信工具；④为孩子上学买房或租房支出；⑤为上学购买的交通工具；⑥其他支出。

本次调查的城镇居民最近一年的学校外直接支出如下：中小学阶段每名学生的平均水平为2664.19元，具体的支出项目包括（从多到少排列）：课外培训班与补习班支出（767.84元）、其他支出（588.64元）、特长班支出（354.78元）、家教费（320.80元）、购买课外书（257.52元）、上网费（228.48元）、体育文化活动支出（146.14元）。具体支出项目中的课外培训班、补习班支出和家教费支出在教育性质上属于对学校课程的补偿和提高，也可以看作是校外的文化学习支出，这两项支出在城镇居民的学校外直接支出中所占比重最高，平均达到41%。这两项支出与特长班支出的一部分（我们保守估计为一半）还是与升学密切相关的教育支出，那么这三项教育支出将占学校外直接支出的47.5%。因此家庭学校外直接支出的主要部分是为升学、考试服务的支出。而购买课外书、文体活动、上网等丰富学生生活、提高素质的支出相对要低一些，只占学校外直接支出的23.7%。分教育阶段看，平均的学校外直接支出基本上随教育阶段的上升而增加，但增加幅度并不大，小学为2396.38元，初中为2578.71元，中专和职高为2740.11元，高中为3054.01元。同一教育阶段的学校外直接支出与学校一般支出相比，小学阶段要高370.58元，是后者的1.14倍；初中低772.79元，是后者的76.9%；高中低2681.86元，是学校一般支出的53.2%；中专、职高低4268.18元，是学校一般支出的39.1%。可以看出，小学的学校外直接支出稍高于学校一般支出，初中、高中、中专高职的学校外直接支出都小于学校一般支出，且差距在逐渐增大。从每一教育阶段学校外直接支出的具体构成看，小学的课外培训班、补习班支出和特长班支出是最高的，不但居于小学阶段直接支出的前两位，而且比初中与高中阶段（包括中专职高）还要高；初中和高中阶段的课外培训班、补习班支出仍然是较多（初中是第一位，高中是第二位）的支出项目，家教费支出迅速增加（是小学的2倍以上）；高中阶段的其他支出增长较快，成为第一位的支出项目；而中专、职高在课外培训班与补习班支出、特长班支出、家教费支出方面与其他教育层次相比都是最低的，但它的其他支出又是最高的（相关数据见表4－6）。

表4－6　城镇居民中小学阶段孩子的学校外直接支出（一学年）

说明：“购买课外书”在问卷调查中计量单位是“册”，在统计分析中本研究按每册平均20元换算成货币金额。以下的课外书计算皆与此相同。

中小城市的小学生和高中生比大城市同等教育阶段学生的学校外直接支出要高，小学人均高2649.78元，高中人均高1518.96元；而大城市的初中生比中小城市同等教育阶段学生的学校外直接支出稍高，大约高625.08元。就学校外直接支出的各组成项目进行比较，中小城市的家庭在小学阶段6个支出项目上全部高于大城市家庭，差距较大的是课外培训班与补习班支出、特长班支出和家教费支出，小城市家庭的这三项支出大约是大城市家庭的3.1倍、2.8倍、9倍；初中阶段大城市家庭在这三项支出上高于中小城市家庭；高中阶段大城市家庭在课外培训班与补习班支出和家教费这两项支出上高于中小城市家庭，而中小城市家庭在特长班项目上是大城市家庭的27.7倍之多（见表4－7）。它表明中小城市家庭虽然家庭收入相对较低、教育资源不如大城市丰富，但家庭教育投资反而高于大城市家庭。存在这一现象有两种可能的解释：第一，正因为中小城市的社会教育资源不丰富，学校教育质量相对要低，所以中小城市家庭为了孩子能够接受更好的教育，就更加重视，从而增加了家庭的教育投资，使孩子在社会与学校所获教育的不足与不良得到补偿，也就是因为补偿作用而产生了更多的家庭教育投资。第二，中小城市重点学校和较好的学校相对较少，因此升学的竞争要比大城市激烈，这些家庭为了应付升学的竞争必须加大家庭的教育投资。尤其是高考竞争，中小城市的升学率和考取重点名牌大学的几率要比大城市小很多，因此中小城市家庭在高中的教育投资非常高。在特长班支出上比大城市要高20多倍也能证明这一点。高中的特长班一般是音乐、美术、体育等项目的培训补习班，在高考中这些项目的特长生可以较低的分数考上大学，甚至好大学，因此中小城市家庭才大大增加特长班费用这项支出。这也是由教育竞争的影响作用而促使许多家庭增加教育投资的表现。上述现象表明，中国城镇居民的家庭教育投资具有强烈的教育补偿和教育竞争功能，同时也具有较强的功利目的，这是认识中国家庭教育投资问题时值得关注的特点。

表4－7　不同城市和学校类型的城镇居民中小学学校外直接支出（一学年）

个人家庭教育投资的补偿、竞争现象还可以从重点学校和非重点学校的差别中表现出来。孩子是否在重点学校上学，也明显影响着家庭的学校外直接支出。在小学阶段，在重点小学上学的家庭的直接教育投资总额是在一般学校上学家庭的2.7倍，而且在总额构成中的7个项目上都远远高于在一般学校上学的家庭的；而到了初中和高中阶段，在重点学校上学的家庭的教育投资不但与在一般学校上学的家庭的家庭教育投资没有多少差别，而且在一般学校上学的学生家庭在课外培训班与补习班支出、在家教费支出方面都高于在重点学校上学的学生家庭（见表4－7）。这也说明家庭教育投资在中国城镇居民中具有的补偿、竞争作用。在一般学校上学的学生家庭可能因为自己孩子所在学校教育不理想，而希望通过增加家庭教育投资，特别是通过文化课补习的方式，补偿孩子的教育不足，增加升学竞争的筹码。

对大学生学校外直接教育支出的计算表明，大学生一年的人均校外直接支出为7464.16元，高于中小学阶段一年的校外直接支出水平。其中，学校外直接教育支出的主要支出项目是伙食费支出，占直接支出总额的53.8%。其他支出项目从高到低依次是日常开支交际费、其他支出、电话费、回家交通费、上网费，这些支出的数额差别不大。由此可以看出，大学阶段的校外直接支出除了生活费（伙食费）支出之外，大学生的交际、交往等费用也是较大的支出项目（见表4－8）。

表4－8　大学阶段人均一年学校外直接支出(www.xing528.com)

个人家庭教育直接支出还有另一项支出，即家庭成员在学校教育年龄之后的继续教育支出和在职、非在职的培训费用，这项支出经常被已有研究忽略掉。本研究对此也进行了调查和统计，调查结果显示：被调查的学生家庭成员中有32.8%的人正在接受继续教育或培训，接受继续教育或培训的个人中22.6%的人接受的是学历教育，28.8%的人接受的是单位培训，30.9%的人是自己参加的职业技能培训，其余17.7%的人是其他学习方式。正在接受继续教育或培训的家庭成员的平均教育支出为2515.57元，约相当于被调查家庭平均年收入52551.96元的4.8%。总体来说，被调查家庭成人接受继续教育或培训的比例还比较少，其教育支出也不算高。

城镇居民家庭在中小学阶段人均支出的学校外间接支出为13571.21元。其具体构成内容如下：购买电脑人均2996.06元；购买图书人均1938.52元；购买的乐器、体育用品、玩具、通信工具支出人均1337.44元；为上学买房、租房人均支出5974.12元；上学交通工具支出人均1599.36元；其他支出人均94.08元（见表4－9）。由于学校外间接支出具有固定资产那样的可以长期使用性，且具有教育之外的其他用途，因此这一类支出的数额较高是正常的合理现象。

将中小学各教育阶段的学校外间接支出进行比较表明：在中专与职高上学的学生家庭的学校外间接支出最少，为5378.28元；其次是小学阶段的学生家庭间接支出，为8042.88元；初中和高中学生相比更高一些，分别为18288.77元和17015.57元。从具体支出项目方面来看，小学生在电脑，为上学买房、租房支出，交通工具支出相对初、高中少一些；初中阶段学生为上学买房、租房支出，交通工具支出是最高的；高中阶段学生购买电脑和图书支出是最高的。而中专与职高的学生不但间接支出总额最少，而且在7个具体支出项目中有5个都是最低的（见表4－9）。

表4－9　城镇居民为中小学阶段的孩子花费的学校外间接支出

不同类别城市居民的学校外间接支出有其自身特点。总体而言，中小城市家庭在孩子小学阶段的间接支出比大城市家庭要高得多，是其3.4倍，而且在6个具体支出项目（交通工具除外）上全部超出大城市；而在初中和高中阶段，大城市家庭的间接支出又高于中小城市家庭，尤其是在初中阶段前者是后者的2.6倍，在7个具体支出项目上，中小城市家庭几乎都低于大城市家庭，只有高中阶段的交通工具支出和初高中的其他支出项目上，中小城市家庭高于大城市家庭（见表4－10）。

表4－10　不同类型的城市居民中小学阶段的学校外间接支出比较

重点学校与一般学校学生的学校外间接支出比较中，表现出了与学校外直接支出几乎相同的特点，甚至在一些方面更加突出。一般小学学生的间接支出为5524.23元，只及重点小学学生19036.98元的29%；而一般初中学生的间接支出为21160.62元，反而是重点初中学生9418.64元的2.2倍；一般高中学生的间接支出为19570.89元，也是重点高中学生7711.79元的2.5倍。它表明了学校外间接支出的特征与学校外直接支出的特征具有较强的相似性。这不但印证了学校外教育支出整体上所具有的特点，而且再次表明了中国城镇居民的家庭教育投资具有突出的补偿和竞争作用。

大学阶段的学生学校外间接支出数据的计算结果为，大学生人均间接支出总计7839.99元，其中购买电脑支出2733.77元，通信工具支出1033.37元，购买图书支出2383.26元（按每册25元计），购买其他物品支出607.09元，乐器和体育用品支出853.19元，其他支出229.33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