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黄河文化现代转型：高质量发展研究

习近平总书记曾强调指出，传统文化在其形成和发展过程中，不可避免会受到当时人们的认识水平、时代条件、社会制度的局限性的制约和影响，因而也不可避免会存在陈旧过时或已成为糟粕性的东西。同时他还指出，文明因多样而交流，因交流而互鉴，因互鉴而发展。我们要加强与世界上不同国家、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交流互鉴，夯实人类命运共同体的人文基础。优秀传统文化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传承和发展的根本，如果丢掉了，就割断了精神命脉。对包括儒学在内的传统文化应持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的态度。任何一个民族，其本民族的传统文化都是一个民族在一定历史时期的历史产物。不可能超越历史趋限而存在。随着社会的进步与发展，文化的自我更新与发展也是历史的必然。当然，作为一种沉淀到民族血液里的深层的、无形的、机理性的人的生存方式，它具有惰性和滞后性，它的创新与发展并不是那么简单。黄河文化在时代的大潮中，也存在着一个向现代转型的问题。也就是中华传统文化的现代性问题。这里，作为宁夏的黄河文化，其现代性转型有它自身的特点和优势。

1.超越复古和保守主义，在移民文化的交互影响下，完成文化现代化转型

文化现代性是伴随着启蒙时代、宗教改革和工业革命时代产生的一种自觉自为的文化精神和价值诉求，它是建立在人的平等自由前提下的交往、沟通与对话，是建立在公平基础上的权利义务关系。通俗地讲，就是指真正意义上人的主体性的确立。人的“现代化”是现代社会最为重要的一个指标。人是社会的主体，没有人的现代性，其他所谓的现代性都是伪命题。由于宁夏长期以来，有频繁的移民历史，因此，宁夏的黄河文化，有其浓厚的移民文化的质素和基因，移民文化是移民社会长期以来所形成的特殊的价值观，是移民文化的核心和精魂所在。移民文化除了具有冒险、拼搏、开拓、进取的精神价值外，还具有开放性、兼容性特征。因为移民社会是一个人口高度流动的社会，因此，在移民社会往往会形成丰富多元的地域文化，这些文化形态相互交织，相互融合，相互补充，相互认同，相互影响，从而使移民社会克服了封闭、排外心理，保持一种兼容和开放的文化心态，而这正是现代社会最典型的文化生态。只有开放和兼容，文化才能葆有永远青春的活力。这也是宁夏黄河文化向现代转型具有比较优势的地方。只要我们利用好这一文化资源，在黄河文化的现代转型中就会事半功倍。

2.超越文化传统主义，在商业文化的强力介入下，完成文化现代化转型

中国的文化传统主义存在已经百年有余了，它是在与西方现代文化的碰撞中产生的。通俗地讲，就是以传统为尊的一种文化主张，这种文化强调的是传统道德的力量，强调的是传统文化的优越性，并在一定程度上夸大其作用，而对他种文化持有不同程度的轻视和排斥。考察中国文化传统主义的谱系，它由原初的“深闭固拒”到“欲拒还迎”，再到后来新儒学所持具的“有选择地吸收”。文化传统主义发展到现代，虽然对西方文明（特别是科技文明）表达了谨慎的有选择的借鉴，但它对儒家文化的借重和推崇甚至放到解决全人类社会问题的高度，可见其根深蒂固的优越感。

其实，如果深思细究，正如著名社会学家费孝通所指出的那样，中国传统文化所形塑的是一个熟人社会。他认为，在我们的传统社会里，人际关系织成了一张张庞大而复杂的关系网，或血缘，或地缘，或姻亲，人与人多多少少会有蛛丝马迹的关联，非亲即故，因彼此熟悉，就彼此关照，大家可以通过“熟人”织就的网络，沟通关系、打通关节、解困排忧，同时也可以寻找捷径、超越规则、营私舞弊，甚至徇情枉法。[5]礼治之下的社会不需要法律，因此，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法律一直不发达，是因为我们觉得有道德就足够了。我们考察西方步入现代文明社会进程时就会发现，在西方现代文明的进化过程中，由于商业文化的强力侵入，成功地瓦解了传统农业社会氏族宗法血缘关系，使个体从温情脉脉的传统乡土宗法群体关系中解脱出来，从而成为经济政治和文化生活中行为自由的主体。因此，他们的现代化转型相对来说就比较顺利。而我们由于种种大家共知的原因，中国近代的工商业一直没有很好地发展起来，没有经历现代商业文明的洗礼，传统农业社会遗留的痼疾就比较多。因此，我们一定要对中华传统文化采取“扬弃”的态度，也就是取其精华，去其糟粕。认清中华传统文化中消极落后的东西，比如传统文化中的封建宗法文化、封建专制主义文化等。在当下改革进入深水区，城市化进程和社会分层加剧的时代，我们一定要借助宁夏相较于其他地区比较成熟的商业文化，在最大程度上完成与现代文化的全面接续。即：大力弘扬现代商业文化中的契约精神，诚实守信、公平正义、互利共赢等现代理念，完成宁夏黄河文化的现代转型。

3.强化文化整合，加快黄河文化的现代转型

文化转型一般分为两种路径。第一种通过内在的创造性转化，促使“自觉的文化对自在的文化的改造和超越”[6]而完成的。这主要表现为西方的理性主义传统在自觉的或自为的文化层面与原有的自在的文化模式产生的冲突矛盾，质疑和批判。具体表现在文艺复兴、宗教改革以及现代科技发展上。第二种是“自在的文化与自觉的文化之间缺少必要的和恰当的张力，从而使文化缺少内在的驱动力，无法通过内在因素的创造性转化而完成转型”[7]。中国的情况属于第二种。由于我们经历了几千年传统农业社会，农业文明型塑的民族文化心理、体现这一文明的自然主义和经验主义文化模式具有强大的自足性和超稳定结构，它的内源性危机所产生的内在超越性和自在矛盾性冲突，无法达成文化创新的可能，不足以从内部瓦解其原有的文化形态，而当时的封建统治者，也没有主动进行文化革新的诉求。直到西方列强的坚船利炮打开了中国的大门，才迫使中国“进行有限的和保守的现代化”。[8]直到新中国成立后，中国文化现代性才开启了新的篇章。这种文化的外在批判性重建，即文化整合。它的精神资源主要有三个来源：一是马克思主义，二是西方民主和科学的文化精神，三是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它们的交汇和碰撞最为激烈地表现为“五四”新文化运动。从此始，中华传统文化开始走向现代的转型之路。在这一文化进程中，宁夏要在科学总结和概括博大精深、丰富多元的宁夏黄河文化的基础上，把宁夏人民在长期的生产生活实践中所形成的历史经验、民族智慧和民族精神自觉地融入马克思主义，在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的过程中，宁夏黄河文化作为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也要在坚持吸收和借鉴世界各国所创造的优秀文明成果的同时，努力挖掘宁夏黄河文化资源和宁夏人民在社会实践中所创造的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为中华民族的文化转型贡献力量，努力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

[1]张然：《论移民文化及其特征》，《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1期。(www.xing528.com)

[2]许全兴：《百年来马克思主义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的历史经验》，《光明日报》，2021年5月18日。

[3]张然：《论移民文化及其特征》，《深圳大学学报（人文社会科学版）》，2001年第1期。

[4]H.S.康马杰：《美国精神》，光明日报出版社，1988年，第53页。

[5]张永谊：《“熟人社会”如何走向“法治社会”》，《群言》，2013年第9期。

[6]衣俊卿：《文化哲学十五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19页。

[7]衣俊卿：《文化哲学十五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18页。

[8]衣俊卿：《文化哲学十五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4年，第118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