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的独特雕刻艺术：木材与金属的创新

武士的刀剑远比他所居住的住宅来得坚硬，日本的金属工人在铸造刀剑方面不遗余力，因此他们的成品也远比大马士革或托利多的刀剑优越，（译者注：叙利亚首都大马士革与西班牙的托利多城盛产刀剑。）其锋利程度直可将人从肩膀一劈至膝盖，这些刀剑把柄装饰得很高，并重重地镶着珠宝，因此武士们并不完全把它当作杀人的工具。其他尚有金属工人把铜镜磨得极其明亮灿烂，以致经常在镜中刻字画流传下来，以纪念他们手艺的完美。相传有位农夫买回了一面铜镜，并告知人们他认得出镜中所刻画者为其先父的面容。他珍藏着这面铜镜有似一贵重财宝，但因他常去窥视这面铜镜，竟引起了妻子的猜疑，后来被他的妻子侦察出来了。令她惊骇的是，原来镜中刻画的竟是一位与她年纪相若的少妇，显然地，那就是她丈夫的情妇。此外尚有一些艺术家铸造巨钟，例如732年在奈良的一具49吨的巨钟，如在钟表面以木相击，其清脆的声远比西方国家铸造的大钟更为悦耳。

日本的土地缺乏花岗石及大理石，因此雕刻家均以木材或金属作为雕刻的原料而不用石头。尽管雕刻的原料物质缺乏，但他们在雕刻艺术的成就却超越中国与朝鲜的雕刻先进——因为其雕刻家常能耐心地取长去短，精益求精。日本最早期及最伟大的雕刻品是法隆寺的三位一体神像（Trinity at Horiuji）——这是雕刻一座观音佛像坐于莲台的上，两侧是金童玉女，栩栩如生，惟其帘幕与铜像光圈稍逊于印度Taj Mahal Aurangzeb神像。我们不知这些庙寺与雕像为何人所作，但我们可以认为这是接受朝鲜雕刻先进的指导，采取中国雕刻实例，并受印度佛教的影响，甚至远在一千年前希腊的作风也远经亚洲海岸约安尼亚（Ionia）岛屿而传抵日本；我们也可断言，三种雕像可谓艺术史上至高无上的杰作。或许日本的伟大政治家兼艺术家圣德太子与雕刻艺术的成就有关系，因他曾铸凿子，并刻了许多木雕像。弘法大师（Kobo Daishi，816年）不仅是雕刻家，也是画家，更是日本的学者与圣人。北斋（Hokusai）更是多才多艺，能同时以双手、双足及嘴挥动5只笔作画。运庆（Unkei，1180—1220年）为许多僧侣及其本人雕塑了好多甚具性格的半雕像，并雕刻了阎王地府的鬼神，相貌古怪，用的以逐鬼灵。他的父亲康庆（Ko kei）、子湛庆（Jokei）及学生们均为雕刻名家，协助他把日本木雕艺术臻于至高境界。或许由于日本人的身材短小，而且由于他们的躯干没法满足其野心，也没法容纳其心智，因而他们特别喜欢铸造巨像，他们的成就甚至超越埃及。公元747年，日本蔓延天花，于是圣武天皇任命公泽（Kimimaro）铸造一座巨大佛像以示向神赎罪。公泽应命铸像，曾使用了437吨黄铜，288磅黄金，165磅水银，7吨植物蜡，以及数吨木炭。所需工作天长达2年7个月。这座佛的头部仅铸了一个模，躯干则由几个金属板焊合而成，外表则重重地镀着黄金。另外，镰仓大佛又比奈良佛像更给人深刻印象。镰仓大佛是于1252年由小野五郎右卫门（Ono Goroyemon）所铸，这座巨像坐落在广阔的高地，四周林木茂盛，范围大小似经精细布局，铸造这座巨像的艺术家单纯地显示了大佛沉思与和平的精神。奈良曾经有过一座类似规模宏大的佛教寺庙，但在1495年海潮倒灌摧毁了寺庙与城镇，在这些废墟中仅留存着一座大佛铜像。丰臣秀吉也曾在京都铸造一座巨大佛像，动员了5万工人历经5年才完成，秀吉本人也相当热心参与工作，好不容易才把这座巨佛铸成，但在1596年一次强烈地震把它震倒了，佛殿残骸四分五裂。据记载，当时丰臣秀吉大怒，曾用箭射已倒的佛像，并嘲笑道：“我花了九牛二虎的力才把你铸造成功，可是你连保护自己寺庙的能力都没有”。(www.xing528.com)

日本的雕塑物，从大至巨大的佛像到小至悬挂在腰间的根付，可谓形态万千。有时这些艺术大师，例如现代的名家高村（Takamura），他们花了经年的岁月，却难得雕塑有一尺高的作品，因为他们乐于雕绘一些小玩物，诸如咆哮老人、快乐的喜食美食者及精通哲学的修道僧等等。这些雕塑家的劳动所得，大部分为他们狡猾的雇主们剥削殆尽，而他们的多数作品，也由于僧侣所加诸主题与处置的习俗限制，也带给他们无限困扰，还好，他们有着幽默感维持着工作兴趣。通常僧侣们寄望雕刻家雕塑的是神像而非娼妓。他们希望激发民众虔诚的信仰，造成敬神畏神的德性，而非激发人们爱美的天性。雕塑由于手法与精神均受到宗教的束缚，一当信心失去了热与力，随的就趋于朽烂。而且，一如埃及一样，在虔敬荡然无存的时候，拘泥习俗，将导致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