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日本人的诗因为太短而不能满足西方人士的口味的话,我们则可从日本的小说得到慰藉与补偿。日本小说作品有的甚至长至20卷或30卷。最有名的日本小说是叫《源氏物语》(Genji Monogat-ari),这部小说约于公元1001年为紫式部(Lady Murasaki no-Shikibu)所著,计长达4234页。紫式部(978—1016年),是藤原为时的女,公元997年又嫁于另一族藤原氏,婚后夫早死,4年后即守寡。她藉写这本长达54篇的小说来冲淡忧伤。她收集资料归档于一座寺庙,并用该庙的经纸作草稿开始撰写起来。
故事的主角是一位天皇与其爱妾桐壶(Kiritsubo)所生的孩子。桐壶因为长得太美了,惹起了其他妃妾的嫉妒,结果被弄死了。紫式部也许过于强调日本男性对爱的专一,文中描述天皇失掉爱妾而无可慰藉。
随着时光的飞逝,天皇并未忘怀死去的爱妃,虽然也有很多位女子被带进宫以博取天皇欢心,但天皇不予理会。他深信世界上再找不到像他所失去的爱妃,继而他悲叹命运不该背弃他俩日夜的海誓山盟: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源氏长大的后成为一个勇敢的太子,看来也颇有德性,他有如汤姆·琼斯(Tom Jones)的多才多艺,风靡多少女人,但他以对女性的冷淡助长传统式的英雄观。他是女子理想中的男人——多情又深具诱惑力。他纵情于脂粉佳人中,偶尔,在扫兴的余也回妻子身旁。紫式部不厌其详地描述他的奇谭,同时以一种不可抗拒的优雅态度,宽恕小说中的主角及她自己:
这位年轻的太子如果不是沉溺于一些轻浮行为,他定会被认为荒废职守,人人均会宽恕他的行为,认为这是自然而恰当的,即使他们并不希望他表现如同凡人一样……我的确已很勉强地重述了他极力隐藏的事情细节,如果你们发现我有所遗漏而要问我何以遗漏时,也许我只能说我不晓得了,只因为他是皇太子,我必须删除他全部不检行为而给予一些良好的表现,也许你们会认为这不是史实而仅是杜撰的故事,用以影响后世的批判罢了,果真如此,或许我会被认为一可耻的贩子。但我不得不这样做。
源氏纵情生病,他悔恨自己的行为,出家至一庙寺并与僧侣虔诚交谈。但却在寺庙里看到一位令人喜爱的公主,由于僧侣谴责他的罪行,他认为公主在迷惑他:
和尚开始讲述生命的无常以及来生的报应,源氏警惕到他的罪行严重。在以后的岁月里,这些罪行将留在其良心上,但日子总要过的,这将遭遇到怎么样的惩罚呢!就在僧侣的讲述中,源氏却在悔恨着自己的罪行。他想到如能遁世隐居,长住此清静的寺庙,那该多好!但他立即又想到那天下午看到的可爱脸蛋是多么迷人;他渴望多了解她,终于情不自禁地问道:“谁跟你住在这里?”(www.xing528.com)
在作者的构思情节安排下,源氏发妻因难产而去世,而这个夫人的位置,终由紫式公主取而代的。由于生命的短暂,作者无法将Arthur Waley所译的《源氏物语》4卷,全部阅读。
也许是本书英译本的杰出,使得较诸其他英译作品生色不少。或许译者Waley先生对其原译诸多润色而使的趋于上乘,但我等读其译作,偶尔也会忘却自己的道德信条,不得不对英国桂冠诗人华茨华斯(Wordsworth,1770—1850年)所说“男女的情犹似苍蝇一样配对”表示赞同。从《源氏物语》里我们发现了深藏于日本文学里的美。紫式部以自然流畅的笔法加以撰写,使该作品广为文化界朋友所喜爱并作为闲谈题材。在书中所描述男女的情几如真实发生的一般;她所描绘的领域虽只限于宫廷,但却有身临其境的真实色彩。紫式部对普通百姓家庭生活情况也极了解。远在公元1000年,她曾藉书中人物马的守对女性的接受教育提出呼吁:“热心的主妇,不管容貌如何,秀发卷缠,整天忙碌于整理家务。夫君在外界经历多少事情,但他们总不能对陌生人吐露,于是他们向枕边人细诉,是惟有妻子能给予同情与谅解,并共担福祸。但常常当其夫君谈及政治事务时,她们却一无所知表示毫无兴趣问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因此妇女应该给予适当地教育,以增广见识。”
书中描述是属于贵族的生活,与一般描述的面包与爱情的代价关系不大,但就在这有限的贵族生活圈里,不必诉诸于其他角色或事务,她却能描述动人的境界。紫式部曾借书中的人物马的守(Uma no-kami)说出某写实的画家:
它们宛如普通山川,你也可到处看到这种屋宇,但它具有和谐与形式上的真实美感——静静地刻画这种景色,或表现出隐藏于世外的桃园,浓密地树林,均匀调和、栩栩如生——这种作品惟有高度技巧的画师才能作成,如让平凡的画匠,将会错误百出。
曾几何时日本小说已臻至《源氏物语》的精美作品,其对文学的发展影响深远。迄至18世纪小说的发展已达另一个顶点。许多小说家的作品甚至超越紫氏部的著作,且对色情的描述渐趋泛滥。1791年山东京传(Santo Kioden)出版一部小说《有益教化的故事》(Edifying Story Book),因其对色情描述过火,当局曾引用法律禁止出版,并罚他在家中手铐禁足50天。山东京相传原为一卖烟袋与伪药的小贩,他与一妓女结婚,并在一本所谓《东京妓院》小说出版后一举成名。后来尽管渐改笔德,但仍洛阳纸贵。他可说是打破了日本小说出版的惯例,首度向出版者索取出版费。在此的前,出版界仅须对一些先辈作家酌予款待即可出版。多数小说家都像是豪放不羁的波希米亚人,人们常把作家与演员并列于社会的最低阶层。曲亭马琴(Kyokutei Bakin,1767—1848年)的作品虽不如山东京传的作品富于情感,但却深具技巧。他的笔路有似英国小说家斯科特(Sir Walter Scott 1771—1832年)与法国小说家大仲马(Alexandre Dumas 1802—1870年),经常改写历史史迹或言情小说。他曾撰写百卷小说,并深获读者喜爱。同时期的作家北斋(Hokusai)曾对马琴的小说加注解说,终因文人相忌,闹得不欢而散。
后期的日本小说家以十返舍一九(Jippensha Ikku,?—1831年)最为出色,他有日本的Le Sage(1668—1747年,法国小说家)与狄更斯(Dickens 1812—1870年,英国小说家)的誉。他结婚三次,其中有二次是因岳父大人不了解其文学习性而告分离。他安贫乐道,他买不起家具,于是画了一些家具高悬中堂。假日他以绘画作为最好的奉献供神。由于共同兴趣他曾受赠浴盆一个,随即将的翻过来戴在头上回家,沿途把它推倒,信口大开玩笑。当出版商来访时,他邀的共浴,待该商人接受邀请时,他就穿着商人衣服。新年拜贺则着正式礼服。他的著作《膝栗毛》(Hizakurige)于1802年至1822年间出版共12篇,叙说一个闹剧——具有匹克威克先生(Pickwick)遗稿风味——Aston评称:“该书为日文最幽默风趣的好书。”十返舍一九在临终的前令其门徒将其生前谨慎交托他们的小袋,于葬礼举行时置于尸体的上。葬礼开始,僧侣念经,掷木火葬,其结果那个小袋竟是爆竹,全部引爆,丧事充满滑稽。他果然达成年轻时的诺言,即尽其一生,纵在死后,也要制造许多惊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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