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心积虑,却破绽百出。郑克昌,化名为高邦晋,潜伏在渣滓洞的楼七室。因为要执行“特别顾问”的“特殊任务”,郑克昌真可谓是处心积虑,采取各种手段,无所不用其极。
当猫头鹰(特务)押解着几个学生模样的人疯狂叫嚣的时候,地下党人已经嗅到了其中蹊跷的味道。郑克昌就是这几个“学生”的一员。当时的他,受了重伤且昏迷不醒,面色苍白,两眼疲惫,但这一切全都是圈套,是阴谋。《红岩》中说他“似乎显出某种知识分子的倔犟”,“似乎”,作者用词谨慎,表明自己的价值倾向与态度。郑克昌表面上是知识分子,实则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卑鄙之徒。知识分子只是他的一层保护色,所谓对信仰的坚守、饱满的热情,全是伪装。
除了涂上保护色之外,敌特郑克昌还伶牙俐齿、巧舌如簧。然而,他骗得了不谙世事的学生,却逃不过地下工作者锐利的目光。《红岩》中写道:
“他还说,”光头学生接着说,“把他打得血肉模糊,又涂上酒精!”
年纪最大的学生咬紧嘴唇,抑制着悲痛,回忆着他当时听到的场景。[1]
单纯的学生徒有热情,他们受人盅惑,信息都是听说的——听“受刑人”说的。这样的写法就很有意思,是作者有意的伏笔,为真相的揭示提前铺设了可能性。(www.xing528.com)
《红岩》中还写道:
“他说过,这是美国刑法,名叫‘披麻戴孝’,用纱布贴在冒血的密密针眼上,血水干了,特务又把和血肉凝结在一起的纱布一条条撕开。”[2]
又是强调“他说过”,这全是郑克昌说的。所有对酷刑的描述,对自身如何大义凛然的描述,再加上身上被皮鞭抽打的伤痕,以及那浸透了血水的鞋袜等细节,太具有说服力了,难怪学生们对他深信不疑,对他顶礼膜拜。因为,他扮成了他们心中的“英雄”,俨然不惧生死,具有高风亮节。
敌特不仅有知识分子这样的身份伪装,有伶牙俐齿的语言麻痹,还善于利用幼稚单纯的学生打掩护。《红岩》中讲述的那几个学生,最大的快十九岁,最小的只有十三四岁。敌特潜伏在这样的人群中,窥探时机,可谓阴险狡诈。当小宁提议喊“啦啦词”时,郑克昌怂恿所有牢房同志去支持。当景一清略显迟疑时,郑克昌语言更加有鼓动性,他说:“在敌人的迫害下,只有懦夫才怕斗争!”确实,这样的鼓动太符合人心目中共产党人的样子。“啦啦词”,每字每句都是对敌特的咒骂与侮辱:“特务,特务,死笨牛”“特务,特务,太无耻”“叫你杀人就杀人,叫你吃屎就吃屎”。这样极具侮辱性的言辞,其目的是激怒敌人。党组织的斗争有严格的组织性与纪律性,当时的形势是需要韬光养晦,不允许有激进的行为。而郑克昌贸然用这种方式,意在破坏党的领导,扰乱地下组织的秩序。学生们没有斗争经验,却充满激情、热血,对于郑克昌这样的举动,很难看透其背后的阴谋。如果想拥有锐利的眼力与冷静的判断力,还是要在斗争中捶打磨炼。郑克昌就是利用学生的弱点,不择手段,让他们成为自己的另外一层保护色。尽管如此,最终他的阴谋还是被余新江、江姐等共产党人识破,他从喉管里挤出那些无法隐瞒的真情。
郑克昌就是潜伏着的毒瘤,他的毒性巨大,难以辨识。然而,就是因为敌人毒性巨大,才更能锤炼共产党人的胆识与魄力,才更能表现出共产党人的智慧与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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