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空武器化引发全球质疑，俄罗斯推出高智能导弹

美国武器化政策与做法，遭到世界各国的反对。中国、俄罗斯等国联合推动国际社会就限制太空武器达成条约，但是美国一直不愿就此问题进行磋商，一直坚称美国没有进行太空武器研发，更没有部署太空武器。但是，美国这一立场遭到世界各国的强烈质疑。在这种情况下，有些国家则语气强硬，一方面表示坚决反对美国的做法，另一方面则加强“天军”建设，打破美国独霸太空;有些国家则用反卫星武器试验等方式表示强烈抗议;有些国家话语不多，“低调”进行天军建设，而这样的国家多半是美国的盟国、盟友。这进一步刺激了国家间的太空军备竞赛，加剧了太空武器化的步伐与进程，对太空安全与国际战略平衡产生重大负面影响。

一、俄罗斯强硬回应

俄罗斯担心美国最终获得从太空发动突然袭击的能力，使俄罗斯的指挥、控制和通讯、侦察网失灵，即俄罗斯担心美国在太空部署武器掌握制天权，从而维持美国一超独霸的局面。在俄看来，美国这一做法无疑会破坏战略平衡:太空安全关乎国家安全。因此，在俄美就太空武器化问题打口水仗之时，俄将太空安全置于国家战略的优先地位，把太空优势作为确保国家安全的重要手段。

2000年俄罗斯国家安全会议通过了《俄联邦军事学说(草案)》，该文件明确指出:“未来战争的军事行动将以天基为中心，夺取制天权将成为夺取制空权和制海权的主要条件之一”。2001年通过的《俄罗斯2001—2010年国家航天计划》，提出了一整套完善的空间作战理论，从空间作战原则、作战区域划分、作战对象、作战武器系统及主要作战样式等方面对空间作战做了系统的界定[1]。2010年2月通过的新版《军事学说》强调，破坏战略平衡的是弹道导弹防御和太空军事，以及非核高精度战略武器。俄罗斯要在“在太空战略区域部署和保持太空器轨道集群，从而确保俄联邦武装力量的行动”[2]。

第一，组建军事航天部队和空天防御部队。在反对美国大张旗鼓搞新版太空战略之际，俄罗斯制定了自己的“天军”建设之路以作应对。1993年开始，俄罗斯就着手筹建太空作战、预警和侦察系统，并于1997年完成了火箭部队、军事航天部队和导弹防御部队的合并工作，2001年正式成立天军——航天部队，统一管理军事航天项目、各种卫星发射工作以及导弹防御系统。2010年11月，梅德韦杰夫总统要求组建新空天防御部队，计划在2011年完成，2011年为此采购5颗卫星[3]。到2020年前，部署10套S-500地空导弹系统，同时加紧部署S-400防空导弹系统，从而构成俄太空防御的主要力量[4]。与此同时，俄罗斯开始调整空天防御体系的构建，诸如组建空天防御司令部等等[5]。

第二，研发能突破美国反导系统的战略导弹。俄罗斯重点发展对美国导弹防御系统最为有效的战略威慑武器，即陆基(“白杨-M”、RS-24洲际导弹)和海基(布拉瓦、Sineva轻舟)战略导弹。“白杨-M”战略弹道导弹具有机动能力强、弹道低、速度快、隐身性能高等技术特点，被俄罗斯视为21世纪主要的核打击力量，是俄罗斯抗衡美国反导弹系统的一张“王牌”。现在俄罗斯预计该型导弹从2010年起将成为俄军最主要的战略导弹，到2015年，将有超过10个师、300枚“白杨-M”导弹进入现役。2007年5月俄罗斯发射了一枚带有分导式多弹头的RS-24洲际弹道导弹并取得成果。此型导弹是“白杨-M”改进型，突防能力更强。2007年俄罗斯进行了两次新型潜射战略导弹即布拉瓦和Sineva轻舟导弹的成功试射。布拉瓦潜射战略导弹可以携带12枚核弹头，装备在即将服役的第四代“北风”级955型战略核潜艇“尤里·多尔戈鲁基”。Sineva轻舟也是多弹头洲际弹道导弹，最大射程超过8000千米，能携带10个分弹头。Sineva轻舟导弹的飞行轨道可通过卫星遥控改变，可突破导弹防御系统。国防部宣布俄罗斯研制新的高智能重型弹道导弹，性能超过“白杨”，携带10枚核武器。国防部宣布到2020年前，将采购8艘战略核潜艇。2011年采购36枚战略弹道导弹[6]。

第三，调整航天计划，制定太空军事复兴计划。针对美国退出《反导条约》、研发太空武器，连续多年在联合国裁军大会和联大会上拒绝讨论、签署限制在太空部署任何类型武器条约的事实，俄罗斯政府得出结论，美国为保护本国利益，不惜实施太空武器化并企图独霸太空。俄罗斯联邦航天署署长佩尔米诺夫(Anatoly Perminov)表示，俄罗斯不会忽视这种危险趋势，将对本国太空发展计划进行修正，提高卫星体系稳定性并强化其性能，并开展相关科技研究，以回应“(美国)在太空军事化方面的一切举措”[7]。俄罗斯航天部队司令波波夫金(Vladimir Popovkin)说得更明白、更直接:“我们不想发起太空战，我们也不想获得太空支配权，但是我们不允许其他国家支配太空。如果任何一个国家在太空部署武器，那么战争法则就是这样的，即报复性武器肯定会出现。”[8]他向媒体公布了俄罗斯太空军事复兴的计划——加强军事航天力量的建设，不断提高太空武器的作战能力，赋予太空部队发射各种军用航天器和打击敌太空武器系统的任务。2010年2月新版《军事学说》强调，“在太空战略区域部署和保持太空器轨道集群”。为完成这一使命，俄罗斯从以下几方面着手:

首先，恢复太空轨道卫星及地面设施，扭转从数量到质量上的下滑趋势。由于经历转轨时期的阵痛，俄罗斯无力维持、更新太空中的民用和军用卫星，导致在轨卫星的老化、逐渐失去功能，俄罗斯的卫星出现质量和数量的大幅度下滑，如到2001年，俄罗斯卫星定位系统“格洛纳斯”(GLO-NASS)的在轨卫星由1995年的24颗减至8颗。从2000年开始，俄罗斯逐渐扭转这种局势，发展、发射更多军用卫星。从2000年到2004年，俄罗斯一共发射了30颗军用卫星[9]。正如前述，俄罗斯至少拥有38颗军用卫星。改变了20世纪90年代“颓废”局势。据俄《独立报》援引俄军官员的消息称，俄军方现在每天只有几小时观测不到美国的导弹基地以及无法监视对俄国威胁最大的美国“三叉戟”核潜艇[10]。为提高卫星质量，俄罗斯将继续研制新型卫星，并改进其质量，延长其寿命，如2007年发射的6颗“格洛纳斯”(GLONASS)全球卫星定位系统的寿命为6年，2008年开始发射新一代GLONASS-K卫星寿命为10—12年。为了配合卫星数量与质量的改善，俄罗斯将改进地面设施。俄罗斯将在本国建立“沃罗涅日”新型雷达站，该雷达兴建容易，操作简单，耗能量低，可以安装在国内任何角落。新雷达站建成后，将弃用阿塞拜疆和乌克兰、哈萨克斯坦的雷达站。与此同时，俄罗斯将不断改进境内原有的雷达站，提高其工作性能。波波夫金强调:“我们将尽一切努力，将太空中的所有动向一览无遗。”[11]

其次，研制新型军用太空武器。俄罗斯航天兵司令波波夫金上将2007年8月22日在莫斯科航展上宣布，俄罗斯“将会考虑可以将载人航天学用于军事目的。再过两年俄航天兵将开始试验新型导弹袭击预警系统轨道集群”，“两年后在其框架内，航天兵将开始试验整个系列的各种用途的新型太空装置”[12]。

再次，重点研究和部署反卫星武器。根据俄航天10年计划，反卫星武器是俄罗斯重点发展对象。目前，俄罗斯在继承原苏联反卫星技术的基础上，主要研制两大类反卫星武器:共轨式反卫星武器和激光与粒子束反卫星武器。早在20世纪60年代，原苏联就开始研制共轨式反卫星武器。该系统是首个从地球发射到接近目标卫星轨道的武器。此种反卫星武器利用其装载的雷达系统引导卫星逼近目标卫星，当距离足够近时，该卫星冲向目标，并引爆高爆炸性电荷，释放致命的钢珠小球，利用高速撞击目标卫星。目前俄已建成15个快速反低轨道卫星系统发射台。有分析师认为此类反卫星武器还具备拦截和袭击卫星的能力①。在激光与粒子束反卫星武器方面，计划部署平台有地基、空基和天基，其中地基反卫星激光器进展较大。苏联/俄罗斯共进行了18次反卫星激光武器试验，11次获得成功。在粒子束反卫星武器研究方面，目前还处于研究探索阶段，2010年左右有可能设计出摧毁卫星的实用系统。此外，俄罗斯还设计了其他反卫星空间作战手段:一是把空间雷(杀手卫星)部署在美卫星的轨道附近，作战时，通过接收地面指令，自行引爆使美卫星夭折。二是先行在大气层上方爆炸核装置，产生强烈红外辐射，使美反卫星导弹的探测、预警和传感器等系统失灵。三是在美天基激光反射镜轨道上设置反向运动卫星，向反射镜投放大量的钢球[13]。

二、印度全力推进军事航天

最近几年来，印度航天事业发展很快。印度能够自行研制运载火箭，并承担商业发射。印度具备成功精确发射、控制与回收太空舱的能力;具备发射地球同步轨道卫星的能力。印度已经进行了探月工程，载人航天工程已经上马。印度的遥感卫星(包括海洋卫星、资源卫星、制图卫星等)技术在国际上处于领先地位，其侦察卫星的分辨率仅次于美国，居世界第二。随着整体太空技术的发展，印度军事太空得到明显进步，梦想进入航天军事强国之列。可以说，印度是美国的一个盟友，其太空技术得到美国的帮助。在一定程度上说，印度的军事太空也是对美国的一种回应。

首先，组建“天军”。印度组建“天军”的想法由来已久。2007年印度空军司令表示要组建太空司令部，领导“天军”。目前，还处于筹建阶段。印度积极开发中程、远程弹道导弹、军事卫星、太空武器，作为天军的利器。而且，印度正设想将空军转型为“空天军”。印度未来的太空司令部将仿效美国模式，整合卫星、空中预警系统和航天器，把航天与航空整合起来，实施统一指挥。印度的太空司令部和“天军”可遂行三大任务:一是太空跟踪预警能力，利用现有航空战力和导弹，发展监视、跟踪、识别、早期预警能力;二是支援陆海空作战，利用人造卫星对陆海空提供导航、通信、侦察及气象支援;三是指挥太空作战，向太空武器下达作战指令，对敌方卫星或地面目标实施攻击[14]。2008年印度国防部长宣布建立一体化航天机构，由国防部领导，成为印度军方、航天部和印度空间研究组织之间协调合作的机构。事实上，这是进一步整合国内太空资产，加速天军发展的重要举措与力度。四是印度目前正在实施区域导航卫星系统，系统在地球静止轨道和地球赤道轨道上共有7颗卫星，现正处于实施阶段，其全面的星座布局预期将在2014年完成。

其次，组建导弹防御系统。2005年，印度宣布正式启动导弹防御计划，准备在5—6年内形成实战能力，跻身只有美国、俄罗斯和以色列组成的“反导系统俱乐部”。印度的反导系统也是一个多层次的防御系统:助推段、中段和末端的反导系统。助推段防御系统，就是拦截处于助推段飞行的来袭导弹;末端防御系统，是指拦截再入大气层的导弹。中段防御系统，拦截的范围是前两者之间的区域，拦截尚未进入大气层、在大气层飞行的弹道导弹。一般来说，助推段反导技术要求最高、中段反导其次、末端反导最次。自2006年11月第一次试验以来，直到2011年3月，印度一共进行了6次反导试验，其中5次成功。除了2011年3月之前的试验，印度都是进行的中段、末端反导拦截，证明印度具有太空防御能力。2011年3月的试验，则是助推段的反导拦截试验。此次成功试验，表明印度成为继美国、俄罗斯、法国和以色列之后又一个具备这种反导能力的国家，这是“弹道导弹防御系统历史上一座重要的里程碑。”[15]此次试验表明印度导弹防御技术已经“成熟”。

再次，研发反卫星武器。根据媒体报道，印度2007年就宣布已经掌握了反卫星武器的关键技术。印度正在把反导技术转向反卫星武器[16]。印度具备了“拦截并摧毁任何太空目标或200千米半径以内的碎片”[17]。印度国防研究组织领导人在2010年1月就透露说，印度已经开始研究激光等反卫星武器，并表示如果国家需要，可以进行反卫星武器试验[18]。印度还在加紧研发其他反卫星武器，包括粒子束武器、射频武器、轨道拦截器及信号干扰器等，并计划于2010年后部署动能攻击拦截器、无方向限制的射线火炮阵列和高级跨大气层飞行器等。印度原子能研究中心研制的名为卡利-5000的强大电子加速器也处于后期安装之中，预计到2020年可作为粒子束反卫星武器投入使用[19]。

三、日本太空军事利用

日本是美国的盟国。日本跟紧美国，和美国一道搞导弹防御系统，大力推进太空的军事利用，并服务于导弹防御系统，在一定程度上讲日本是美国太空武器化政策的“帮凶”。但是，作为一个寻求迈向“政治大国”的国家、寻求联合国常任理事国的国家来说，发展太空军事项目，对其大国抱负有加持影响力作用。

日本太空技术相当雄厚，进行了小行星探索，是第一个掀起第二波探月高潮的国家。2003年开始发射军事侦察卫星，为与美国进行的导弹防御建设“添砖加瓦”。2008年5月，日本通过《宇宙基本法》，废止了卫星不能被用于军事目的的“紧箍咒”，打破了太空非军事化大法律禁忌，为日本将来组建进行“天战”的“天军”扫除了法律障碍。《宇宙基本法》标志着日本已经把太空军事利用定位为国家安全战略的组成部分。《宇宙基本法》认为太空计划必须为保障国际社会的和平与安全，以及日本的国家安全做贡献。尽管该法主张太空开发要遵守国际太空法律，但是太空开发要有助于安全保障，即借维护国家安全保障为名，废止太空非军事化的禁令，从而为出于防卫目的和安全保障开发和利用军事太空打开绿灯。这样，日本可以名正言顺地发展军用卫星，如军事侦察卫星、导弹预警卫星、全球定位导航系统(即准天顶卫星系统，其中的第一颗卫星，即“Michibiki”，已于2010年9月成功发射)，等等，为海外部署军力提供便利，从而使其军事力量更加强大。日本太空军事化有迫不及待之感。

2009年1月，日本防卫省发布了《关于开发利用太空的基本方针》，全面阐述了日本军事利用太空的现状、面临的问题、解决的方法以及军事利用太空的基本原则，标志着日本太空军事战略已初具雏形[20]。

[1] 杨晋辉、刘万军:“俄军作战理论发展综述”，载《外国军事学术》2004年第1期。(www.xing528.com)

[2] 童师群、熊伊、马茹、钟忠译:“俄罗斯联邦军事学说全文”，http://www.cetin.net. cn/cetin2/servlet/cetin/action/Html Document Action? baseid=1＆docno=412139。

[3] “俄罗斯将于2011年组建空天防御部队”，新华网2011年3月19日，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1-03/19/c_121206562.htm。

[4] “俄国防部:19万亿卢布军备预算优先发展战略核力量”，中国新闻网2011年2月25日，http://www.chinanews.com/gj/2011/02-25/2867038.shtml。

[5] 有关内容参见“详解俄罗斯空天防御体系构建”，搜狐网，http://mil.news.sohu. com/s2011/kongtianfangyu/index.shtml。

[6] “俄国防部:19万亿卢布军备预算优先发展战略核力量”，中国新闻网2011年2月25日;“俄罗斯将于2011年组建空天防御部队”，新华网2011年3月19日。

[7] 刘洋:“莫斯科将修改太空发展计划”，新华网莫斯科2006年12月28日电， 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06-12/28/content_5544597.htm。

[8] “Russiaissues warning on space-based weapons”，The Associated Press，September 27，2007，http://www.iht.com/articles/2007/09/27/asia/russia.php.

[9] 帕维尔·珀德维格:“红星指引新天军”，载《国际展望》2007年第6期。

[10] 代文明:“谍报战:美俄激烈角逐太空”，载《中国国防报》2006年4月18日。

[11] 尹怀德:“俄罗斯拟研制军用太空武器”，载《中国航天报》2007年9月4日。

[12] 中国航天工程咨询中心:“2007年世界航天发展回顾·俄罗斯部分”，中国航天科技信息网站，http://http://www.space.cetin.net.cn/search200511.asp。

[13] 周新红、杨卓宁、陈雅东:“美国要打太空战俄罗斯如何应对”，载《解放军报》2005年6月15日;王涛敏:“军事太空:俄“亮剑”挑战美国”，载《中国国防报》2006年11月21日。

[14] 黄志澄:“印度太空力量的发展”，《国际太空》2009年第7期。

[15] India says the missile defense system test successful anti-missile technology has matured. 8th March，2011. http://2jjj.com/? p=8521.

[16] Dave Pugliese India Prepares for Anti-Satellite Weapon，22 January 2010. http://communities.canada.com/ottawacitizen/blogs/defencewatch/archive/2010/01/22/india-prepares-for-anti-satellite-weapon.aspx.

[17] 香港媒体:印度反卫星武器发展快目标锁定中国，2010年1月25日，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mil/2010-01/25/content_12868902.htm.

[18] Peter B. de Selding，ndia Developing Means To Destroy Satellites，3January，2010. http://www.spacenews.com/military/india-developing-anti-satellite-technology.html.

[19] 黄志澄:“印度太空力量的发展”，《国际太空》2009年第7期，第35页;明远，“印度军事航天发展管窥”，《百科知识》2009年第1期，第63页。

[20] “日本借口朝鲜卫星发射公开搞太空军事化”，http://www.1n0.net/Article/wwgc/66379.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