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分类法编制的基本问题及评论选集

我国图书馆事业发展到现阶段——在为适应国家社会主义经济文化发展需要的现阶段，我们图书馆工作者越来越感觉到在自己面前摆着一个重大任务。

全国辛苦勤劳的人们根据国家建设的需要，普遍地蓬勃地展开了科学研究工作，科学家们都发挥着他们的积极性和创造性，争取在十二年之内使许多重要科学门类赶上或接近世界科学的先进水平。这就更能提早完成把我国建设成为一个强大的社会主义工业国这个光荣任务。

图书馆在承担这个光荣任务中起着特殊的作用，是不言而喻的。任何一门科学的研究，总是从搜集图书资料开始，总是需要阅读有关这个研究的图书。因此，都渴望图书馆能充分地满足他们这样的需要。

全国图书馆也都正在积极地计划着，进行着有效的措施：一方面要满足一般人民对于图书的广泛要求，一方面尽量地揭露藏书内容，便利科学研究工作者选择吸取在科学技术上的一切成就。

这也就是摆在我们图书馆工作者面前的主要任务。不可否认，没有把各图书馆的图书整理成为一种有科学系统的次序，那么，要想在这个大进军中起到它应该有的作用，就非常困难了。但是，直到目前我们还没有一种科学系统的分类法作为各图书馆整理图书的依据。

文化部社会文化事业管理局在1956年4月16日到26日召开了中、小型图书馆图书统一分类法座谈会，开始集体商讨这个亟待进行的工作。在会上集中讨论图书分类法基本类目、大类和大纲的问题；辅助表和号码的问题。大家争辩甚是激烈，对某些问题仍存在着不同的意见。

1956年6月分类法编辑小组大体上根据这次讨论的结果，出版了“中、小型图书馆图书分类法草案初稿”，分寄各图书馆征求意见。在接到“草案初稿”后，我提了一些意见请编辑小组参考。

是的，由于“时间怱促，其中未免有不够详细，不够正确甚至有错误的地方”。因为“草案初稿”原是为了征求意见，它的缺点和错误不在本文讨论范围之列。不过，为了便于举例，在几个地方有时也涉及“草案初稿”。

编制图书分类法是一个非常复杂细致的工作，它的好坏对于完成我们的任务要起决定性的作用，因此，写出这篇文章来谈谈编制图书分类法的几个基本问题，请大家指正。

一、分类法体系的问题

分类体系是图书分类法的一个最根本问题。唯有这个问题获得解决，我们才有可能达到我们图书馆为广大人民，为科学研究工作服务的目的。要建立这样一个分类体系，学习毛主席和恩格斯对于分类的科学原理会使我们得到解决这个问题的道路。

毛主席说：“什么是知识？自从有阶级的社会存在以来世界上的知识只有两门，一门叫做生产斗争知识，一门叫做阶级斗争知识。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就是这两门知识的结晶，哲学是关于自然知识和社会知识的概括与总结。”

这和恩格斯对于物质运动形态正确的科学的分类是一致的。

恩格斯把所有物质运动形态分为：1.机械的，比方行星的运行，子弹的运动，以及其他大小物体在空间的移动。2.物理的，比方热、光、声、电，磁等运动。3.化学的，比方原子的化合与分解、物质的互相转变。4.生物的，比方新陈代谢、生长死亡，等等。5.社会的，比方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发展、阶级和阶级斗争，等等。6.最高和最复杂的一种物质运动形态，思维运动，比方从古代唯物论和辩证法，到唯心论，再到辩证唯物论。

1至4是自然界的运动形态，5是社会的运动形态，6是思维运动形态。恩格斯这样根据唯物辩证法的原理解决了分类问题，这个问题在他以前是没有人能解决的。根据这一客观标志——物质运动形态——一切科学可分为两个基本大类：自然科学，社会科学和哲学。

一种适用于新中国图书馆的分类体系，必须以这三类为基本序列是无可置疑的。

根据物质运动形态从简单的，低级的到更复杂的，高级的发展规律，我们把最高和最复杂的物质运动形态排在最前列，再依次到低级的，简单的物质运动形态。那么，这个基本序列就是：哲学，社会科学，自然科学。

这是我们首先要确定的，再从这个基本序列出发来确定基本大类。我们究竟需要多少大类呢？这不能不根据基本序列各自专门领域的划分来决定。关于基本序列各自专门领域的划分，我的意见是这样的：

1.哲学

哲学这一名称依照观点的不同，可以指马克思主义的哲学，也可以指旧哲学。我认为在哲学这个基本类目之下可以把它们区别开来成为两个大类。

马克思主义的哲学虽然属于社会科学的范畴，但它是研究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一般规律的，是关于自然界和人类社会发展的根本普遍法则的科学。没有它做基础，任何一门学问正像恩格斯所说一样不能前进一步。因此，把马克思主义独立成为大类居于最前列，后面是旧哲学。

我把马克思主义和旧哲学区别开来，并把旧哲学排在马克思主义后面，我是这样理解的。

先讲为什么把它们区别开来。

（1）马克思主义根据斯大林的定义是：“关于自然和社会的发展的科学，是关于被压迫和被剥削群众革命的科学，是关于社会主义在一切国家中胜利的科学，是关于共产主义社会建设的科学。”马克思主义和旧哲学有着本质的不同。

（2）辩证唯物论和历史唯物论是马克思主义的哲学理论基础，共产主义的理论基础，马克思主义政党的世界观。这个唯一科学的世界观的产生，标志着哲学史上旧时期的终结。

（3）旧哲学在很长的历史时期中，不是一种科学，因为它不能正确地反映客观世界及其发展规律。由于有了辩证唯物论的产生，哲学（马克思主义的哲学）才成为真正的科学，人类才获得了正确的世界观和思维方法，一切科学从而获得无限发展的前途。它是哲学史上全新时代的开始。

（4）马克思和恩格斯——列宁写道——在哲学上从始至终都是党的。在全部哲学中唯物论和唯心论斗争的背后，总是存在着两个互相敌对的社会阶级的斗争。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党性是不容和旧哲学之代表资产阶级党性利益混同的。

（5）全部哲学的基本问题，就是存在对思维，物质对精神关系的问题，即物质和精神是第一性的问题。哲学家们依照他们如何答复这个问题而分成了两大阵营，即唯物论和唯心论。我们可以说全部哲学史就是这两大阵营斗争和发展的历史，也就是唯物论和唯心论，辩证法和形而上学斗争的历史。整个人类历史，不论在政治上，在科学中都存在着这两派哲学思想的斗争，它们必须区别开来。

再讲为什么把哲学排在马克思主义后面。

马克思主义是一个完整的世界观，是包罗一切自然现象和社会现象真正的科学世界观。辩证唯物论就是这样的世界观。我们知道辩证唯物论同其他科学一样有它的思想根源和社会条件的。它主要的是批判改造黑格尔唯心辩证法和费尔巴哈唯物论以及批判继承过去全部理论遗产而成。

在马克思主义以前唯心哲学总是把存在和认识对立起来，割裂开来，企图在存在之外论证“观念”、“绝对观念”一类不存在的东西，存在于什么超验界，便利了唯心哲学的怀疑论、不可知论的传播。

和唯心哲学错误的论点完全相反，马克思主义正确地把存在和认识统一起来，揭示认识是主观对客观的反映，创造辩证唯物论，克服了以前一切哲学的片面性和局限性。

在马克思主义以后唯心哲学的流派很多，比方经验批判论，实用论等都替帝国主义找理论基础，是马克思主义的死敌，都需要彻底加以粉碎。因此，把哲学（唯心论，旧唯物论）排在马克思主义后面，作为批判和揭露的对象。

马克思主义这一大类包括马克思主义经典著作，即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毛泽东经典著作。再就是马克思主义三个组成部分，即辩证唯物论，政治经济学说，科学共产主义，它们是有机地相互联系着的。唯物论是共产主义的逻辑基础，共产主义就是实践的唯物主义，它们都综合表现在“资本论”中。

这三个组成部分正如列宁所指示的：“……不能在这个由一整块钢铁铸成的马克思主义哲学中除去任何一个基本前提，任何一个本质部分。”这三个组成部分集中分类（下面注明互见分类号码）居于首位最合理。

2.社会科学

社会科学是关于人类社会的科学，研究自然运动形态除外的一切运动形态，即研究社会生活、经济、阶级斗争、国家、法律以及其观念的上层建筑、哲学、宗教、文学、艺术，等等。这一基本大类包括下列各大类：

（1）经济科学。经济是基础。新经济关系的出现，必然需要新的政治经济学，引起新型国家和新型法律的出现。政治经济学涉及各阶级经济的政治的重大利益，它是阶级性的、党性的科学。“马恩通信集”指出：“政治的、法律的、哲学的、宗教的、文学的、艺术的及其他的发展，都以经济的发展为基础。”政治经济学是研究物质财富的生产和分配的社会关系。

财政学是研究社会生产的价值方面。社会主义国家的财政制度是根据再生产理论的原理以及社会主义经济法则有计划地实施分配和再分配全民收入。

统计学是研究社会经济的现象和过程，用数字把它们表现出来。列宁指出：统计必须和社会经济紧密结合，不能离开政治经济关系的本质。脱离了政治经济分析的统计学只是空洞的为统计而统计的东西。

因此，把政治经济学，财政学，统计学组成为经济科学一大类。

（2）政治科学。经济和政治是不可分离的整体，只是为着研究便利起见在方法上把经济问题和政治问题分开来，成立为大类。

我们知道政治的存在和阶级及国家的存在分不开。因为没有阶级和国家就不会有政治。

国家是社会发展到一定阶段上有了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以后的产物。国家是这一阶级统治另一阶级的政权组织，它的任务是保护统治阶级的利益，巩固它并镇压和消灭敌对阶级的反抗。基础之所以建立自己的上层建筑——国家，就是为了这些。不论在怎样的社会中，国家的本质总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国家既是阶级统治的工具，那么，整个“国家机器”都是为统治阶级服务的。

这个“国家机器包括军队、警察、官厅、法庭、监狱等。这些是统治阶级实行统治的权力机构”。争取这个权力机构的斗争是政治的中心问题。

国家机构，国家行政，党对阶级的领导，政府对生产的领导，国和国之间的相互关系等问题都属于政治的领域。即是说，政治包括经济基础的全部政治上层建筑，叫做政治科学类。

我们知道，法律和军事的图书在数量上是相当多的。新分类法既然采用拉丁字母和数目为分类号码，这两类都成为大类，这样就更能适合于实际的应用了。

（3）文化教育。教育是和人类社会同时产生和发展的。它是具有阶级性的，是阶级斗争的工具。阶级总是为自己建立“教育机器”来培养工作干部，因此，脱离阶级而独立存在的教育是不存在的。但它是不依赖它所生存的具体历史条件而独立的。我们不能说所有教育形式（家庭的和学校的，普通的和职业的），所有教育观念，所有教育机构，不论它们服务的作用是为谁都把它们看做当代的上层建筑之列。比方，在我国宗教的观点及其组织就是实际的例子。在资本主义国家，工人阶级所建立的教育机构不是为巩固而是为破坏这个上层建筑服务的。由于它具有这些特殊特征使它与其他社会现象区别开来而和文化成为独立大类。

（4）语言文字学。语言也一样是和人类社会同时产生和发展的。它和一切社会现象相区别的特征就是：语言之替社会服务，乃是作为人们交际的工具，作为交流思想的工具，作为达到相互了解的工具。即是说语言是以特殊的方式替人民在日常生活，社会生活以及一切活动范围，比方经济、政治、文化各方面服务的。语言不是阶级性的，永远是全民性的。

由于语言具有这样的特征，也只有语言才具有这样的特征，所以它是一门独立的科学，应当单独成立一大类。

（5），（6）文学和艺术。文学和艺术是具有特殊形式的东西。没有这种形式就不能叫文艺。它们之所以和非文艺的东西有所区别就在于它们有这样特别的形式。也就是说，文艺的书籍是靠形式来表现内容，传达思想的；或者说，文艺的书籍是思想内容和形式结合在一起通过形式表现出来的。因此，文学和艺术都成立为大类。

（7）历史科学。历史科学是根据历史唯物论的一般规律研究在不同时代和不同国家或民族的社会发展过程。它尽量具体地、真实地叙述一个国家或民族的一切社会生产和生活的现象，从而揭示这个国家或民族的社会发展规律。

全部人类历史是劳动人民创造的。先是人类和自然界斗争的历史，人类共同劳动共同和自然作斗争，后来社会分化为敌对的阶级，从这时候起就包括阶级斗争的历史，和政治密切地联系着。

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一书里面说：“……当我们由两方面去看历史时，可把它分为自然的历史及人类的历史。然而这两方面是不可分地联系着，只要有人的存在，那么，自然的历史及人类的历史便互相制约着。自然的历史，即自然科学，在这里我们不谈，我们来谈人类的历史。”

由此可见，历史科学的内容是十分具体而又多种多样，它的对象非常广泛，比任何一门社会科学的对象都广泛得多。它多多少少概括了所有其他社会科学的资料。

因此，把历史科学排在社会科学的最后，这样又可以和自然科学衔接起来。

（8）宗教、无神论。资产阶级的分类法把宗教独立成一大类排在哲学之后，或和哲学合并成一大类，是和无产阶级的苏联图书分类法草案把宗教史、无神论独立成一大类处在完全不相同的立场。资产阶级的立场是唯心论的。唯心论对于哲学基本问题的回答必不可免地要引导到超自然神秘的起源这个观念，神的观念。

宗教是由于社会矛盾的结果而发展起来的。在历史上，尤其是中世纪，历史运动是采取了宗教色彩的，宗教和历史在发展的过程中往往互相关系着。培根分类法把宗教史列为历史的类目是有他的一定道理的。

在今日宗教是“看做一个进行科学研究，政治揭露和思想斗争的对象，”是看做暴露资产阶级借神的观念掩饰和巩固他们的剥削制度神圣化的反动本质。因此，把宗教排在历史的后面。

无神论是否定宗教，否定超自然的神，对于神的观念进行斗争的一种世界观。无神论是在自然科学的繁荣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反过来促进自然科学的发展。因此，把无神论和宗教排在一起，排在自然科学之前。

3.自然科学

自然科学是以自然现象为对象研究自然客观规律的科学。自然界之间可以观察得到的各种各样的现象是代表运动着的物质各种不同的形态。自然科学就是研究这些运动形态的科学的总称。

毛主席说自然科学是生产斗争的知识。生产斗争的知识有理论性的，有技术性的。理论性的指数学、物理、化学、地质、植物、动物等知识而言。技术性的指医、农、工等知识而言。

所以，自然科学从广的含义上讲是指：1.数学，非生物界的科学（包括数理科学和地质、地球科学）；2.生物界的科学（即生物科学）；3.技术科学（包括医药科学，农业科学，工业科学）三个部分。

我们都知道，因为有了自然科学的发达，才有医、农、工各种技术科学的发达。没有科学上的进步，技术上的进步几乎是不可能的，而科学的产生以及科学上的进步同时是在技术实践的过程中修改和充实而产生和进步的。那么，把理论性的科学和技术性的科学统一在一起，这是正确的。

但我们所谓理论和技术的统一是说科学需和技术相结合，科学需面向实际，直接为生产劳动服务；从生产劳动总结经验来修改和充实自己。并不是像若干资本主义国家的分类法把自然科学和技术科学混合排在一起，才算是理论和实践相结合。

自然科学中每一门科学：数学、力学、物理、化学、天文等彼此之间的关系和技术科学之间的关系是多方面的。比方，化学研究所有化学现象的基本原理。化学家要研究一种物质，首先就要知道它含有些什么成分。这种研究是要应用物理方法的。因此，化学和物理是关系最密切的学问。生物体内经常不断地进行着各种生理活动，产生的化合物绝大部分是有机化合物。所以，化学和生物学也是关系很密切的学问。许多工业上的活动，像炼钢、采煤、提炼石油等都和化学分不开。农业方面像土壤肥料的问题和化学也分不开。医学方面像药物的研究也和化学分不开。我们日常所见的像铜铁生锈、食物腐坏、燃烧、爆炸等都和化学有关。把有关这些化学现象的资料集合在一起，在方法上不是分类法的问题而是分类目类的问题。假使我们要在分类法体系上解决像这样一类的问题，那就正如克连诺夫所指出的：“必是破坏科学的血统关系，把建筑的事，建筑学，铁道建筑，音乐，歌曲等列入物理了。”

由此可知，资本主义国家的若干分类法把若干技术科学和自然科学合并在一起是不正确的，技术科学应单独列为医学，农业，工业三大类。工业即我们所指的狭义的技术科学，包括工程，工艺。

4.总类

上列是依学术体系把图书分为若干大类。还有一类依写作的形式或体例而编的图书是一般性的，综合性的，不能分入以上任何一个大类。因此，独立成一大类，称为综合性图书类，或总类。

这样，新中国图书分类法的体系是由四个基本序列各自专门领域内所划分的大类组织而成。这些大类一共21个，它们的顺序是：

马克思主义

哲学

社会科学（总论）

经济科学

政治科学

法律科学

军事科学

文化、教育

语言文字学

文学

艺术

历史科学

宗教、无神论

自然科学（总论）

数理科学

地质、地球科学

生物科学

医药科学

农业科学

工业科学（技术科学）

总类

二、一般基础知识的问题

编制图书分类法不是一般性的业务工作，而是一种具有学术性的工作，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担任这个工作的人，必须具备各门学问一般基础的知识。

一个人对每一门学问都有一个基础知识，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他不可能在科学上是一个万能者。

但是，编制图书分类法又必是全面地涉及所有科学，要把它们组织成为适合于图书分类的一种体系。担任这个工作的人，就须兼备必要的各门学问的知识，新的旧的知识。这是编制图书分类法的一个先决条件。

自然，我不反对一个人或三五个人单独地担任这一工作，假使他或他们具备了这个条件。不过，直到现在，我们图书馆工作者中还没有发现这么有广博学问的人。

因此，对于担任这个艰巨的工作，我们不能不有一个自知之明的估计。仅仅我们图书馆界几个工作者要想把分类法的编制工作做好，使它达到一定的水平，真是难乎其难，简直可以说不可能。一个人或三五个人的知识总是有限的。

我认为假使把我们图书馆工作者组织起来，分别担任编制一个类或一个类的一个分目，然后分别送请各有关专家学者共同研究，再由对分类法研究有成就的专家们组织分类法编制小组来总其成，这个工作是能达到一定水平的。

不然，仅仅把它当作简单的工作来处理，总是像以前的那一套，由个别或三五个图书馆工作者来编制，而不和专家学者们广泛地联系，研究商讨，那么，我可以说，所编出来的分类法是会令人失望的。

我举两个例子来说明编制图书分类法不能不对各门学问有一个基础知识：一是刘国钧分类法增订稿对原子物理学的分类，一是中、小型图书馆图书分类法对汉语、中国语言文字学的分类。

1.刘国钧分类法增订稿339原子物理学

为了说得更清楚些，我把增订稿一些和原子物理学有关的类目一并列出如下：

333　物质

333.1　物质构造

（.11）　量子论入339.8

（.13）　量子力学入339.83

.15　气体力学；统计力学

.16　以太（删）

（.2）　原子物理学（原分子物理学改）入339

（.22）　分子入339.2

（.23）　原子入339.4

（.24）　电子入337.9

.26　游子（删）

337　电学；电磁学

.9　电子物理，质子及其他质点

339　原子物理学

参看348.2理论化学

.2　分子物理

.3　固体物理

.4　原子物理

.5　放射学

.6　原子核物理

.7　宇宙射线

.8　量子论

348　理论化学；物理化学

.2　物质构造（原原子及元素改）

.21　元素

.216　周期律（原作.26）

.22　原子；原子化学；原子构造（原原子律改）

.23　电子（原原子量改）

.24　量子

.245　统计力学

348.25　原子光谱

.26　原子核（原周期律改）

.27　放射活动及原子分解

把分子物理，固体物理列为原子物理学的子目。把电子物理，质子及其他质点列为电学，电磁学的子目。物理化学的物质构造下列元素、原子、电子、量子、原子光谱、原子核、原子分解。像这样编类，看不出它是根据什么理论基础。

我们一般所了解的，原子物理学是研究和阐明原子的复杂结构的学问。原子是由一些基本粒子或质点所组织成的。这些质点有：原子核和环绕在它周围的电子。电子核是由带阳电的质子和不带电的中子组成的。此外，在原子中还有介子、阳电子、光子，等等。

假使把这些基本粒子按照它们质量大小来分，可以分为四类：1.光子；2.电子，中微子；3.介子；4.中子，质子，超子。这些基本粒子是能相互转变的：质子变为中子，中子变为质子，阴电子和阳电子变为光子，光子变为阴电子和阳电子。

由于基本粒子的相互转变性，它具有一种特殊的运动形式，和分子热运动，波动电磁运动等是有区别的。

由此可知，增订稿把分子物理、固体物理列为原子物理学的子目，把电子、质子及其他质点列为电学、电磁学的子目，都是错误的。

因为人的感官的局限性，不能直接感觉到微观客体，因此，不能不凭借仪器以及应用于它们的聚集活动的统计理论。而这种统计的理论在今日越来越精确地研究，可以作出实际上完全正确的预见。增订稿把统计力学和气体力学同列为333.1物质构造的子目333.15，也是错误的。统计力学应列为量子论的子目。

为了实际应用起见，所有关于原子构造方面的问题应集中在原子物理学，但需在物理化学的原子类目下作“见……”著录。

综括起来说刘国钧法增订稿对于原子物理学的分类是有缺欠的。主要的一个原因不能不说是编者对于原子物理学的知识还不够，似乎也没有把这个分类送请有关专家学者共同研究，因此，编得不好。(www.xing528.com)

2.中、小型图书馆图书分类法J1汉语、中国语言文字学

这一类的全部类目是：

J1　汉语、中国语言文字学

J11　语言

民族共同语、国语、普通话等

J113　方言

古代方言、现代方言

J12　文字

字形、字义、同意义的字、同音异义的字、检字法、速记法等

J129　文字改革与汉字规范化

注音符号，汉字简化，拉丁化文字等

J13　字典

J14　语音

音韵学、国语字音研究、学习国语的方法、拼音法、声律、韵律诗律等

J15　词汇

成语、口语、地方口语等

J16　语法

古代语法，现代语法、语言上常用词的解释，如名词、动词、形容词、副词等

J17　修辞、作文

修辞的方法、句子做法、作文方法、文体，白话、文言、应用文作法、书信、标点符号、成语用法等

J19　读本

Z2　辞典、百科全书

各种字典，分入“J语言文字学”中

假使依照J1和Z2把下面列举的几部书分一分类，我们就会发现一些问题。任大椿撰《小学钩沈》、江恒源著《中国文字学大意》、蒋和撰《说文字源集注》、章炳麟著《文始》、王怡著《国语发音学》、王怡等编《国语字典》、方毅著《国音学生字典》、释守温撰《三十六字母》、庄适编《国文成语辞典》、陆费逵编《中华大字典》、王云五著《王云五大辞典》、萧子琴等编译《模范法华字典》、陈昌浩等编《俄华大辞典》，以及《尔雅》、《小尔雅》、《方言》、《广雅》等书怎样分，不能说没有问题。

我们知道，“尔雅”、“小尔雅”、“方言”、“广雅”都是把同意义的字编在一起而成的字典。比方：

尔雅： 初哉首基肇祖元胎俶落权舆始也

怡懌悦欣衍喜愉豫愷康妉般乐也

小尔雅：渊懿邃頤深也

颁赋铺敷布也

方言： 党晓哲知也

娥 好也

广雅： 古昔先创方作造朔萌芽本根叶体 昌孟鼻业始也

乾官元首主上伯子男卿大夫令长龙嫡郎将日正君也

我们问：这些书的分类号码是J12呢？还是J13？还是像“方言”为J113？不能不确定。

我们知道：陆费逵编的“中华大字典”和王云五著的“王云五大辞典”；萧子琴等编译的“模范法华字典”和陈昌浩等编的“俄华大辞典”是同一个类型的字典。我们问：是不是把陆费逵编的，萧子琴等编译的字典分在J13？王云五著的，陈昌浩等编的辞典分在Z2？

我认为不能这样分。字典就是字书，是解释字的形、声、义的。因为是解释字的，所以叫字书。字书是旧时一般字典的通称。字典的名称很多，最早的字典叫篇，比方，“史籀篇”。以后又叫仓，比方，“三仓”。又叫雅，比方，“尔雅”。又叫通，比方，“正字通”。又叫诂，比方“经籍纂诂”。又叫：字海，字统，字林，字源等，名称很多。

现今的字书，大多用字典这一名称，一般分为：字，词，辞。比方，陆尔奎编：“新字典”，王烈编：“理化词典”，朱起凤编：“辞通”。词是本字，辞是借用，词辞通用，经传就是这样的。

辞典在现今来说多附有插图，也附有表报统计数字，也有专门名字甚至书名，对专门科学名词也有较详的解释。虽是这样，但它仍然保持字典的本色。因此，字典和辞典都应列入J类。这是指普通字典辞典说的，至于专门字典辞典则依类分。比方，“理化词典”根据中、小型图书馆分类法，分入P06。

以上的举例很清楚地说明了编制图书分类法是要对每一门学问都有一个基础知识，并有和专家学者共同研究的必要。我们不否认专家学者不免有“见树不见林”的偏向，但是，为要使树之能成林，这些“见树不见林”的专家学者的合作或帮助是需要的。没有他们的合作，要想把分类法编好，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在编制的过程中，我们会经常碰到一些问题要请教他们。虽是这样，整个工作必须靠我们自己来做。这不仅是我们要把树组织成林，我们更要把它们组织得完善。这就涉及编制图书分类法技术性的问题了，即图书分类法组成部分的问题，以下再讲。

三、图书分类法组成部分的问题

图书分类法和其他分类法基本的不同点在于它的特殊结构：有分类表，还有分类号码，辅助表和索引。现分别叙述如下：

1.分类表

新中国图书分类法的体系是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作为基础的。因此，一切原则性的决定都从这个基础上出发。分类表的编制所遵守的一些最基本原则也要建立在这个基础之上。

这些原则就是：阶级性，国家性，科学性，连续性和统一性；总括地说就是：思想性和技术性。

图书分类法的阶级性是说这个分类法为谁服务。必须明确，它是为工人阶级服务，从而在分类表中显示出马克思主义的优越性，贯穿着阶级斗争的精神。也就是说：把关于马克思主义理论的类目，以马克思主义世界观为唯一指南的类目，进步派别的类目，以及新时代各类类目（第一级，第二级等类目）排在前面，把作为揭发和批判对象的唯心主义的，形而上学的，以及各种反映资产阶级反动和剥削意识形态的类目排在后面。

所谓国家性，无疑是说我们的分类法是为我们图书馆用的，是从一般图书馆而不是从个别图书馆的要求出发的，是和我们的藏书不可分割地联系着，把关于我们的图书排在前列地位。

它的科学性要求它要以社会发展规律为出发点，在编制时要预计到类目的增改不致使它的体系整个改编，同时又不致破坏它的体系的逻辑性。

这些基本原则决定了分类表的主要内容，它的战斗性，普遍性，以及预见性。

由于有了这些基本原则，新分类法在本质上完全不同于一切旧的分类法。以上的说明都非常明显地表现了这点。

因此，这里所讨论的是它的另一方面的问题，怎样使类目在它们排列的顺序中，在它们相互关系上表示着连续性和统一性，或者说，怎样使分类表的排列具有一种有条有理的可以理解的性质。

这就引起了这样的问题：技术性的问题，它是分类工作者所遇到的一个很困难而又不能不研究和解决的一个关键性的问题。研究和解决这一问题，就必须从客观实际出发，即从图书本身出发。

从理论上来讲，分类表应该根据所有具体的图书来编制来组织。但这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把世界各国所有出版的图书列举出来，这也不需要；并且也不够，因为学术是发展的。

因此，中心问题不在于罗列一切的图书，而在于：用科学的理论作基础把各种图书依照图书的内容和图书特有的形式组成一种体系。

图书，从类别来看，是多种多样的。这样纷纭繁多的种类是按它们内容的特征由总体到个别逐层来区分的。

所谓内容的特征是指这一类之所以区别于其他各类的一种基本属性，即是说，把属性相同的分为一类。整个分类表是根据各种不同的属性逐层区分为第一级、第二级、第三级等各级类目。类目和类目之间的系属关系也是本着这种原则来进行的。

比方，植物类分为隐花植物和显花植物。显花植物分为裸子植物和被子植物。被子植物分为单子叶植物和双子叶植物。双子叶植物分为离瓣类与合瓣类。离瓣类分为中子纲、毛茛纲、蔷薇纲等。毛茛纲分为睡莲科、毛莨科、木兰科、腊梅科等。

再如，脊椎是脊椎动物的基本属性，是脊椎动物和无脊椎动物区分开来的一种特征。

再如，创造生产工具和生产资料是人的基本属性，是把人和动物区分开来的特征。

再如，交换值是货币的基本特征。

分类表类目的区分主要是以这种基本属性或类别为标准的，这也构成每一级类目和其上下级类目的系属关系。

但是，仅从类别上来区分是不够的，必须进一步从图书内容范围方面，外部形式方面，读者对象方面等各方面的特征来区分。

我们知道任何一本图书在内容范围上必然涉及一种或多种题材，其中有些是有国别性或区域性的，有些是有时代性的，有些在语言文字上是有区别的，有些是集体的创作，有些是个人的专著，有些限于一种文体，有些包括许多文体。

即是说，图书的排列可以是多次式的：可以是国别的，时代的，或其他形式的。因此，分类表相应地采用国别或区域、时代、语文、合著、专著、文体各种不同的区分方法。

比方，历史、哲学、以及其他各类之有历史性的都可依国别分，国别之下必要时依时代细分。

文学一类的书是不能依内容来分的。因为，文学的内容所反映的或社会问题，或历史事实，或生活认识，或暴露社会罪恶，或反映革命思潮，所以不能依内容分，只可依文体分。

除了采用这些方法区分外，还要采用字顺、读者、版本等方法。

比方，在生物学方面，种类是采用系统分法，科属则按它们名称的字顺排列，无机化学元素是按照它们的化学符号字顺排列。

儿童读物是以读者的需要作为标准，善本书是以版本作为标准来区分的。

此外，还根据各类特有的情况采用不同的区分方法。比方，在医药类除了采用类别方法区分外，还采用人体部位区分法。

总之，分类所根据的特征是多式多样的，各类都应根据各自不同的特点采用不同的区分方法。

由此可以看出，只有结合这些各式各样的不同的特征于统一的分类表，才能适合于多样性复杂性的图书的分类。

在分类表的每一级的类目中，或每一阶层划分的进程中，不论采用哪一种特征来进行，不应变换这个特征。这是一般性的规定，为利用剩余过多号码的缘故，在同一阶层上也可采用不同的特征。但必须是具有不同特征的类目要上下分列，互相混合。

此外，每一级类目之间必是互相排斥。比方，无机化学分为非金属元素和金属元素。这种划分是科学的，是根据最本质的特征来划分的，所划分出来的类目是互相排斥的。非金属元素不能同时是金属元素。每一种元素不是属于前者，就是属于后者，而不能既属前者又属后者。

由于分类表全部的组织不是一次式的，而是多次式的，也由于类目间的交互关系，不可避免地使同一类目往往列入两个或更多的门类。

比方地理是叙述地面上一切现象的科学。它是一门综合性的科学，所叙述的事实是以天文、物理、地质、海洋、气象、生物、人类、经济、政治、文化、文物等所得的结果为内容的。每一和它有关的科学都分别作为独立的研究，所以有天文地理、自然地理、生物地理、经济地理、政治地理、土壤地理等。这些专门地理在地理类在各有关专类都列为类目。

同样，原子在物理在化学都列为类目，西方哲学史在哲学史，在西方哲学；昆虫在动物学，在农业动物类；比较解剖学在生理和构造动物学，在医药科学，在兽医学都列为类目。

为了把这些类型的相关类目联系起来，同时便利分类时的选择和参考，因此，在这些类目下注明互见、见、宜入、参见等字样。类目下注有互见字样的，必须根据书的性质选择其中的一个。

哪些类目需要或应该注明互见字样是要看类目的基本特性来定的。原子这一类目就是一个具体的例子。原子的研究，有物理方面的，有化学方面的，也有应用方面的。因此，这些类都列入原子类目，下注“互见”字样。

有些类目在这一类应该列为类目，在另一类也应列为类目，但以分入这一类较宜，所以在另一类之下注明“见”或“宜入”字样。比方，西方哲学史在哲学史和西方哲学之下都应有类目，一本西方哲学史的书以分入西方哲学之下为宜，所以在哲学史下注明西方哲学史“见”。

有些类的书和另些类的书往往互相关联，分类时必是互相参见才能决定。因此，在两方类目下注明参见字样。一本关于昆虫学的书应该分入动物学，还是应该分入农业动物类是要根据书的本身以及图书馆的性质来定的。

2.分类号码

今日我国图书馆藏书的数量，有的图书馆多至几百万本。这些书都要排列起来才便利应用。按照什么样的次序排列最能收到这种效果呢？无疑的，按照类别顺序即分类排列，是能使各个图书以及和它有关的各个特别问题的图书排成这样的顺序，一看就知它们之间的联系，这样就得到应用上的便利。分类排列已成为图书馆界颠扑不破的定论了。图书分类要依照一种方法即图书分类法。图书分类法的体系就是图书在书架上顺序的反映。

一本书的类属关系和顺序要在这本书上标示出来才能排架。单看这本书的书名，既看不出它的类属关系，也不能明白它的先后顺序。因此，我们不能根据书名来排列。

图书既然根据分类体系来分，那么，能不能把类目写在书上按照类目来排呢？不能。

类目是知识门类的符号，不是序级先后的符号，把类目写在书上，一般地说只能告诉我们这本书的内容，不能告诉我们它的先后顺序。

唯一的方法是：用一种序级符号来代替类目。一本书有了这种符号，它在书架上的顺序先后就可以确定了。

代替类目来使用的符号我们叫做分类号码，它的功能是使类目先后的关系清晰地表现出来，同时使图书在书架上的次序一望就知它的先后。

采用什么样的符号对我们来说最为适合呢？不用说，是阿拉伯数字。阿拉伯数字已成为世界上通用的符号，比起任何一种序级符号：一二三四、ABCD、ⅠⅡⅢⅣ等应用的范围都普遍得多，广泛得多。谁学过算学，谁就懂得它的先后次序。从结构上来说，比起其他序级符号也简便得多。它之具有世界性，不是偶然的。

但是，阿拉伯数字只有十个，新分类法第一级的类目即大类有二十一个。号码的分配受到一定的限制，这是无法避免的。

中、小型图书馆图书分类法采用字母和数目混合制。这样，每一个大类都可用一个字母做符号。在今天来说，采用字母和数目混合制是有一定社会条件的，也有它一定的现实意义。

我们文字改革的工作已进入了试用拼音方案这个阶段。拼音方案所采用的是目前世界上最通行的拉丁字母，每一个中国人民都要学习它。因此，采用字母和数目为分类法的号码，就不会有什么不便了。

新分类法采用混合制，克服了分配号码的困难，这就无需乎再采用在它以外的其他序级的符号。在它之前或后加上别种符号，不论是括弧也好，短横也好，写、认、用都不便利。次序更不自然，因为它们都不是序级的符号。分类号类愈单纯愈简化，工作效率就愈高是确定不移的道理。

3.辅助表和索引

类目中很多是采用形式的、区域的、时代的、语文的等细分的。所有这些都得立为类目，占一位置。这就引起了这样的结果：类目的无数重复使分类表的体量特别增大了。各家分类法因此依照各自的特征编制各种细分表，作为分类表的辅助表。

这样，只要在类目下注明按照某表细分字样就可以了。凡是采用同一细分表的类目，它下面的细目在顺序上在号码上都是相同的，一致的。一致性是它的基本特征。这就对于我们的记忆和运用有着很大的帮助。

因为它含有助记的性质，所以也叫助记表。

辅助表的采用各家分类法都不相同，应用的范围也不一样。主要的有这样几种：形式细分表、地理或国别细分表、时代细分表，还有其他细分表。有的细分表可适用于任何类目，有的只可适用于若干特殊类，不适用于其他各类。

新分类法究竟应该采用哪几种辅助表，先必须明白这些辅助表的意义和性质，然后结合实际的需要来规定。

（1）形式细分表

每一门科学都可能有这样体裁的书，比方，目录、字典、杂志、年鉴、丛书；以及这样写作的书，比方，原理、概论、评论、研究、历史，等等。

每一门科学的这一类型的书都是同一形式，图书分类法利用这种形式编制一种形式细分表。它是辅助表中应用范围最广泛的一个表，是新分类法应有的一个表。这个表和总类在范围上是不一样的，但在意义上却相同，类目名称很多都相同。因此，相同的类目在顺序上，号码上（新分类法是用字母和数目）都应相同，才具有助记的性质。

形式细分表的号码我认为应该用○作为标志，○前面有字母后面有数目的就是形式细分。

这和十进制分类法是不相同的，十进制分类法的形式细分不能和混合制一样来理解。因为，十进制都是在百位数之后用小数，号码不够用，于是在某种情形之下把○用做一般的号码，形式细分因此就要用两个○。至于哪一级类目的形式细分用一个○，哪一级的类目用两个○，没有一定的规定，使○的用法混淆复杂化，失去了助记的用意。

新分类法既然采用混合制，形式细分的号码就可一律用一个○。这样，只要一本书应该按形式细分的，就根据形式细分表加形式号码，不必再犹疑斟酌加一个○，还是加两个○，还是不加。

（2）国别细分表

经济、政治、法律、军事、教育、地质、动物、植物，等等，不论哪一门科学，凡含有地域性的，都需依国别或地理细分，才可表示出它的地域特性。

由于含有区域性的类目比较多。编制一个国别细分表是有必要的。有了这个表，凡类目需要依国别细分的，其下都注明“依国别细分表细分”字样。

像哲学、历史、语文、文学等已是依地域列为类目，不再应用本表。

这个表是以国家为次序而编的一个表。国家次序的排列我们是不能同意资本主义国家分类法传统把欧洲美洲某几个国家作为重心，列在首要地位，说是什么从重要的到不重要的，从先进的到落后的；或是掉过头来，从不重要的到重要的，从落后的到先进的。

我们也不同意在图书分类法中完全采用社会制度把各国分为：社会主义国家，人民民主国家，资本主义国家和弱小民族殖民地半殖民地国家。这种把社会主义和平阵营同帝国主义战争阵营划分开来，在今日的政治形势来看是正确的。它可适用于一部分的类目含有区域性的划分，但不能适用于另一部分。

比方，政治经济学、法律、教育等的研究是以社会制度为出发点，反映社会主义国家经济制度、法律制度、教育制度等的优越性，不应用一个尺度和资本主义国家的制度混同起来。这些类目采用社会制度来划分是正确的，也有这样划分的必要。

但另一部分类目，比方地质、人种、动物、植物等是不能采用社会制度来划分的。我们不能说英国的地质、人种、动物、植物等是资本主义国家的，我们是人民民主国家的。

何况，在历史类，在地理类采用社会制度为划分的标志，事实上就成问题。

我们都知道：朝鲜、德国、越南，曾经暂时处于分裂的状态，它们的历史和地理怎样分？这些国家的人民都在为自己国家的统一、独立、民主、自由进行坚决的斗争。

还有像菲律宾、马来西亚、日本等国家的人民都在为自己祖国的独立而斗争，还有像希腊、伊朗等在名义上是独立国，而实际上已沦为美英的半殖民地。

就以民主阵营的国家来说，我们的国家进入社会主义社会，这种发展非常的快。因此，采用社会制度作为国别划分的标志对于一部分的类目是不适合的。

那么，是不是采用两种国别细分表呢？一般来说，没有这个必要。含有区域性的类目中，凡以社会制度而不是以国家为研究对象的，反映社会制度特点的，都按照各自的情况直接把细目列出，或注明按照某一类目国别细分。这样，就只需用一个国别细分表了。这个表的编制与否是需要根据具体的情况来定的。

（3）时代细分表

由于马克思发现了社会发展的客观规律，也就是历史发展的客观规律，不论从哪一个个别国家的历史发展来看，都是符合这个客观规律的，也都是这个社会发展一般规律所体现的特殊形态。

因为，历史的过程在每一个别国家中都不相同，它们历史时代的划分自然就不一致了。所以，把任何一个历史时代的划分作为所有国家历史时代划分的基础都是不适合的。

资本主义国家的分类法，比方美国国会法世界史时代的划分是以欧洲历史中几个划时代的事件为划分的标志的。它以476年为古代史和中古史划分的年代，1453年为中古史和近代史划分的年代。

这种划分对于欧洲大多数国家的历史是可以的。476年是西罗马帝国灭亡的一年，也是欧洲奴隶社会大崩溃的一年。1453年是东罗马帝国崩溃的一年，是欧洲各国兴起的一年，也可说是商业资本主义兴起的一年。

把这些年代作为我国历史过程的划分就不可以了。比方，476年是欧洲史划时代的一年，但在我国是南北朝刘宋的年代。虽然，东晋南渡和南北对峙在我国史上也是大事，但不是以476年为南北朝分野的一年，更不是像西罗马帝国灭亡一样标志着一个崭新的历史时代的分期——奴隶社会进入封建社会这样基本不同社会制度的转变。

由此可知，我们不可能编制一个国际时代表完全适合所有国家历史发展的过程。因此，凡类目中需要依时代细分的，就根据各自的特征把细目列出：或依世纪分，或依朝代分，或依社会制度发展时期分。

此外，特别作家号码表、中国县名表，有其一定的意义是需要编制的。特别作家在分类表中列有专号，他们的著作以及研究他们著作的作品须集中分类，不用著者号码表要用特别作家号码表的。马、恩、列、斯、毛经典著作都有专号亦采用本表。

中国的方志、地图等需按县名细分的，都采用中国县名表。

至于所谓文字细分表，语言细分表，文学细分表，没有编制的必要，可仿我国或苏联语言文字学、文学类目细分。

（4）相关索引

分类表包括各种知识门类的全体，它们是排在这样的顺序中和相互的关系上，使图书的题材成为一种有系统的排列。

由于一本书在书架上只能放在一个地方，从而分类表所反映的就不可能是各门知识的全部相互关系，而是最主要的关系。也就是说，分类表所反映类目的相互关系要受到实际应用的局限。

因此，不得不利用别种方法来补救，使它更好地为用者服务。这种方法就是相关索引。

相关索引是分类表的钥匙，是辅助分类表的。没有相关索引，任何一种分类法，甚至一种好的分类法是要丧失它的一半价值的。它是分类法不可缺少的一个组成部分。

分类表的范围涉及了学术的全部，分类工作者要想全部掌握和熟悉确是一件不容易的事，也可说不可能。许多科学方面的专门类目也不是分类工作者都知道的，因此，他就不知道某些类目属某些类了。他不知道一本专门性的书讨论什么，应该分在哪一类是常有的事，于是也就不知把它分在哪一类。有了相关索引，这些方面的困难是可以克服的，虽然不能全部克服。

此外，一本书的题材虽然知道是属于哪一类，比方，妇女职业与劳动是属于政治方面的，这是知道的；但是，它的号码是什么，就不容易记清楚了。这固然可以在政治学类前后翻查找出它的号码，但查相关索引就更快了，并且还可知道在哪些相关类目找到更多的材料。

一本书的题材有时可以分到两个或以上的类，不熟悉这些类的分类工作者，想要他选择其中的一个最能表示这本书的特点，当然不容易。有了相关索引就可帮助他克服这种困难了。

此外，还有这样的现象，不同的分类工作者，或同一个分类工作者在不同的时候可能把同一本书或同性质的书分到不同的地方。一个分类工作者在同一个地方做同一个工作许多年，分书一致的程度显然要高些，但仍然有把同一本书或同性质的书在不同的时候根据不同的观点分在不同地方的危险。

我们都知道一本书的内容不都是专论某一个问题的某一方面；其往往涉及了一个问题的几个方面。假使在这一年都在讨论这个问题的某一方面，分书时自然会根据这一方面来分；但在第二年大家讨论的是这个问题的另一方面，分书时又会根据新的观点来分了，于是同一本书或同性质的书就会分到不同的地方了。

但事实上除了分类工作者缺乏专门知识外，同性质的书常常分到同一个地方。其所以能这样，是由于有了相关索引，它也是为了满足这样的要求而编的。它具有这样的特征能使有关某一问题的同一方面的书分到同一个地方。正确地运用这一工具能使分类工作者以及读者获得很大的便利。

从上面所列举的几点，可以清楚地看出：相关索引在分书过程中的实际意义。它的重要性和必要性是无可争辩的。

自然，编制一种精确全面的相关索引，这种工作是非常繁难的。不只是把分类表已有的类目和与它们相关的类目列入，也要把和它们不同名称的类目分类表没有的都列入，这就不容易了。

资本主义国家杜威法的相关索引是经过长期的研究，各大图书馆提供材料，以及许多专家学者的帮助，才有第十四版那样的索引。但还不能达到精确全面的要求，也不可能达到这个要求，这是由于他的阶级性所限制。

我国各家分类法的索引都因缺乏经验，自然不够精确全面了。我们更没有发挥集体的力量，这是关键所在。

今日的问题：必是结合各方面的力量，才能编出一个完善的相关索引。也只有结合各方面（图书馆工作者，科学家，学者）的力量，在各方面所积累的经验基础上，才能编出合乎科学理论的分类法，才能解决今天实际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