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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腔与丝路文化-西安梆子的独特魅力

时间:2023-08-0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据文献记载,康乾时期,西秦腔与同蒲梆子已在西安合流逐渐形成西安梆子。武俊达先生认为这个“秦优新声”是指东、西两路梆子交汇西安以后产生的新腔,也就是今天秦腔的中路(西安)梆子。张潮、张鼎望、刘献廷三人均为顺治、康熙时人,他们说的秦腔肯定是同一个声腔,也就是中路西安梆子。所以,小戏诸腔及东西两路梆子汇聚西安后,秦腔声腔出现了一次较大的提升,融汇性也更加明显。

秦腔与丝路文化-西安梆子的独特魅力

戏曲一直是流动不息的,所谓商路即戏路,何况明清以来尤以山陕商人最为活跃,戏班也因之遍布全国,“形成于山、陕、豫交界地带的梆子戏在占领这三省的戏曲舞台后并没有满足。……一些戏班向外地流动,开辟新的观众区。……邀请戏班唱戏,逐渐在山陕商人中形成风气,并影响到当地的其他观众,梆子戏在外地站住了脚,有的甚至扎下根,长出了新芽,开出了新花。梆子戏在外地有利可图,有些名角并由此而发了财,更刺激了梆子戏向外流动”。但这是一种面向全国的发散状流播。

河南社旗山陕会馆戏楼

商洛丹凤船帮会馆戏楼(李升阳摄)

四川自贡西秦会馆戏楼

可是在关中本地,则是围绕人文荟萃的中心城市西安(古长安),戏曲流动却是汇聚型的。关中各地,锣鼓彼此呼应,弦歌不辍。

西安以东,渭河北岸,东府的同州梆子自不必说,另有古老的锣鼓杂剧、合阳跳戏及傀儡戏、合阳提线木偶,在久远的年代里,日夜响彻。

渭水之南,西岳孤绝,有所谓“二华”的碗碗腔皮影、老腔,迄今更以崭新的形式传唱不歇,其中,华阴老腔乃有举国若狂的盛景出现。

西安以西,上节已述之弦板腔皮影、千阳、户县的灯盏头皮影,甘肃环县道情皮影,还有兴于礼泉,后又流传富平的阿宫腔影戏等。

这些古老的土戏,不妨也称之为施德玉所谓的小戏群,在不同的年代里纷纷向西安汇聚。施德玉说:

小戏……每出戏的演出时间,不似大戏般冗长。因此经常将多个剧目串联表演,形成“小戏群”,变成一个大的单元,各剧种的小戏群又有各自的特色,基本上每出戏之间是可以没有关联的独立小戏,但一般艺人在组合成小戏群时,仍有其特定的思维方式……使得整串小戏群有鲜明的完整性。(www.xing528.com)

但与施德玉小戏群概念稍不同的是,笔者所谓的“关中小戏群”是以其共同的板式体唱腔音乐而捏合在一起的。据文献记载,康乾时期,西秦腔与同蒲梆子已在西安合流逐渐形成西安梆子。在当时,这是一种“新声”,所以,康熙年间顺天大兴(今北京大兴区)人刘献廷在其《广阳杂记》卷三中就说:“秦优新声,又名乱弹者,其声甚散而哀。”武俊达先生认为这个“秦优新声”是指东、西两路梆子交汇西安以后产生的新腔,也就是今天秦腔的中路(西安)梆子。

刘献廷所说“其声甚散而哀”,所谓“散”,西安秦腔既不全同于山陕梆子,又非照搬西府秦腔,并且本身又是以东西路梆子为基础,广泛吸收锣鼓杂戏、各路皮影及木偶等戏之长而形成,所以形成初期必然显得既“散”又“乱”。

这个分析是符合实际的。几乎同一时期泾阳鲁桥(今属三原)张鼎望也撰有一篇《秦腔论》,泾阳、三原正是明清时期陕商活跃的地区,处于陕西中部,与西安省城以渭河为界,也是中路秦腔的中心地带。《秦腔论》已经失传,不过可以通过张鼎望与江南文人张潮的信函往来推知一二。在张潮辑刻的《尺牍偶存》中保留两人通信记录:

溽暑忽拜琅函,兼得大著《秦腔论》,快读一过,如置身鲁桥八景中,听抑扬抗坠之妙,不觉色飞眉舞也。余尝谓:凡事一有妙处,定能动人,原不妨自我作古,如词曲有谱有律固佳,即无律无谱之腔,亦未尝不佳。宋之词、元之曲,已各成一世界,独明朝未闻别之体裁;唯【挂枝儿】【打枣竿】之类,可云妙绝千古。我朝数十年中,变为【劈破玉】,犹有纪律可循。……不识贵地秦腔,在元宫调之内乎?抑另成一种文字乎?或全本故事乎?抑另出杂剧乎?愚窃以为有好腔而无好词,则徒负此好腔;有好词而无好腔,则徒负此好词。夫造腔非我辈所能,若握管填词,原是我辈事。愚虽不知秦腔故事,词曲之可否,然以意度之,必经我辈文人为之,定其故事之是非,词曲之优秀,庶几不负此妙腔耳。

张潮、张鼎望、刘献廷三人均为顺治、康熙时人,他们说的秦腔肯定是同一个声腔,也就是中路西安梆子。从南方人张潮回复北方人张鼎望的信中可以看出,秦腔不是有谱有律的“曲牌联缀体”戏文,而是“别出杂剧”的“另一种文字”。这是说,秦腔是新出的、不同于明传奇曲牌体制的戏曲,而在西安本地,江南文人也能亲身感受到这样的秦腔:

……甫发声,觉小异;再听之,其声轻而扬,中商调。有顷,换羽移宫,穿丝咽革,缠肩绕肚,变态无方。尽一日夜,始毕其技。……至于英英鼓腹、洋洋盈耳,激流波,绕梁尘,声振林木,响遏行云,风云为之变色,星辰为之失度,又皆秦声,非昆曲也。若夫调中有句,句中有字,字中有音,音中有态;小语大笑,应节无端,手无废音,足部徒跗,神明变化,妙处不传;则音而兼容,在秦声中固当复进一解,又无论昆曲也。

所以,小戏诸腔及东西两路梆子汇聚西安后,秦腔声腔出现了一次较大的提升,融汇性也更加明显。

当这样的秦腔再次出发,流播各地之后,呈现的声腔形态不仅多姿多彩,而且众腔纷呈,十分复杂,加之戏班流传过程中,一路与各地声腔的多次融合,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水乳交融,难分彼此。因之,后世所谓声腔源流的分析与解释也才会出现五花八门的局面,并不足为奇。我们只需抓住其主干亦即母体,则处万变而不离其宗。陈文革先生对此的认识相对客观、清楚,正是深入研究的基本路径,譬如他说梆子腔经历的清代中期的融合期,与中国南北剧坛形成花雅融合的局面一样,伴随“花雅同本”演出形式的发展,形成了梆子乱弹“亦梆、亦昆、亦弋、亦柳”的基本面貌。就像戏班当年的流动不息一样,我们也期待有关的研究、交流、切磋也不止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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