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说明的是为何研讨会名称叫作“春柳社100周年国际研讨会”而非“中国话剧100周年国际研讨会”。理由如下:第一,“中国话剧100周年”范围太广,话题很容易分散。第二,春柳社以及文明戏的研究范围并不仅仅局限于话剧。现在,研究文明戏的学者越来越关注文明戏和戏曲、电影等领域的关系,即文明戏所包含的话剧因素以外的其他因素。当然,话剧问题仍然是这次研讨会的中心议题之一,这次研讨会还将探讨新的文明戏研究方法和内容。
何谓新的研究方法和内容?我在此不打算谈文明戏研究历史,但是我不得不指出欧阳予倩在文明戏研究史上的贡献及其局限性。
1957年,中国戏剧界大规模地展开了中国话剧50周年庆祝活动。50周年的起点是春柳社演出《黑奴吁天录》。把春柳社演出作为中国话剧开端这种观点建国前已被提出,这次庆祝活动确定了中国话剧从春柳社演出开始这种观点。1957年还完成了一项重要的工作,即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了《中国话剧运动五十年史料集》,欧阳予倩趁这个机会撰写了两篇回忆录:《回忆春柳》、《谈文明戏》,一同收录于该书。欧阳予倩在这两篇回忆录中除了回溯春柳社和文明戏的历史以外,还提出了一些重要的观点。第一是文明戏的历史分期:第一阶段从1907年至1911年,为创始时期;第二阶段从1911年至1917年,为发展兴盛时期;第三阶段从1917年至1924年,为日趋衰败时期。第二是对文明戏的四个主要剧团——春柳社、进化团、新民社、民鸣社——作了基本评价,简言之即春柳社是为艺术演戏,进化团是为革命演戏,新民社、民鸣社是为商业演戏。
(前期)文艺协会会员名单:李哀(李叔同)
(提供:早大演剧博物馆)
欧阳予倩在回忆录里提出的观点可以说是五四以来站在话剧运动立场上对文明戏进行评价的集大成者。欧阳予倩是文明戏的直接参与者,他提出的文明戏观点有一定的科学性,更重要的是建国后他成为中国戏剧界的领军人物,所以他提出的文明戏观点有很高的权威性,对此后的学术界产生了极大影响。
欧阳予倩的影响一直存留至今,他写的文明戏回忆录虽然在细节上有些记忆性错误,但其内容基本上是正确的,有一定的学术性。因此毫无疑问欧阳予倩文明戏回忆录仍将继续成为文明戏研究的重要资料。然而回忆录的内容也包含有明显的时代局限性,比如对新民社、鸣民社的评价,以及没有注意到文明戏和戏曲、电影的关系等等。欧阳予倩是文明戏活动的当事人,肯定了解这些情况,那么他为什么没有提及文明戏和戏曲、电影的关系呢?现在只能归因于时代的限制。随着20世纪80年代以来《申报》等一些当年的报刊影印本的出版,我们可以直接搜集当年的第一手文明戏资料。经过对这些资料的研究,我们发现欧阳予倩回忆录有些地方写得太简单,有些观点带有偏向性。所以不论在观点上还是在资料上,我们已经不能仅停留在欧阳予倩回忆录的水平上而止步不前了。(www.xing528.com)
最近,文明戏研究领域不断有新的成果问世。20世纪90年代以来出现了文明戏研究专著——袁国兴的《中国话剧的孕育与生成》(1993、2000)、黄爱华的《中国早期话剧与日本》(2001)。濑户宏的《中国话剧成立史研究》(2005)前半部分也专门论述了文明戏。学术杂志也刊登了一系列具有较高学术价值的文明戏研究论文,在座的各位专家就是这些新的研究成果的作者。
参加此次研讨会的学者都提交了论文,一共11篇,我们把这些论文编为预稿集发给所有与会者。从内容上看,提交了有关春柳社论文的有:田本相、黄爱华、顾文勋(林天民);有关新民社和民鸣社的有:濑户宏;有关文明戏和电影的关系的有:饭冢容;有关文明戏概况和文明戏概念的有:宋宝珍、袁国兴、松浦恒雄。此外,还有春柳社以前的戏剧活动的——梁启超:张军;校园戏剧:刘平;日本戏剧和春柳社的关系:神山彰。
(后期)文艺协会学生名单:陆镜若(陆辅)
(提供:早大演剧博物馆)
我在此要特意介绍神山彰教授。他是明治大学文学部演剧专业(日语演剧是戏剧的意思)教授,日本演剧学会副会长,是日本近现代戏剧专家,去年出版了有关明治戏剧的专著《近代戏剧的来历》。神山教授的专业不是中国戏剧,他不懂汉语,是我们这次研讨会的特邀嘉宾。长久以来,我从中国学者的有关春柳社、文明戏的论文中获得很多启发,但同时也深感论文中一些有关日本戏剧的部分跟事实有所出入,显然中国专家们对日本近现代戏剧的认识存在不足,当然这对于海外学者来说是无可厚非的。我也适时地转达过我的意见,只是包括我在内的日本的文明戏研究者大都是中文专业出身,对日本近代戏剧的认知也不一定深刻,所以请神山教授为我们提供日本近现代戏剧专家的意见是非常有必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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