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春日,取生菜、果品、饼、糖等,置于盘中为食,取迎新之意,称为春盘。杜甫《立春》:
春日春盘细生菜,忽忆两京梅发时。
盘出高门行白玉,菜传纤手送青丝。
巫峡寒江那对眼,杜陵远客不胜悲。
此身未知归定处,呼儿觅纸一题诗。
杜甫的《立春》诗是西南飘泊时,在夔州创作的。立春日,诗人对春盘而忆起洛阳、长安两京吃春盘的情景,不胜感伤悲哀。杜甫的诗也告诉我们,唐朝人吃春盘已经很普遍了。
宋代依然如故,赵长卿《探春令》词写的就是一家人和和气气地团坐着吃春盘、迎新春的事:“笙歌间错华筵启。喜新春新岁。菜传纤手,青丝轻细。和气入,东风里。幡儿胜儿都姑。戴得更戏。愿新春以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一家人个个都穿戴整洁,尤其是姑娘媳妇们,戴上各式各样的花胜,显得更加端庄美丽。她们忙着端春盘,盘中的菜细嫩丰盛,越发使新春新岁的喜气浓郁,于是,词人举酒祝愿,“愿新春以后,吉吉利利,百事都如意!”词中写出了春日里最最令人陶醉的景观。皇帝于立春前一日,以春盘、春酒赐近臣;民间则各家各户互相馈赠,互相尝鲜。宋以后,除吃春盘,还做春饼。《燕京岁时记·打春》:“是日富家多食春饼,妇女等多买萝卜而食之,曰咬春,谓可以却春困也。”
打春牛、剪春胜、食春饼、咬春,立春日迎春祈年的节俗内容极其丰富,明代袁宏道的《迎春歌》,唱出了“打春”的春潮:
东风吹暖娄江树,三衢九陌凝烟雾。
白马如龙破雪飞,犊车辗水穿香度。
绕吹拍拍走烟尘,炫服静装十万人。
罗额鲜明扮彩胜,社歌缭绕簇芒神。
绯衣金带衣如斗,前列长官后太守。
乌纱新缕汉宫花,青奴跪进屠苏酒。
采莲盘上玉作幢,歌童毛女白双双。(www.xing528.com)
梨园旧乐三千部,苏州新谱十三腔。
假面胡头跳如虎,窄衫绣裤槌大鼓。
金蟒纩身神鬼妆,白衣合掌观音舞。
观者如山锦相属,杂沓谁分丝与肉。
一路香风吹笑声,千里红纱遮醉玉。
青莲衫子藕荷裳,透额裳髻淡淡妆。
急管繁弦又一时,千门杨柳破青枝。
偶逢元日立春,打春牛、戴彩胜、吃春盘,交织着元旦的种种乐事,那真该是欢天喜地的了。
【注释】
[1]玉律:玉制的标准定音器。
[2]青阳:指春天,也是正月的别称。
[3]稔(rén):谷物成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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