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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市民俗学:解读城市文化与历史

时间:2023-07-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用形象的比喻来说,民俗学者开始“进城”研究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这就催生了城市民俗学的兴起。大城市民俗学或都市民俗学必定取决于整个学科的理论。他不仅对城市民俗学理论做了初步的总结,而且对城市民俗学理论发出了殷切的呼唤和进一步的期待。正如鲍辛格早就指出的那样,城市民俗学不能兴盛的根本原因在于缺乏有力的理论支柱。

城市民俗学:解读城市文化与历史

由此不难看出,德语地区当代民俗学的一个明显转向是不再纠缠于容易被意识形态化的“民众”(Das Volk)和“精神”(Der Geist)之类的抽象概念,而是突出具体的文化和日常生活。用形象的比喻来说,民俗学者开始“进城”研究普通人的日常生活,这就催生了城市民俗学的兴起。城市民俗学在欧洲起步较晚,但也并非全新的东西,至少从20世纪上半叶开始,德语地区就出现了零星的城市民俗学研究。例如,1940年,奥地利民俗学者利奥波德·施密特(Leopold Schmidt,1912—1981)出版了《维也纳民俗学概要》;1958—1959年,奥地利民俗学者汉斯·科门达(Hans Commenda,1889—1971)出版了两卷本的《多瑙河畔林茨市的民俗学》。1961年,德国民俗学者鲍辛格出版了《技术世界中的民间文化》,此书虽然不是直接的城市民俗学研究著作,但无疑为民俗学的城市研究打开了新的视界。(15)

1983年9月26—30日,德国民俗学会在柏林召开了第24次会议,主题是“大城市:经验研究面面观”。在这次会议上,慕尼黑的民俗学者黑尔格·格恩特敏锐地指出,没有好的文化理论背景,就不可能有好的经验文化研究。大城市民俗学或都市民俗学必定取决于整个学科的理论。他提出了考察大城市或都市的三种方式:一是把它看作包含封闭的日常世界的文化结构,二是把它看作一个文化中转空间或活动场地,日常生活在其中得以展开,三是把它看作一个文化意义场或价值世界。(16)他不仅对城市民俗学理论做了初步的总结,而且对城市民俗学理论发出了殷切的呼唤和进一步的期待。

在瑞士,苏黎世大学大众文化研究所前任所长乌埃利·吉尔(Ueli Gyr,1945—)从20世纪80年代起就在研究城市民俗学。当时,他曾不无抱怨地说,在瑞士民俗学研究界,保守势力占据主导地位,瑞士有城市,但根本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城市民俗学研究。(17)正如鲍辛格早就指出的那样,城市民俗学不能兴盛的根本原因在于缺乏有力的理论支柱。或许正是出于对这种理论匮乏局面的清醒认识,年轻一代的学者托马斯·亨格纳才在他的一系列研究中对城市民俗学理论做出了认真的梳理和更深入的反思。亨格纳1960年出生在瑞士东部中世纪手抄本图书馆著称的圣加伦,在伯尔尼大学完成了他的本科、博士学位论文和教授资格论文。1996年后在德国汉堡大学民俗学研究所任教授,2010年8月起被苏黎世大学校长特聘为大众文化研究所所长和教授。从德语思想传统中成长起来的亨格纳将理论思考与田野调查有机地结合起来,很早就取得了不凡的成绩。亨格纳性格随和,尽管已过了知天命之年,脸上还不时流露出大男孩的稚气和童真。不过,当我翻开他的著作时,却丝毫没有发现稚气和朴拙的感觉,而是明显感觉到他早熟的理论辨析能力。

首先看他的博士学位论文《埃默河谷的上帝与世界:在宗教特殊群体的框架下对宗教生活的形成、传播和构成的民俗学研究》(Gott und die Welt im Emmental. Eine volkskundliche Untersuchung zur Entstehung,Ausbreitung und Gestaltung religiösen Lebens im Rahmen religiöser Sondergruppen,Bern 1990)。“埃默河谷”(Emmental),或译“爱蒙塔尔”,是瑞士伯尔尼州以盛产多孔奶酪著称的一个地区。亨格纳认为,“埃默河谷”是地理现象,但也是历史的、经济的和文化的空间,所以,他没有把这个地方当作简单的地理区域或位置,而是当作研究的领域和对象。作者在开篇就讨论了“埃默河谷”这个概念,并开宗明义地指出他研究的目的是在景观中描绘某个景观的肖像(ein Portrait einer Landschaft in der Landschaft zu zeichnen)——他要寻求一个统一的“埃默河谷”。亨格纳告诉我,他研究的宗教特殊群体实际上就是“教派”(Sekte),只是为了避免这个词的贬义,他才选择了“religiöse Sondergruppen”(宗教特殊群体)这种比较中性的措辞。(www.xing528.com)

实际上,亨格纳的研究也是一项宗教民俗学研究,而这种研究在瑞士向来不甚发达。为了把握埃默河谷宗教生活的实际状况,他分别研究了宗教生活的历史基础、宗教生活在19—20世纪埃默河谷的展开以及当代埃默河谷出现的宗教团体的概况。但作者并不局限于宏观研究,而是先从不同的层次、因素和侧面描述了宗教特殊群体的历史的、教会史的、经济的、社会的、结构的和居住史的基础,然后描述了特殊群体的出现,最后再描述单个的特殊群体。尤其值得称道的是,作者在书中对宗教特殊群体中个人自我描述和自我评价资料的大量使用,不仅让民众的声音获得了合法的表达,而且也使这些鲜为人知的第一手资料获得了科学的展现。

在写作这篇博士论文时,亨格纳年仅28岁。该文1989年获伯尔尼大学哲学史系优秀博士论文奖。亨格纳认为,这篇论文研究的既非小传统或地方传统,也非大传统或城市文化,而是介于两者之间。或许有人会说,这不就是我们常说的“城乡结合部”吗?但我以为,且慢“对号入座”,因为亨格纳在书中研究的并不是“埃默河谷”这个地方本身,而是这个地方的特殊群体的宗教生活形式。但无论如何,我们也许可以认为,此书象征着民俗学已经走在从乡村进入城市的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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