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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子兵法》相关问题的考证:齐国军事史

时间:2023-07-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一)某些作品评介或征引《孙子》时存在着误解《孙子》在我国是一部家喻户晓的名著,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该书引用《孙子》的话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孙子》原文的表述将“知彼”置于“知己”之前,表达了对两者关系的独到见解,叙述的层次不应颠倒。试想,如果没有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积累补充、丰富发展,又怎么可能形成像《孙子》这样成熟的兵书呢?

《孙子兵法》相关问题的考证:齐国军事史

(一)某些作品评介或征引《孙子》时存在着误解

《孙子》在我国是一部家喻户晓的名著,与人们的日常生活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不仅相关的学术著作对这部兵法大作颇多涉及,而且在许多教学用书及通俗读物中也经常有很多评介或征引。

我们特别注意到,其中有不少作品在引用《孙子》的原文时出现失真甚至谬误,而有些在对《孙子》一书进行介绍、评价时的提法也不够客观准确。由于这些作品往往对初学者特别是广大青少年学生具有较大的影响,对其中失真的引文和错误的提法,如果不及时予以澄清和厘正,必然会以讹传讹,形成误导。

以某版中学历史教材《中国历史》(第1册)为例。该书引用《孙子》的话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26]其实此句为误引。经查,原话应为:“知彼知己,百战不殆。”出自《孙子·谋攻篇》,先彼后己,意为:既了解敌人,又了解自己,百战都不会被动。“知彼”与“知己”是密切相关的递进关系,只有做到“知彼”,才能更好地“知己”,才能对己方的情况作出实事求是的正确认识。《孙子》原文的表述将“知彼”置于“知己”之前,表达了对两者关系的独到见解,叙述的层次不应颠倒。

该书又评介说:“《孙子兵法》是我国古代著名的兵书,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兵书。这部书是春秋晚期杰出军事孙武写的。”[27]这段话中有两处重要的失误,第一处失误是把《孙子》说成是“世界上最早的兵书”,与史实不符。其实,在《孙子》成书之前,世界上已有不少兵书出现,仅从已知的中国兵书来看,在春秋中期以前就有《军政》及古者《司马兵法》等兵书出现。试想,如果没有经过相当一段时间的积累补充、丰富发展,又怎么可能形成像《孙子》这样成熟的兵书呢?应当说明的是,因为在《孙子》之前作成的兵书大都已经失传,保留下来的可能只有个别的篇章和零星的词句,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我们可以说《孙子》是我国现存最早的一部比较完整的兵书。第二处失误是把《孙子》简单地说成是孙武写的,不够准确,这一点本书前面已多有论及,此不赘述。

(二)孙武的故里、墓址、族谱等问题争论激烈

其实,从严格意义上讲,孙武不一定能算作是纯粹的齐国军事人物,而孙武的故里、墓址、族谱等问题也不应是本书研究的重点,但是这些问题都或多或少地牵涉对《孙子》一书的评价和研究,这使得我们不能一概回避,置之不论。

近年以来,有关这几方面的论著、文章出人意料地急剧增多起来,其中除了对《孙子》研究的思路进一步拓宽、研究课题更趋于具体、细致的积极因素外,还往往有文化搭台、经济唱戏的微妙背景(当然情况各有不同,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甚至还出现了拉名人以壮声势、借学术图谋其他的现象。如果进行研究的心态不正、目的不纯,其成果结论又怎能客观公允,以理服人?这不能不使真正的史学工作者深感忧虑。

1.关于孙武的故里问题

自1988年以来,这个问题突然形成了热点,论争非常激烈。参加讨论的有从事先秦史研究、军事史研究、考古研究、历史地理研究以及新闻出版等方面的人士。在众多论著和数百篇文章中,各种观点互相辩驳、交锋,呈现彼此对立的态势。目前所见,最主要的有惠民[28]、博兴说[29]、广饶说[30]临淄[31]、莒邑说[32]、大名说[33]高唐[34]等,其中尤以惠民说和广饶说影响最大。实事求是地看,由于所见文献文物资料尚嫌不足,上述这些说法似乎还都仅仅是一家之言,难以完全驳倒其他观点而形成一致的认识。我们认为,目前正确的做法应当是,对此问题采用“模糊理论”,即在现有论据还不能得到最后确认,谁是谁非尚难以判定时,最好的选择就是暂时不作出最后的选择,放弃那些原地打圈圈的无谓争论,把精力转向其他相关领域的研究。与此同时,要不断地注意搜集新的资料,积极地寻找继续前进的突破点,一旦条件成熟了,再启动新的研究,得出新的结论。

2.关于孙武的墓址问题

古籍中对孙武的墓址极少记述,只有《越绝书》中谈道:“巫门外大冢也,去县十里。”《汉书·郡县志》引《皇览》云:“在吴县东门外。”明卢熊《苏州府志》引《吴地记》云:“在平门西北二里,吴俗传,其他名永昌。”后世虽不乏寻访者,然而都没有找到,其墓址遂成难解之谜。只有清代学者孙星衍说他曾于嘉庆五年(1800)在雍仓发现一座疑为孙武冢的古墓,当地人称作“孙墩”[35]。但是,他的这一说法既不能够发掘证实,也未得到学界重视。此后再无人提及此事。直到1988年,才有人重提孙武墓之事,一篇署名为胡建新的油印稿《虎丘、剑池与孙武子之谜》考证,《越绝书》在谈到孙武墓址的同时,还记有:“巫门外冢者,阖庐冰室也。”说明两人葬得近;而孙武墓即为“大冢”,说明葬得厚。由此,他推测道:“孙武与阖庐两人不可分,正像‘龙虎’这个概念……虎丘是否是一个既‘藏龙’又‘卧虎’的地方?”并一步提出:“发掘虎丘,完全可以期望看到剑与简。因此,最终揭开孙武之谜的可能性也比发掘任何一座春秋古墓要大。”这篇文章观点很大胆,但因其根据不足,似乎并未产生多少影响。连作者本人也感到没有什么把握:“这样瞎讲,有附会过甚之嫌。”其谨慎的态度还是可取的。然而,几年以后,彭洪松《破译〈孙子〉之谜》[36]一文的发表,使事态又有了新的进展。该文十分肯定地认为,杭州大学文学博士褚良才已经“解开孙武墓葬之谜了”,其观点是:“吴县市陆墓镇孙墩浜南之大冢为孙子墓冢。”他转引褚良才所写文章《孙子其人其族其墓考论》中举出的证据归纳为这样几条:其一,在孙墩浜村“河畔见到几个长满参天古柏的大土堆,最大的土堆竟有两三亩大”。“村中一位老人说:‘过去好像听说一个大土堆中埋有古代一名很会打仗的元帅,但名字记不得了。’”其二,“以巫门为圆心,依古制十里半径画一半圆,孙墩浜约距巫门4—5公里。而在这个半圆上,没有其他‘可疑’点”。其三,“从古音韵上考证。孙墩,即‘孙冢’”。这里新中国成立前有姓孙的,“但后来迁到苏州盘门外去了”。

此说突兀而起,而且言之凿凿,据报道已传到了日本学者服部千春那里,服部千春还因此赶去献花、鞠躬,这就使我们不能置之不理了。笔者仅据手边有限的材料,试对其上述“证据”略加辨析:

第一,该文所说的“大土堆”有几个之多,且历经数千年之久,难免不发生变化,如无文字记载及考古发掘为佐证,仅靠似是而非的口头传说,恐难以为凭。

第二,我们假定其所估算的距离和范围都没有误差(而真正做到这一点其实很难),“画半圆”的考证方法也并不十分科学,因为从事古史研究的人都懂得一个基本的定律,那就是言有易、言无难,现在在那个范围内没发现其他“可疑”点,并不等于能绝对排除这种可能性。况且从我们前面的介绍中可知,其他的“可疑”点还是可能存在的。(www.xing528.com)

第三,天下姓孙的支系很多,不宜轻易把谁视为孙武的后人。“孙墩”颇为费解,就算是“孙冢”的意思,也不能直接和孙武墓画上等号。

总之,笔者认为对这个问题进行探索是可以的,上述几种观点均可作为一说,在吴县或其他地方进行纪念孙武的活动也无可厚非,但不应过早地下定论,更不应盲目地加以吹捧。至少上述彭文中所说的褚良才“为世界上争论了多年的孙子的身世和墓葬之谜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确实无可置疑,许多有关孙武的疑点顿然冰释”“摘下了孙子研究史上的一颗明珠”“被公认为发现孙武墓的第一人”等,是不够严谨和有违事实的。

3.关于孙武的族谱问题

这个问题在沉寂了多年以后,于20世纪90年代以后突然热闹起来。据笔者所知,1991年以来声称找到孙武族谱的主要有四处:

第一处是据刘谷《〈孙氏族谱〉及孙膑里籍》[37]、孙志一、孙作川《孙膑故里与〈孙氏族谱〉》[38]、姚衍春《〈孙氏族谱序〉及其他》[39]等文章报道,在山东的鄄城和郓城于1991~1992年相继发现了几部内容不尽相同的《孙氏族谱》,它们被用来作为论定孙膑故里的主要依据。而其中一篇谱序说:“闻吾族姓,实孙武之裔。”这就与孙武直接挂上了钩。

第二处是据某些新闻媒体报道,1992年在江苏苏州有人宣称发现了孙武的族谱《家乘》。笔者为辨其真伪,当时曾先后托两位朋友前往调查联系。据友人函告,那本《家乘》藏于苏州南环新村一位离休老人孙乃钰的家中,但他不肯出示,并表明对外联系应通过一个名叫张维明的人。再进一步了解得知,张维明曾在苏州地方志办公室工作。当找到他时,他推托说该族谱无公开的必要,有价值的主要在它的序上。另外,他介绍:“该序及他的考证将发表在《吴地文化研究》上。”而《家乘》的“发现经过见《姑苏晚报》”[40]

第三处是在本书前面提到的那篇《破译〈孙子〉之谜》中:“褚良才发现了几部孙氏宗谱。”“1995年底在吴县的横山岛发现了《甲山北湾孙氏宗谱》……上面明确记载孙武与孙膑并非祖孙关系,孙武是孙膑的曾祖父。”

第四处是孙政桥撰写的《孙膑是孙武第六代孙》[41]一文,他介绍说:“据国家图书馆(原北京图书馆)、上海图书馆的《江苏溧阳孙氏宗谱》和镇江市丹阳县《竹园孙氏宗谱》的查核,孙膑是孙武的第六代孙——武、明、顺、机、操、膑。据暨阳《石佛孙氏宗谱》武生三子,即弛、明、敌……有人说膑是明之子,这显然是不可能,经过几代辗转,父祖鄄地落户,这是比较客观的。”

上述这四处来源中新发现或新被提及的众多“孙氏族谱”“孙氏宗谱”,虽然谁真谁伪不能最后定论,但至少不可能都是真的,它们之中即使有最为可靠的一种,但对于解开孙武的身世、族系之谜有多少直接的价值,实存在着颇多的疑问。我们从目前所能了解到的情况判断,这些所谓的新发现要作为历史资料来对待和使用,似乎缺乏必不可少的有力证据和传承有序的可靠线索,尚难以令人完全信服。因此笔者认为,除非提出新的过硬的证据,否则在《孙子》研究中暂时不宜使用这些资料。

(三)《孙子》的版本及真伪之争

由于刘向《叙录》及其子刘歆所著《七略》现在均已亡佚,其中著录的《孙子》究竟是多少篇不得而知,而在《汉书·艺文志》中则记载:“《吴孙子兵法》八十二篇、图九卷。”那么,孙武所述的兵法著作究竟是《史记》中记载的“十三篇”,还是《汉书》中记载的“八十二篇”,古今学者多有争议。笔者基本赞同这样的说法:即孙武当时所述的兵法应为十三篇、五千余字。今见传世本大体保存了其原貌,近年出版的许多学者的研究专著中已有详细考论,可以参看。[42]

这里需要说明的是,《汉书·艺文志》的“八十二篇”似乎也并非无稽之说。在银雀山出土的竹书《孙子》中,除了与今本《孙子》相符的十三篇之外,又有《吴问》《四变》《黄帝伐赤帝》《地形二》《见吴王》等佚文,其中或者有“孙子曰”的字样,或者有孙武与吴王问答的内容,似为孙武的弟子、后学对其思想言论所作的记录和注解,这些作品同孙武本人的兵法著作一起流传至汉代,极有可能被收入到“八十二篇”之中。

另外,1996年以后,有人写文章称,在陕西西安发现了“《孙武兵法》82篇”,且“它是根据周书汉简工工整整书理在宣纸上的隶书体兵书全文,共计141709个字”[43]。此文一出,反响甚大。已有许多学者撰文,举出十几条有力的证据,对此进行批驳和辨析。[44]经过一段时间论战后,目前学术界已基本上形成了一致的看法:所谓的“《孙武兵法》82篇”纯属伪造。与本书前面谈及的其他问题性质不同的是,对《孙子》全书内容公然造伪,甚至把伪品编入《孙武子全书》公开出版,对《孙子》研究形成的误导最为严重,其对广大读者的欺骗和在学术圈内产生的恶劣影响,都是不容低估的。这里要特别指出的是,作为文化工作者,不应忘记自己的责任,轻率地利用传媒推波助澜、哗众取宠,是极为不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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