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卫生部根据医务干部状况,也曾举办过不脱产的文化学习班,请校部或学员队的教员上文化课;也举办过脱产的医训班,学习医学理论基本知识。大量的还是要大家自学。少数同志文化底子太薄,跟队艰难,收获甚微,类似“马大哈”不肯用功者亦有,大多数人却是渴望增长知识,读政治书,读业务书,工作又干得好的,便会受到表扬和奖励。有很少数人,干完工作,不读书,不求上进,业余时间就会无事可做,甘愿落后。工作严谨,读书用功,要首推老红军战士林金亮医务主任。在晋察冀军区,他曾是白求恩的学生,他曾经讲过许多白求恩为伤病员认真治疗的故事,他说:“白求恩可厉害了,要求极严,有次半夜里送来了一个轻伤员,值班的没有报告,第二天白求恩查病房时发现了这个伤员,值班的向他解释说:‘这伤员是枪伤简单贯通,谁都会处理好的,看到你年龄大了想让你多睡会觉,所以没有向你报告。’但白求恩不依,说了许多批评的话。这个故事给了大家很大启示,白求恩是一心一意、全心全意为伤病员服务,工作极端负责认真,业务上精益求精,给大家指出了工作方向,是大家学习的榜样。”林金亮主任受到白求恩精神的熏陶,他身上的白求恩精神又再熏陶着周围的人。
从严格要求的精神上讲,卫生人员消毒观念很强。当时虽然没有煮沸消毒器械和高压蒸气一类设备,却有普通金属器皿和伙房大蒸笼可以借助。炊事员知道内中的器械敷料都曾沾过脓和血,所以伙房虽不大愿意,但还是执行命令,帮助消毒。阑尾炎和其他的手术有极少数感染化脓。我们在业务工作上要求严格,与林金亮受白求恩精神熏陶有关。记得有一位姓王女同志难产,送延安路途遥远,亦不可能,就是转送庆阳三八五旅医院也得两天,林很顺利、很利索完成了剖腹产,他虽然基础理论欠缺,但跟白求恩学习,手术水平较高,又熟悉战地外伤,对手术精心设计,反复看书看图谱,手术相当漂亮。剖腹产现在是小手术一桩,但那时却不简单,没有氧气,又没有血可输,靠的是白求恩精益求精的精神和工作负责认真的态度。还有一位侯大夫,也是白求恩学校军医二期的学生,他做事胆大心细,对病人十分爱护,想方设法替病人打算,这也是白求恩全心全意为伤病员服务精神的表现。对于药物采集制作他也毫无保留地提出建议,印象最深的是附中时期在灵寿女庄的时候,疟疾流行,经治疗好了又犯,反反复复,有的并发其他病而夺去了病员生命。治疗疟疾的特效药奎宁很少,而且时有时无,按着常规原则凡宜口服药品不许配作针剂注射,但口服量大大多于针剂,在奎宁缺少情况下,侯大夫大胆提出配制奎宁注射液。奎宁不易溶于水,必须以安替比林或稀盐酸作溶媒,我们没有这两样溶媒,就经高温溶解后快速配制,动作稍一慢便结晶,快了又不易过滤干净,很难掌握。这也算初步成功,后又经过反复实验,摸到规律,只要缓慢地取出,又慢慢地放,不受震动,配好的奎宁液就不再结晶了,经消毒冷却后就可注射,确保安全。配制成功了算是个不小的胜利。在干中学,学中干成了好风气,但读到的医学书不多,有书也是边区造纸厂生产的马莲纸或麻纸,以油印或铅印成书的。马莲纸粗糙又脆,很容易折断,纸上的细草梗一掉连字都看不清楚,读者只有反复思考,作出推敲判断,把意思弄完整。就现时而言,那种印书纸还不如今天的大便用纸。大家深知弄到劣等纸医学书也是不容易的,有一本《邱氏内科学》,大家如获至宝,争相阅读,后来听说“邱氏”还提出抗议,讲版权被侵。“邱氏”也是中国人,看来很缺少白求恩精神,他可能忘记了中国人民浴血抗战才求得民族解放和独立的伟大事业。(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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