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宏毅
豹子川是个山区,给我们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山岳连绵,人烟稀少,几十里没有一个村庄,偶尔有个把村庄,也只不过几户人家。满山遍野都是野生的树木、荆棘和杂草,阴森荒凉,随时都可听到野鸡的叫声,可以看到野猪、野山羊,甚至狼、豹等野兽在山上跑来跑去,老乡们一到傍晚就不敢出门了,唯恐受到它们的伤害。
我们的任务就是在这里办学,把荒凉的山野建设成美好的校园。
然而,“万事开头难”。当时摆在我们面前的“衣、食、住、行”样样都难。最突出的又是住和食的问题。记得刚到豹子川时,有的投宿石崖下,有的寄居山窟窿,我和几个同学合伙用树枝搭了个棚子,就睡在棚底下。平常的天气还可以,一遇雨天就只好在里边坐着挨淋。有的同学开玩笑说:“咱们现在是过的原始公社的生活了。”(www.xing528.com)
为了尽快解决住的问题,我们到达豹子川不久,就开始了打窑洞的战斗。队里要求我们打十五孔窑洞和修建一个课堂和一个饭堂。开始我们有些发愁,感到我们都是些二十岁左右的青年,既没有建筑经验,又没有技术人员指导,怕完不成任务。后来,经队领导动员,大家树立了信心,鼓起了干劲,劳动的热情很高。没有工具,我们就用树枝编成抬土的筐子,用木板、木棍做成木锹、推土的车子和“推土板”。这种“推土板”,由两个人在前面拉,一人在后面推,我们风趣地叫它“推土机”。为了鼓舞大家的情绪,还编了一支歌儿,不论劳动和休息,大家都唱着它,那愉快的歌声不时地回荡在豹子川的山山岭岭。到现在我还记得这支歌的一些歌词:“党军的骨干,新中国的青年,在豹子川扎下了大营盘。把豹子川变成大凤川,把豹子川变成槐树庄,把豹子川变成南泥湾……”
切窑面是打窑洞的准备工作和第一道工序,原计划要十天时间,但由于大家积极努力,结果七天就完成了。接着就进入了打窑工序,这是一项比切窑面更艰难和复杂的任务,劳动强度大,同时一不小心土块掉下来就会出危险,加之开始时我们缺乏经验,邱治水同学(当年十八岁)就是被掉下来的土块砸死的。我们班的刘克同学也让土块把一条腿砸残废了。但我们没有被这些吓倒,相反我们的决心更坚定了。在邱治水同学的追悼会上,同学们一致表示,要把悲痛化为力量,加快打窑工作的进程!
在全体同学奋不顾身和夜以继日的劳动下,终于提前胜利地完成了打窑任务,一排排崭新整齐的窑洞奇迹般地在这深山的山坡上出现了。当我们住进用自己的双手打成的窑洞时,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高兴。路过豹子川的老乡,看到我们新打的窑洞,都很惊奇并发出赞叹。他们说:“这些娃娃兵真了不起,想不到他们还有这样大的本领,真不愧是毛主席的队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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