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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落社会:在文明与野蛮之间

时间:2023-07-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另一方面,舍赫亦是部落内部各个家族之间矛盾纠纷的仲裁者,是执行部落习俗的监督者。在部落之间,舍赫代表整个部落的利益,决定战争与媾和。对于舍赫和麦吉里斯的决定表示异议的部落成员,只能选择离开部落。至于定居者生活的绿洲,血缘组织的完整程度和重要性不及沙漠牧场中的游牧部落,进而形成较为明显的贫富分化和社会对立。

部落社会:在文明与野蛮之间

阿拉伯人分别属于各自的部落,血缘关系以及共同的经济利益特别是牧场和水源的共有权构成维系部落制度的基本纽带。阿纳宰部落、舍迈尔部落、哈里德部落、盖哈丹部落、阿治曼部落、穆泰尔部落、哈尔卜部落和阿泰巴部落,是18世纪阿拉伯半岛的主要游牧部落。每个部落按照父系的原则划分为若干居住区域,家族构成基本的财产占有单位。原始公有制的经济传统长期延续,个人财产支配权相对微弱。在部落内部,舍赫作为家长式的首领和经济活动的组织者,决定部落的迁徙,分配牧场、水源和各个家族的宿营地。另一方面,舍赫亦是部落内部各个家族之间矛盾纠纷的仲裁者,是执行部落习俗的监督者。在部落之间,舍赫代表整个部落的利益,决定战争与媾和。麦吉里斯即部落会议是部落内部的咨议机构,体现原始民主制的政治原则;舍赫做出的重要决定必须得到麦吉里斯的支持,部落成员有权在麦吉里斯发表意见。对于舍赫和麦吉里斯的决定表示异议的部落成员,只能选择离开部落。部落的军事首领称作阿济德。“每个部落除舍赫之外都有自己的军事首领,而舍赫与军事首领两种职位同属一人的情况极为少见……舍赫如果参加战斗,必须服从军事首领;而当战斗结束和返回宿营地以后,军事首领的权力不复存在,舍赫则恢复其原有的地位。”[3]

游牧地区实行部落对于牧场和水源的共同支配权和独占权。每个部落分别控制各自的游牧范围,同时排斥其他部落的进入。实力强大的部落拥有相对稳定的牧场和水源,保持较为完整的血缘体系。相比之下,弱小的部落由于缺乏相对稳定的牧场和水源,往往分散于各地,依附于实力强大的部落。至于定居者生活绿洲,血缘组织的完整程度和重要性不及沙漠牧场中的游牧部落,进而形成较为明显的贫富分化和社会对立。

绿洲往往处于游牧部落的保护之下,贝都因人以征收贡赋作为条件保护绿洲的安全。实力强大的游牧部落往往可以控制方圆数百公里的地区,向多处绿洲提供保护,成为绿洲的实际统治者。亦有少数强有力的绿洲统治者,向周边区域的贝都因人征纳贡赋。

游牧与定居的转换,导致部落的共同支配权和独占权在绿洲农业区域的延伸。游牧部落将所控制的绿洲土地租给定居的农民耕种而收取地租的现象存在于阿拉伯半岛的许多地区,由此形成封建性质的租佃关系。在诸多绿洲的内部,亦有许多地主将土地租给无地的农民耕种,采取实物分成制的剥削形式。然而,在阿拉伯半岛,农民固着于土地的程度相对有限。“农民如果不喜欢土地的主人,可以离开主人的土地,寻找另外的去处。”[4]

贝都因人的部落内部存在不平等的现象。在阿纳宰部落,贫困的贝都因人家庭往往只有数峰骆驼,富裕的贝都因人家庭则有数十峰骆驼,而个别的舍赫家庭所拥有的骆驼可达数百峰之多。富裕的贝都因人将骆驼和羊群租给贫困的贝都因人牧养,提供相应的保护,收取幼驼、羊羔和其他畜牧产品,由此形成依附性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在某些地区,依附性的经济关系和社会关系从部落内部延伸到部落之间;弱小的部落被迫依附于强大的部落,通过缴纳贡赋作为条件寻求后者的庇护。然而,部落内部的贫富分化并不明显,拥有马匹往往构成贝都因人财富和地位的主要标志,舍赫及其家眷的生活与普通的贝都因人相比并无明显的差异。贝都因人普遍处于贫困状态,食物匮乏现象十分严重。“在纳季德和希贾兹,每个贝都因人每天只能依靠六七颗椰枣浸泡以驼乳而艰难度日,少许的粮食会使贝都因人感到极大的满足。对于普通的贝都因人而言,只有在重要节日的宴席之中才有肉食。”[5]

血缘关系的广泛存在制约着部落内部的贫富分化和社会对立。然而,在血缘群体之间,贫富分化和社会对立较为明显。在18世纪的阿拉伯半岛,贝都因人部落沿袭着相互劫掠的传统习俗,劫掠的主要目标是骆驼和羊群。阿拉伯人区分获取骆驼和羊群的劫掠(ghazu)与旨在争夺牧场和水源的战争(harb),然而两者往往错综交织。“阿拉伯人与其说是战士,不如说是抢劫者。他们并不热衷于生命的杀戮,只是为了劫掠财物而进攻敌人。如若遇到抵抗,他们不会用生命去冒险。”在阿拉伯人看来,劫掠是最令人敬佩的职业;贫困的贝都因人可以通过劫掠的方式改变自己的生活境况直至成为富有者。频繁的劫掠无疑破坏了阿拉伯半岛的经济状况。有时,劫掠引发血族仇杀,甚至导致残酷的战争。“一个部落可以通过许多方式而从某个地区消失;可能由于激烈的争执,也可能由于长期的灾荒,而在更多的情况下,持续的劫掠和战争足以导致整个部落的毁灭。”[6]部落的军事实力不仅取决于人数的多寡和战士的勇猛程度,而且取决于特定的经济活动。一般情况下,牧养骆驼的部落即真正的贝都因人具备良好的机动能力,有效地依托沙漠的自然环境,拥有较强的军事实力。相比之下,牧养羊群的半游牧部落和定居的农业部落往往处于劣势,成为牧养骆驼的部落袭击和劫掠的目标,直至依附于牧养骆驼的贝都因人。在某种意义上可以说,劫掠成为维系不同地区、不同经济活动、不同生活方式的阿拉伯人诸部落相互之间联系和实现频繁沟通的不可或缺的纽带。通过劫掠获得的战利品、弱小的部落被迫缴纳的贡赋和由于出租牧场、水源、耕地而获得的财富,构成部落的外部收入抑或剥削形式。

19世纪末身着传统服饰的吉达妇女

奴隶制是阿拉伯半岛由来已久的社会现象。奴隶主要来自东非和中非,麦加是阿拉伯半岛重要的奴隶贸易中心。在希贾兹一带,普遍存在使用奴隶的习俗。在其他地区,使用奴隶只是富有者的奢侈现象。“在阿纳宰部落,每个舍赫每年购买五六名男奴隶以及若干女奴隶。”其他的贝都因人部落亦存在类似的情况。奴隶劳动用于牧养牲畜、耕种土地和手工业生产的现象并不多见,家内服侍是奴隶劳动的主要内容。在18世纪的阿拉伯半岛,奴隶制主要表现为家长奴隶制的形态;奴隶与主人生活在同一家庭之中,在许多方面与自由人并无明显的区别,有时甚至可以继承主人的遗产。另一方面,奴隶的释放是阿拉伯社会的普遍现象,奴隶身份的世袭并不多见,游牧地区尤为明显。被释放的奴隶称作阿赫德(阿拉伯语中意为仆人),大都从事手工业或充当小商贩。阿纳宰部落的一个舍赫“有超过50顶帐篷,住着被他释放的奴隶。他不再对这些被释放的奴隶提出经济上的要求,他们被视作自由人。但是,他要求这些被释放的奴隶将女儿嫁给自己新买来的男奴。这些被释放的奴隶如果在劫掠中获得数量可观的战利品,他可以要求他们献给自己一峰强壮的骆驼,而后者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7]尽管如此,奴隶被释放以后,由于缺乏诸如牧场和耕地等生计来源,尚不足以与自由的阿拉伯部落民平起平坐,往往依附于贝都因人中的统治者。(www.xing528.com)

19世纪末身着传统服饰的吉达妇女

奴隶制是阿拉伯半岛由来已久的社会现象。奴隶主要来自东非和中非,麦加是阿拉伯半岛重要的奴隶贸易中心。在希贾兹一带,普遍存在使用奴隶的习俗。在其他地区,使用奴隶只是富有者的奢侈现象。“在阿纳宰部落,每个舍赫每年购买五六名男奴隶以及若干女奴隶。”其他的贝都因人部落亦存在类似的情况。奴隶劳动用于牧养牲畜、耕种土地和手工业生产的现象并不多见,家内服侍是奴隶劳动的主要内容。在18世纪的阿拉伯半岛,奴隶制主要表现为家长奴隶制的形态;奴隶与主人生活在同一家庭之中,在许多方面与自由人并无明显的区别,有时甚至可以继承主人的遗产。另一方面,奴隶的释放是阿拉伯社会的普遍现象,奴隶身份的世袭并不多见,游牧地区尤为明显。被释放的奴隶称作阿赫德(阿拉伯语中意为仆人),大都从事手工业或充当小商贩。阿纳宰部落的一个舍赫“有超过50顶帐篷,住着被他释放的奴隶。他不再对这些被释放的奴隶提出经济上的要求,他们被视作自由人。但是,他要求这些被释放的奴隶将女儿嫁给自己新买来的男奴。这些被释放的奴隶如果在劫掠中获得数量可观的战利品,他可以要求他们献给自己一峰强壮的骆驼,而后者不会拒绝这样的要求”。[7]尽管如此,奴隶被释放以后,由于缺乏诸如牧场和耕地等生计来源,尚不足以与自由的阿拉伯部落民平起平坐,往往依附于贝都因人中的统治者。

搭帐篷的贝都因人

自16世纪初开始,阿拉伯半岛被纳入奥斯曼帝国的版图。1517年,奥斯曼帝国占领阿拉伯半岛西部的希贾兹。1550年,奥斯曼帝国占领阿拉伯半岛东部的哈萨。奥斯曼帝国对于希贾兹的统治,是其对于埃及统治的延伸。奥斯曼帝国对于哈萨的统治,则是其对于伊拉克统治的延伸。在希贾兹和哈萨之外的其他诸多地区,特别是位于阿拉伯半岛中央地带的纳季德高原,奥斯曼帝国并未建立有效的控制。广袤的沙漠瀚海是贝都因人的世界,诸多的游牧部落犹如一盘散沙,只是在名义上承认奥斯曼帝国的宗主权和接受伊斯坦布尔苏丹的赐封,血缘群体与依附关系长期并存,部落传统根深蒂固,部落习惯法盛行于贝都因人的游牧世界,原始民主制的传统与舍赫的权力错综交织,政治生活徘徊于野蛮与文明之间。

搭帐篷的贝都因人

自16世纪初开始,阿拉伯半岛被纳入奥斯曼帝国的版图。1517年,奥斯曼帝国占领阿拉伯半岛西部的希贾兹。1550年,奥斯曼帝国占领阿拉伯半岛东部的哈萨。奥斯曼帝国对于希贾兹的统治,是其对于埃及统治的延伸。奥斯曼帝国对于哈萨的统治,则是其对于伊拉克统治的延伸。在希贾兹和哈萨之外的其他诸多地区,特别是位于阿拉伯半岛中央地带的纳季德高原,奥斯曼帝国并未建立有效的控制。广袤的沙漠瀚海是贝都因人的世界,诸多的游牧部落犹如一盘散沙,只是在名义上承认奥斯曼帝国的宗主权和接受伊斯坦布尔苏丹的赐封,血缘群体与依附关系长期并存,部落传统根深蒂固,部落习惯法盛行于贝都因人的游牧世界,原始民主制的传统与舍赫的权力错综交织,政治生活徘徊于野蛮与文明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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