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放以後,由於配合國家大規模的基本建設,全面地展開了“地下博物館”的清理和發掘工作。除了安陽殷墟及其附近地區以外,在很多地方,如河南的輝縣、鄭州、洛陽、湯陰、新安、陝縣、靈寶,安徽的亳縣、太和,山東的濟南、曲阜、滕縣、鄒縣,陝西的岐山,和河北的曲陽,都發現了殷代的墓葬和遺址,因而大大的擴大和充實了殷代文化的資料。
一九五〇年至一九五二年間,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在河南輝縣連續作過三次發掘,在輝縣的趙固、褚邱和琉璃閣三處,都發現了殷代的文化遺存,而尤以琉璃閣一處爲最多。在那裏共發掘殷代早期的灰土坑三處,晚期的墓葬五十三座。有些灰土坑深達十一公尺半,再下去兩三公寸,便到水面了。灰土坑裏出土有石刀、石斧、石紡輪以及稍加磨製的骨鏃和骨匕。也有銅箭頭。卜骨鑽鑿不整齊,製作保存着原始形式。陶器如尊、盎、盤、鬲、罍,多留有製造過程的繩印紋。墓葬裏出土的以青銅器比較多,有觚、爵、鼎、鬲、斝及戈、刀、戉、鈎、鏃等。玉矛、玉鏃只具有形式而不是實用品。又有石獸頭、石蚌、石珠串、石戈、石斧和玉鳥、玉璧、玉珠。陶壎六孔,音剛而濁。陶器有觚、爵、豆、盤、鼎、鬲、瓿、簋等,表面多留繩印紋,也有磨光的,也有印製他項圖案的。白陶皿殘片,是殷代珍品,刻紋極精[27]。
發掘的遺物,從一九五四年一月起,就在北京歷史博物館展覽;迄今仍在展覽中。發掘的概况和重要的發現,見考古研究所輝縣考古發掘團的工作報導《輝縣考古發掘紀略》[28]、《輝縣考古發掘續記》[29]、《輝縣考古發掘三記》[30],蕭離的《記考古研究所在安陽輝縣的發掘工作》[31]和郭寶鈞的《輝縣發掘展覽説明書》。正式的發掘報告在印刷中。
一九五四年,在輝縣澗頭村挖渠工程中,又發現殷代文化遺址一處,面積約在二百畝以上[32]。
在鄭州,解放後發現了範圍廣大的殷代遺址,東西長約十七里,南北寬約六里[33],主要地區是二里崗、鳳凰台、靖王廟、龍抓地、紫荆山、白家莊、彭公祠、碧沙崗、七里沿、七里河等處[34]。這些遺址,都先後經過中央文化部社會文化事業管理局、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和河南文物管理委員會的調查了解,證明了這些遺址的重要性。在一九五二年以前,鄭州市人民政府曾先後配合市政建設,蒐集了一部分遺物並保護了一些遺址。一九五二年,中央文化部文化事業管理局、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和北京大學合辦的第一届考古工作人員訓練班在二里崗作過發掘的實習工作。一九五三年,第二届考古工作人員訓練班又在該地作了一次實習的發掘,都有相當豐富的收穫。一九五三年,鄭州市設置了專門的文物工作機構——鄭州市文物工作組,以配合基本建設,逐步的展開清理發掘工作。工作組重點的發掘了二里崗,另外在人民公園即彭公祠,也配合挖河工程,進行了遺址和墓葬的清理工作[35]。
在二里崗的重要發現:
(一)建築的遺址。在二里崗北部發現一道由西南向東北的夯土層,長約三百餘公尺,寬約七公尺,深約五公尺,每層夯土厚約十公分[36]。
(二)長方坑、圓坑和套坑。在二里崗殷代遺址範圍内,散佈着很多的坑。最稠密的地方,在一百平方公尺内,就有二十多個。長方坑每坑長約二公尺,寬約一公尺,深約十公尺。圓坑直徑一·五公尺,深約五公尺。坑壁或上下垂直,或兩壁微向外凹,成弧形,或成口大底小的斜直壁。坑的兩壁上,一般都有五對或六對對稱的“脚蹬”。出土遺物有銅鏃、陶鬲、陶斝、陶簋、石刀、石斧、石鏃、骨錐、骨針、骨笄、卜骨、蚌器、鹿角、獸骨等。套坑或兩個相連,或三個兩連,一般也都爲圓形,深約二公尺。在坑的附近有紅燒土、陶鬲、陶罐、紅方格紋大陶器、大口尊及獸骨等[37]。似爲住居儲藏之用。
(三)煉銅遺址。在二里崗大道西頭殷代灰坑内,發現了煉銅的遺址,深約二公尺,灰土中摻雜着許多碎銅塊及附有銅渣的“將軍盔”殘片,以及紅燒土、木炭末、陶鬲、陶罐、骨簪、獸骨等。尤其值得注意的是還有做銅矛的範[38]。
(四)無頭葬。一九五三年,在二里崗發現土坑墓一座,南北長一·九公尺,東西寬〇·八公尺,深約二·五公尺。根據出土的繩紋陶片和骨簪看來,應該是殷代的墓葬。墓分三層,上層人骨三架,中層人骨豬骨各一,下層爲無體的人頭骨四個。發掘者以爲“脱離人體的這四個頭骨或者是古代奴隸社會殺害奴隸的殘酷事實”[39]。
(五)俯身葬。一九五三年,在二里崗又發現俯身葬兩座,頭皆向北。一座隨葬灰繩紋陶鬲、紅陶皿及石鐮各一件。一座隨葬白色石戈一件,並帶有圓穿[40]。
(六)青銅器。在二里崗其他的殷墓中,發現有青銅器鬲、斝、爵、觚及刀、戈等[41]。
(七)釉陶。在二里崗殷代遺址中,發現有很多帶釉的陶片。在一九五三年並發現差不多算是完整的褐緑釉陶尊。器形侈口小底,腹稍膨大,略似現在的大口痰盂。高約一三公分,口徑約二三公分。質地堅硬,内外有釉,有不吸水性,爲中國瓷器的濫觴[42]。
(八)卜骨、卜龜和骨文。在二里崗殷代遺址中發現卜骨極多,有牛骨、羊骨和鹿骨,也有少量的卜龜。占卜的方法,鑽多而鑿少,甚至有不鑽不鑿而灼的。一九五三年四月,又發現牛肋骨習刻文字一片,十字,不成文,字亦有不識者。又一胛骨殘片,一個字[43]。
(九)早晚兩期相叠的文化層。在二里崗大道東發現有新石器時代晚期和殷代早期兩叠的文化層。在殷代文化層有圓形和長方形的灰土坑,其中出土有較小屯期爲原始的遺物。在新石器時代晚期的文化層内,有袋形灰土坑,出土有龍山文化期的黑陶等[44]。就是殷文化層,也可以分爲早晚兩期,早期較安陽小屯爲早,晚期與小屯同時,兩期文化層有相互打破的關係,在文化遺物上表現了一些變化,但並不完全相同[45]。
一九五三年,在人民公園的殷代文化層中,曾發現很多紅色粗砂質厚陶片,厚度從一、二公分至四公分。器形同安陽小屯出土的“將軍盔”一樣,陶片内部,粘有成層的銅渣,在接近銅渣部分的陶胎,顔色灰藍,似經高熱,可能就在煉銅時形成。而由同層出土的灰繩紋陶片、鬲足、石鐮、卜骨等,知爲殷代之物無疑[46]。
一九五四年三月,配合着人民公園的挖河工程,又清理了一些殷代的文化遺存,計有墓葬十九個,灰土坑八個;在這些墓葬和灰土坑中,並且有了重要的發現。
這裏有很厚的殷代灰層和灰坑。灰坑代表着兩個時期,早期的灰坑和二里崗一帶的同時;晚期的大約和安陽小屯的同時,在文化遺物上也表現了顯著不同的性質。
早期灰坑的形狀是長方形,在這裏是被壓在晚期灰層或灰坑的下面,有的被墓葬打破。主要的遺物,陶器中如大口尊、周壁近直的簋、高足鬲等,另外在卜骨上只有圓形的鑽而没有鑿的痕跡。
晚期的灰坑,多作圓形或橢圓形,它的灰層一般是壓在墓葬的上面,有的灰層和灰坑更打破了墓葬。主要遺物和早期有一些差别。陶器中的鬲都是矮足鬲,簋是腹底向裏收縮的,這些都代表了晚期的性質。卜骨比較少見,但出現了好多的卜龜,卜龜有鑽有鑿,和早期單純用鑽的不同。另外還發現了一隻骨笄,笄頂刻成人形的裝飾,和早期的圓頭笄不同。
這裏的殷墓都是小型的,其中最大的也不過長三公尺,寬一·四公尺,一般都是長二公尺,寬一公尺,平均深度約兩公尺左右。墓室都是豎井土坑,棺槨俱已腐朽,僅留痕跡。方向東西,人頭東向,人骨多已腐朽,葬法有仰身俯身二種,也有殉葬的風氣。用人殉葬的發現一座,殉一青年女子,好像是在墓主的棺木放進槨室後,再把殉葬的人塞入槨内的。至於用狗殉葬的,幾乎每個墓都有,方式有二:一種是把狗放入腰坑,一種是把狗放在二層台上。
殷墓中的隨葬品多少不等,有的墓没有,有的墓却多到十幾件。陶器除鬲是夾砂粗灰陶,壺是泥質黑陶外,其餘的罐、罍、簋、豆等,都是灰陶。銅器多是兵器,有戉、刀、戈、矛、鏃等。戉上帶有精美的花紋。另有一觶,高三二公分,頸上兩耳和圈足上都有花紋,質地也非常精美,是鄭州最近發現殷代銅器中最大的一件。玉器有用作明器的斧、戈和用作裝飾品的環、璧、璜、魚形飾和柄形飾。骨蚌器較少,有骨鏃、貝、蛤。(www.xing528.com)
殷墓的年代,據地層關係看來,當早於晚期的灰坑。但從隨葬陶器和晚期灰坑陶器相似的一點來觀察,它們中間所距離的年代也不會太遠[47]。
從一九五〇年在鄭州二里崗首先發現殷代文化遺址後,到一九五四年以來,鄭州市文物工作組在配合基本建設工程所進行的文物調查發掘工作中,已發現文物兩萬多件,陶片四百多箱,墓葬七百多座,遺址和墓葬分佈範圍達一二十里,這實是我國豐富的文化遺址之一,其中又以商代遺址分佈最廣,它對於解决殷代歷史考古學上的問題,將是一個極重要的地帶。中央文化部社會文化事業管理局有鑒於此,乃於一九五四年十一月調華東文物工作隊前往鄭州與鄭州市文物工作組共同組成河南省文物工作隊第一隊,有計劃的來進行鄭州市的文物發掘[48]。
河南省文物工作隊第一隊組成後,混合編組,每組五人,共成立七個工作組,在一九五四年十二月前,進行的工作如下:(一)白家莊工地,主要發現有殷代殘存的建築地基和水溝。(二)省府工地,主要發現有殷代建築地基“白灰面”和牆頭。又根據殷代骨料灰坑綫索,有計劃的開坑探求殷代的骨器工業。(三)二里崗工地,根據殷代煉銅遺跡的綫索,探尋煉銅範圍,已發現製銅爵、銅斧的陶範和内外塗草拌泥的大口陶器以及銅煉渣、木炭、燒土、銅渣硬土面,這些都出在殷代的文化層。(四)在二里崗隴海馬路東端高堆處,發現多數卜骨、骨梳、骨簪、獸骨,除用牛胛骨灼卜外,還有用羊胛骨的,這是殷代早期的遺物。(五)省立醫院工地,發現有殷代的井式地窖。發掘工作現尚在進行中[49]。
一九五二年十月到十一月,第一届考古工作人員訓練班在河南洛陽東郊的泰山廟、東嶽廟、糧食公司、擺駕路口等四個地方,作古代墓葬的發掘實習工作,發掘了殷代的墓葬和灰坑。雖然大部分的墓葬都已經過盜掘,但仍獲得了一些殘餘的銅器、玉器和陶器。灰坑裏除了陶片以外,還發現了銅範碎片和有方鑿帶“火號”的卜龜[50]。另外據調查,在洛陽周成王洛城附近一帶,是殷周時代的墓葬羣,而且這裏的墓,大部都没有經過盜掘,將配合修建工程,逐步展開清理發掘的工作[51]。
一九五三年秋季,考古研究所組織河南調查隊,調查了洛陽專區的陝縣和靈寶,自十一月十一日到十二月一日,共計二十天。在陝縣主要是沿蒼龍澗的中下游、澗河的下流、子路溝的兩岸及黄河南岸等地區進行的;共發現了四十八個地點,其中有關殷代的地點三處。所採集的遺物,有帶同心圓的花紋的陶鬲和帶釉的硬陶。在靈寶主要是沿弘農澗和好陽河的兩岸進行調查的,共發現了二十個地點,其中也有少數是屬於殷代的[52]。
一九五三年十一月河南省安陽專員公署調查湯陰縣的后營村,在村北從湯河起向北一里半向東一里的土崗上,發現了殷代的遺址,獲得了不少的灰繩紋陶、“將軍盔”、豆把和方格紋陶片[53]。
又在河南新安玉梅水庫出土的陶鬲、陶甑、石鐮等,也屬於殷文化系統。
山東的古代遺址,由於華東文物工作隊和山東文物管理委員會的調查發掘,我們知道,大體分佈在濟南、歷城、濟寧、鄒縣、滕縣、日照、即墨、青島等地。這些遺址以新石器時代的黑陶文化爲主,而上層往往都是殷代文化,也有春秋、戰國及漢代的文化遺存。後期的文化層多半破壞了新石器時代的文化層,或者是兩層文化有前後承襲的關係。例如濟南東北九里的大辛莊古遺址,長約二里,高出地面五公尺,上層有陶墊、紡輪、灰陶鬲、簋、尊等殘片,特别是有銅刀、銅鏃、骨製小工具、蚌片、鑽灼過的龜甲等,純然是小屯文化作風。下層有龍山文化遺存,有標準黑陶,並有石器和卜骨發現。從地層看來,上下層文化是相銜接的。
這種殷商文化層下有黑陶文化層的遺址,過去在河南安陽小屯以及靠近魯西的内黄、湯陰和山東曹州一帶,發現很多;最近在滕縣的宫家莊和崗上村、鄒縣的七女城、濟寧的楊家莊、洗府河畔發現的一些遺址,也都是這種情形[54]。
一九五四年七月,曲阜文物管理委員會在修整孔府花園的工程中,發現了殷代的墓葬,出土有陶鬲、陶瓿、陶豆、玉器二十餘件和蚌器二十餘件。玉器有珠形、龜形、核形、長方形和扁方形幾種,可以穿起來,大約是裝飾品。蚌器多爲刀形[55]。
一九五四年二月,陝西省岐山縣青化鎮賀家鄉禮村農民在村外北壕内發現了殷代的墓葬,出土有殷代的玉刀一、銅器六。銅器中鼎一、尊一、觶二、觚一、爵一,都有花紋和文字[56]。
一九五四年五月,河北曲陽曲陽中學的教員,在城西北馮家岸和白家灣南發現了殷代的文化遺址[57]。六月,中國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派人前往作了調查。在馮家岸發現有陶、石、骨器和銅鏃,時代約屬於殷末。在白家灣南發現有陶片和石刀,同輝縣琉璃閣和鄭州二里崗所出土者相近似,也屬於殷代,時代當早於馮家岸所出。這個發現,特别指出了殷人活動的範圍,已到了河北境内[58]。
解放以來,在安徽亳縣城東偏南武家河下游的江莊村及趙王河的旁邊,太和縣倪邱集東端的倪王廟和倪邱集東的名利店和灣張莊等處,都發現殷代晚期的遺址。
皖北淮北的古遺址,主要是殷代後期的文化,這和文獻記載是相合的。《吕氏春秋古樂》説:“商人服象,爲虐于東夷,周公以師逐之,至于江南。”殷人之遷,實由山東經徐淮而到南方。這一帶在春秋戰國時爲宋國,宋爲殷人的後裔。它和河南商邱、永城、鹿邑等地的殷代遺址,有密切的關係[59]。
總起來説,解放以後幾年來,在安陽殷墟以外地區,在河南、山東、陝西、河北、安徽五省的許多地方,這些殷代遺址和墓葬的發現,首先是擴大了我們對於殷代文化的領域的觀點。過去一提到殷代,就只想到安陽殷墟;對於殷墟以外的地區,雖然也作過一些調查,但從没有作過什麽大規模的發掘,所以事實上是知道得很少。現在我們知道在殷墟以外,在河南、山東、陝西、河北、安徽五省,至少還有四五十處,曾經是殷代文化繁榮的地方。其次是找到了殷代早於小屯和晚於小屯的文化遺存。在河南輝縣的琉璃閣、鄭州的二里崗和人民公園,都發現早於小屯的灰土坑。在皖北淮北的亳縣太和,則有許多晚於小屯的殷代遺址。這可以使我們更進一步追溯殷文化的起源並研究它後來的發展。而山東和陝西發現的殷代遺址,等材料增多、時代確定以後,也將提供我們一個綫索,幫助我們來解决殷族的來源問題。過去我們對於殷代的知識,只限於盤庚遷殷至紂的亡國,二百七十三年。現在我們至少得到一個啓示,可以去找它的來龍和去脈。
鄭州二里崗發現了兩片甲骨文,這是安陽殷墟以外頭一次重要的發現。這説明了甲骨文並不單出在安陽。如果能證明這兩片甲骨,也早於小屯,那就是早期的甲骨文字了。二里崗發現的釉陶,是受了南方印陶的影響的,是我國瓷器的前身,在我國陶瓷史上,具有極重要的意義。濟南大辛莊發現了刻紋白陶,這説明了白陶也並不單出在殷墟。湖北黄石市在新石器時代遺址中發現白陶,山西臨汾白陶和彩陶同出,這説明白陶並不如過去所認識的是殷代特有的東西。湖南衡陽蔣家山漢墓裏,發現了殷代的銅觚和爵杯等,更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此外還有很多重要的發現,這些發現都大大的豐富了我們對於殷代歷史文化的理解和認識[60]。
皖北淮北的古遺址,主要是殷代後期的文化,這和文獻記載是相合的。《吕氏春秋古樂》説:“商人服象,爲虐于東夷,周公以師逐之,至于江南。”殷人之遷,實由山東經徐淮而到南方。這一帶在春秋戰國時爲宋國,宋爲殷人的後裔。它和河南商邱、永城、鹿邑等地的殷代遺址,有密切的關係[59]。
總起來説,解放以後幾年來,在安陽殷墟以外地區,在河南、山東、陝西、河北、安徽五省的許多地方,這些殷代遺址和墓葬的發現,首先是擴大了我們對於殷代文化的領域的觀點。過去一提到殷代,就只想到安陽殷墟;對於殷墟以外的地區,雖然也作過一些調查,但從没有作過什麽大規模的發掘,所以事實上是知道得很少。現在我們知道在殷墟以外,在河南、山東、陝西、河北、安徽五省,至少還有四五十處,曾經是殷代文化繁榮的地方。其次是找到了殷代早於小屯和晚於小屯的文化遺存。在河南輝縣的琉璃閣、鄭州的二里崗和人民公園,都發現早於小屯的灰土坑。在皖北淮北的亳縣太和,則有許多晚於小屯的殷代遺址。這可以使我們更進一步追溯殷文化的起源並研究它後來的發展。而山東和陝西發現的殷代遺址,等材料增多、時代確定以後,也將提供我們一個綫索,幫助我們來解决殷族的來源問題。過去我們對於殷代的知識,只限於盤庚遷殷至紂的亡國,二百七十三年。現在我們至少得到一個啓示,可以去找它的來龍和去脈。
鄭州二里崗發現了兩片甲骨文,這是安陽殷墟以外頭一次重要的發現。這説明了甲骨文並不單出在安陽。如果能證明這兩片甲骨,也早於小屯,那就是早期的甲骨文字了。二里崗發現的釉陶,是受了南方印陶的影響的,是我國瓷器的前身,在我國陶瓷史上,具有極重要的意義。濟南大辛莊發現了刻紋白陶,這説明了白陶也並不單出在殷墟。湖北黄石市在新石器時代遺址中發現白陶,山西臨汾白陶和彩陶同出,這説明白陶並不如過去所認識的是殷代特有的東西。湖南衡陽蔣家山漢墓裏,發現了殷代的銅觚和爵杯等,更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此外還有很多重要的發現,這些發現都大大的豐富了我們對於殷代歷史文化的理解和認識[6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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