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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墟发掘:揭示三帝国主义者对我国甲骨文的劫掠

时间:2023-07-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在過去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裏,帝國主義者,對我國除了進行政治經濟和軍事侵略以外,還進行文化侵略。在甲骨文字被認識後的第四年,就有爲帝國主義服務的傳教士們,在我國境内,對甲骨文字大肆蒐購和劫掠。對於日本帝國主義者,殷墟文物當然也是他們掠奪的對象。總之,被日本帝國主義者劫掠的甲骨,在一九二八年以前,約有一萬五千片左右。

殷墟发掘:揭示三帝国主义者对我国甲骨文的劫掠

在過去半殖民地半封建的社會裏,帝國主義者,對我國除了進行政治經濟和軍事侵略以外,還進行文化侵略。無論近代哪一種新的歷史文物的發現,他們没有不去染指的,甲骨文字也不例外。

在甲骨文字被認識後的第四年,就有爲帝國主義服務的傳教士們,在我國境内,對甲骨文字大肆蒐購和劫掠。一九〇三年,美國長老會駐山東濰縣宣教士方法歛和英國浸禮會駐青州宣教士庫壽齡就在濰縣合夥購買了很多甲骨。曾把四百片轉賣給上海英國人所辦的亞洲文會博物館,今只存小片一百九十三片。曾由英人吉卜生在一九三四年摹寫一百八十九片,發表在《中國雜誌》二十一卷六期。又把七十九片讓給濰縣英美教會所辦的廣文學堂(齊魯大學的前身)校長柏根,後歸濟南英美教會辦的廣智院。解放後,廣智院由我政府接管,現改爲自然博物館。這幾十片甲骨,曾於一九三五年由明義士整理發表爲《柏根氏舊藏甲骨文字》,發表在《齊大季刊》第六、七期,另外並出了單行本。以上兩種,又都收入方法歛的《甲骨卜辭七集》,一九三八年出版[72]

庫、方二人,自從買了第一批甲骨之後,就陸續不斷的收購起來[73]。一九〇四年冬天,小屯村地主朱坤,率領佃户長工,在他村北洹南的十四畝地裏,搭了席棚,作起爐竈,大舉挖掘。工作了很長的時期,據説所得甲骨有幾車[74]。這些甲骨,從河南流到山東,都由庫、方二人一批一批的買了下來[75]

一九〇六年,方法歛把一一九片,賣給了美國普林司頓大學。白瑞華在一九三五年發表的《甲骨卜辭相片》和一九三七年刊佈的《殷虚甲骨搨片》,都曾著録過一部分。這一一九片又曾收入方法歛的《甲骨卜辭七集》。一九〇八年方法歛又代英國駐天津總領事金璋在山東搜求甲骨,“魚雁往還,交誼甚密”;一次曾替他買了好的甲骨八百片之多。後由方法歛摹寫發表爲《金璋所藏甲骨卜辭》一書,一九三九年出版。一九〇九年方法歛以甲骨四三八片賣給美國卡内基博物院。同年庫壽齡亦以甲骨七六〇片賣給蘇格蘭皇家博物院。後來庫方二人又買到四八五片。這批甲骨先爲二人合購,後歸庫壽齡一人,最後在一九一一年賣給英國大英博物院。一九一三年,方法歛又以大片四版賣給美國飛爾德博物院。以上四批材料,後來由方法歛摹寫編成《庫方二氏藏甲骨卜辭》一書,一九三五年在中國出版[76]

此外德國人威爾次在青島買了甲骨七一一片,這批甲骨後歸德國柏林民俗博物院,第二次世界大戰以後,不知還是否保存[77]。德國人衛禮賢也從青島買了七十二片。其中的七十片現存瑞士巴騷民俗陳列館;一片歸德國佛郎佛中國學院;另一片散失。這七十二片曾收入方法歛的《甲骨卜辭七集》[78]

一九一四年春天,後來以竊取我國敦煌壁畫而出名的美國華爾納,曾到安陽秘密進行發掘,回國後,還作有正式報告書[79]

總計早期歐美人劫購的甲骨,至少也當在五千片以上[80]

對於日本帝國主義者,殷墟文物當然也是他們掠奪的對象。據濰縣古董商人范維卿所述,很早在中國蒐購甲骨的,有當時天津《日日新聞》主筆日本人西村博[81]。又據日本河井荃廬所説,三井源右衛門所藏的三千多片甲骨,其“所得蓋在上虞羅氏前,遣專足自安陽輦來者”[82]

郭沫若《卜辭通纂自序》説:

余以寄寓此邦之便,頗欲徵集諸家所藏,以爲一書。去歲(一九三二)夏秋之交,即從事探訪,計於江户所見者:東大考古學教室所藏約百片,上野博物館二十餘片,東洋文庫五百餘片,中村不折氏約千片,中島蠔山氏二百片,田中子祥氏四百餘片,已在二千片以上。十一月初旬,攜子祥次子震二君,赴京都,復見京大考古學教室所藏四五十片,内藤湖南博士二十餘片,故富岡君撝氏七八百片,合計已在三千片左右。此外聞尚有大宗蒐集家,因種種關係,未能寓目。

他一九三二年在東京京都兩地,所見九家所藏,已在三千片以上。一九三三年他把重要的編成《日本所藏甲骨擇尤》,收入《卜辭通纂》一書。他説此外所没有看到的,還有很多。

一九二六年,由濱田耕作出頭,誘致一部分中國人組織東方考古學會,其目的就是想發掘殷墟[85]。發掘不遂,繼之以搜買。在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以後,日本帝國主義者利用“華北特殊化”,進行大走私,殷墟遺物就源源不斷的被盜運到日本去。除了早年所得,被著録在濱田耕作的《泉屋清賞》、梅原末治的《白鶴吉金集》、容庚的《海外吉金圖録》[86]等類分量巨大的圖譜之外,像梅原末治《殷墟白色土器之研究》、《古銅器形態之考古學的研究》、《河南安陽遺寶》、《河南安陽遺物之研究》、《冠斝樓吉金圖》、《支那考古學論考》、《東亞考古學論考》[87]及其他書籍所著録的殷墟遺物,便是清楚的證明。

一九三七年抗戰前不久,金祖同在日本蒐拓甲骨,僅東京一地,河井荃廬、中村不折、堂野前種松、中島蠔叟、田中救堂、三井源右衛門等六家所藏,重要的就有三四千片。金氏選其尤殊異者,得一四五九片,編爲《殷契遺珠》一書。若連不重要的都算起來,中村一千片,三井三千片,即此兩家,已逾五千。全部當在八千乃至萬片左右。而京都大阪所藏,還没有算在裏邊[88]

目前日本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藏有甲骨三千片,極精[89],不知他們在什麽時候,怎樣獲得的。

總之,被日本帝國主義者劫掠的甲骨,在一九二八年以前,約有一萬五千片左右。若連“九一八”以後及八年抗戰期間的算起來,那就更無法統計了。可惜除一九二一年林泰輔《龜甲獸骨文字》著録一〇二三片,一九三一年下中彌三郎《書道》著録九七片,一九三二年郭沫若《卜辭通纂》著録七七片,一九三九年金祖同《殷契遺珠》著録一四五九片,一九四〇年梅原末治《河南安陽遺寶》著録一四九片,一九四八年金祖同《龜卜》著録一二五片,一九五三年貝塚茂樹《甲骨文斷代研究法之再檢討》著録二二片,及若干論文間或引用數片之外,絶大多數都不知下落,就連確數也不得而詳。

至於加拿大人明義士,一九一四年在安陽作長老會的牧師時,聽説殷墟出甲骨文字,就常常騎着一匹老白馬徘徊於洹水南岸,考察殷墟古物出土的情形。據他自己説:

甲寅始春,作者乘其羸老白馬,徘徊於河南彰德迤北之洹水南岸。時方耕地植棉,碎陶瓦礫,初經翻出,農人拾之,棄諸隴畔,有碎陶數片,厥狀甚古,因動余興。復前行,歷覽碎陶,卒抵河曲,遺毁之物,乃不復可見。非因歷代冲至河中,即薶入流沙矣。時低窪沙岸一帶,柳始萌芽,穢童數人,半著鶉衣,臂懸筐筥,争採嫩柳,以當茶葉。見外人至,遂環集余旁,蓋余方傍井而坐,檢視小堆陶片也。爲首童子曰:“君何爲?”余曰:“檢視碎陶耳。”曰:“奚用?”曰:“好之。”復冒然問曰:“君好骨耶?”余答曰:“然,視情形何如耳。”彼曰:“余能視君以龍骨,其上且有字焉。”余聆是語,告以甚感興趣。余等遂行,環繞河曲,經一荒涼沙野,抵一小窟,窟在西向斜坡上,坡間滿被骨屑,一片白色,此即殷朝武乙故都,殷虚是也。……嗣後多日,輒跨其羸老白馬,潛行出外,踐此古城遺跡。[90]

從此以後,他就經常在那裏調查蒐求,不斷的打着劫掠的主意,故所得頗爲不少。這個爲帝國主義服務的傳教士,對甲骨文字,本來毫無所知,他自己嘗説最初所買的大甲骨,都是假的,是用新的牛骨仿製的,不久就腐臭不堪[91]。以後轉購小片,努力學習,漸漸的才略能分辨出來。一九一七年,他從所得五萬片中,選出二三六九片,編成《殷虚卜辭》一書,在上海出版。

一九二三年的春天,小屯村中,張學獻家的菜園裏,發現了甲骨。張學獻自己挖掘,何國棟作幫工,發現了兩塊大的骨版,文字都很多。何國棟暗暗的記住這個地方[92]。一九二四年小屯村人因爲築牆,發現了一坑甲骨,其中有很多大的片子[93]。一九二五年小屯村人又在村前路邊上,大舉挖掘,據説發現甲骨有幾筐,牛胛骨有長一尺多者[94]。一九二六年春天,張學獻被土匪綁去,花了很多錢才贖回來。何國棟傳出張學獻家菜園裏發現甲骨的事,村人乘機和他商量,在他的菜園裏大舉挖掘,得了甲骨分給他一半。結果又發現了很多牛胛骨[95]。這幾批豐富而重要的甲骨,先後都被明義士購去了。

總計明義士所得,在一九一七年編《殷虚卜辭》時,他自稱所藏甲骨已有五萬片[96]。加上一九二三年到一九二六年所得的幾大批,那就更多了。據已故吴金鼎説,明義士早期所得甲骨,曾被軍隊毁掉了一些。但無論如何明義士所得甲骨,三四萬片,總是有的。

明義士早年所得,曾於一九一七年編印《殷虚卜辭》一書,共著録二三六九片。後來所得,於一九二八年覓工選千餘片墨拓五份。一份自存;一份贈馬衡;一份贈容庚,後歸于省吾,再歸清華大學,今歸北京大學;一份贈商承祚,於抗戰期間遺失;一份贈曾毅公,後又索回,轉贈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圖書館[97]。據曾毅公説,明義士曾把它編爲《殷虚文字後編》,但始終未見出版。一九五一年,我曾根據拓本選摹八四七片,收入《戰後南北所見甲骨録》一書。其餘絶大多數尚未見著録發表。

一九三七年,抗日戰争爆發,明義士那時在濟南齊魯大學教書,倉皇回國,後來就在美國軍部作事。臨行,把甲骨一部分存在南京加拿大大使館,一部分存在濟南齊魯大學。先後曾想種種方法,要把它運往美國。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後,他的女兒來中國在國民黨反動政府和美帝國主義合組的善後救濟總署作事,也曾多次設法要把這批東西運走。解放後,一九五一年二月,南京加拿大大使館結束,明義士舊存甲骨一箱,由前任加拿大大使館代辦穰傑德交出,再由楊憲益將它送交南京博物院保存。經清點:

字甲、字骨和卜骨,共計貳仟叁百玖十片,其中没有字的六片。最大的字骨長度爲二八公分,最小的和人的指頭一般大,反正兩面都有黄泥,卜辭上没有剔的痕跡,也未經拓搨。

是明義士一九一七年在《殷虚卜辭》一書中所著録過的東西[98]。一九五一年一月,中央人民政府接管了齊魯大學。據齊魯大學傅爲方説,清點校産時,在一所住宅的地下室,發現了明義士埋藏的一百四十箱古物,但没有甲骨文。直到一九五二年“三反”運動,一萬多片甲骨,才從地下挖出來。據山東師範學院李毅説:

帝國主義通過齊大來掠奪我國古代文物,如傳教士明義士,盜竊我國殷墟出土甲骨文一萬多片,埋藏在齊魯大學校舍内,最近才挖出來。但因時間太久,都已腐爛成粉。[99]

這批東西現存山東文物管理委員會,數量雖多,都是碎片。此外不少的大片精品,恐怕終究是被他偷運出國了。

另外,加拿大多倫多博物館藏有甲骨三千多片,内有整龜幾版,且有用毛筆沾朱砂寫的“甲橋刻辭”,是記載某一地方貢龜的文字[100]。又有一片雕花的骨版,刻着兩行記事文字説:(www.xing528.com)

郭沫若《卜辭通纂自序》説:

余以寄寓此邦之便,頗欲徵集諸家所藏,以爲一書。去歲(一九三二)夏秋之交,即從事探訪,計於江户所見者:東大考古學教室所藏約百片,上野博物館二十餘片,東洋文庫五百餘片,中村不折氏約千片,中島蠔山氏二百片,田中子祥氏四百餘片,已在二千片以上。十一月初旬,攜子祥次子震二君,赴京都,復見京大考古學教室所藏四五十片,内藤湖南博士二十餘片,故富岡君撝氏七八百片,合計已在三千片左右。此外聞尚有大宗蒐集家,因種種關係,未能寓目。

他一九三二年在東京京都兩地,所見九家所藏,已在三千片以上。一九三三年他把重要的編成《日本所藏甲骨擇尤》,收入《卜辭通纂》一書。他説此外所没有看到的,還有很多。

一九二六年,由濱田耕作出頭,誘致一部分中國人組織東方考古學會,其目的就是想發掘殷墟[85]。發掘不遂,繼之以搜買。在一九三一年“九一八”事變以後,日本帝國主義者利用“華北特殊化”,進行大走私,殷墟遺物就源源不斷的被盜運到日本去。除了早年所得,被著録在濱田耕作的《泉屋清賞》、梅原末治的《白鶴吉金集》、容庚的《海外吉金圖録》[86]等類分量巨大的圖譜之外,像梅原末治《殷墟白色土器之研究》、《古銅器形態之考古學的研究》、《河南安陽遺寶》、《河南安陽遺物之研究》、《冠斝樓吉金圖》、《支那考古學論考》、《東亞考古學論考》[87]及其他書籍所著録的殷墟遺物,便是清楚的證明。

一九三七年抗戰前不久,金祖同在日本蒐拓甲骨,僅東京一地,河井荃廬、中村不折、堂野前種松、中島蠔叟、田中救堂、三井源右衛門等六家所藏,重要的就有三四千片。金氏選其尤殊異者,得一四五九片,編爲《殷契遺珠》一書。若連不重要的都算起來,中村一千片,三井三千片,即此兩家,已逾五千。全部當在八千乃至萬片左右。而京都大阪所藏,還没有算在裏邊[88]

目前日本京都大學人文科學研究所藏有甲骨三千片,極精[89],不知他們在什麽時候,怎樣獲得的。

總之,被日本帝國主義者劫掠的甲骨,在一九二八年以前,約有一萬五千片左右。若連“九一八”以後及八年抗戰期間的算起來,那就更無法統計了。可惜除一九二一年林泰輔《龜甲獸骨文字》著録一〇二三片,一九三一年下中彌三郎《書道》著録九七片,一九三二年郭沫若《卜辭通纂》著録七七片,一九三九年金祖同《殷契遺珠》著録一四五九片,一九四〇年梅原末治《河南安陽遺寶》著録一四九片,一九四八年金祖同《龜卜》著録一二五片,一九五三年貝塚茂樹《甲骨文斷代研究法之再檢討》著録二二片,及若干論文間或引用數片之外,絶大多數都不知下落,就連確數也不得而詳。

至於加拿大人明義士,一九一四年在安陽作長老會的牧師時,聽説殷墟出甲骨文字,就常常騎着一匹老白馬徘徊於洹水南岸,考察殷墟古物出土的情形。據他自己説:

甲寅始春,作者乘其羸老白馬,徘徊於河南彰德迤北之洹水南岸。時方耕地植棉,碎陶瓦礫,初經翻出,農人拾之,棄諸隴畔,有碎陶數片,厥狀甚古,因動余興。復前行,歷覽碎陶,卒抵河曲,遺毁之物,乃不復可見。非因歷代冲至河中,即薶入流沙矣。時低窪沙岸一帶,柳始萌芽,穢童數人,半著鶉衣,臂懸筐筥,争採嫩柳,以當茶葉。見外人至,遂環集余旁,蓋余方傍井而坐,檢視小堆陶片也。爲首童子曰:“君何爲?”余曰:“檢視碎陶耳。”曰:“奚用?”曰:“好之。”復冒然問曰:“君好骨耶?”余答曰:“然,視情形何如耳。”彼曰:“余能視君以龍骨,其上且有字焉。”余聆是語,告以甚感興趣。余等遂行,環繞河曲,經一荒涼沙野,抵一小窟,窟在西向斜坡上,坡間滿被骨屑,一片白色,此即殷朝武乙故都,殷虚是也。……嗣後多日,輒跨其羸老白馬,潛行出外,踐此古城遺跡。[90]

從此以後,他就經常在那裏調查蒐求,不斷的打着劫掠的主意,故所得頗爲不少。這個爲帝國主義服務的傳教士,對甲骨文字,本來毫無所知,他自己嘗説最初所買的大甲骨,都是假的,是用新的牛骨仿製的,不久就腐臭不堪[91]。以後轉購小片,努力學習,漸漸的才略能分辨出來。一九一七年,他從所得五萬片中,選出二三六九片,編成《殷虚卜辭》一書,在上海出版。

一九二三年的春天,小屯村中,張學獻家的菜園裏,發現了甲骨。張學獻自己挖掘,何國棟作幫工,發現了兩塊大的骨版,文字都很多。何國棟暗暗的記住這個地方[92]。一九二四年小屯村人因爲築牆,發現了一坑甲骨,其中有很多大的片子[93]。一九二五年小屯村人又在村前路邊上,大舉挖掘,據説發現甲骨有幾筐,牛胛骨有長一尺多者[94]。一九二六年春天,張學獻被土匪綁去,花了很多錢才贖回來。何國棟傳出張學獻家菜園裏發現甲骨的事,村人乘機和他商量,在他的菜園裏大舉挖掘,得了甲骨分給他一半。結果又發現了很多牛胛骨[95]。這幾批豐富而重要的甲骨,先後都被明義士購去了。

總計明義士所得,在一九一七年編《殷虚卜辭》時,他自稱所藏甲骨已有五萬片[96]。加上一九二三年到一九二六年所得的幾大批,那就更多了。據已故吴金鼎説,明義士早期所得甲骨,曾被軍隊毁掉了一些。但無論如何明義士所得甲骨,三四萬片,總是有的。

明義士早年所得,曾於一九一七年編印《殷虚卜辭》一書,共著録二三六九片。後來所得,於一九二八年覓工選千餘片墨拓五份。一份自存;一份贈馬衡;一份贈容庚,後歸于省吾,再歸清華大學,今歸北京大學;一份贈商承祚,於抗戰期間遺失;一份贈曾毅公,後又索回,轉贈加拿大多倫多大學圖書館[97]。據曾毅公説,明義士曾把它編爲《殷虚文字後編》,但始終未見出版。一九五一年,我曾根據拓本選摹八四七片,收入《戰後南北所見甲骨録》一書。其餘絶大多數尚未見著録發表。

一九三七年,抗日戰争爆發,明義士那時在濟南齊魯大學教書,倉皇回國,後來就在美國軍部作事。臨行,把甲骨一部分存在南京加拿大大使館,一部分存在濟南齊魯大學。先後曾想種種方法,要把它運往美國。一九四五年日本投降後,他的女兒來中國在國民黨反動政府和美帝國主義合組的善後救濟總署作事,也曾多次設法要把這批東西運走。解放後,一九五一年二月,南京加拿大大使館結束,明義士舊存甲骨一箱,由前任加拿大大使館代辦穰傑德交出,再由楊憲益將它送交南京博物院保存。經清點:

字甲、字骨和卜骨,共計貳仟叁百玖十片,其中没有字的六片。最大的字骨長度爲二八公分,最小的和人的指頭一般大,反正兩面都有黄泥,卜辭上没有剔的痕跡,也未經拓搨。

是明義士一九一七年在《殷虚卜辭》一書中所著録過的東西[98]。一九五一年一月,中央人民政府接管了齊魯大學。據齊魯大學傅爲方説,清點校産時,在一所住宅的地下室,發現了明義士埋藏的一百四十箱古物,但没有甲骨文。直到一九五二年“三反”運動,一萬多片甲骨,才從地下挖出來。據山東師範學院李毅説:

帝國主義通過齊大來掠奪我國古代文物,如傳教士明義士,盜竊我國殷墟出土甲骨文一萬多片,埋藏在齊魯大學校舍内,最近才挖出來。但因時間太久,都已腐爛成粉。[99]

這批東西現存山東文物管理委員會,數量雖多,都是碎片。此外不少的大片精品,恐怕終究是被他偷運出國了。

另外,加拿大多倫多博物館藏有甲骨三千多片,内有整龜幾版,且有用毛筆沾朱砂寫的“甲橋刻辭”,是記載某一地方貢龜的文字[100]。又有一片雕花的骨版,刻着兩行記事文字説:

看字體,像是殷紂王時的東西。大意説:“殷紂王三年十月辛酉這一天,紂王在鷄麓這個地方打獵,捕住了一隻大的老虎,這時正遇着紂王舉行劦日的祭禮。”字體寫刻精美,略似《殷契佚存》第五一八片的“宰丰骨”,筆畫裏還鑲嵌着緑松石[101]。在已發現的甲骨文中,鑲嵌緑松石的,還有《殷契佚存》第四二七片,也著録在《衡齋金石識小録》一書,但文字殘了很多。所以這一片,應該算是全部甲骨文中極精的一片了。這一些寶貴的材料,除了盜掘洛陽金村古墓的加拿大傳教士懷履光,曾在《骨的文化》一書中略舉二十四片[102]之外,還一直没有發表。想來,也一定是明義士或懷履光所偷弄出去的東西[103]

看字體,像是殷紂王時的東西。大意説:“殷紂王三年十月辛酉這一天,紂王在鷄麓這個地方打獵,捕住了一隻大的老虎,這時正遇着紂王舉行劦日的祭禮。”字體寫刻精美,略似《殷契佚存》第五一八片的“宰丰骨”,筆畫裏還鑲嵌着緑松石[101]。在已發現的甲骨文中,鑲嵌緑松石的,還有《殷契佚存》第四二七片,也著録在《衡齋金石識小録》一書,但文字殘了很多。所以這一片,應該算是全部甲骨文中極精的一片了。這一些寶貴的材料,除了盜掘洛陽金村古墓的加拿大傳教士懷履光,曾在《骨的文化》一書中略舉二十四片[102]之外,還一直没有發表。想來,也一定是明義士或懷履光所偷弄出去的東西[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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