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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皇彼得三世之死:当代其他说法服务文摘

时间:2023-07-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彼得三世被妻子叶卡捷琳娜大帝掌控时,并非完全没有阻止政变的希望。这两个人残暴的外表引起了彼得三世的怀疑。彼得三世拒绝了第二杯酒。然而,在他们暴力的迫使下,彼得三世用暴力还击他们。就这样,彼得三世失去了生命体征,被他们勒死了。刑事诽谤者敢于直接指控叶卡捷琳娜大帝下令谋杀丈夫彼得三世。同时,可以责备叶卡捷琳娜大帝没有行使全部权力来保证丈夫彼得三世的安全。新统治者的政策要求处死被废黜的彼得三世。

沙皇彼得三世之死:当代其他说法服务文摘

彼得三世被妻子叶卡捷琳娜大帝掌控时,并非完全没有阻止政变的希望。彼得三世遇到的第一批士兵以前从未见过彼得三世。士兵们由三千哥萨克人组成。偶然的机会,士兵们目睹了这一事件。他们异常沉默。彼得三世一看到他们,情绪就很激动,但这丝毫没有引起他们的不安。然而,士兵一看见彼得三世就齐声喊道:“叶卡捷琳娜大帝万岁!”这种呼喊声在四周回响。在这种持续不断的呼喊声中,彼得三世把头转到一边,扫视了所有的兵团。彼得三世一行来到对面的楼梯处。刚从马车上下来,士兵们就扯下了伊丽莎白·罗曼诺芙娜·沃龙佐娃身上的丝带并把她带走了。彼得三世最喜爱的安德烈·古多维奇以为可以傲慢地回答士兵们的话,并责备他们所犯的罪,结果却听到一阵哄堂大笑。彼得三世独自上楼,心中充满了愤怒。他们向彼得三世大声喊:“脱下衣服!”当一个叛乱者伸出手来要脱下他的衣服时,他自己把丝带、剑、衣服等扯掉,说:“好吧,现在任由你们处置。”他们让彼得三世光着脚,穿着衬衫站了几分钟,并尽情地嘲笑他。不久,彼得三世、伊丽莎白·罗曼诺芙娜·沃龙佐娃和安德烈·古多维奇被强有力的护卫军带往不同的方向去了。就这样,彼得三世再也没见过情妇伊丽莎白·罗曼诺芙娜·沃龙佐娃和最喜爱的安德烈·古多维奇。

彼得三世被关在离圣彼得堡十八英里远的一个叫罗普沙的舒适别墅里。在路上,彼得三世要了一些纸牌,用纸牌搭了一座堡垒。彼得三世说:“我活着的时候,不要再见别人。”一到罗普沙别墅,彼得三世就提出要他的小提琴、他的狗和他的黑人。

士兵们非常诧异他们所做的事,想不明白他们到底中了什么邪。他们竟把彼得大帝的外孙废黜,把皇冠戴在一个神圣罗马帝国妇人的头上。他们大部分人没有计划,没有想法,只是随波逐流。在废黜彼得三世的喜悦烟消云散之后,他们每一个人都缩回到自己的渺小之中,只剩深深的悔恨。士兵们一点也不关心这次政变,公开指责酒吧里的近卫军为了啤酒而出卖了彼得三世。但士兵们心中对叶卡捷琳娜大帝产生了怜悯之情,为她的政变辩护。一天晚上,一群拥护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的士兵聚集在一起,大声呼喊着说,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处于危险之中。他们觉都有必要叫醒她,让他们看看她。第二天晚上又发生了一次更加令人惊恐的骚乱。他们认为,只要彼得三世还活着,人们就不会有平静的生活

有一个叫特普洛夫的人,他干过最卑贱的工作,却靠摧毁对手的特殊本领崛起。特普洛夫和亚历克修斯·格雷戈列维奇·奥尔洛夫伯爵一起来到了彼得三世面前。他们一进门就对彼得三世说,他们是来和彼得三世一起吃饭的。按照俄罗斯帝国的习惯,饭前要喝几杯白兰地。实际上,他们给彼得三世喝的是一种毒酒。也许是因为他们急于要把自己行恶的消息带走,也可能是因为这件事本身很可怕。在给彼得三世倒了第二杯酒后不久,他们就匆匆了结了这件事。突然,彼得三世感觉内脏十分难受,如同烈火焚烧一般。这两个人残暴的外表引起了彼得三世的怀疑。彼得三世拒绝了第二杯酒。然而,在他们暴力的迫使下,彼得三世用暴力还击他们。在这场可怕的搏斗中,为了压住彼得三世的叫喊声,他们掐住彼得三世的喉咙,把他扑倒在地。他们不想在彼得三世的身上留下任何伤口,所以当彼得三世用尽所有力气来保护自己时,他们开始感到害怕。于是,他们叫来了两个看守军官。这两个军官当时正在门口,其中一个是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另一个是格里戈里·亚历山德罗维奇·波将金[2],大约十七岁。在这场阴谋中他们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他们尽管很年轻,但被派遣看守彼得三世。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和格里戈里·亚历山德罗维奇·波将金跑了进来。其中三个凶手用餐巾紧紧地勒住彼得三世的脖子,而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则用两个膝盖压在彼得三世的胸前,不让他呼吸。就这样,彼得三世失去了生命体征,被他们勒死了。

目前还不清楚叶卡捷琳娜大帝在这件事上起着什么作用。但有一点肯定的是,那一天,在叶卡捷琳娜大帝兴高采烈地吃晚饭的时候,勒死彼得三世的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走了进来。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风尘仆仆,满脸汗水,衣衫褴褛,神色慌张,充满了恐惧。一进门,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那双眼睛就睁得圆圆的,神色不安地望着叶卡捷琳娜大帝。叶卡捷琳娜大帝一声不响地站起身来,走进一个小房间。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跟在后面。几分钟后,叶卡捷琳娜大帝命令把尼基塔·伊万诺维奇·帕宁伯爵叫来……叶卡捷琳娜大帝告诉尼基塔·伊万诺维奇·帕宁伯爵彼得三世已经死了,并就如何向公众宣布彼得三世的死讯征求了尼基塔·伊万诺维奇·帕宁伯爵的意见。尼基塔·伊万诺维奇·帕宁伯爵建议叶卡捷琳娜大帝就像在夜里收到这个消息一样,先让这个晚上过去,第二天再公布这个消息。叶卡捷琳娜大帝同意了这个建议,又带着同样的快乐继续晚餐。第二天,一条法令[3]公布了彼得三世死于痔疮绞痛的消息。悲伤的叶卡捷琳娜大帝出现在公众面前。

与此同时,合法的君主在监狱里憔悴不堪。在政变前和政变期间,一个侍卫官和一个中士一直留在罗普沙。他们既是叶卡捷琳娜大帝最忠诚的拥护者,又是奥尔洛夫兄弟的朋友。他俩轮流值班。他们是彼得三世所接触过的人。日复一日,他们给彼得三世一些空头的许诺。为了放松,彼得三世提出要一本《圣经》、一把小提琴、几本爱情小说、他的黑仆和一条深爱的狗。可看管人竟然嘲笑并拒绝了彼得三世的要求。这种情况本应使彼得三世看明白自己的境地,并为等待着他的命运做好准备。

……刑事诽谤者敢于直接指控叶卡捷琳娜大帝下令谋杀丈夫彼得三世。提出这一看法的所有理由都不够充分。仅这些理由,还不足以让叶卡捷琳娜大帝倒台。

……当然不是叶卡捷琳娜大帝导致了丈夫彼得三世的死亡。然而,彼得三世被谋杀后,出于谨慎,叶卡捷琳娜大帝对世人隐瞒事实,甚至奖励凶手……同时,可以责备叶卡捷琳娜大帝没有行使全部权力来保证丈夫彼得三世的安全。当然,对于叶卡捷琳娜大帝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做出必要的命令,也许是出于轻率,也许是她以为,没有她的同意,谁也不敢动彼得三世的性命。

新统治者的政策要求处死被废黜的彼得三世。奥尔洛夫兄弟也坚持要这样做。事实上,他们是这次谋杀的主谋。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和阿列克谢·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伯爵是他们的榜样。为了巩固他们的地位,奥尔洛夫兄弟想让叶卡捷琳娜大帝嫁给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但只要彼得三世还活着,这是不可能的。因为无论什么情况,俄罗斯帝国东正教的教规都不允许离婚。因此,奥尔洛夫兄弟就毫无顾忌地组织了这次的谋杀案。这种可怕行为的情况大致如下。

被废黜后,暴烈情绪使彼得三世生病了。因此叶卡捷琳娜大帝主动把老练的神圣罗马帝国外科医生吕德斯送到罗普沙,让他留在那里听候彼得三世的差遣。彼得三世还年轻,很有可能康复。但这绝不是谋杀者们想要的。由于彼得三世的病对他们实施阴谋十分有利,他们觉得必须赶快采取行动。因此,在叶卡捷琳娜大帝不知情,也没有得到她命令的情况下——尽管他们在这件事上滥用了女皇的名字,他们诱导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的另一位外科医生在彼得三世非常喜欢的勃艮第葡萄酒中下毒。1762年7月17日上午,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拿着处理过的葡萄酒,骑马前往罗普沙。毫无疑问,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相信毒葡萄酒会迅速有效地发挥作用,且不会引起别人的怀疑。于是,为了弄清楚彼得三世的情况,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决定亲眼看着彼得三世死去。然而,后面出现的状况迫使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扮演了一个不同的角色。人们不得不感到惊奇的是,这场杀人的悲剧不是隐秘进行的。谋杀者、帮凶和目击者的人数不少于九人。陪同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的有哥哥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特普罗夫、一个名叫沃尔霍夫的演员和一个帝国的内阁信使……在罗普沙,还有另外四人卷入此事,即伊万·谢尔盖耶维奇、一名近卫军中士恩格尔哈特和两个警卫。由于毒葡萄酒没能使彼得三世死去,这两个警卫被召来帮忙。当几位谋杀者赶到时,彼得三世已经病得很重了。彼得三世坐在桌旁,半裸着身子,用一支粉笔画着要塞的平面图。彼得三世很高兴见到认识的特普罗夫。然而,彼得三世却不知道特普罗夫在政变中所扮演的角色。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紧跟在特普罗夫的后面。他们都对彼得三世说,他们给他带来了好消息,他很快就会被释放。同时,他们希望彼得三世允许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特普罗夫及他们的同伴——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和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同彼得三世一起吃饭。被蒙在鼓里的彼得三世十分高兴地答应了。他们在桌旁坐下。彼得三世自己点了勃艮第葡萄酒。于是,有毒的葡萄酒就这样端给了彼得三世。不久,彼得三世感到肠子里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彼得三世叫道:“我中毒了。”但彼得三世对妻子叶卡捷琳娜大帝没有丝毫的抱怨……彼得三世要求来一杯最天然的解药——温牛奶。他们装出一副假惺惺的样子,给彼得三世弄了些温牛奶来。彼得三世喝完牛奶后,一阵恶心,筋疲力尽地倒在床上……谋杀者们没料到他们的谋杀计划会落空。在动手前,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就警告弟弟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口袋里没有死亡证明就不要回去。因此,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非常尴尬,但很快就回过神来。与同谋们一起商量后,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走进了彼得三世的房间。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走到彼得三世的面前,掐住彼得三世的脖子。然而,就在这时,彼得三世跳了起来,抓着自己的脸说:“我做错了什么?”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连忙松手,并离开了房间。听到一阵骚乱,外科医生吕德斯急忙冲进房间,但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警卫跑了过来,把外科医生吕德斯赶出了房间。于是,外科医生吕德斯走到平台上。平台上聚集了几个人。从那里,可以清楚地看到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很激动。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发疯似的跑来跑去,显然没有意识到周围的情况。此外,这个平台还可以俯瞰彼得三世的房间。可以说,特普罗夫、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和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见到谋杀的过程,他们几乎也是谋杀犯,除非这种行为的参与者和旁观者的罪不一样。另外五人实际上是谋杀犯……他们先把彼得三世扔到床上,想用枕头把他闷死。因为这样的死法几乎不会在彼得三世身上留下任何暴力的痕迹。然而,一方面,这种方法过于缓慢;另一方面,极度绝望的愤怒给了不幸的彼得三世难以置信的力量,这种方法无法杀死他。于是,他们把彼得三世从床上拽下来,扔到一张扶手椅上。他们拖着彼得三世坐的那张椅子在房间里转了几分钟。彼得三世不断尝试着,想从椅子上站起来。最后,他们把彼得三世摔倒在地。在地上,这个可怜的家伙还在和“怪物们”搏斗……但最后,彼得三世不得不屈服于他们强大的力量。除了嘶吼,彼得三世没有任何其他办法。有一个人,恰巧和送信的人在隔壁房间里,那个人说他们从来没有听到过像彼得三世那样可怕的哭声。[5]这时,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用一张餐巾做了一个套索,并把它套在无助的彼得三世的脖子上。接着,谋杀者们把彼得三世打倒在地,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和脚,跪在他的胸前,践踏他的身体。恩格尔哈特用力拉着绞索。于是,彼得三世很快就死了。

……彼得三世于1762年7月17日14时到1762年7月17日15时去世,享年三十四岁。[6]

在《俄国史》一书中,赫尔曼·鲍姆加滕逐字逐句地照搬乔治·阿道夫·威廉·黑尔比希的叙述,省略了自己的思考和评论。

命运多舛的彼得三世之死已成定局。当从彼得霍夫被带回来的时候,虽然彼得三世几乎不知道等待着自己的是什么命运,但尼基塔·伊万诺维奇·帕宁的许诺使彼得三世重拾信心。彼得三世认为在被送回荷尔斯泰因之前,他的禁闭期是很短的。所以彼得三世请求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把那个逗他开心的黑仆、他很喜欢的一条狗、一本《圣经》和几本爱情小说带给他,并希望有人转告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他厌恶人类的邪恶,决心从此过哲学家般的生活。然而,彼得三世的那些请求一个也没得到满足,还遭到嘲笑。他们甚至没有把彼得三世带到罗普沙的皇家城堡。彼得三世被秘密地送到了莫普萨。一个属于基里尔·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的小乡村别墅。彼得三世在这个地方待了六天,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彼得三世的身边除了阴谋集团的头目和看守他的士兵,别无他人。这时,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和特普罗夫出现了,告诉彼得三世即将得救的消息,并邀请彼得三世共进晚餐。按照圣彼得堡当地的习惯,酒杯和白兰地马上就端上来了。当特普罗夫和彼得三世交谈时,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往杯子里倒满了酒,把那些要进入彼得三世体内并致死的液体混在一起。这液体是由一名宫廷医生特意配制的。彼得三世没有起任何疑心就把毒酒喝了下去,随即感到一阵剧痛。当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递给他第二杯时,彼得三世拒绝了,并谴责他们犯下的残忍罪行。尽管彼得三世尖叫着要牛奶,但那“两个怪物”又拿来了毒药,并逼彼得三世喝。一个贴身男仆跑了进来,他对主人忠心耿耿。彼得三世扑进他的怀里,说:“他们阻止我统治瑞典,从我身上夺了俄罗斯帝国的皇冠,这些还不够。他们还想要我的命!”贴身男仆壮着胆子为他不幸的主人彼得三世求情。但这两个肆意妄为的坏蛋把这个潜在威胁的目击者赶出了房间,并继续辱骂彼得三世。在一片喧闹声中,指挥近卫军的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走进来了。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已经把彼得三世打倒在地,用自己的膝盖压住彼得三世的胸膛,同时用一只手用力掐住他的喉咙,另一只手抓住他的头颅。接着,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和特普罗夫把一条带有打着滑结的餐巾绕在彼得三世的脖子上。在奋力保护自己时,彼得三世在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的脸上抓了一把,留下了一道抓痕。这道抓痕在那个凶徒脸上留了好多天。但不幸的彼得三世的反抗很快就结束了,因为凶手们把彼得三世勒死了。

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立刻骑马疾驰而去告诉叶卡捷琳娜大帝,彼得三世已经咽气了。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是在叶卡捷琳娜大帝准备上朝时候到达的。叶卡捷琳娜大帝显得镇定自若。后来,叶卡捷琳娜大帝和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尼基塔·伊万诺维奇·帕宁、基里尔·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及其他一些心腹关在一个房间里开了个会。经过这次会议的讨论,在决定是否应该立即把彼得三世的死讯通知参政院和人民时,大家决定再等一天。晚上,叶卡捷琳娜大帝像往常一样在公共场所吃饭,带着满心的欢乐迎接客人。

但在这些有趣的事件激起的种种猜测中,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可怕的现实。这个现实——彼得三世的悲惨结局,使我惊慌失措。当听到这个灾难性的消息时,我感到非常震惊,对光荣政变的结束感到非常愤怒。尽管在某种程度上,我不认为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是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罪行的同谋,但直到第二天,我才有勇气进入宫殿。接着,我发现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垂头丧气,心神不宁,并为之苦苦挣扎。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对我说:“我对彼得三世的死亡感到无比的恐惧。这一消息足以把我击垮。”“彼得三世死得太突然了,陛下,”我回答,“为了您和我的荣誉。”

我满脑子都在想这件事。那天晚上,在前厅里,我当着许多人的面说,我相信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然而现在,我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觉得,即使是在同样的气氛下,我们也无法一起呼吸。我相信,即使作为一个熟人,他今后也不敢接近我。从这日起,所有的奥尔洛夫兄弟都成了我的仇敌。至于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尽管他天生傲慢无礼,但我必须公正地说:二十年过去了,在任何场合,他一次也没有冒昧地对我说过一句话。

不管谁怀疑是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指使,甚至纵容杀害她的丈夫彼得三世。他都会在一封信中证明这种怀疑是不公正的。而且这封信还在。这封信是在那件可怕的事情发生后不久,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亲手写给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的,几乎用恳求的语气请求宽恕。尽管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当时喝醉了,但这封信的风格和不连贯性强烈显示出他恐惧到近乎疯狂。

这封重要的信[9]和其他重要的文件一起被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小心翼翼地保存在一个匣子里。在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死后,保罗一世下令派亚历山大·安德烈耶维奇·别兹博罗德科当着他的面检查和阅读这些文件。在亚历山大·安德烈耶维奇·别兹博罗德科读完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的信后,保罗一世就画了个十字架,喊道:“感谢上帝!在这个问题上,我对母亲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怀疑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10]。”当时,皇后玛丽亚·费奥多罗芙娜和叶卡捷琳娜·聂利朵夫小姐也在场。保罗一世命令把这封信也念给儿子们和费奥多尔·罗斯托普钦伯爵听。

布尔哈德·克里斯托夫·冯·明尼希元帅的坚定态度使叶卡捷琳娜大帝深感不安。一想到如果布尔哈德·克里斯托夫·冯·明尼希元帅发现彼得三世退位后,毫不费力地就能把彼得三世解救出来,叶卡捷琳娜大帝就深感害怕。于是,叶卡捷琳娜大帝下令把彼得三世送到阿尔汉格尔。然而,各种迹象表明:在监狱里,那些以把彼得三世带走为借口的人就是被指控暗杀他的人。为了掩盖这臭名昭著的残暴行径,女皇党羽宣称,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只是命令把彼得三世送到阿尔汉格尔。但没人相信这种说法……和近在咫尺的施吕瑟尔堡相比,彼得三世将要被带去的是个很远的地方。而且那里几乎没有任何的安全保障。这证明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想彼得三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因为只要彼得三世还活着,叶卡捷琳娜大帝每时每刻都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命而担惊受怕。

暗杀者中意志最坚定的有八人,其中包括奥尔洛夫三兄弟,通常被称为“小奥尔洛夫”的堂弟,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以及一个名叫特普洛夫的人。1762年7月17日,他们前往彼得三世被监禁的房子,并给了彼得三世一些毒药。彼得三世拒绝品尝,宣称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以这种方式结束生命。彼得三世一拒绝,这些臭名昭著的恶棍就对他拳打脚踢。彼得三世用极大的勇气来保护自己,但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八个身强力壮的暗杀者。于是,彼得三世冲出房间,想要逃走,但没能成功。暗杀者们叫外面的哨兵向彼得三世开枪。哨兵照做了。然而,子弹飞得太高,没有打到彼得三世——在第一间屋子的门上还能看到子弹打出来的洞。于是,暗杀者们追上彼得三世,抓住他,并把他带回到一开始那个可怕的房间。他们狠狠地打了彼得三世一顿,接着又把他摔倒在地,然后把一块手帕绕在他的脖子上,最后终于把他勒死了。

就这样,一个温文尔雅、充满人性的前沙皇在不近人情的暗杀者的攻击下倒下了……据其中一名暗杀者的供述,这一可怕的行动非常的惨不忍睹,以致于他们首领——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最喜欢的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11]无法继续目睹这一悲剧的结局。在哨兵开枪的时候,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离开了屋子,喊道:“我受不了!”直到彼得三世断了气,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才回来。

同一位目击者还宣称,小奥尔洛夫和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是这群人中最愤怒的,是他们勒死了彼得三世。

这一残暴行径完成后,八名暗杀者派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到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的身边并告诉她,他们一到彼得三世的住处,就发现彼得三世患了严重的痔疮绞痛,生命危在旦夕。一听到这个消息,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就派主治医生去了罗普沙,并下令尽一切可能挽救病人。这位主治医生被这种虚伪的同情所欺骗,急忙赶到目的地。一到彼得三世的住处,他就发现彼得三世已经死了,并且非常清楚地意识到彼得三世是怎么死的。不过,暗杀者们要求他保持沉默。所以他没有把这个消息告诉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当这位主治医生回来,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问丈夫彼得三世是怎么死的时,他什么也没说,就从口袋里掏出手帕,挂在脖子上,转了好几圈,然后说道:“就这样,就那样,就那样!”然后,叶卡捷琳娜大帝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六个月前,彼得三世登上王位。彼得三世失去了仅有的一点机智,处处碰壁。彼得三世想让近卫军上战场,并试图解散近卫军,因为彼得三世打算用城里的荷尔斯泰因部队代替近卫军。彼得三世想改变自己的宗教信仰,想娶伊丽莎白·罗曼诺芙娜·沃龙佐娃,想把我关起来。

在庆祝与普鲁士王国达成和平协议的那一天,彼得三世在饭桌上公然侮辱我,当天晚上,就命令逮捕我。我的叔叔荷尔斯泰因乔治·路德维希撤销了这一命令。自从女皇伊丽莎白·彼得罗芙娜去世后,有很多人给我提出了各种建议,而我没认真思考过这些建议。但现在,我得慎重思考他们的建议了。

最初的计划是在自己的公寓把彼得三世抓起来,然后就像对待安娜·利奥波多芙娜及伊凡六世·安东诺维奇一样把彼得三世关起来。但彼得三世去了奥拉宁鲍姆。我们确信有许多近卫军的上尉站在我们这边。这项秘密任务的成败掌握在奥尔洛夫三兄弟的手中……他们是意志非常坚定的人,曾在禁卫军中服过役,深受普通士兵的爱戴。我对这些人负有巨大的义务,所有圣彼得堡人都是我的见证人。近卫军的思想被做通了。最后,三四十名军官和一万名普通士兵加入了这项秘密行动中。在政变前的三个星期里,他们有四个不同的小分队,中间没有一个叛徒。虽然他们的首领作为执行人员经常碰头会面,但真正的秘密掌握在奥尔洛夫三兄弟手中。尽管尼基塔·伊万诺维奇·帕宁希望我的儿子保罗·彼得罗维奇当沙皇,但他们无论如何也不同意。

当我在彼得霍夫的时候,彼得三世在奥拉宁鲍姆寻欢作乐。大家都认为,如果要政变,就不应等彼得三世回来,而是立即召集近卫军,宣布由我即位。他们对我的热情让我发动了政变。1762年7月8日,由于部队里流传着我被捕的消息,士兵们开始骚动。我们的一位军官安抚了他们。一个士兵走到一个叫彼得·帕谢克的上尉——他是四个小分队的负责人之一——面前,告诉彼得·帕谢克上尉一切行动都取决于我,并向他保证我是安全的。这个士兵出于对我的担忧,又去找了另一个不知道这个秘密的军官,告诉了他同样的消息。听说一名军官没有逮捕这名士兵就把他打发走了,他大为震惊,便向少校报告了这件事。这名少校把彼得·帕谢克上尉抓了起来。整个团里的人立刻都慌乱不安起来。当天晚上,这个消息上报到了奥拉宁鲍姆。所有的同谋者们都惊慌失措。他们立刻决定派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到我这里来,把我带进城。另外两个奥尔洛夫兄弟守住镇子,告诉大家我要来的消息。

基里尔·格里戈里耶维奇·拉祖莫夫斯基、迈克尔·尼基季奇·沃尔孔斯基和尼基塔·伊万诺维奇·帕宁都参与了这次的秘密行动。1762年7月9日6时,我在彼得霍夫平静地睡觉。这一天对我来说是非常令人不安的一天,因为我知道了发生的一切。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突然走进我的房间,轻轻地说:“该起床了,你可以宣告即位了。”我问了一些细节。“彼得·帕谢克上尉被捕了”,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说。我不再犹豫了,很快穿好衣服,没有梳妆就上了他带来的马车。一个军官,打扮成仆人的样子,站在马车门口;还有一个军官在离彼得霍夫几英里的地方接我们。离城约三英里时,我见到了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和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因为拉我们马车的马已经筋疲力尽了,所以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把他的马车给了我。我们在伊斯梅洛夫斯基军团的兵营里下了马车。在门口,有十二个士兵和一个鼓手。这个鼓手发出警报后,士兵们跑出来,亲吻我,并扯着我的手、脚和衣服说,我是他们的拯救者。其中两人带了一个神父和一个十字架,然后开始对我宣誓效忠。宣誓结束后,他们请我上车。神父拿着十字架走在前面,而我紧随其后。我们先去了塞梅诺夫斯基兵团的兵营。当我们赶到的时候,那个团的士兵们已经出来迎接我们了,高喊着:“万岁!”然后我们去了喀山教堂。到了喀山教堂,我刚下车。普列奥布拉任斯基军团的士兵们就来了,高喊“万岁”。“请原谅,”他们对我说,“我们是最后一个来的。因为我们的军官不让我们来,所以我们逮捕了他们四个人,向你表明我们的赤诚之心。兄弟们想要的就是我们想要的。”接着,骑兵们欣喜若狂地赶到了。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面。他们为国家的解放而欢呼……我去了新冬宫,参加宗教会议和参政院的人员都聚集在那里。他们匆匆起草了一份宣言和誓词。我下了马车,步行去迎接军队。这些军队包括一万四千多名士兵、卫兵和乡团。他们一看见我就发出了欢乐的叫声,拥挤的人群也应声呼喊。我到老冬宫去想如何应对局势的办法并处理了一些事务。我和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决定一起前往彼得霍夫。彼得三世原本要在那里和我一起吃晚饭。与此同时,所有的大路都被占领了,流言四起。我派伊万·卢基扬诺维奇·塔雷津上将去喀琅施塔得保卫要塞。接着,米哈伊尔·伊拉里奥诺维奇·沃龙佐夫首相从彼得霍夫赶来指责我。他们把他带到教堂去宣誓效忠于我。尼基塔·特鲁别茨科伊和亚历山大·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伯爵也从彼得霍夫赶来,想要扼制军团,并把我杀死。但后来没有任何抵抗就被带走去宣誓了。

我们派了信差出去送信,还采取了一些预防措施。1762年7月9日22时左右,我穿上了近卫军的制服。我被任命为上校,带着难以言喻的兴奋,骑着马离开了。每个团只留下很少的几个人保护我留在城里的儿子。我率领着部队,向彼得霍夫彻夜前行。我们到达一个小修道院时,德米特里·米哈伊洛维奇·戈利岑带来了一封彼得三世写的极具恭维的信。我忘了说,在离开小镇的时候,有三名卫兵从彼得霍夫派来给人群分发一份宣言。他们来到我面前说,“嘚,这是彼得三世托付给我们的东西,现在交给你。我们很高兴有机会与弟兄们相聚了。”

继第一封信之后又来了一封信。送信的人是米哈尔·伊斯梅洛夫将军。米哈尔·伊斯梅洛夫将军拜倒在我的脚下说:“你认为我是一个诚实的人吗?”我回答说:“是的!”“好吧,”他说,“跟明智的人打交道是件愉快的事。沙皇彼得三世提出退位。我把彼得三世的退位书稍加改动就交给你。我将轻轻松松地使国家免受内战之苦。”

当我把这个任务交给米哈尔·伊斯梅洛夫将军后,米哈尔·伊斯梅洛夫将军就去完成了。彼得三世自愿在奥拉宁鲍姆退位。当时,他的身边有五千位荷尔斯泰因士兵。然后,他带着伊丽莎白·罗曼诺芙娜·沃龙佐娃、安德烈·古多维奇和米哈尔·伊斯梅洛夫去了彼得霍夫。在那里,为了保护彼得三世,我给了他五个军官和一些士兵……于是,我把被废黜的沙皇彼得三世送到遥远而令人愉快的罗普沙。罗普沙离彼得霍夫约十七英里。由亚历克修斯·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指挥,带着四名军官和一支精挑细选的小分队负责运送。同时,我们在施吕瑟尔堡为彼得三世准备体面而方便的房间,但上帝另有安排。彼得三世因恐惧腹泻了三天,第四天就死了。那天,彼得三世喝得酩酊大醉。除了自由,彼得三世想要的都得到了。尽管彼得三世只向我要他的情妇、狗、黑人和小提琴,但我怕他出丑,又怕增加看守人的焦躁不安,所以只给了他狗、黑人和小提琴。(www.xing528.com)

彼得三世的痔疮绞痛影响了他的大脑。刚开始的两天,彼得三世神志不清。之后,尽管医生们帮了彼得三世不少忙,但病痛还是耗尽了他的体力。在要求见路德会牧师的时候,彼得三世断气了。我担心是军官给彼得三世下毒,所以让人解剖了他的身体。但毫无疑问,在彼得三世体内,没有发现一丝毒药。彼得三世的胃很健康,但肠炎和中风要了他的命。彼得三世的心脏小得出奇,已经完全衰竭了……

要描述每一位领导人的行为需要一整本书。奥尔洛夫兄弟卓尔不群,他们具有支配别人思想的能力,小心谨慎但又不失胆识,兼顾重大环节和琐碎细节的同时,又沉着冷静。他们有丰富的常识和非凡的勇气。他们是热情的爱国者,非常诚实的人,和我有很深的感情。他们兄弟之间有前所未有的团结一致。他们总共有五个兄弟,但只有三个人在这里……叶卡捷琳娜·罗曼诺芙娜·达什科娃——伊丽莎白·罗曼诺芙娜·沃龙佐娃的妹妹,也认识一些主要人物,想把所有的荣誉都归功于自己。但由于家庭关系,叶卡捷琳娜·罗曼诺芙娜·达什科娃有点受鄙视。而且叶卡捷琳娜·罗曼诺芙娜·达什科娃只有十九岁,毫无影响力。叶卡捷琳娜·罗曼诺芙娜·达什科娃一直认为自己是主要的中间人。但事实是,在叶卡捷琳娜·罗曼诺芙娜·达什科娃还不知道中间人的名字之前,他们都曾与我进行了六个月的直接交流。叶卡捷琳娜·罗曼诺芙娜·达什科娃爱管闲事,又爱摆架子,因此我们的主要人物都非常讨厌她。只有几个蠢货才让叶卡捷琳娜·罗曼诺芙娜·达什科娃知道了这个秘密,并把因此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她。其实叶卡捷琳娜·罗曼诺芙娜·达什科娃知道的这些消息都无足轻重。尽管如此,他们说伊万·伊万诺维奇·舒瓦洛夫——这个卑微、懦弱的男人,曾写信给伏尔泰,说一个十九岁的女人改变了这个帝国的政府。我请求你向这位伟大作家说清真相。五个月前,叶卡捷琳娜·罗曼诺芙娜·达什科娃还什么也不知道,我们不得不向叶卡捷琳娜·罗曼诺芙娜·达什科娃隐瞒我和别人交流的方式和本质内容。在最后四个星期里,叶卡捷琳娜·罗曼诺芙娜·达什科娃得到的消息少之又少。

西奥多·巴利亚廷斯基意志坚强,对自己深爱的兄弟——已故沙皇彼得三世的副官隐瞒了这个秘密……这个值得赞扬。在骑兵卫队中,一个叫基特洛夫的二十二岁军官和一个叫格里戈里·亚历山德罗维奇·波将金的十七岁下级军官,凭着过人的洞察力、勇气和精力指挥了一切。

这几乎就是这件事的整个过程。我向你保证,所有事情都是在我个人的直接命令下完成的。在最后的时候,因为彼得三世想阻止阴谋的实施,所以我加快发动了政变。而且两周以来,一切都准备就绪。

当彼得三世听到城里的骚乱时,侍女们建议彼得三世不要听从老陆军元帅布尔哈德·克里斯托夫·冯·明尼希的建议——投奔喀琅施塔得,或者带几个随从到军队那里去。当彼得三世乘着大帆船去喀琅施塔得时,要塞已经是我们的了。当伊万·卢基扬诺维奇·塔雷津到达时,彼得·德维耶已经被彼得三世派来守在那里了。由于伊万·卢基扬诺维奇·塔雷津的良好表现,彼得·德维耶投降了。港口的一名官员威胁要向不幸的沙皇彼得三世的大帆船开枪。

这样看来,上帝按照彼得三世的旨意安排了一切。这整件事与其说是事先预见和安排的事实,不如说是一个奇迹。如果没有上帝的眷顾,那么,许多幸福的事情不可能同时发生。

也请相信,仇恨外国人是整个事件的主要原因,彼得三世本人也被认为是外国人。

再见,这个世界上有些非常奇怪的情况[13]。

灾难发生一周后,彼得三世的去世引起了大多数人的关注。据公开发布的消息,这是由于彼得三世被废黜而感到绝望的自然结果。但私下里,人们说他们根本不相信这一点,彼得三世是被毒死的。我不敢肯定,大人[14],但我完全可以证明,对于暴力行为的猜疑是有理由的。

有些人在彼得三世离开彼得霍夫的时候看见彼得三世。他们向我保证,“彼得三世很镇静,身体健康。”他们还说,“这位没有什么天赋和感知力的沙皇,从来没有受过任何痛苦的折磨。”而且人们说,为了给彼得三世的死找理由,阴谋者们才编造出他经常受到绞痛的折磨。

大人,甚至有人说,在这位沙皇死的那天,他像往常一样吃饭,从饭桌上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感到一阵剧痛,说自己快要死了……大人,据说直到二十四小时后,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才知道彼得三世的死讯。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是在吃饭时知道的这个消息。然后,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和两三个心腹走进一间侧面的房间。从那以后,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总是在宫廷里让人看到这件事给她带来的悲痛和折磨……大人啊,这是一幅怎样的画面!俄罗斯帝国开始觉醒并学会冷静分析了。一方面,彼得大帝的外孙被废黜并被治死;另一方面,沙皇伊凡五世的孙子带着铁链备受煎熬。而安哈尔特-采尔布斯特的公主弑君后,扫清了通往皇位的道路,篡夺了皇位。

政变前,阴谋家彼得·帕谢克上尉曾多次向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提议暗杀彼得三世,但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坚决不同意。我认为这位安哈尔特-采尔布斯特公主——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的心不至于狠毒到能亲自参与谋杀沙皇彼得三世,但由于公众永远不会知道这一可怕罪行的真正始作俑者。因此,直接从中获利的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将永远成为被猜疑对象。

促成政变的这么多人,其中许多都是身负债务、声名狼藉的坏人。所以很可能他们当中有一个人或许是为了保护自身的安全,或者是为了赢得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的欢心,从而在没有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的参与下犯下了这样的暴行……[15]

圣彼得堡

1762年7月23日

[1]克洛德·卡洛曼·德·吕利埃,法国诗人和历史学家。1735年6月12日出生于法兰西王国圣德尼邦迪。25岁时,克洛德·卡洛曼·德·吕利埃被派往圣彼得堡担任公使秘书。在这里,克洛德·卡洛曼·德·吕利埃目睹了俄罗斯帝国叶卡捷琳娜大帝发起的政变,从而获得了有关1762年俄罗斯帝国政变的一手资料。

[2]格里戈里·亚历山德罗维奇·波将金从未去过罗普沙。

[3]摘自由法兰西王国人克洛德·卡洛曼·德·吕利埃的法语版本翻译过来的《1762年俄罗斯帝国宫廷政变秘史》,伦敦,1797年,第151页到第168页。——原注

[4]乔治·阿道夫·威廉·黑尔比希生于1757年,是萨克森的公关和外交官。

[5]彼得三世可怕的哭声似乎是这个耸人听闻而富于想象力的故事中唯一令人无法接受的事实。安德烈·博洛托夫当时听到了彼得三世去世的消息,认为这是必然会发生的,他小心翼翼地告诉我们,彼得三世在最后一次生病的时候,惨叫得很厉害。安德烈·博洛托夫听到的消息也一定是全城的人都在谈论的,我们可以十分肯定的是,不管这些谋杀者是谁,他们会确保彼得三世去世的时候,除了他们自己其他谁也不会在现场。但他们无法阻止外面的哨兵听到受害者彼得三世的尖叫声。——原注

[6]翻自黑尔比希:《彼得三世传》,第160页到第169页。——原注

[7]赫尔曼·鲍姆加滕(1825——1893)是德国历史学家和政治宣传家。

[8]让·亨利·卡斯特拉(1749——1838),是法国的外交官、作家和翻译家。

[9]这封信的全文可在《达什科娃回忆录》的第170页到第171页找到。——原注

[10]《达什科娃回忆录》,布雷德福编,伦敦,1840年,第1卷,第107页到108页。——原注

[11]格里戈里·格里戈里耶维奇·奥尔洛夫是最受欢迎的。正如我们所看到的,在整个政变时期,他都和女皇叶卡捷琳娜大帝一起待在圣彼得堡。——原注

[12]这封信是有价值。在谋杀案发生两星期以后,可以说叶卡捷琳娜大帝对一切事情都记忆犹新。这封信是她一时冲动给一个可以坦率相待的密友写的。——原注

[13]这封信是用法文写的,写得很匆忙,有点语无伦次,所以有些内容被删节了,可以看瓦西里·阿列克谢耶维奇·比巴索夫:《叶卡捷琳娜大帝》,第2卷,第509页到第517页。——原注

[14]这封信是洛朗·贝朗热写给当时任法兰西王国的军官舒瓦瑟尔公爵艾蒂安·弗朗索瓦。这里的“大人”指舒瓦瑟尔公爵艾蒂安·弗朗索瓦(1719——1785),法兰西王国军官、外交官和政治家。

[15]瓦西里·阿列克谢耶维奇·比巴索夫:《叶卡捷琳娜大帝》,第2卷,第560页到第563页。——原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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