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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四川报业:全书比较研究

时间:2023-07-3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1904年3月7日《四川官报》在成都出版。同年11月又一家地方政府所办的《成都日报》相继出版。由于《四川官报》主要靠各县署强制摊派,发行量也曾高达万余份。在长达29年的时间里,对中国及四川发生的大事指手画脚,妄加评论。发行量由创刊时的500余份,很快增至3 000多份。事发后行凶同狱犯又被毒死。清政府以铁路国有政策为名,出卖路权。同年6月26日在成都创办该会机关报《四川保路同志会报告》。

晚清四川报业:全书比较研究

戊戌政变以后,“四川人又来做八股,没得人敢说报字了”。这是四川早期报人傅樵村对当时社会实际情况的描述。然而正是这位不甘寂寞的傅樵村,企图在不涉及时事的情况下专门研究数学,于1900年办起了成都书局,出版《算学报》。这是四川最早的自然科学刊物。但是,非常遗憾,出了2期,一共才卖出去不到20本,不得不停刊了。尽管如此,他并不气馁,以后还办了《启蒙通俗报》《通俗日报》《通俗画报》,被后人称为成都报界的“祖师爷”。

为了缓和社会矛盾,清政府于1901年下诏推行“新政”,并且企图通过办官报,把舆论工具掌握在自己手中,在中央和地方掀起一股“办官报热”。1904年3月7日《四川官报》在成都出版。同年11月又一家地方政府所办的《成都日报》相继出版。

由于《四川官报》主要靠各县署强制摊派,发行量也曾高达万余份。该报主要发布谕旨和官方文件,也选录一些省内外新闻和国外新闻,其言论无非是为清朝政府辩护,宣传“预备立宪”之类,也有一些带有社会改良性质的宣传,如禁烟、兴学、反对妇女缠足之类,以迎合民众的意愿。

传教士在四川办报是从1904年在重庆创办《崇实报》开始的,该报是天主教川东教区的机关报,由法国传教士古洛东(Gourdon)与雷龙山(Lonis)主办。他们在“为社会忠实服务”的招牌下,支持中国的反动势力,经常干涉中国内政,目的是维护帝国主义在华的既得利益。在长达29年的时间里,对中国及四川发生的大事指手画脚,妄加评论。虽然对西学也作了一些介绍,但内容非常肤浅,没有多少实用价值。

与这些报纸站在对立面上的,则是一些具有民主主义思想的知识分子办的报纸,如1903年4月在重庆出版的《广益丛报》(旬刊)和1904年卞鼐(小吾)在重庆创刊的《重庆日报》。

《广益丛报》是具有民主主义思想,后来成为革命党人的朱蕴章、杨庶堪等人所办,这是一份以政论为主的综合性刊物。因为是在清政府眼皮底下出版,它不可能像国外出版的留学生刊物那样锋芒毕露。初期各种思想兼收并蓄,既有改良主义的,也有民主主义的,随着革命运动的发展,言论也相应进步。

《重庆日报》是在“苏报案”直接影响下出版的。“苏报案”发生时,卞鼐正在上海。他三次到狱中探望章太炎邹容,并密商革命大计。回川后与革命党人商量,拟先办报纸进行宣传。因经费困难,他效法陈范接办《苏报》之举,毅然将江津祖遗田产变卖,获银6 000余两,于1904年9月创办《重庆日报》,聘日人竹川藤太郎出任社长,作为护身符,卞鼐以记者身份进行革命宣传。《重庆日报》鼓吹革命不遗余力,敢于揭露官吏的腐败,号召人民起来革命,深受民众欢迎。发行量由创刊时的500余份,很快增至3 000多份。四川官员对此如芒刺在背,非要除掉卞鼐不可。他们串通日驻渝领事,以日俄战争为由,通知竹藤太郎回国服役。竹川一走,便立即将卞鼐秘密逮捕,《重庆日报》亦被查封。1908年5月15日,当局收买同狱犯用匕首将卞杀死。卞身受70余处刀伤,奔走呼号一个多小时,狱方竟不予过问。事发后行凶同狱犯又被毒死。清朝官吏对卞鼐的残酷手段,恰恰反映了《重庆日报》对反动官绅揭露的深刻,触及了他们的痛处。

辛亥革命前,四川留日学生达千余人。他们中有许多人加入了同盟会,成为四川革命派的核心力量。他们著书立说,创办刊物,进行民主革命的宣传。其中影响最大的是邹容的《革命军》,他也为此献出了自己年轻的生命。四川留日学生第一种革命刊物是1906年东京出版的《鹃声》杂志,以“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唤不回”的决心,欲唤起四川民众和全国同胞救亡图存的坚定意志。(www.xing528.com)

《鹃声》出版两期后,又出了《鹃声》再兴第一号。1907年12月5日改出《四川》月刊,编辑兼发行人为吴永珊(玉章),原来《鹃声》的编辑雷铁崖、邓絜也参加编辑工作。《四川》在宣传上比《鹃声》更进了一步,以大量触目惊心的事实说明了中国“危如朝露”的局势,激发人们反帝爱国的热情。《四川》发行面广,在省内30余个州县设代派所,成都、重庆设支行。在国内各重要城市及国外河内巴黎新加坡、缅甸等处都有代派所。发行量达四五千份,是当时在国内有重大影响的革命刊物。

这些革命报刊不仅为四川的新闻事业作出了重大贡献,还为四川的民主革命运动奠定了坚实的思想基础,只要一旦出现了火种,在四川大地上就将燃起革命的熊熊烈火。1911年导火线终于点燃了,那就是在川、湘、鄂、粤四省发生的保路运动,这次保路运动中斗争最激烈的地区便是四川。

1911年5月20日由清政府邮传部大臣盛宣怀与英、法、德、美四国银行团代表在北京签订《粤汉川汉铁路借款合同》,借款600万英镑。四国银行团享有粤汉、川汉铁路的修筑权。清政府以铁路国有政策为名,出卖路权。川、鄂、湘、粤四省因已集股兴工,清政府的这种做法涉及千家万户的利益,所以对“铁路国有”的政策川人要誓死抗争。这次抗争首先在湘、鄂、粤开始,四川继起,但四川表现得尤为激烈。1911年6月17日立宪派在成都铁路公司召开股东和各团体大会。会上群情激昂,当场成立“四川保路同志会”,推立宪党人蒲殿俊、罗纶为正副会长,各县保路同志会也次第成立。

保路同志会成立后,“暂由路公司指借银四万两”作为经费,使宣传工作有了经济后盾。同年6月26日在成都创办该会机关报《四川保路同志会报告》。该报每日出两张四版,单面印刷,由邓孝可编辑。在报纸边沿用黑体字反复刊登鼓动性极强的口号:“夺路国民,送诸外人,是谓国有,是谓政策”;“既夺我路,又夺我款,夺路夺款,又不修路”等。在“纪事”栏中大量报道来自群众的真人真事,如《义夫义妇之爱国热》《捐庙产者之爱国热》等,激励人心。该报第1号印出3 000张,仅两小时便售罄。各地接到《四川保路同志会报告》后,到处传阅、张贴,“观者如堵,读之有声泪俱下者”。该报“日出万张,尚不敷分布远甚”,不到半月,发出的印刷品已超过16万份。由于该报发行量大,印刷厂日夜不停加紧排印,用纸将罄,只好“隔日一出,即从二十七日(即7月22日),逢单日停版,双日照常发行”(以上引文均见《四川保路同志会报告》)。由于报纸销路过好而不得不将日刊改为双日刊,这在中国新闻史上还是首次。

保路同志会向川汉铁路公司建议,增出白话报和杂志进一步深入宣传。于是铁路公司又拨银二万四千两,由邓孝可、朱山办《蜀风杂志》,池汝谦办《西顾报》,江三乘办《白话报》,田乃砚办《启智画报》。

立宪派在这场斗争中运用各种宣传手法大造舆论,动员、激励、组织群众,规模之大,影响之深,为维新派所未见,革命派所不及,在全国引起震动。他们希望清政府迫于群众压力,收回成命,仍准商办。可是当清廷夺路谕令步步紧逼,立宪派的恳请一再碰壁后,1911年8月24日保路运动出现突变,成都开始罢市、罢课,突破了“文明争路”的框架。在罢市罢课斗争中,立宪派提出“勿聚众,勿暴动,勿打教堂”等防范性《公启》。但是群众已经发动起来,便不会再受约束。在如火如荼的群众运动推动下,《西顾报》又公开鼓吹抗捐抗粮,号召与政府断绝关系。这时立宪派在清政府明确表示铁路国有政策无可更改的情况下,也作出不纳粮税的决议,并通告全省。四川人民与清政府的矛盾日趋白热化。《西顾报》公开号召“揭竿头”,“持刀梃”,已自觉或不自觉地在为武装起义作舆论准备了。1911年9月7日,川督赵尔丰诱捕同志会和股东会领导人蒲殿俊等,成都全城震动,请愿群众拥入督署衙门,赵尔丰竟下令开枪,制造了骇人听闻的“成都血案”。保路同志会的所有出版物被查封,印刷报纸的昌福公司被捣毁,经历四个月急风暴雨般斗争的保路运动遭到镇压,促使四川形成了带有全民性的大起义。1911年9月25日,吴玉章在荣县宣布独立,成立荣县军政府,这是孙中山领导的同盟会建立的全国第一个县级革命政权。清政府下令督办粤汉、川汉铁路大臣端方带兵入川镇压,促成了10月10日武昌起义爆发。不久大汉四川军政府、重庆蜀军政府相继成立,宣告四川清朝政权的覆灭。

回过头来看看这场斗争,立宪派是主角,他们把报纸在政治斗争中的作用推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孙少荆在《成都报界回忆录》中说得好:“四川人知道报纸势力,就在这争路时代。”而四川保路运动则直接推动了武昌起义的爆发。孙中山有句名言,“若没有四川保路同志会的起义,武昌革命或者还要推迟一年半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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