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镜记》,又名《破镜圆》、《双合镜》、《破镜重圆》、《月墙破镜》、《半边镜出家》,黄梅戏传统正本戏36大本之一。《黄梅戏传统剧目汇编》第1集著录了余海先述录本,《安徽省传统剧目汇编·黄梅戏》第1集刊胡玉庭口述本,梨园老仆藏有安庆坤记书局《破明镜》木刻本。
《破镜记》全剧共分为德义辞窑、铜银暗计、院公报信、月墙相会、秦父逼嫁、拒婚私逃、秀英出家、庵堂圆镜、秦府索妻、花烛团圆10场。
主要人物有:张德义(小生)、张母(老旦)、秦玉龙(花脸)、秦妻(正旦)、秦秀英(闺门旦)、丫鬟(小旦)、老家院(老生)、老尼(老旦)、导首(四人)。
明重庆府聚南县书生张德义,父亲早年亡故,由母亲将其抚养成人。张德义自幼天资聪颖、勤奋向学,志存高远。尽管家道贫寒,生活艰难,但在张德义6岁时,母亲就送他进入圣堂寒窗苦学,饱读诗书。遇大考之年,赶考无资,张德义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商量母亲到岳丈家借银求名,母亲担心岳丈不认穷亲,无功而返。
秦玉龙在朝为官,所生一女秦秀英,自幼许配张德义为婚,因张家父亲死后,家道中落,秦玉龙意欲悔婚,将女另许。张德义自父逝后,已有几年没有来过秦家,女婿突然过府,秦玉龙猜出八九分,是有事相求于他。拜过岳父、岳母,张德义说明了来意,秦嫌贫爱富,故意把20两铜银当纹银借出,企图陷害张德义。危难之时,岳丈不嫌贫冷人,鼎力相助,不知其详的张德义对秦玉龙感激不尽,然而,他却不知道已陷入秦玉龙为他设下的陷阱。老院公路见不平,挺身相助,把秦玉龙起不良之心,以假银当真银谋害张德义的图谋,报知小姐秦秀英。秦秀英恼恨父亲的所作所为,命院公将张赶转,约他月墙相会,用真银调回假银。
老院公追至长亭,向张德义说明原由,为人诚实的张德义不相信岳父会做出如此歹毒之事。老院公见状,叫张德义打开铜银,发现果然是假银,顿时怒气冲冲,要将秦玉龙告上公堂。老院公劝慰他不要因为一时之气,影响进京求名大事,赶快回去,小姐约他在月墙下调换真银。来到月墙下面,老院公让张德义稍等,他进去通报小姐。秦秀英来到月墙边,与张德义隔墙相会,互诉衷肠,调换了纹银。张德义心中充满着对秦秀英的感激,表示倘若求取功名,决不忘记与她结发的恩爱之情;如果功名无望,就请小姐另许豪门。秦秀英则称其生是张家人,死是张家鬼,为表示对爱情的忠贞不渝,当场将玉镜一分为二,作为爱情信物与张各执一边,以明其志。
秦玉龙嫌贫爱富,满以为用20两假银,就能将张德义置于死地,亡命他乡。他谎称张德义已死于途中,逼女儿另配,秦秀英宁死不从。秦玉龙命家院将秦秀英赶出家门,秦秀英要与父亲击掌打赌,从此再不进秦家门。秦玉龙恼羞成怒,呵斥秦秀英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不依为父改嫁,梁上有索,河里有水,还有钢刀一把。秦秀英一怒之下,手执钢刀就要自尽,被丫鬟拼命夺下。其母闻讯赶来,把秦秀英带到后房,秦秀英向母亲诉说了父亲逼她另许的经过,如不同意只有死路一条。母亲十分疼爱女儿,气愤丈夫不应该嫌贫爱富,但也束手无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秦母叫来老院公,让他帮忙出出主意,暂救燃眉之急,放女儿一条生路。老院公正直仗义,尽力照顾了秦家三代人,对秦家忠心耿耿,也深得秦家的信任。秦秀英遭此劫难,老院公深感惋惜,他思前想后向秦母提出,要想秀英小姐不受伤害,唯一的办法就是逃生外乡,移凶化吉,改祸成祥。老院公提出“逃生外乡”之计,令秦母胆战心惊,不寒而栗,女儿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官家小姐,离开家门之后将是寸步难行。老院公从秦母焦急的神态中看出她的顾虑,生死关头他挺身而出,由他带小姐外逃。秦母想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难得老院公一片忠心,尽管他在秦府是个仆人,但他在秦府照顾了祖孙三代人,无奈之下便接受了老院公的建议。
是夜,在秦母的支持下,老院公带着秦秀英逃出秦府,亡命外乡。由于秦秀英三寸金莲行走不便,一路痛苦不堪,老院公搀扶着她慢慢行走。第二天下午,主仆二人来到白云庵,准备在此借宿,秦秀英看破红尘,心生削发出家的念头。老院公闻听此言大吃一惊,称其若出家他将无法向秦母交待,更对不起一片痴情的姑爷。白云庵主持尼也有类似经历,对秦秀英的不幸遭遇深表同情,劝慰她在白云庵安心住下,带发修行,静等佳音。张德义进京考取了状元,衣锦还乡,途经白云庵,夫妻重逢,破镜重圆。张借到秦府拜客之机,故意向秦玉龙索妻,限三天送妻上门。秦玉龙无法可想,悔恨当初不该嫌贫爱富,老家院向他吐露了小姐在白云庵的消息,才解了秦云龙之围。三天后,秦府送秦秀英上门,完成花烛之喜。(www.xing528.com)
本剧鄂本和皖本在老家院的处理上有区别:皖本秦小姐落庵之后,老院公上京寻张,盘费用尽,流落街头乞讨。张德义在打马游街时与老院公相遇,带张到白云庵与小姐合镜。
破镜重圆故事,最早见于乐昌公主合镜事。《古典戏曲存目汇考》载:“《乐昌公主破镜重圆》:《永乐大典·戏文五》、《南词叙录·宋元旧录》均著录。《九宫正始》题《乐昌公主》,注云‘元传奇’。《宋元戏文辑佚》存残曲31支。按:元周德清《中原音韵》云:‘南宋都抚,吴兴与切邻,故其戏文如《乐昌分镜》等类,唱念呼吸,皆如沈约韵。’本事出唐孟启《本事诗·情感类》、《醉翁谈录》等书中亦有转载。乐昌公主为陈后主之妹,徐德言妻。陈政方乱,徐与妻知不相保,破一镜各执其半,约以访于都市。及陈亡,乐昌果于越国公杨素家,徐流离至京,遇苍头卖半镜者,具言其故,出半镜合之,并题一诗。乐昌得诗,涕泣不食。素知之,召徐还其妻,遂归江南,竟以终老云。”其诗是:“镜与人具去,镜归人不归,无复嫦娥影,空留明月辉。”宋有话本《徐都尉》,明有阙名《破镜重圆》戏文及《合镜记》、《金镜记》传奇,皆为之同题材。唐杜牧有《破镜》诗,咏此类题材:“佳人失手镜初分,何日团圆再会君?今朝万里秋风起,江北江南一片云。”
《金镜记》,《曲海总目题要》有此本。“全据徐德言本事而作。其后张凤翼为《红拂记》,冯梦龙为《女丈夫记》,皆以红拂为主,兼及乐昌。此剧则全载乐昌事,以买镜卖镜为前后关目故名。”《警世通言》24卷《玉堂春落难逢夫》,王景隆与苏三分别时,也用了破镜故事:“就将镜子拆开,各执一半,以后为记。”《警世通言》12回《范鳅儿双镜重圆》中,南宋范承信也用了“破祖传鸳鸯镜,十年后夫妻团圆”的故事,可见破镜重圆故事,流传、应用广泛。
明祁彪佳《远山堂曲品》“什调”46种中有朱少斋《破镜记》一剧,与梨园戏《朱弁》的主要内容相同。并云“谱朱弁之忠,王英之孝,奈何以俚语辱之,一至于此。”傅惜华在《明代传奇全目》中说,此剧在《祁氏读书楼目录》及《鸣野山房书目》著录,惟藏本今未见。剧情大意是宋朝朱弁中状元后,奉旨征金,为兀术所擒,并配以女雪花公主,朱与雪花结为兄妹,困金16年。朱弁发妻王氏,生子梦麟,因兵乱,扶姑弃子外逃,其子为包存仁所拾。后兀术念朱弁之忠,放之归宋,公主长亭送别。朱弁归国后,其子已中状元,一家团圆。该剧名称与黄梅戏传统剧目《破镜记》名称相同,内容没有联系。
东路子花鼓戏舒玉堂口述本《月墙破镜》,因口音不同,将张传成“占”,秦传成“钱”,将张德义的籍贯改成了黄梅县。占德义上场自报家门说:“独坐圣堂,不知何日把名扬?笔架如山藏猛虎,砚池似海锁蛟龙。独坐闲窗读周易,定教此举要成功!小生占德义,黄梅县人氏!……剧中情节、人物均与黄梅戏同。
黄梅戏《破镜记》,是常演剧目。虽然不是表演乐昌公主与徐德言事,但剧本路子,是由此故事作素材而编造的。安徽人民出版社出版了刘永濂整理的皖南花鼓戏《双合镜》。
东路子花鼓戏、豫南花鼓戏、鄂东采茶戏名《月墙破镜》,鄂南采茶戏、南昌采茶戏、高安采茶戏、赣东北采茶戏称《破镜记》、《破镜圆》,皖南花鼓戏、武宁采茶戏、九江采茶戏、景德镇采茶戏叫《双合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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