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格兰人也有充分的理由阻止政府再次发动战争。查理二世发现,过去对荷兰共和国的嫉恨已经被另一种更迫切的情感取代,至少在当时是这样的。法兰西王国日渐强大,路易十四的侵略性政策,对邻近新教国家的威胁,再加上路易十四的《宽容宣言》显示出他对罗马天主教教徒的明显偏袒,使整个英格兰王国陷入对天主教的恐惧中。英格兰议会打定主意在这场战争中绝不会给查理二世任何帮助。议会对查理二世之前暂停针对异议者的刑法特权提出了质疑,意图通过《宣誓法》。这一法案的目的是将罗马天主教教徒排除在王权相关的所有职务之外。虽然查理二世曾与路易十四签订的条约中有一条秘密条款规定,只要时机合适,查理二世就宣布自己是罗马天主教教徒。但现在,查理二世被迫允许通过《宣誓法》,因为查理二世担心,一味顽固地拒绝会激起议会对王权的强烈不满。当时,议会一直在大力宣扬对国王本人的忠诚。《宣誓法》的通过把查理二世和他的忠臣们严格区分开来,而且查理二世总是说为自己的安全感到不安。《宣誓法》推翻查理二世熟知的政策后,他这种不安的焦虑就更明显了。按照查理二世的一贯做法,他往往会向险境低头并通过放弃他的忠臣以达到逃脱的目的。在那些为安抚下议院而被抛弃的忠臣中,就有约克公爵詹姆斯·斯图亚特。《宣誓法》通过后,约克公爵詹姆斯·斯图亚特辞去了最高海军上将的职务,理所当然也就被解除了舰队军官的职务。约克公爵詹姆斯·斯图亚特的职务被莱茵的鲁珀特亲王接替。查理二世选择表兄[3]莱茵的鲁珀特亲王指挥海上作战,与其说是对莱茵的鲁珀特亲王的能力有信心,不如说是由于莱茵的鲁珀特亲王的地位。因为英格兰舰队还要与法兰西人合作,所以英格兰舰队最好由法兰西贵族认可的一个英格兰社会上层人物来领导。虽然路易十四曾严令军官避免与英格兰人发生争执,但路易十四的命令是否足以迫使维克多-玛利·德埃斯特雷心甘情愿地服从爱德华·斯普拉奇或约瑟夫·乔丹爵士就很值得怀疑了。
尽管受到议会不愿投入资金和英格兰人对与法兰西联盟的日益不满的双重阻碍,但在接下来的一年里,查理二世还是在努力地推动与荷兰共和国的战争。在雅茅斯,查理二世集结了六千个士兵,组成了一支即将登陆泽兰或北荷兰省海岸的侵略军,打算从后方进攻荷兰共和国,而法兰西海军则从莱茵河向荷兰共和国逼近。不过,在安全登陆荷兰海岸之前,得先打败米歇尔·德·勒伊特的舰队。法兰西人的入侵已经给荷兰共和国带来了沉重的负担,使荷兰人很难在海上保持足够的兵力。如果荷兰人能把荷兰共和国的全部资源都投入海战,也许就能同法兰西人和英格兰人相抗衡。但事实并非如此。荷兰人能投入海战的资源仅能装备起一支舰队,“他们只能希望在上帝和一个优秀的海军上将的帮助下”,阻止对手在海岸登陆。对荷兰共和国和英格兰王国来说,值得庆幸的是,查理二世卑鄙的个人政策的成功本来可以使法兰西王国在荷兰共和国有压倒性的优势,但查理二世可不想如此,所以这次,查理二世没有派出优秀的海军上将。虽然让米歇尔·德·勒伊特抵抗外敌是再合适不过的,但现在米歇尔·德·勒伊特不得不打一场防御战。一个莽夫可能会屈服于压力,冒着荷兰共和国生死存亡的危险,轻率地打一场仗,但米歇尔·德·勒伊特是为数不多的几个没有随着年龄增长而变得胆大妄为的指挥官之一,从不会鲁莽行事。在当时的情况下,一个胆怯的人被情势所迫,即使跟对手力量相当,也可能不愿意与对手作战。但米歇尔·德·勒伊特是个完美地结合了冷静、沉着与谨慎这些优点的人。这使米歇尔·德·勒伊特可以避免盲目犯险。只要还有一线生机,米歇尔·德·勒伊特的勇气就能让他越挫越勇。米歇尔·德·勒伊特是世界上最不可能按照大约二十年后皇家海军上将托灵顿伯爵阿瑟·赫伯特建议的方式行事的人—也就是躲到沙丘后面去,并且要相信,舰队“整装待发”的消息很可能会使对手不敢靠前。米歇尔·德·勒伊特的天性也使他不会软弱无力地进攻。因此,1673年夏天,在荷兰海岸的浅滩上,米歇尔·德·勒伊特警惕地守望,监视着英法盟军精锐舰队的行动,让英法盟军无法从攻击上占便宜。到了该动手的时候,米歇尔·德·勒伊特就会使出浑身解数,狠狠地打击对手。英格兰人对米歇尔·德·勒伊特取得的成功总是怀着钦佩之情,不仅因为米歇尔·德·勒伊特是一个骁勇善战的对手,也是出于对米歇尔·德·勒伊特的爱国主义的赞赏。当然,米歇尔·德·勒伊特战胜了一支英格兰舰队,但胜利的最终受益者是英格兰王国。(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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