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8年6月9日,米歇尔·德·勒伊特派遣的荷兰海军舰队已经沿着泰晤士河行进到格雷夫森德。听到荷兰人来犯的消息后,泰晤士河上的英格兰商船纷纷落荒而逃,威廉·约瑟夫·范·根特率领的荷兰海军舰队一路上没有遇到来自英格兰武装力量的阻挠。随后,泰晤士河上的风力减弱、潮汐更改,荷兰海军舰队被迫中止航行。米歇尔·德·勒伊特考虑到荷兰海军舰队突然袭击的优势不复存在,再加上伦敦城很难被攻下,便命令手下军舰撤回,决定仅占领查塔姆。1668年6月10日,在十分轻松地攻破希尔内斯尚未修建完成的堡垒后,米歇尔·德·勒伊特率领荷兰海军舰队驶入梅德韦。负责指挥希尔内斯堡垒和皇家海军火攻船的爱德华·斯普拉奇竭尽全力与荷兰人战斗。直到荷兰人震耳欲聋的炮弹逼近,爱德华·斯普拉格手下的水手和苏格兰军队的士兵仍在坚守阵地,他们在荷兰人登陆后方才撤退。大量皇家海军军备物资和十五门火炮被荷兰人收入囊中。值得一提的是,尽管荷兰人试图报复英格兰人此前烧毁泰尔斯海灵岛的恶劣行径,但他们没有掠夺任何私人财产,只将查理二世名下的皇家海军仓库扫荡一空。荷兰人的举动属于合法战争掠夺。1668年6月11日,在梅德韦,荷兰海军舰队实施了大规模扫荡。与此同时,阿尔比马尔公爵乔治·蒙克在近乎绝望地竭力防守。阿尔比马尔公爵乔治·蒙克命令手下在吉灵厄姆河岸架起由齿轮控制的一条长铁链,希望能以此阻止荷兰人进攻。阿尔比马尔公爵乔治·蒙克事先备好的铁链证明英格兰政府对荷兰人的入侵早有心理准备,但英格兰政府没能采取有效的防御措施。经过一番艰苦卓绝的努力,皇家海军舰队终于将铁链安装完毕,派出五六艘火攻船在铁链后方停泊,伺机发动攻击。铁链两端也装置了攻击力甚微的排炮。皇家海军造船厂内部充斥着恐慌和困惑的气氛,长期被拖欠薪水的造船师们拒绝工作,他们的上级带着私人财产纷纷逃走。以威廉·佩特为首的海军部官员乘坐他们能找到所有的船逃走,导致阿尔比马尔公爵乔治·蒙克无法将停泊在造船厂的军舰指派到泰晤士河参加战斗。当威廉·佩特的逃跑行为被英格兰议会质疑时,威廉·佩特滑稽地自我辩解道,他逃跑是为了拯救停泊在造船厂的军舰,因为他坚信荷兰人十分渴望获得这些英格兰军舰。一旦荷兰人意识到英格兰人采取的抵抗手段十分有限,他们会毫不犹豫地发动攻击。由于米歇尔·德·勒伊特和科尔内留斯·德·威特率领的荷兰海军舰队主力依然停留在查塔姆外,威廉·约瑟夫·范·根特此时成了真正的指挥官。威廉·约瑟夫·范·根特将攻破铁链的指挥权交给荷兰海军舰队的布拉克尔舰长。英格兰人为了抚慰自己的民族自尊心,编造谎言称攻破铁链的任务过于艰巨,荷兰海军军官不愿毛遂自荐,只有实力微弱、企图借此机会飞黄腾达的布拉克尔舰长主动请缨。事实上,攻破铁链的任务之所以艰巨,是因为路途过于艰险、航行偏难,而非皇家海军舰队防守实力过强。1668年6月12日,布拉克尔舰长率领若干艘护卫舰和火攻船趁着涨潮向铁链路障行进。虽然第一艘荷兰海军火攻船被挡在铁链前,但随着后续火攻船力量不断叠加,铁链被荷兰海军火攻船一举攻破。距离铁链最近的英格兰军舰立刻被荷兰海军火攻船点燃。皇家海军舰队趁机捕获了荷兰海军火攻船“团结”号、“友好”号和一些小型荷兰军舰。
当布拉克尔舰长烧毁铁链附近的英格兰军舰时,阿尔比马尔公爵乔治·蒙克正尽己所能地保护其他离铁链稍远的英格兰军舰。然而,威廉·佩特等皇家海军官员的恐慌和皇家海军造船厂工人的叛乱令阿尔比马尔公爵乔治·蒙克无法救下其余英格兰军舰。“皇家查理”号就是被荷兰海军舰队俘虏的皇家海军军舰之一。在洛斯托夫特战役中,“皇家查理”号是约克公爵詹姆斯·斯图亚特的旗舰,也曾在四日海战中被阿尔比马尔公爵乔治·蒙克驾驶,如今落入荷兰人手中。当时“皇家查理”号上仅装载三十门火炮,舰上所有水手在军舰搁浅后纷纷逃走。由于缺少足够军舰拉拽“皇家查理”号,皇家海军舰队无力将其运走。于是,荷兰海军舰队派出若干艘军舰拖走了被皇家海军舰队遗弃的“皇家查理”号。为防止更多的军舰被荷兰人夺走,阿尔比马尔公爵乔治·蒙克下令击沉“皇家詹姆斯”号、“皇家橡树”号和“忠诚伦敦”号这三艘英格兰军舰。
荷兰海军舰队在退潮时撤回并抛锚停泊。皇家海军舰队希望利用荷兰海军舰队撤退的这段时间封锁泰晤士河。阿尔比马尔公爵乔治·蒙克在向英格兰下议院解释战败原因时曾提到,自己之所以会下令击沉停泊的三艘英格兰军舰,是因为收到了三艘英格兰军舰所在河道是荷兰海军舰队继续前行的唯一通道的错误情报。事实上,荷兰人当时选择了另外一条河道航行。我们很难相信皇家海军舰队负责人在慌乱中做出的解释,何况后来他们还为了掩盖真相扭曲事实。阿尔比马尔公爵乔治·蒙克虽然英勇镇定,但还是会为自保逃避责任。无论皇家海军舰队战败的原因是什么,可以确定的是,1668年6月13日,荷兰海军舰队突然决定返程,一路顺利前行至阿普诺城堡。荷兰海军舰队在行进途中发现“皇家詹姆斯”号、“皇家橡树”号和“忠诚伦敦”号的残骸,一把火将它们彻底烧毁。随后潮汐更迭,荷兰海军舰队沿河而下、一路撤退。在行进路上,荷兰海军舰队号手自豪地吹响了胜利的号角。(www.xing528.com)
阿普诺城堡
除了被烧毁和捕获的七艘大型军舰、不计其数的小型军舰和惨遭洗劫一空的仓库,皇家海军舰队还遭受了其他巨大损失。从查塔姆撤离六周后,荷兰海军舰队仍然牢牢控制着泰晤士河入口和英格兰东南部海岸。荷兰共和国国内德威特家族的政敌们抱怨荷兰海军舰队未能给英格兰王国造成毁灭性打击。若不是科尔内留斯·德·威特的坚持,英格兰查塔姆造船厂可能会被彻底摧毁,伦敦城也将遭受毁灭性攻击。然而,由于荷兰军舰上的士兵数量有限,再加上英格兰海岸沿线开始迅速聚集起大批英格兰民兵,荷兰海军舰队无法安排士兵着陆。荷兰海军军官十分清楚停留在泰晤士河浅滩的风险极大,已有两三艘荷军舰搁浅和迷路。事实上,荷兰海军舰队已经达到羞辱英格兰人的目的。米歇尔·德·勒伊特命令先遣分队撤退到甘福里特,随后封锁泰晤士河。伦敦人对米歇尔·德·勒伊特的恐惧久久挥之不去。即使在米歇尔·德·勒伊特撤离后,英格兰人依然用沉舰将泰晤士河上游封锁,以防荷兰人再次来犯。查理二世和约克公爵詹姆斯·斯图亚特亲自莅临伦敦塔桥下指挥军事行动。皇家海军官员在战争中的过度慌张导致一艘载有价值数千英镑军备物资的皇家海军货舰在发生事故后沉入海中。米歇尔·德·勒伊特最终没有再次入侵英格兰王国,这对英格兰王国来说是件天大的好事,因为皇家海军内部毫无凝聚力,皇家海军官兵牢骚满腹,官兵们甚至对荷兰人成功入侵英格兰王国的悲剧幸灾乐祸。从塞缪尔·佩皮斯的日记中可以得知,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查理二世手下的官员们依然只考虑自身利益,没人愿意做任何分外之事。例如,在接到向英格兰火攻船提供火药的命令后,皇家海军军需部只愿提供制作火药的原材料。我们不能将上述令人啼笑皆非的举动归因于腐败或不满情绪,还要考虑到当时皇家海军内部愈演愈烈的官僚作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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